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拾心中猛地一紧,双眼滴溜溜一转,瞥见茶馆众人小心翼翼的模样,便知大事不妙,只怕是要出乱子了。
“就是他!”
“快,抓住他!”
突然,一群人如潮水般朝自己涌来,陈拾心下大惊,念头急转间,打算从人群缝隙中钻出去。
可未等他有所动作,数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已如铁钳般牢牢箍住他的四肢,将陈拾制住,令其动弹不得:“老实点!”
陈拾又惊又怕,不由得奋力挣扎,扯着嗓子高喊:“你们这是弄啥嘞?!俺啥都没干!抓俺弄啥!”
茶馆中的百姓都认得那衣服,那是将军府上的盔甲,他们哪里敢多管闲事,只能低头故作镇定地喝着茶。
“救命啊!”
见陈拾仍在挣扎,那人只觉得聒噪无比,他瞄准时机,朝着陈拾颈侧的穴位挥出一击。
“救……救……”
转瞬间,陈拾顿感一阵酸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只来得及闪过惊愕,紧接着便天旋地转,眼前一黑……
将军府内陡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是有什么物件被狠狠摔碎。
屋外的下人们满脸惊恐,噤若寒蝉,不敢劝阻分毫,只能小心翼翼地候着,生怕这怒火会蔓延到自己身上。
“这是怎么了?”
翠翠跟在最后头,前面正好有一群人高马大的家仆将她团团围住,她好奇地踮起脚尖,本打算一看究竟,却被身旁好心的丫鬟揪住,小声道:“这还用问吗?定是李饼少爷正在大发脾气呢。”
李饼?
从刚入府的时候,翠翠就曾听过这个名字,听说将军府上有一位来路不明的贵客,他在府中一切自由,要什么就有什么,唯独……
不能出府。
“也难怪,他天天在府中闷着,肯定会憋出病来,”
翠翠此言一出,周围的下人顿时变了脸色,她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双手不安地交织在一起:“我不说话了!”
“翠翠,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让将军听到了。”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大家也不想多加为难,就这么糊弄了过去。
当邱庆之结束早朝,返回居所之时,李饼的房间已然是一片狼藉之象。
那屋内的景象,宛如狂风过境一般,各种物品散落一地,桌椅倾倒,原本整齐摆放的物件如今杂乱无章,处处都透露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混乱。
“将军,奴婢实在拦不住李饼少爷,他……”
丫鬟焦急又惶恐地禀报道,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无助。
邱庆之闻声,顺着丫鬟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李饼背对着他,正一下一下地用力甩动着手腕,那模样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邱庆之的心猛地一紧,犹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他来不及多想,连忙快步上前,轻轻握住李饼的手腕,眼神中瞬间被担忧填满,声音也有些发颤:“伤着了吗?”
李饼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景象,他微微一怔,很快便回过神来,迅速将手从邱庆之的掌心抽回,像是要摆脱某种束缚,理直气壮道:“没有啊,我只是砸累了而已。”
此言一出,仿若寒风扫过,周围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鸦雀无声,每一个字都像是沉甸甸的石块,砸在众人的心间。
除了李饼仍一脸无所谓地站在那儿,周围的下人们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纷纷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身体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他们的眼神中满是恐惧,生怕将军的怒火会在不经意间烧到自己身上,那后果将是他们无法承受之重,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有紧张和不安在无声地蔓延。
老天爷啊,这位小祖宗可真会说话啊!!!
“砸累了?”
邱庆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松,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李饼的手,动作轻柔又谨慎,仿佛放下了什么奇珍异宝一般,语气平淡,正讲述着这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那就休息一会儿,你若是还想要,我的书房里也有。”
这就……结束了?!
李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直直地望着对方,眼中满是惊愕。显然,他怎么也没料到,对方居然会如此轻易地放过自己,而且还说出这种毫无逻辑、莫名其妙的话语。
瞧这情形,邱家这些年果真是积累了极为丰厚的家产啊,就连这些价值不菲的古董,在他眼中似乎都成了不足为惜之物。
真不知邱庆之是富到何种程度,才会这般视若敝屣。
“想什么呢?”
李饼猛地一下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刻意避开邱庆之的眼眸,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甚是无趣,所以不想砸了。”
让他砸他就砸啊,这家伙可真会使唤人!
眼见李饼终于安静下来,邱庆之嘴角微微上扬,低低地笑出了声,在李饼狠狠甩来一记眼刀后,他才勉强收起几分笑意,清了清嗓子说道:“对了,我此次带了一个人过来,他会来与你作伴,日后,我会陪着你一同去见他。”
李饼那英挺的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的疑惑如同迷雾一般浓重,他不自觉地微微歪着头,语气里满是不解道:“什么人啊?”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吗?”
邱庆之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兴许是捉弄人有了兴致,他忍不住微微挑眉,眼中满是调侃:“真是稀奇,居然还有我们无所不知的‘妖饼’不清楚的事,我本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逃得过你的眼睛,看来也不尽然啊。”
李饼盛怒之下,猛地伸出脚,重重地踩在邱庆之的脚面上,随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呵,邱将军还真是高看我了。”
“嘶……”
脚上传来的痛楚令邱庆之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眼中的戏谑并未消散,又故意凑到李饼的跟前,压低声音道:“罢了,我可以告诉你,就当是我这苦命人向你这恶猫求饶了,不过,你今日可就欠我一个人情了。”
“究竟是何人?”
李饼眉峰紧蹙,眼神中透着不耐,话语冷硬如冰,显然不想与他多费唇舌。
“你的盟友,陈拾,”
邱庆之慢悠悠地说着,见李饼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嘴角也勾起一丝笑意,微微倾身贴上对方的耳根,低语道——
“若想救他,就拿你的契约来交换,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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