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瑶之完全不知道的时候,一群人已经浩浩荡荡朝着他们这个方向出发了。
宁瑶之的前面是一座死火山。拔地而起的火山与天同高,上头云雾缭绕。月灵仙宗的弟子一路走来,敏锐地发现天色逐渐的暗沉,原本还是赤红色的天空,此时已经完全被浓郁得仿佛能够流淌的黑夜所替代。幸好他们也不是什么见识少的人,自然知道在上古的神话之中,烛九阴拥有吞吐日月的能力。无聊之时,便轮流着把太阳和月亮在口中轮番//玩弄。
常识告诉他们,他们如今所遇见的一切都不过是正常现象罢了。可身为修士的第六感,却在暗中提醒他们此行并非绝对的安全。
尽管宁瑶之一再保证,既然宗门敢让他们进入这个秘境就足以说明此行的风险不会太高,但自从踏入永夜的范围内,一股心悸的感觉挥之不去。
“大,大师姐……”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懦弱的男声,他痛苦的捂着胸口,仿佛在压抑极大的痛苦:“大师姐,不知为何自从我来到这里,身体突感不适,”他铺垫了半晌,终于说出了目的,“师姐,要不你们先行吧,此次机缘,怕是与我无缘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忽然抱起了自己怀中的彩风斑鸠,他硬着头皮回视无数向他投来的目光,面色格外的苍白,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低下了头。嘴唇嗫嚅几下还是鼓起勇气,“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次会死在这里,所以……我还是不去了。”
“就当我不争气,抓不住这次机缘罢了。”
“不争气?你何止是不争气?”离他最近的弟子“唰”地一下,拔出剑来,锋利的剑尖泛着寒光,仿佛是在黑夜之中的唯一一点亮色。
而如今这点亮色蕴含杀意的锋芒,直逼他的额间,“我月临仙宗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弟子,要么去,要么就自裁于此地。”
那弟子本来还是有一丝背叛宗门的愧疚感,可如今被这么一激,他本身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当即也生起气来了,“凭什么要我自裁于此地,凭什么要跟着你们去送死?少我一个人与你们抢一份机缘,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还是说……”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像是戳破了什么秘密,“你也胆怯了。”
拔剑的弟子面色大变,顿时间涨成了猪肝色,“好呀,你这个逃兵,先败坏宗门士气,当诛!今日便让我代替你们中的师傅为宗门除掉你这个祸害。”
说完他手腕一翻,流畅的剑花带着凛冽的杀意直逼那弟子的面门。但那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能从众多的弟子中突破成为拿到此次进入秘境的名额定也不是什么浑水摸鱼之辈,我马上拿出了自己的法器迎战。
其他弟子见状连忙避开,免得自己被不小心波及。
两道凌厉的身影纠缠,分分合合越发的凶猛,若说先前还有互相试探,让敌方先一步认输之意,那么现在则是不死不休的争斗。
而其它弟子却只是站在一旁观战,没有任何上去阻止的意思。
君临歌的目光中流不出一丝冷然,果然自己还在期望着什么,这个宗门已经烂透了。
但天性让她无法见死不救,也当即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去,打算上去让这两个人冷静一下。
叶铮对月临仙宗没什么好感,但是对君临歌却极为重视,君临歌在既然都上去帮忙了,他为了她的安全自然也只能紧跟其上。
宁瑶之居高临下,把所有人的表情都尽收眼底,君临歌和叶铮这点小动作自然也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君临歌这是打算上去止战?
可笑,真是可笑,君临歌以为自己是谁,她凭什么身份上去劝说?若真的让她得逞了,那么自己这个带队的大师姐的面子将至于何地?
