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褪去一身猩红的蝙蝠装，托马斯的眉宇间也具有不少压迫感，以致于这与其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单方面的通知。
“哥谭无疑是需要一个蝙蝠侠的，可那不一定会代表，蝙蝠侠非你不可，孩子。”
如果脊背高高弓起的蝙蝠猫拒绝了他的提议，那么蝙蝠猫无疑就会迎接，来自于一个父亲爱的“教诲”。
托马斯有信心自己能够付诸行动，蝙蝠猫也看出了前者沉默的背后，似乎正在酝酿什么——可怕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托马斯这种执念从何而来，但眼见气氛愈发紧张，阿福还是站了出来。
“够了，托马斯老爷，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违背布鲁斯他的意愿。”
可就算阿福站了出来，托马斯也还是那么的咄咄逼人，没有半分要软化态度的意思。
“你难道不想要看到布鲁斯脱下披风，过上属于自己的，宁静且安逸的生活吗？”
说到最后，似乎是为了让阿福也感同身受，甚至把称呼也变成了我们。
“一定要我们的孩子某天死在街上，阿尔弗雷德你才会同意我的话吗？”
纵使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样的说法确实没错，对于失去双亲的布鲁斯来说，阿福的确是扮演了一位父亲的角色。
但此时此刻摆到明面上，却无疑是刺痛了管家的内心，让他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也许是察觉到夫妻间的默契，玛莎这边原本欢快的氛围也出现了变化，不出几分钟的时间，整个蝙蝠洞就陡然寂静下来。
一同注视着这只蓝眼睛的猫儿，看着他态度坚决地回绝了托马斯的提议，“够了，父亲！我不会答应你的。”
发现蝙蝠猫顾忌到玛莎在注意这里，竟是没有提及蝙蝠侠的托马斯心底有了些许安慰，但也仅此而已了。
失望很快就爬上了他的脸庞，促使他十分遗憾地结束了这一话题，“孩子，你这份固执很像你的母亲，可你显然把他用错了地方。”
而当托马斯带着这份失望回到玛莎身边时，玛莎立马就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托马斯，你们在说什么？我们的布鲁斯回来了，凭此还不能熄灭你的一腔怒火吗？”
等到情绪激动之处，玛莎唇边两侧的豁口竟是直接裂了开来，露出内里鲜红的牙龈，昭示着她的精神俨然岌岌可危。
不过好在，吸血鬼夜翼及时充当了矛盾的缓冲带，替托马斯回答了玛莎的问题。
“你们已经和布鲁斯他分开太久了，祖母，父子之间有点沟通问题很正常的。”
歪头向玛莎眨了眨眼，“你们离开的时候布鲁斯可是才8岁。”
注视着吸血鬼夜翼真诚的蓝眼睛，硬是生不出半分怀疑的玛莎别过头，稍稍平复了情绪，“谢谢你，孩子，布鲁斯能有你真好。”
习惯于别人的夸奖，甚至连祖母的夸奖也接受良好的吸血鬼夜翼笑着耸了耸肩。
“可惜布鲁斯没有祖母你这么坦率，他总是那么不善于表达自我，一心以沉默应付所有问题。”满眼都是无奈的意味。
要是他亲爱的导师也这么坦率的话，他的家庭烦恼绝对是要少上一大半的。
而说到布鲁斯的沉默寡言，玛莎的绿眸里则是不由得浮现些许自责，“我想这不是布鲁斯的错，孩子，而是因为我们没能陪伴他的成长。”
尽管除了陷入回忆的玛莎以外，谁都知道这跟蝙蝠猫没有多大关系，整个蝙蝠洞却还是充斥起忧伤的氛围。
总算缓过神的阿福抱着蝙蝠猫主动走上前去，偏头避开了托马斯的视线。
“这也不是您的错，玛莎夫人，要求人生尽善尽美本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趁着他们的距离仅有咫尺之遥，蝙蝠猫当即跳进了玛莎的怀里，用他软乎乎的脑袋动作轻柔地左蹭右蹭。
“母亲，正如阿尔弗雷德所说，没有人应当为这个现在负责，也包括您。”
眼见蝙蝠猫在玛莎怀里蹭来蹭去，吸血鬼夜翼对于没能摸到猫咪脑袋的遗憾直接就是呈倍数增长 。
不由拍了拍身旁惊讶之色同跃跃欲试交织的小杰森，“我觉得我得纪念一下这一幕，小翅膀，你觉得呢？”
却不想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回过神的小杰森就立马飞快地摇起了头，“这不关我的事，夜翼，我可不想被布鲁斯抓包。”
吸血鬼夜翼闻言，登时哑然失笑，尽管没过多久，他就笑眯眯看向小杰森，声音蛊惑。
“布鲁斯不是这么小气的家伙，他会允许我们摸摸他的。”
刚有点心动的样子，就反应过来身边人在撺掇自己干“坏事”的小杰森连忙竖起手，坚决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多亏了物种是一只猫咪，双耳听觉灵敏到可怕的蝙蝠猫在应付着玛莎的同时，连小杰森他们的谈话也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不出意外的，吸血鬼夜翼刚看向蝙蝠猫的方向，后者审视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
