风间雅在里面换衣服，外面的正选们结束了对战练习，得知森川树里竟然要和一个一年级生七球决胜局，不由挨在一起交谈起来。
“说来我们立海过去也是有一年级正选的。”
“这样的情况不多吧？一年级，说到底体力、力道都不及二三年级生。”
“也要看天赋，要是一个从小就打网球，而且天赋也好的，不比其他两届的学长们弱。”
“对，高杉部长就是这样的。”
“说不定我们今天就会遇到一个天才。”
“那倒不一定。”
“不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我实在想不通这个学弟为什么要提出这个要求。”他们网球部的入部测试会点儿网球的，咬咬牙还是能进社团的。
“对呀，他再怎么样也知道立海大网球部的名声，全国大赛的常客，没点能力只会在众目睽睽下自取其辱。”
“等着看吧。”
*
风间雅换好了经理给他找的一套新运动服，出去后也看到了一圈儿凑热闹的正选们。
他看向高杉部长，“今天是我第一天入学，所以我的网球包没有带来学校，不知道哪位学长能借我一副拍子。”
作为正选，也作为学长，其他六位正选都凑到他身边，一边暗自感叹学弟长得真好看，又软又萌，一边捂着蠢蠢欲动的手。
真想掐掐学弟的脸，那双猫儿似的瞳瞪圆了应该又好玩又可爱。
二年级的藤原翔真递出自己的拍子，“试试我这个？不打力量球的话这拍子可能凑合。”
风间雅眨眨眼，看了眼拍子，Fischer的网球拍，他伸出手接过网球拍，握着它的把柄感受一下握力，有点轻。
他摇摇头，“学长，我不太适合用它。”
他加一句，“谢谢学长。”
藤原翔真收回球拍，“没关系，我叫藤原翔真，是双打选手。”看来他的拍子对风间雅来说，参数不太够。
三年级的八木沢秋田1.72的身高，经常位列网球部的单打三号，今年是他在网球部最后一年了，也是在立海的最后一年。
明年高一，他和家人要搬到北海道生活，父亲被公司外派，算升迁。
今后不知能不能回来定居，再想和大家团聚就不容易了。
八木沢秋田看着稚嫩的小学弟，挥了挥自己的球拍，“用我的拍子怎么样？磅数65。”
他若有所思扫过小学弟的手臂上的护腕，“你应该驾驭得了。”
风间雅一怔，低头看眼自己的手腕，又看向那把红色的球拍。
他不由伸手，那手柄上的手胶是新缠的，握着很舒服，很平滑，球拍在手上的重量也刚刚好。
虽然和自己的球拍还差几分，用来这场比赛倒也够了。
风间雅认真道谢：“谢谢你，学长怎么称呼？”
“八木沢秋田。学弟，好好打。”八木沢语气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情。
其他同伴还不知道他要搬离神奈川了。
他希冀于对方展露出色的球技，代表着立海大的网球部未来更加明亮。
看到对方借到合适的网球拍，拉筋热身，活跃的在原地运动了五分钟。
森川树里耐心等着，然后才走到球网的另一边。
他站定身体，望着风间雅走到球网前。
“森川树里，立海大二年级。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年龄小就会放水，做好准备。”
风间雅点头，“森川学长，请多指教。”
森川树里转身，从兜里掏出球，七球的第一球发球，从他开始。
高杉部长的意思，七球对决，风间雅赢了，他可以直接跟随网球部正选们一起训练，不用待在普通部员之中，就和曾经的高杉青禾一样。
即使是一年级，也必须得用心栽培，因为他们是希望，立海大网球部未来的新生力量。
一年级，谁说一年级就是弱者呢？！
网球抛到空中，森川树里挥出球拍，让我看看吧！你的实力！
风间雅眼中只剩下网球，即使球路在空中反复横跳，脑海里也在顷刻间判断出，是落点45°的内角球。
他身子微斜，脚步左右交叉跑到击球点，弯下左膝盖，右脚退到左脚后方，手肘向后，手腕翻转，拍头向下从空中饶了一圈，右腿伸出带着右半边身子。
风间雅抬头，握紧拍柄挥出。
重心转移之下，侧冲的力量、挥出的球拍，网球瞬间在接触拍面后，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冲向了对面。
网球越过森川树里的身体，毫不留情地砸在了场后。
“嘭！呲……”网球在地上滑行了一米远，冒出了丝丝白烟，一直砸到铁丝网附近。
在场的人谁都没反应过来。
森川树里僵在原地，还是发球的姿势，第一分就在眨眼之间丢失了。
是神经无法跟上的速度。
风间雅站直，眼里竟带了三分漠然，“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森川树里咽咽唾沫，看向对面的，比他矮了起码有五公分的学弟。
高杉青禾眼神凝重，“今井前辈，去把雷达测速仪带过来。”
刚才那一球，不是亲眼所见，他们都不敢相信是一年级的小子打出的。
今井良也很惊异，他赶忙去找测试球速的机器，幸好平时也在用，放在哪儿心里都有数，他很快找着返回球场。
场上比赛还在继续。
森川树里安慰自己，我是没料到他回球那么快，对球过来也就反应慢了，下一球做好心里预设，集中注意力！
他呼口气，握了握球拍，让自己重新放松下来。
森川树里半蹲下，做好接球姿势。
