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被冰封印的洞穴里,封印焚寂的洞穴是个圆形,不一会凤来就流出了封印的地方,出来才知道乌灵蒙谷这个地方的风景不错,很适合养老。
“云溪!”一身藏青色巫祝服装的青年女子严厉地教训着跑出结界的少年。
凤来看着津津有味,手上甚至真的拿了一个桃子在吃,还是跟着那小子跑出山谷从小狐狸那儿拿的。
小狐狸叫襄铃,说是想要好好修炼去找她的爹娘,旁边修炼深厚些的老树妖倒是能感觉到凤来没收敛的气息,没等到剑灵形态的他主动现身,只能跟小狐狸说:“最近都在树爷爷这待着,等过了这阵儿,你再回去。”
“好的,树爷爷,那我去找点吃的——”襄铃嗖的一下就跑远了,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空中摆来摆去,让人也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凤来这才现出身形,这个由焚寂煞气凝聚的身体不能直接接触东西,不然容易出乱子。
浮在半空里,凤来跟老树妖聊起天来。
“……我啊,见过真正的神仙。”凤来掏出带着的酒壶,壶身通体为玉色,颈口纤细,颈口微倾,清澈的酒液缓缓流出,酒香四溢,几滴酒液从布满黑色裂纹的脖颈滑落,掉在地上,树妖吸收了,连枝叶也蜷缩起来,枝丫簌簌地轻晃着,好像人醉了一样。
“这酒怎么样?”凤来在乌灵蒙谷也待了有几个月,那天韩云溪被他娘骂了之后就没有再到冰炎洞来,除了韩云溪能看到他,其他人都看不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种族差异,像是精怪一类的就看得见他。
“小树妖,你看得见我?”凤来把萦绕了许久的疑问说给醉了的树妖听。
“嗯……看不太真……可能是小妖修为还不够吧……这酒真好喝……我要飞起来了……”树妖身上缠着的藤蔓也跟着晃动起来,贴着地面一下子把碰到的东西都吊了起来。
最后跟着藤蔓回来的还有跑远了的小狐狸。小狐狸小爪子扯着用藤蔓编的网兜,里面有不少凤来没吃过的果子。
“那那那那不是给你吃的!”襄铃注意到凤来看着果子的眼神,背上火红的毛发一下子炸开了,背脊也向上供起。
“好好好,不拿你的,你在哪里找的,带我去总能行了吧?”凤来前几天找到了一个装了很多果子和动物晾干的洞穴,看东西不错就拿了些果子,还放了些对妖有用的丹药,有一小瓶呢。
哪里知道是小狐狸存过冬粮的地方,再去的时候就被小狐狸撞见了,被小狐狸在树妖面前说了很久,能有人陪着说话还是开心的,如果不是骂人的话就更好了……
说起来,结着这果子的树好像要离乌灵蒙谷近些,按小狐狸往日的做派,不像那么拿这么少回来的样子……
“小狐狸,怎么才弄了这么点果子?”凤来直觉感觉不太对劲。
“那边来了几个奇怪的人,我就早点回来了。你既然住在那,就去告诉那天的那个小哥哥,我感觉那些人气息很奇怪的样子。”小狐狸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狐狸脸上也有了急切的表情。
“我去看看,你呆在这,那些丹药对你修行有帮助,放心吃。”凤来联系上焚寂本体,一下子就消失了。
“知道啦知道啦,奇怪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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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不清的黑衣人从乌灵蒙谷结界的缺口处进来,血腥味扰乱了了乌灵蒙谷清新的空气。
凤来出现在冰炎洞的时候,黑衣人正掐着韩云溪跟韩休宁对峙着,他们身后就是被铁索困住的焚寂。
“唔唔。”小孩看见他,发出了声音。
黑衣人立马警醒,向四周看去。
果然,他看不到凤来。
凤来起手结印,二指直指黑衣人的心口,一下子一个火团从黑衣人胸口穿过,连带着整个人都从胸口的大洞处开始燃烧起来。火球很快从洞口串了出去,洞外响起一片惨叫声。
黑衣人直直立在原地,眼睛看不到是什么样的,不过死前的样子应该都不怎么好看,空气里响起灵魂的嘶吼,一会的功夫,黑衣人的身体连带他的灵魂都被焚寂的煞气吞噬了个干净。
从凤来出手到黑衣人消散不过短短一霎,韩云溪在黑衣人胸口被穿的时候就被韩休宁拉到身边,韩休宁看不到他,很是警惕地看着周围,韩云溪看得到他,想说什么,又没动口。
越靠近焚寂,凤来的身形倒是越凝练了。
韩休宁警惕地看着逐渐在空中凝实的男人,脱口而出:“阁下是?”