宁瑶之先一步出手,一道清脆的琴音带着不可抵挡的强势力量插入之间,竟然生生地把双方的攻击都尽数接下。
两人被这一幕打得措手不及,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击,纷纷转过头去看着宁瑶之。
被突然插手打断了战斗,其中一人不满的说道“大师姐这是何意,我可是帮你出气,为何你还要阻止。”
“修士与天争命十死九生,即便是我也并不能保证此时此次任务中我能够一个不少的将你们尽数带回宗门。因此若你们现在想走,我也不会阻拦。”
说罢,没有回头,再看那人一眼,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还愿意跟着我走的人跟上便是。”
身后的人群停滞了一瞬,宁瑶之这般果断又善解人意的做法感染了不少人,但也不是个个都会热血上头,其中又出来了三五个人,与先前提出离开的弟子,一同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另一部分则是坚定的跟着宁瑶之。
在一路上,朱羽并没有在说话。只是依旧摇着扇子,但整个人却是变得沉默不少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如果不是艺术戏剧学院出来的,那么这位老乡的信念感是不是太强了,竟然能够把土著的心理活动扮演的天衣无缝。
“朱道友。”宁瑶之忽然回头,像是现在才想起了自己这位同伴。“我可以信任你吗?”
“?啊?”
朱羽不明所以,但他识相地没有打断,而是用沉默让她继续表演下去。
宁瑶之的苦涩一笑,露出一种无奈的神情,“刚才你也看见了我的师弟师妹们,好像并不认可我的决定,前方艰辛危机四伏。我也不知道除了你还能信任谁。”
朱羽终于忍不住吐槽一句:“不知道信任谁,那又为何信任我?你就不怕我也会背叛你。修真界杀人越货的事可不少见啊。”
宁瑶之却是笑了起来。“就道友这一句话,我就肯定道友不会害我。没有哪个坏人会事先如此贴心的提醒。”
朱羽默默的接了一句坏人不但会默默的提醒,还会早中晚按三餐嘘寒问暖,然后偷偷噶掉你腰子你还要帮他数钱。
但在宁瑶之面前,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同伴。
朱宇的皮相长得极好,是那种阳光开朗大男孩型,总是摇着一把折扇,头戴高冠,怎么看都像是世家出来的翩翩公子,让人生不起半点疑心。
宁瑶之以为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便开门见山的说:“我有一样东西想交与朱道友保管,不知朱道友可否帮我做一个小忙。”
“既然宁姑娘如此信任于我,不过举手之劳又有什么帮不帮的说法。”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那一瞬间真的成了相交多年的好友。
再往前走永夜已经完全笼罩了整个火山。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浓稠的黑,天是黑的,群星皆不见了踪影,脚下的雪地也是黑的,松软的雪地静悄悄的吞没每一个落在身上的脚印,发不出半点声音。
视线极大的受阻,不少弟子都咬咬牙掏出自己的法宝照亮脚下。但很快,本来璀璨明亮的法宝却接二连三的熄灭。
有人暴躁无比地拍打着手中的法宝:“还什么七巧阁出品的法宝号称百年不坏,怎么才用了这三五刻便失灵了?看我回去不砸了他们的招牌。”
很快,不过一个呼吸间所有的法宝都一一的熄灭,终于有人意识到了,这并不是法宝的质量问题,而是这片雪地有古怪。
君临歌并没有拿出自己的法宝,身旁的人还以为像她这样子的散修必定是过得苦哈哈的,没有法宝去蹭别人的来照路也不奇怪。
心中虽然不耻这种行为,但还是炫耀般的举高了自己照明的灯笼让她好好瞧瞧自己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够高攀的。
而实际上叶铮早已给君临歌暗中通风报信。“烛九阴吞噬日月的原因,是因为他讨厌光亮,那天地日月尚且还需要他用身躯来遮掩。但这人间的法宝远远比不上日月所花费的力气。”
叶铮默默的摇了摇头,暗示君临歌不要轻举妄动,免得被烛九阴记恨上。
而这个时候队伍里也有弟子终于开窍,记起来烛九阴并不喜欢光线了。
他立刻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但得到的并不是一片感谢,而是纷纷的抱怨。
“怎么不早说?如果我们被烛九阴发现了那可不会如同我们一般宽宏大量,就是把你给它塞牙缝也阻止,也不见得能给我等拖延不了多少逃跑的时间。”
“你!”没人想自己的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呵,早知道我不说就该让烛九阴把你们这些人都吃了才对,要死大家一块死谁也别想独活!”
宁瑶之简直被这群叽叽喳喳的主儿吵得一个头两个大。但想到自己还是有着需要他们的地方,也只好暂时忍下。
“大家都把器具收集起来,将灵力汇聚眼睛之中,便可以看清前方的路。”
宁瑶之不怒自威的命令之下,众人才不情不愿地瞪了双方一眼,依言照做。
朱羽忽然发现宁瑶之从始至终都没有拿出过可以照明的法器。
他的心里突然间出现强烈的违和感,自己不是以前告诉过她,这边不是游戏,这里的人都是真人的吗?为何还会这样枉顾他人性命?
