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真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她会接到夺命电话。
来电人梁丛。
梁丛说下药的男人找到了,在他办公室,让虞真过去处理。
这几天她查了那晚下药男人的身份,是一家房地产公司老板的独生子,日常就是泡吧玩女人,私生活混乱。
如果不是踢到她这个铁板,不知道还会害多少女孩。
她顺手查了一下那家公司的经营情况,房地产公司背后有的是偷工减料和资产转移,她有是把柄去操作。
□□未遂就算报警抓他也判不了多重的刑,虞真更想看他全家倒霉,变成负债累累的穷光蛋后任她捏挫。
有趣的是,碰巧这两天这家公司遇到点麻烦。
提着铂金包杀进梁丛办公室,给她下药的黄毛正跪在地上磕头,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
想到那天晚上他逼任嘉嘉喝酒时的跋扈和打量她时卑劣的眼神,虞真瞬间怒火中烧。
现在知道哭了,真是鳄鱼的眼泪,多看一眼都是晦气。
虞真步速很快,开门后几步走到男人的背后,抬脚狠狠踹向他的后背。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男人歪斜倒地,护着后脑勺的手臂撞到桌腿。
还没来得及关门的李展楞在门口,替地上的男人觉得痛。
落地窗前,戴着假肢的男人步伐自然地转身,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
虞真从办公桌上随意抄起一份文件夹,蹲下身子,用文件夹抵着他的脑袋狠狠顶了两下。
“丑八怪就别学别人卖惨,哭什么哭,那些糟你毒手的女孩还没哭呢。”
“看到美女就发情,发情的时候不知道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看看自己的猪脸配不配。”
王子固缓过神,认出她的脸,又抬眼穿过她看向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
他颤着声摇头,说:“姐,我错了姐,我再也不敢了,你们放过我吧,放过我们家吧。”
“叫什么姐,没这么老,叫我祖宗也没用。”
虞真的人生信条就是有仇必报,谁让她不爽,她就加倍奉还。
她托腮,一本正经地问:“你说我要是把你丢进酒吧里,找几个性别男爱好男的壮汉给你松松皮,完事后再给你道歉,你会原谅我吗?”
她的声音不小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地飘荡在房间里。
订婚宴上见过一次,她满脸不爽。
昨天晚上偶然遇见,她一言不发。
今天是李展第三次见到虞小姐,没想到她说话做事这么惊世骇俗。
作为被威胁的当事人,第六感告诉王子固面前这个女人不是开玩笑,她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二十多岁的男人此刻哭得像无助的孩子:“别别别,妹妹,我错了,你只要不动我们家公司,让我干什么都行。”
注意到男人的手要伸过来,虞真起身,嫌弃地后退了一步:“别动,别弄脏我的鞋子。”
“啧。”
虞真伸出一只脚,用十厘米的细高跟戳了戳男人满是肥肉的肚腩:“瞧瞧你,脸也丑、身材差、衣品又不行、说话还特猥琐,怎么敢天天出门给人民群众造成视觉污染的。”
“噗。”门口的李展实在没憋住,笑出了声,和看向他的虞真对上视线后光速闭嘴。
虞真重新看向地上的人,勾唇讥讽,“看,你就是个笑话。”
王子固低着头,不死心地哀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家公司吧,我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怎么对我都行。”
“害人的时候没想到你爸妈年纪大?能教出你这么个好儿子,你爸妈能是什么好东西?”
虞真冷笑,对她卖惨绝对是选错了对象。
她转身,把文件夹往桌子上一扔,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梁丛:“我可以不动,但现在是他要动你们家公司,要不你问问他?”
平时在外面洒的钱再多,王子固也知道自己跟梁家的差距,梁氏集团是金字塔尖无数人望尘莫及的商业巨头。
如果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碰上这个女人,他这辈子也不会见上梁氏高层的面。
面前这个叫梁丛的男人看上去在集团话语权很大,做事又狠毒,他哪惹得起。
他转向梁丛的方向,头磕得咚咚作响。
“梁总,我错了,你放过我吧。”
梁丛低着头,看都没看他一眼,“李展,把他带出去吧。”
“好。”李展应下,打开门招呼等在秘书室的保镖进来,拖着男人离开。
门再次合上,房间安静下来。
*
虞真拉开椅子转了个方向,正对着梁丛坐下。
男人的头发不太长,打理得一丝不苟,细长精致的眉眼间长着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下颌线组合在一起,给稍显女气的五官增添了一点硬朗。
梁丛看向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冷峭疏离,不过虞真早就习惯他这幅模样。
“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这次是我欠你人情,以后一定还。”
梁丛双手抱胸,轻笑道:“你的梁颂哥哥回来了,昨天过得开心吗?”