“我乃焚寂剑灵,凤来。”凤来笑着说,脸上表情温文儒雅,裸露在外的脖子全是黑色的裂痕,七拐八拐的,像是什么封印。
“几时焚寂的剑灵也如此友善了?”韩休宁并没有放下警惕,额头汗水涌出。
“不必找话拖延时间,要等援兵来,你就出去等吧。”凤来看出韩休宁在拖延时间,直接地说,“把这孩子带走,他不适合待在这。”
说完,凤来就隐入焚寂的剑身中。
“阿娘,这个哥哥是刚才救我的人。”韩云溪跟在韩休宁后面汇报消息。
“你看得见他?”韩休宁忙着安顿伤员,路上行色匆匆的。
“看得见,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从我有记忆起,就看得见他。”韩云溪认真想了想说。
“现在先别说这些了,你去,去帮她们做事,我去谷口接人。”韩休宁面前来了一只灵蝶和一只小小的飞鹤。
天墉城和幽都的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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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胤真人,乌灵蒙谷的事关于女娲娘娘,这一向是我们幽都的分内之事。”幽都婆婆领着风广陌来了,她们对面是紫衣劲装的紫胤真人和涵素掌门。
“天墉城一向以降妖除魔,维持正道为己任,焚寂属七凶剑之首,仆一出世必然引起各方争夺,天下大乱。天墉城自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涵素说得正义凛然,心里也存了看护焚寂的念头。
“劳烦二位多等,休宁见过婆婆,天墉城掌门,紫胤真人。”韩休宁这时候刚好出现,把俩方人马都带进了乌灵蒙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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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寂的剑灵你见过了?!”幽都婆婆手用力握住法杖,紧张地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焚寂剑灵的邪恶,“他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能少,都跟我们说说。”
韩休宁把焚寂剑灵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
幽都婆婆和天墉城执剑长老紫胤真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样“平和”的剑灵在哪个剑的身上都不奇怪,除了焚寂。
“另外,乌灵蒙谷刚刚不久遭到袭击,黑衣人的目的在焚寂。”韩休宁忧心忡忡,“我韩氏一族武力不足,如今结界也出了问题,恐怕要辜负女娲娘娘的信任了。”
“这有何难,我幽都存了六把凶剑,自然不怕这焚寂,交给幽都保管,女娲娘娘想来也是答应的。”幽都婆婆爽朗地说。
“天墉城地势易守难攻,弟子众多,相比乌灵蒙谷更稳妥些。”涵素几乎和幽都婆婆同时说。
“这……”韩休宁难以抉择。
“天墉城好玩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韩休宁背后响起。
韩休宁赶紧往旁边闪开,露出身后身形凝实的青衣男子。
“焚寂剑灵。”紫胤真人的红玉剑也有剑灵,看出男子身上的不同,说。
“在下焚寂剑灵凤来。”凤来很有礼貌地介绍自己,身上的煞气深重,按理说他应该更疯魔一点才对。
“天墉城好玩吗?”凤来又问到,“我为焚寂剑灵,去往何处我自己决定。”
“有好酒,还能赏美景。”涵素瞥见凤来身侧的酒壶,笑眯眯地说。
“幽都也不差。”幽都婆婆跟着说,暗道棋差一招。
“那—”凤来看了看幽都婆婆和涵素,“我去天墉城吧,好酒管够?”