还是说……
朱羽不想承认自己的判断出了错误,但他此时已经不得不重新思考最后一个可能性——自己是不是真的认错人了?
但不可能!
自己明明从宁瑶之身上感觉到了穿越时空残留下来的力量,如果不是老乡,那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这种烙印?
难不成她是从其他位面穿越过来的,如此一来便解释得通了,按照那位大人的性格,这也并非不可能的事。
朱羽的脑子忽然一团乱,先前见到老乡的惊喜从扰乱了他的理智,但相处几天下来,他从中的确发现宁瑶之为人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
一颗冷汗从朱羽的脑门顺势流下,他忽然间还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宁瑶之会不会也是一个bug?
这就对了,身上带着那位大人的印记,如果并非玩家,那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那位大人无意之间闯下来的祸端。
无数种猜测、可能在朱羽的脑子里面混战,几乎要把他的理智绕成了一团毛线,奈何他拓扑学学得不好,怎么也找不到关键的节点。
只能浑浑噩噩的依照着宁瑶之的指示爬到了半山腰。
“大师姐,你觉不觉得温度又下降了许多,好像好像我的灵气已经保护不自己……”
“这是丹药,每人服用一颗,可以暂且提高你们的灵力,且不会有副作用。”
“有这么神奇的弹药,”虽然语气之间还有疑惑,但那人却是诚实的把丹药往自己嘴巴里面送,像如今这种半上不下的状态,他如果被单独留在这里,那便只有死路一条,而如今出去的唯一希望便是宁瑶之带的路。
眼见第一个人吃了,那么第二个人的胆子也开始大了起来,不多时,一整瓶丹药都被分食而尽。
在空瓶子传回宁瑶之手上的时候,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是悄悄勾了勾嘴角,仅仅是一个刹那,那点微弱的笑意便消失在了脸上,让朱羽不由怀疑刚嘎嘎的笑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众人沉默着,一边磕着丹药,一边向上攀爬,不然他们感觉到四周的水汽开始多起来了。
“是温泉!我们要到山顶了。”
一句话仿佛让他们看到了希望,都打了像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灵力的输送速度,往山顶上飞驰去。
只是一到山顶,他们人都傻了。
比黑夜更黑的是黑色的巨兽,比黑色的巨兽更黑的是雪白的山顶上面站着的无数黑色的人影。
一个两个,十个百个,人数多的根本数不过来。
第一个上山的人吃惊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结结巴巴的问宁瑶之,“大师姐,这是什么回事?”
宁瑶之,脸色一片铁青,什么回事,自己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不对不对,根本不对,上一次根本没有那么多人,其他宗门也根本不会到达这片鸟不拉屎之地,而在这里唯一潜伏的----也只有月临仙宗的长老们。
和上一次根本不一样,宁瑶之的心里突然间生出一种巨大的荒诞之感,从君临歌的重伤被治疗,从突然出现的郁诗到半路加入的朱羽,再到这突然出现的成千上百之人……为何完全和上一次不一样,是自己记错了,又或者是只是一场梦?
宁瑶之头一次对自己真的重生吗这件事产生了一丝的动摇。
而前方的宗门完全没有给月临仙宗这个小宗的任何一个眼神。
他们是有名有姓的大宗大派,为什么要注意一个平均战斗力不足五还脾气不好人缘极差的小宗门?
看来月临仙宗在整个修真界不受待见,这件事比他们自己想的远远要严重许多。
以至于月临仙宗的弟子呆愣在原地许久,也没有任何一个宗门上前打探,而前方的宗门有些已经打起来或两两着结盟,先战略性合作,等瓜分完这只神兽再做打算。
没错,十几个宗门站在雪地上,却没有一个宗门敢幻想自己竟然能够独占这只神兽。他们只希望能不小心磨掉这只神兽的一块鳞片或者一个爪子,又或者是能够进入它栖息的洞穴,看一看,就算什么都拿不到,只是看上一眼就足够他出去向后辈们吹嘘了。
犼兽全身上下都是宝贝,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让它臣服你自己呢?