来了,阴阳怪气来了。
虞真知道他心里恨得牙痒痒,“表哥又没害过你,连我姐姐前两天还在我面前夸你,你要讨厌就讨厌我,别牵扯上不相关的人。”
男人轻啧一声:“那你呢,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梁丛想起高三那年,他收到了虞真朋友写的情书,事情不知道怎么传到大小姐的耳朵里,她直接拽着人来找他对峙。
霸道的大小姐义愤填膺地让女孩在友情和爱情中间二选一,最后女孩哭着被虞真拉走。
她用沉默做出了回答,她选了虞真。
把女孩拉到楼梯前,虞真边给她擦眼泪边认真道:“梁丛就是个品德低下,诡计多端的骗子,完美继承了他亲爹的无情和亲妈的狡猾,谁和他在一起谁倒霉。”
大小姐说出口时没想到多年后她自己成了这个倒霉蛋。
虞真移开视线:“没必要明知故问。”
梁丛咂舌:“事到如今你都不肯放下脸面奉承我两句,真是铁骨铮铮。”
不幸的是,虞真当初形容他的话每句都无比正确,像他这样小气又记仇的人,现在特别想对大小姐敲骨吸髓。
“听说你最近在申请国外的学校。”梁丛摩搓着手里的咖啡杯,“没记错的话我们快结婚了,你哪来的时间去上学?”
虞真蹙眉:“你调查我?”
男人理直气壮:“谁让你小动作这么多。”
“我们解除婚约吧,既然我看不惯你,你也讨厌我,不如各退一步取消婚约,我消失在你面前,怎么样?”
女人调整语气,像引诱亚当吃禁果的毒蛇般蛊惑他:“你何必因为我这种的坏女人牺牲婚姻,娶一个温柔善良又识大体的贤内助不好吗,解除婚约后,你一定能物色一个优秀的妻子。”
神色镇定地说完,虞真在心里默默松了口气,其实早在半年前她就已经开始策划逃婚出国投靠妈妈的计划。
最近她的睡眠质量越来越差,总是梦到书里给她安排的结局。
明明应该和男主发生一夜情的是任嘉嘉,发生的时间线也是一个月后,那天晚上的失控打乱了她的节奏。
这段书里没有的乌龙剧情给她敲响了警钟,必须更早跑路,以免和男女主牵扯更深。
“……”
梁丛用沉默回答。
开阔的办公室里,他的存在感无比强烈,以至于虞真觉得现在整个房间都快被他的不爽点燃。
虞真心里有些没底:“实在不行你提条件吧,但别太过分。”
她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个世界的天命之子,就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该低头时就低头。
“你就这么想跑?”梁丛凝视着她,不放过她脸上没一个细微的反应。
女人那双神采熠熠的桃花眼,今天敛了光芒,里面甚至带着几分不知道哪来的决绝,趾高气昂的混世魔王虞大小姐最近好像有点怕他。
梁丛因为自己的意外发现燃起兴致,悠悠道:“国外多不安全,你没听说梁祁因为吸毒和非法持枪进去了吗?”
虞真说:“我为什么想跑你最清楚,而且我不怕危险。”
不知情的人听见他这话还以为他们感情有多好,梁丛才苦口婆心的劝她注意安全。
梁家内部那群反骨仔已经被梁丛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是**裸的威胁,用脚指头想也能知道是谁举报和提供的证据。
梁丛在提醒她,梁祁都进去了,她也不远了。
虞真倒不怕梁丛抓住她什么把柄,毕竟违法乱纪的勾当她一样没干,哪怕小时候替小姨和表哥出头,她都没自己动手。
虞真怕他从松石集团上找突破口,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适者生存,这世上没有清清白白没把柄的企业。
松石集团虽然不是梁丛现在能轻易撼动的纸老虎,但终归体量比不上梁家。
她现在的最优解就是离开梁丛的视线,在国外和姐姐打配合,并寄希望于任嘉嘉能早点治愈他,让这个疯子身上带点人性美,学会宽容和放下。
“梁丛,你心里清楚,就算不同意退婚,我长着腿也能自己跑。”
梁丛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气定神闲道:“腿断了不就跑不了了。”
虞真:?
这个疯子!演都不演了!
别人说这话可以当玩笑,但从梁丛的嘴里说出来虞真百分百相信他干得出来,毕竟小说里男主无差别攻击每个人,甚至包括前期的女主。
虞真从椅子上弹起来,站到梁丛面前。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救我,是觉得我第二天醒来发现床伴是你更能恶心到自己?现在人也如愿睡了还不满意,以你今天的地位身价想找一个听话的长期床伴不是轻而易举。”
两人离得很近,不到半拳的距离让梁丛闻到她身上带有侵略性的浓郁木质香,和那天晚上一样。
他低头轻笑,抬起微凉的指节捏住虞真的下巴,讥讽道:“虞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是你主动勾引我,强吻我、扒我衣服。”
气氛诡异地变得暧昧,虞真打断他:“停,不许说。”
梁丛紧紧抓住虞真的手伸向自己的左腿,强迫她摸自己的断面和假肢连接处,虞真竭力想抽回手缺拗不过他的力气。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男人的声音沉沉从耳畔传来:“现在开始害怕了?那天晚上这条腿可没有隔一层纱一块布和你接触…”
虞真恨不得自己是聋子。
她和梁丛,真是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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