强装镇定地别开脑袋，告别了小杰森的吸血鬼夜翼来到阿福眼前，“……阿福，我记得你的花圃需要照料对吧？我现在就替你去一趟。”
阿福当然看出来吸血鬼夜翼这是想找借口离开这里，好以此摆脱身后蝙蝠猫犹如实质的目光。
不过碍于对方没能选到一个好话题，实在是无能为力，他也只能很是遗憾地拒绝了吸血鬼夜翼的提议。
“很感谢你的好意，理查德少爷，但骑士已经替我料理过花圃了。”
吸血鬼夜翼却是没有就此气馁，而是选择做出了让步，“好吧，我忘了骑士这回事了～所以我能预约下一次吗？”
事已至此，也就没有理由再去拒绝的阿福点头，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当然，理查德少爷。”
蝙蝠猫则是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直到玛莎忽然把他从怀里捞了起来，措不及防地对上了玛莎探究的视线。
“布鲁斯，我的布鲁斯，你能告诉母亲……你变成这副样子的缘由吗？”
根本不懂玛莎为何会这么问的蝙蝠猫：“？”
不过幸运的是，玛莎不是谜语人，她很快就向蝙蝠猫说明了自己为何会这么问。
“我能看清楚你是一只货真价实的猫咪，一只可爱的，体型略显庞大的长毛黑猫，可我也知道你是布鲁斯，我所深爱的孩子。”
说明了蝙蝠猫现在在她眼里就像……一个自己灵魂被囚禁于猫咪身躯，却还不自知的可怜孩童。
虽然蝙蝠猫根本没想到玛莎会问出这种问题，但好在这种情况他经历的多，蝙蝠猫很快就思考出该如何回答。
“这说起来很复杂，母亲，总之我没有大碍。”
当这明显不愿意多谈的模样落到玛莎眼里，不出几分钟的时间，玛莎就给蝙蝠猫自行想象出一段跌宕起伏的经历。
直到玛莎满眼疼惜地把蝙蝠猫抱起，守候一旁的托马斯才提议道“玛莎，你不想看看现在的哥谭怎么样吗？我们已经待在这里太久了。”
玛莎则是一面恋恋不舍地把蝙蝠猫放下，一面强打起精神，附和道：“你说得对，托马斯，我确实想看看现在的哥谭怎么样了。”
最后同阿尔弗雷德几人交谈了几句，就以当前的模样走上了哥谭的街道。
虽然蝙蝠猫顾忌到两人的出现会引来夜枭耳目的注意，但考虑到托马斯也是蝙蝠侠，他也就收回了这一想法。
打着哈欠跟溜进来的小丑猫一同趴在了蝙蝠电脑前的椅子上，赶在阿福的午餐出炉前，小小地睡上一会儿。
纵使身边躺着的小丑猫精力旺盛，如同拥有着某种执念一般，开始给自己舔起了毛。
甚至在他意外翻了个身，措不及防间四目交汇时，对方的幽绿眸子里还满是无辜，根本没有停手的打算。
蝙蝠猫欲言又止。
蝙蝠猫止欲又言。
蝙蝠猫被疲惫击败，决定放任不管。
小丑猫爱舔毛就让他舔好了。
缓缓闭上了眼，失去了意识的蝙蝠猫想。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太过疲惫，还是小丑猫给他舔毛的功劳，蝙蝠猫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了阿福的到来。
以致于接下来的整个下午，蝙蝠猫的脑袋还是清醒无比，午睡的计划也胎死腹中。
为了消磨枯燥的时间，他只得一会儿看管家烘烤小甜饼，一会儿趴在正在阅读的小杰森的书上，一会儿把阿福花圃当作迷宫到处乱走。
至于如何应对虎视眈眈的超人跟夜枭？原谅蝙蝠猫现在不想进行脑力工作。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蝙蝠猫竟是头一次享受了一整个宁静的下午。
以为这份宁静会一直持续下去时，一则来自于杰森的讯息却是打碎了蝙蝠猫的幻想。
［卢瑟造出了毁灭日针对超人，亚特兰蒂斯人也有针对你的计划。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消息，总之布鲁斯，你危险了。］
为了验证杰森得到的信息是真是假，蝙蝠猫没有犹豫，立马就令蝙蝠电脑搜集起相关的信息。
然后就看到了名为水行女侠的亚特兰蒂斯人头戴桂冠，手持三叉戟，站在汹涌的海浪前睥睨着岸边林立的高楼，一头灿金的长发随风飘扬，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张口就提到了他的名字，想要他死。
七灾：
源于梦魇骑士们毕生难忘的噩梦，当他们着手创造10086时，这些噩梦也随之凝为现实，化作蝙蝠猫所将经受的灾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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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水行女侠：我们要蝙蝠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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