“好酒管够。”涵素笑道。
“对了,小剑修,你看这孩子这么样?”凤来朝紫胤真人说,把躲在门外的韩云溪一把拉进来。
“根骨不错。”紫胤真人没反驳凤来的称呼,他的年纪相对于这些上古之剑确实算不上什么。
“这孩子体内有我的煞气,想来是出生前就受到影响了,若我离开,他也会受到影响,不如一起带走好了。”凤来隔着空气接触韩云溪,煞气收敛得很好。
“要我收徒要等他闯过天墉城的弟子试炼才行。”紫胤真人也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韩云溪有族人,也不好直接把人往修仙这条路上拐。
“阿娘。”韩云溪被这么多人盯着,有点不自在,听见要离开乌蒙灵谷的话,心里也害怕了,不自觉向韩休宁求救。
“……若是他的机缘,去就是了,乌蒙灵谷也不能再住下去,若是天墉城还有地方,我韩氏一族也还是要多仰仗才是。”韩休宁很快就决定好了。
“那就这么说好了。”凤来脸上笑得更真了,落在韩云溪眼里却是不怀好意。
“今天早上,小树妖抓了几个黑衣人,看上去是和这批人一伙的,我无聊审了审,你们要不看看证人和证词?”凤来挥手把几个捆的像粽子的人放出来,证词也写在了绢布上。
“这——”幽都婆婆等人看了觉得这黑衣人牵扯过深了,幽都已有六凶剑,难免会有人手不够的时候,还是去天墉城要稳妥些,“我幽都也会定时去天墉城看看情况,不会真的不管。”
“天墉城自然是欢迎的。”涵素拱手道。
一行人开始准备离开乌灵蒙谷。
“小狐狸,你要不要跟我走?”凤来找来襄铃,对她说起在天墉城修炼的好处,“你是半妖,若想修成正果,就不得沾染无端的杀孽,要不要跟我去?”
“我要想想。”小狐狸沉思道。
“最迟一个时辰,等会从这过,你若来,就在路边等我。”凤来说完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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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来的赤狐,还是个半妖?”风广陌从草丛里抓出一个带包袱的小狐狸襄铃,笑了。
“那是我养的,要带上天墉城的狐狸。”凤来挥开风广陌的手,又看了他很久,改变主意地说,“要不你把小狐狸带回幽都吧?你妹子也缺个玩伴,只要你教教她法力好了,这孩子也是女娲娘娘的信徒。”
“喂,臭凤来,我答应你去的天墉城,不是去什么幽都。”襄铃气得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幽都应该有你父母的记载……”凤来还没说完就被襄铃着急的打断了。
“你见过我的父母吗?”
“没有见过。”凤来从记忆里翻来翻去也没看到有关的信息,“看你的九尾狐血统,应该跟青丘有关系,这方面的记载,如今也只能从和女娲娘娘关联比较深的幽都古籍里找了。”
“那我去。”襄铃一下子就改变了主意。
“早答应不就好了,傻狐狸。”凤来只觉着这狐狸傻乎乎的样子没眼看,“快带走吧,懒得见她。”
“我也不想见你,总抢我口粮的坏家伙。”襄铃也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边。
“好了好了,我还没答应要带她回去呢。”风广陌哭笑不得地说。
“这东西给你了,就当我给她教的费用。”凤来把一坛好酒扔给风广陌,走在前面,风广陌提着小狐狸跟在后面。
“这得好几坛才够。”风广陌空着的手隔着灵力接过,抖开封口的布,浅尝了一口,酒液醇香的滋味直上天灵盖,尝着很不错。
“这没什么难的,需要什么我说给你就好了,就当她的束脩。”凤来不在意地说。
“那这样我得好好教教她了。”风广陌豪放地笑着,深邃俊朗的脸上露出笑意,看着好看极了。
“行。”凤来和幽都一行人道别,跟着涵素和紫胤御剑去天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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