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见到你的父亲,他高大冷酷,一身古铜色的肌肉,蛋白质含量肯定很高,烤起来一定肥瘦相间滋溜冒油。你抑制自己想要流口水的冲动,努力可本能对抗,你反复告诉自己,你是人,但你肢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告诉你,你已经三天没吃人了。
你饿得身体发虚,手脚无力。
但这个世界没有修仙者,你也不是真的靠吃人肉为生。只是很久没有修仙者的肉嚼吧嘴里有些没滋没味。更何况,你也是有所吃有所不吃的。
你勒紧裤腰带,忐忑不安地跟着该隐学姐的身后走近,你的父亲,在你靠近他周围十平方米时,他锐利的目光像刀子刺向你。你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在大街上拿出管制刀具,只知道银光一闪,武士刀离你的脖子十厘米之遥。而你极其装逼地两指夹住刀锋,烈风吹起你蝙蝠衫的宽袖,愣是吹起一股子两袖清风的感觉。
你一脸高深莫测地开口:“好刀。”
你看你爸用天下人皆傻逼的眼神扫过你,他冷哼一声,然后徒手折断了手里的刀。是塑料馅的,你的目光当即变了,这等手段不愧是你爸,竟然让一把塑料玩具剑挥出了断头刀的气势,看起来你爸爸恐怕不是普通人。
他莫不是姓那什么的齐贝林专业铁球无痛砍头?
在你胡思乱想时,你看到你爸向你走来,进了后他的身形更具压迫力,那种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令你忽视了他的真实年龄,直到他从你后背拔出一把形状奇怪的染血刀具,你才意识到。他的外貌很年轻,就像才只有二十几的青年,他有张极其俊朗的皮。
“你是蠢吗?”他皱眉,表情满脸不耐和愤怒。
你认真思考,也没明白他到底在生气些什么,该隐学姐遮住了你的一半视线,也恰好挡住了他看向你的目标。不知道该隐学姐和他沉默的交流了什么,只知道几秒后,他臭着脸把你拉到母婴卫生间喊你脱衣服。
你的脑子咂巴了下嘴灵感一闪,莫不是你爹要找你在马桶里滴血认亲!没想到现代社会也流行这个。
自觉领悟亲爹真意的你决定掌握主动权,给亲爹表演一个,钥匙切手……
“你在干什么?”
“不是滴血认亲吗?”
“你不知道现代已经有亲子鉴定了吗?”你听到你爹深吸一口气,话语里蕴含着强烈的情绪。
“亲子鉴定可以伪装,滴血认亲不能作假。”你一脸理所应当的回答,修仙者之间只有亲缘的血才能互相融合,除去血缘即使是更亲密的师承关系都无法溶血,因为血脉决定了你的异化方向。
毕竟修仙的本质是异化,想要飞升就要先成为和神仙一样的生物才能适应仙界的环境。
青蛙的血和乌贼的墨汁融合吗?
你爹沉默了,他看向你的目光变了,他气势汹汹扒了你的外套毛衣……然后再也没有动作。因为你的内衣上全是血迹,不管是你的正面,毛线缝合的并不好,你的胸口一片鲜血淋漓,但你现在手头没有蜘蛛丝,只能拿毛线凑合。而你的背面,则是你爹手里的暗器
它好像划破了你这张最弱的人皮埋进了你的血肉,人皮真的很脆,但你现在呆在一个人人都穿衣服出门的世界。你不能脱掉人皮,任凭一堆血肉在地上挪动,那会引起人类的恐慌,你的大脑打了个哈欠这么说道。
你活在哪,就要遵守哪的规则。这是你的人生信条。
他盯着你胸前没入血肉的毛衣线,你察觉出他的情绪变得更加暴躁了,因为你缝得太丑了?不止一次被人吐槽自己没有刺绣天赋,但当你向你的朋友提出你的理想是做个厨子时,他们又会劝你还是做个绣娘。
修仙者真是捉摸不透。
“这是你自残的伤口。”他的目光从你分不清是血块还是和血肉长在一起的衣服,移到你肤色奇怪一部分一部分浅的手臂。这是你觉得太阳很暖和月亮也很舒服,没忍住偷偷扒了一部分的人皮,去晒太阳/月亮。盖回去后不知道为什么色差特别大。
“唔,我什么时候自残了?”你困惑发问。
你记得自己回到文明社会后花了很大力气适应了现代生活,学着做一个人,你忍耐饥饿、保持理智,你能够在他人的眼睛里做一个正常的人。微笑、从容,保持距离。你甚至害怕会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都没敢在晒太阳时候割掉自己的肉加餐。
因为手臂上缺少一块肉很容易被人发现,你不能被人发现异常。
“你没有痛觉。”他的目光深沉,好像眼睛里长出一对肌肉胳膊拳击不存在的人头,一拳打飞了一百个人头那样冷厉。你上次见过一拳一个打掉一个人头的,还是和你老家隔了三座山头想骗你去做和尚的莲花精。
“我又不是木头做的,怎么可能没有痛觉?”你感觉你的爸爸可能是个傻子。你要是没痛觉你早飞升成仙了,就因为你还是个贪生怕死痛了还会哇哇哭的小鬼才做了几十年的半吊子,终于摸到了飞升的门槛。
不过你爸的小刀确实不痛。它戳哪了来着?
你伸手把自己脑袋摘下,捧着看看自己的后背,原来是腰子啊。你腰子上个月就被噶了下汤还没长好,你一只手夹着自己脑子,一只手摸摸自己的腰子,穿都穿了竟然不送个腰子,真小气。你把脑袋安回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有点容易掉。
你想想决定求助这个看起来很牛逼的亲人。
“爸爸,你喜欢钓鱼吗?不喜欢钓鱼没有钓鱼线,借我根钢丝也行,我脑袋有点卡不上去了。”
你爸深沉地看着你。他伸手,皮质的触感,你走神地想到。他戴着手套,真好,戴手套就可以不用洗手了。
他一把抢走了你的脑袋。
捅了你的身体一刀。
你呆呆看着被奇怪小刀钉在墙壁上的身体,痛觉几乎引爆你摆烂的脑子,你的脑袋当即尖叫出声。
母婴卫生间厚实的门被一脚踹裂,该隐学姐身披阳光宛若天神下凡,一眼看到你被钉在墙壁上摆烂的身体,和被你爸捧在手里拿卫生纸堵住嘴的脑袋。
“达米安!!”
你看着你伟大的该隐学姐一脚飞来,蹭着你爹的脸,在墙面踹了一个洞。
好伟大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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