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哥谭，清晨也是一个算得上美好的时候。早起的一般是学生，小贩，或者有正经班上的人——当然，这里的正经班一般不包括有编制的black帮、没编制的强盗、赌徒、酒鬼、乞丐和义警。这些早起的人对人生和未来还抱有一定的期盼，又尚未完全陷落于悲剧和疯狂的泥淖，所以就算在哥谭——这个被流动的巨额资本灌溉下扭曲的罪恶之花里，也依旧像是石缝里面长出来的野草，有一种意料不到的勃勃生机。
当然，这些事情其实和现状没有太大关系，我谈这个主要是为了说明一下为什么那个卖炸鱼薯条的小摊前面有那么多人排队。
我站起来活动一下被蹲麻了的腿，感觉人生确实是起落落落落落落落——鉴于我刚才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是布鲁斯·韦恩，而实际上我现在连一份街头薯条都不怎么吃得起。
众所周知，当你莫名其妙地穿越，并且身上仅剩的钱只有1美元91美分的时候，你准备花钱做的第一件事起码不应该是花45美分买一份薯条——毕竟这大概算我现在可支配财产的……百分之二十四？但是，行行好谁来告诉我，按照我贫瘠的美国60到70年代的知识来看，黑面包该去哪里买？
我叹了口气。成为蝙蝠侠的无措兴奋和不可置信在这个看起来真实过分了的美国城市里逐渐冷却，被更为现实的问题冲垮为非常接地气的愁绪：除了义警以外，蝙蝠侠面具下的人有没有什么其他容易上手，且正收入的工作选择？
……要不入住阿卡姆算了，起码还包吃包住。
正在我转身准备找个看起来会买黑面包的店转一转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喧嚣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远处本来还算整齐的队伍里，仿佛遭遇了一些并非正常秩序下的骚乱。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小孩正被一名中年男性粗暴地拖着走，再仔细看，原来是那小孩紧紧抓着对方的衣服，而另一方又很不耐烦的速度不减、连踢带踹，让他们几乎看起来像某种破旧轿车违规拖拽货物包裹。
那位中年男性穿一身旧大衣，上面被咖啡颜色的污渍弄脏了一大块，皮鞋的胶开了，脏兮兮的旧皮夹在大衣口袋里露出一角，显出一副落魄的狼狈样，但是比起那穿的破破烂烂的孩子还是体面多了。他一手抓着刚买的炸鱼薯条（上面的包装纸已经被捏的皱巴巴了），一边嘴里咒骂着一些夹杂着抱怨的脏话，隐约能凭此猜出来他俩是父子关系。他连踹带打，嘴里骂骂咧咧，但那孩子却一直一声不吭，只是执着地抓着他，扯不住大衣扯头发，仿佛除了挂在他爹身上以外没有其他想法——虽然下手也并不轻，但是显然，体力和身体上的巨大差距，让这次纠纷更像一次一面倒的虐待。
两人正在你来我往的纠缠不休，周围的人也或摇头或习以为常地慢慢远离（这个时候他们甚至还在排队），有人探头冲那个中年人嘘声，也有人骂他对孩子动手是个混蛋，但是起码现在——这一段时间，没有人看起来想要掺和进来。而我夹在人群里，假装自己是个疲惫过头失魂落魄，所以没有精力注意旁边人怎么样的流浪汉——当然，这个甚至都不需要假装——自然又不引人注意地慢慢向他们移动。
好吧，或许不是那么不引人注目，也不是那么慢。但是……
那孩子有七岁吗？
虽然这仿佛是一个哥谭遍地都是的家庭暴力或者父子纠纷（按照周围人态度推断大概确实很普遍），但是不管是出于上辈子到现在还非常新鲜的道德感，还是作为被赶鸭子上架义警的责任心，我一边快步穿过人群迈过去，一边脑子里情不自禁开始回忆曾经看到的正常蝙蝠侠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按照从电影和漫画情节得来的经验。
而不得不说，最后我只能承认对方的应对如何对我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参考价值。
毕竟，如果是蝙蝠侠遇见了这个，他可以把对方狠揍一顿警告他好好对自己的小孩，或者捡回去当罗宾（当然这个需要看对方是不是黑发蓝眼——好吧，开个玩笑）；如果是布鲁斯·韦恩，他则一般遇不到这种冲突，而就算遇到了，不管是某种约定俗成的潜规则还是人人心知肚明的社会地位，再或者直接的资本力量，都能让他轻而易举的解决这个问题，起码能做到解决最大的问题——简单来说，撒钱。
而我现在既不是蝙蝠侠，也不是布鲁斯·韦恩，退一万步说，就是想选择撒钱这个简单明了的解决方案……
我撒什么，撒我兜里的一美元又九十一美分的硬币吗？
我已经赶到了那位中年人旁边，几乎能看到他骂人时从满嘴黄牙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也能闻到混合了发酵味道的烟臭味。他应该有至少六年的烟龄，而且喝酒，考虑到这里是自由美利坚，说不定还抽什么其他东西。
他看起来已经在长久的纠缠里不耐烦了，又抬起一只手狠狠的打下去，那孩子死死咬着牙，微弱的声音从他齿间挤出来。
“……你不能再……妈妈需要钱……”
回应他的是一串被戳到痛脚的怒骂。
我确实不是蝙蝠侠，更不会是布鲁斯·韦恩，但好在，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或者说，是冒牌货有冒牌货的解决方法。
我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然后在他下意识回头的时候，一拳揍了上去。
去练车了咳。
咳，还有抱歉放了大家好久的鸽子……比个心.jpg
二编：卡了，改过这个情节应该会好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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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好，哥谭（重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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