就算是契约又如何,那可是神兽,活了成百上千年的神兽!
怎么会心甘情愿屈服于一个人类修士,至于契约,对于神兽来说哪有什么办不到的事,知晓些秘法也不奇怪。
更狠一些的,干脆同归于尽了。
你想要一个不知何时会失控的灵兽,他们还是更倾向于能从它身上得到一点好东西用于炼器或者炼丹,就算是卖出去也是一笔不菲的灵石收入。
最后一个想法来自于某不愿透露姓名的穷鬼剑修。
“犼,犼兽?”月临仙宗的弟子完全一脸懵逼,什么犼兽?他们不是来抓烛九阴的吗?
这犼兽又是哪来的东西?
他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宁瑶之而已,用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在无声的控诉着。
宁瑶之此时正受到巨大的打击中,没空理会这些弟子,而月临仙宗的弟子一向高傲,但此时面对这种境地,也知道是不得不与其他宗门分享消息的时候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有什么值得交换的消息。
但由于月临仙宗的弟子人缘太差,每当一个一身白衣神情高傲的弟子靠近一个方向,试图加入群聊的时候,原先在其乐融融的人群总被轰然一下散开,然后在另外一个地方聚集起来。
几次下来,再蠢的人,你也知道自己是不受待见的。
这些自视甚高的弟子何时受过这种奇耻大辱,憋红了一张脸。但却说不出什么狠话来,毕竟,他好像看不透这里任何一个修士的修为。
他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些修士该不会都比自己强大吧?
他忽然想到之前有人对郁诗嘲弄过,其它宗门若是实力比自己强大则是以大欺小臭不要脸的话来。眼前一亮,得到了灵感,说不定郁诗长老会知道现如今是何种情况。
他几乎是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在人群中疯狂寻找。
许是他身上真的有天道气运的庇佑,还真让他找到了。
郁诗本来是待在一个角落默默吃瓜,哪知忽然一种被盯上的预感席卷了全身,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再抬起头来的时候,一群穿着白衣的弟子,已经把自己团团包围起来。
“郁长老没想到在此处见到你,我们还真是有缘啊。”
这话好假。
“没缘没缘,本来我也不想见到你们,这次算我倒霉。”郁诗丝毫不给面子,使得他们刚刚勉为其难学到一点的社交礼仪在短短一句话之间所有理智尽数化为乌有。
“郁诗长老你还没搞清楚现在状况吗?现在根本不是能够容忍你耍小脾气的时候。你我都是月临仙宗的人,我们应当一同合作才对。”
郁诗瞪大的眼睛,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贼喊捉贼,什么叫做自己耍小脾气?跟他们这群大龄婴儿比起来自己简直比蘑菇还要乖巧。
这次任务赚到的灵石并不是灵石,是她的精神损失费。
郁诗敲了敲尧光,冷着一张脸。“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你得给我加钱。”
尧光自然不会拒绝郁诗,几乎是百依百顺的答应了她的要求。“好,加多少灵石玩家可以自己填。”
身旁的山河志一脸见了鬼的模样拉着东皇镜说悄悄话:最近大人是看了什么古早霸道总裁小说吗?”
东皇镜不久前才从那个地方进修回来,此时三观正受到极大的打击,连镜面都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裂痕。
在山河志第一次见的时候,大吃一惊以为那边竟然有如此法力高强之人能够突破大人设下的保护禁制,将东皇镜伤至于此。
但后来他发现东皇境只是给自己的界面换了一个名为“绷不住了”的裂纹皮肤,用来表示震惊之情之后,山河志的脸色一下子不好了,整副画卷呈现痴呆状态。
连它的东皇兄都被污染到这种地步了吗?那边的世界还真是可怕呀。
山河志叹息一声,赶紧打开自己的小盒子看了看里面满满的一盒子的颜色广告。
而一个不注意之间,那些颜色广告竟然想顺着自己的页面边缘攀爬上来。
山河志当机立断,啪的一下关闭了盒子,同时劫后余生地长舒了一口气,果然那边的世界就是可怕QAQ
几个大龄宝宝包围住的郁诗,让她给他们说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郁诗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
“最开始我觉得你们都是拖油瓶,所以离开队伍去寻求其他宗门的庇护。”
第一句话就充满了满满的槽点,还不等他们怎么发作,郁诗理直气壮。“本来我成为月临仙宗的客卿长老,就是为了得到宗门的庇佑和供奉,但如今既然不能得到庇护,那向其他宗门寻求帮助,而他们也乐意帮助我,又有何错?”
