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的窗咯吱作响，窗帘随风飘扬。
赤红的余晖照亮地上零碎的玻璃残渣。透明而洁净的晶体残片熠熠生辉，如散落一地的星光。
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身影。
谢黎时先是审视一遍满屋布局，满地狼藉，东倒西歪的床铺和座椅，就像是被人洗劫了一通。
剑尖轻触门扉，门板应声崩解，谢黎时迈步入内，寒气扑面而来。他面不改色地跨过杂物，伸手拉向窗帘——
“撕拉拉——”
凌乱的黑发清扬，脸颊被刺得深疼，而谢黎时的视线一眨不瞬，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黑蝶就要从他眼前飞速掠过。
谢黎时低语：“时瞿。”
冷冽的光芒一闪即逝，原本气势汹汹的蝶群蓦地一下炸开，剑气所及之处皆如枫叶凋零。淋淋漓漓的黑水中，他低垂眼眸，看到被掩盖住的外景。
是那人。
谢黎时盯着层层迷雾下的高楼，无比确信破窗而去的，刚才所惊鸿一瞥的身影，就是那家伙。
姬余确，一个在无限列车没有任何记载的姓名。
能空白的这么彻底，不是新人，那就只能是‘主神’不容许的存在。
只是单单想到这种可能性，谢黎时就已感到沉寂许久的心头猛跳，血液在剧烈叫嚣。毕竟，后者，无一不下场惨烈。
很不巧的是，他马上也要成为后者了。
谢黎时眸色浓黑，神情晦暗不明。
你到底会是什么人？
“他到底是什么人？”
在另一边，也有一人在低声自语。楼什无精打采的倚在窗边，他的那本书漂浮半空，页页翻动。
“我不就死了十年吗，怎么好像什么都缺乏经验了？”
楼什狭长的瞳眸睨向半空，“创世，你也看不出他什么来头？你也老了。”
随即像是听到什么，楼什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挑起唇：“对他感兴趣不是应该的吗？而且，你这话说的，除去我被主神抹除的那几年，我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花季少年罢了，春心萌动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么漂亮的一个大美人站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不为所动？”楼什脸上笑容愈发肆意。
创世书默默出声：[暂且不论你的二十几岁有多少水分，你不是想知道我收集到多少资料了吗？]
楼什：“嗯？你不是没找到吗？”
创世书：[实力分析不明，如果不是比你强——想必是不可能。那就是他是用什么道具遮掩了。但是根据你提供的名片上的基本信息，我找到其现实中的资料。]
创世书：[资料显示，他比你大三十岁，并已有妻子育有一娃。]
“……”
在楼什愈发僵硬的微笑中，创世书继续补充：[很明显，大美人看出你对他的凯觎，并反手甩了个敬敏不谢。]
[他在警告你。]
“……”
楼什微微眯眼，“那算了，我不夺人所爱。”
创世书还想说些什么，隔音不好的窗外砰砰两声，他们同时朝外望去，就这么一瞬看到从天而下的阴影，长而浓密的银发猎猎纷飞，他们就这样对上目光。
那人的睫毛长而卷，在雪白的肌肤下投落大片阴影。眸光柔和，如冬日阳光下那深而浓的碧蓝。
瞬息降落没了影子。
“创世。”
创世书：[？]
楼什动作不变，眼里的笑意却逐渐变深，故作沉思状，“我刚才认真思考了下，发现我好像更喜欢强制爱。”
创世书噎了噎。
你一个万年母胎在哪学的流行词？
“外表好像挺热闹的。”楼什收起封印状态的书，抬步而去，“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要说到怎么回事，这还得扯到前几分钟前。游客从背包掏出晒干的干蝶纪念物，兴致勃勃地向客人展现宝贵的遗物。
随即他看到面前的人只是扫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比起歇斯底里的游客，姬余确的表现似乎太过平静了，甚至反问：“那是什么？”
狂化状态中的游客顺着对方指向的位置看去，满地狼藉的中央躺着他刚才扔下的包袱，里面完好的‘玻璃’状物也因此打碎洒落一地。
僵住的游客忽然说：“那是月亮。”
“月亮？”
姬余确的重复激起游客一阵抽搐，伴随着凄厉的尖叫，那张脸壳终于被繁殖飞快的黑线撑爆，向他这疯狂地扑了过来！！
姬余确感受着身躯的失重，他们破窗跌落而下，他仰起头，看到锋利五指扎在他双肩的游客狰狞地朝他尖叫，“你为什么没有反应？！那可是神，那可是夜蝶！”
“……”姬余确微微偏头，拭去脸庞的血迹。
姬余确手按住胡乱摆弄的游客，他思索着记忆中的游客剧情一段，好像没有这么疯狂的举动，还把他推下窗。
“遗愿很好看。”姬余确抚上对方的碎发顺了顺，“我也很喜欢月亮。”
只是……
他有些忧郁地抬眼望着天空，天才刚刚暗下不久，但连月亮的一丝影子也没看到。周身冷的要命，冷冽的风刮得脸颊深疼。
从现在的状态来看，他从二十层掉下去的结果就是摔成肉饼。
难道他扮演炮灰旅程，这么快就要初战告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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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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