风间雅握着球，眼神扫射一眼紧绷着身体的森川树里。
那个样子，很快就可以打垮他的精神。
这是第二球的比分。
网球抛掷空中，越升越高，他一跳二跳离开原地，三跳下，身子侧到了一边，网球落至眼前，球拍平拍挥出。
黄色的小球直直过网，紧接着俯冲向下极速坠落。
森川树里从风间雅发球，就紧紧盯着，网球过网向着发球区朝下弹射，他也观测到了。
是平击球！
他跑到击球点，接到从地上弹出的网球，不料网球上附着强烈的旋转力，在球拍上不安地震动着。
遭了！不是真正的平击球，握拍的动作不对！调整不过来。
森川树里咬牙，还是没撑住，手腕一松，球拍落地。
网球也掉了下去，弹了几弹。
“嘀。”
雷达测速仪响起，今井良看着上面显示的数字，神情怔松，“168km/h”。
几位正选也看到了这个数值，各个惊疑不定。
“这球速是他打得出来的吗？”
“他才一年级！”
“怎么训练的？怪不得他敢直接挑战了。”
“如果以这个表现能打完一整局，那他绝对能成为一名正选！”双打选手里的藤原翔真笃定道。
高杉青禾怔怔注视着球场，他当然清楚，这样的选手代表了什么。
他抱着双臂，静静地看着。
在其余球场训练的部员们探头探脑，纷纷惊呼，“那是刚刚一年级生吧？怎么突然在和正选比赛？”
“哇哇，他击回了森川前辈的球！！”
“好强！真的好厉害啊！！”
“天哪！那是一年级吗？还能不能给人留活路了！”
丢下训练，冒着被罚的危险，冒死来围观的大家。
*
一球得分之后二球，二球得分，该第三球了。
森川树里苦笑，他的截击放在这样的比赛上，几乎发挥不了什么作用。
‘我今天，不会沦落到一分没得吧？七球啊！’
第三球轮到他发了，握着网球，球就占据了森川树里的整个掌心。
‘三年级的前辈们马上就退队了，我也很高兴有这样的球员加入网球部。’
但……最后一球没到，说放弃还太早了！身为立海大网球部的选手，不能有没比完赛就垂头丧气认输的念头出现！
站在赛场上，他就是得抱着赢了比赛的心思，其他想法一概不能有。
风间雅握着球拍转了两下，淡紫的大眼里眸光微闪，呀咧呀咧，一股熟悉的气息飙上来了呢！
头顶上的皇冠只有一个，想要抢夺的，全部都要毫不留情的踢下去！
荆棘之藤不受控的乱爬乱窜，在其余人察觉不出的情况下，缠绕在了森川树里的全身上下，在会思考分析的重要大脑里蠢蠢欲动，在供给全身活力的心脏里肆无忌惮的蹦跳。
森川树里发球，他抛高网球，球拍举过头顶，微微仰起脸，看着网球落下正要挥拍，是光线晃动了一下眼睛导致他动摇了一下，还是网球下落线路不对，落在球拍点上的位置太偏，击出的网球错误地落在了其他区域。
一发失误！
高杉青禾蹙眉，怎么回事？他和树里年龄相当，训练从来一起，后者在赛场上说发球会失误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今天会看到？是意外？
风间雅半蹲着，仍然做好了接球的样子，他轻轻摇晃身子，似乎随时准备迈步向左向右。
嘴角弯起了很细微的弧度，谁都看不见。
森川树里动态不差，也看到了风间雅身子微动。
一发失误，他的压力忽然变大了很多。
从兜里另掏一颗网球，森川树里呼吸放轻，别紧张，你在赛场上什么时候紧张过了！！
再次发球，他眯起眼，正确挥拍，但打出的球质量不佳，全都看出球路在发球区的正中间。
风间雅两步一跨，伸长手臂，切出了一个削球。
‘截击的好机会。’森川树里眼睛微亮，几步并出，截住过网的网球。
风间雅笑了，他三两步跨出，用冲力做动力，一个跳出。
“森川学长，哪怕是比赛，也要小心被诱惑。”
“什么！”
森川树里愣怔，看着跳入半空的风间雅。
“Black Jack Knife！”
“轰。”网球砸在地上，传来一声巨响。
没有预兆，没有防备，被攻入其弱点。
森川树里愈发紧绷，神经跳动，五感的感官混乱至极。
第四球。
……
第六球。
最后一发发球被打回，高杉部长叹一口气，“胜负已分。”
森川树里大口喘气，明明只有七球，他像打了一整盘球一样累。
风间雅转转球拍，活动一下五指，走上前伸手，“学长，今后请多指教。”
森川树里慢吞吞挪着到网前，喘匀气，回握他的手，“你啊，的确出人意料！”
和我说说话啊！大家，不要这么冷淡，只有一位可爱球球回应我真的很孤单，留下足迹，让我知道大家有在陪着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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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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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打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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