郁诗骄傲的抬头,“毕竟我可是丹修呀,是万里挑一宝贝,世间少有的天才丹修。”
众弟子听了郁诗这等不要脸的话竟然无法反驳。
“好,那此事先放一边不谈,你说说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你也听到了,这山上本来栖息的本应该是烛九阴,可此时怎么会变成了犼兽?”
“我也不知道呀。”郁诗开始颠倒黑白“当我加入其他宗门的时候,发现他们也在同时在寻找一只神兽,而他目的地刚好也就是这永夜火山。事情就开始变得有意思起来了,犼兽以龙为食物,而烛九阴也是龙的一种,而你们却来这永夜火山寻找烛九阴,两种为猎户和猎物关系的神兽生活在同一片地区,这难道不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吗?”
郁诗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本来我想这会不会两种神兽级别的生物相争,在这里上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神兽大战,而我也能趁这个机会浑水摸鱼摸的一点宝贝。但你们如今可看见了---”
郁诗指着高山上面的黑色翻滚的云层。隐隐约约的雷泽是一片漆黑中唯一的亮色,接着忽明忽暗的雷光,隐约看见一只巨兽的身影:“这里没有烛九阴,只有犼兽。”
“你们都被宁瑶之骗了喽~”
郁诗的表情实在太欠揍,本来对郁诗升起的一点好感马上噗嗤一下被浇灭了。
得到了消息,他们转身就走其爽快程度让人大跌眼镜。把这翻脸不认人几字演示得生动形象程度也是世间少有。
“等等你们别走,我还有隐藏消息。”
“什么隐藏消息?”
“嘻嘻,”郁诗笑了起来,这种笑容让月临仙宗的弟子们一阵头皮发麻,仿佛自己被什么狡猾的老狐狸算计上了。
“一人一颗中品灵石,我就把消息告诉你们,不要想着赖账哦。”
“一颗中品灵石哈?你可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中品灵石在外界价值几何?”
郁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比你们的命重要。不会有人选择要钱不要命的,不会吧不会吧。”
郁诗简直把无赖贯彻到底:“还是说堂堂月临仙宗的弟子出不起一颗中品灵石的价钱,打算欺骗我这个孤寡老人。”
月临仙宗的人见郁诗说话颠三倒四,早就不想理她了,但是已经被宁瑶之坑过一次,再加上还有外边的修士也是不小的威胁……在内忧外患之下就算明知道眼前是陷阱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往下跳。
当然月临仙宗的弟子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敢于吃螃蟹的第一个人先站出来,对身后的同伴们到:“师妹师弟们放心,等我得到了消息,我就免费告诉你,。不花钱!”
他故意把免费二字咬重,似乎就是为了故意恶心郁诗。
郁诗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外界的灵石对她根本没有作用,但不妨碍她通过掠夺灵石从他们身上看到憋屈的表情,这才是自己真正的报酬。
郁诗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喜欢无逻辑爽文了,原来把这种假清高的人脊梁骨放到脚底下踩是真的有一点点爽。呜呜,她好像发现了自己什么不得了的癖好。
郁诗让想要听消息的弟子俯下身子,小声逼逼
郁诗特地用了消音术,以确保不会被其他人偷听去。
而其他人自然翘着脖子等待着他们赋予重任的勇士给他们带回来好消息。
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师兄在郁诗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竟然吓得花容失色面容扭曲。
那人往郁诗的身后深深的看了一眼,竟然什么都顾不上,转眼就逃下了山。
众弟子:“……不是,你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郁诗满意的看见成功吓到了一个人,然后又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剩余的弟子身上,脸上还是那副狐狸算计般的笑容:“你们还有谁想听消息的?两块中品灵石哦。”
弟子们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刚才不还只是一块中品灵石吗?”
郁诗摇头晃脑,“你也知道那是方才的价格,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分钟了,所以自然要找到两块中品灵石。”
虽然弟子们不知道两分钟是什么意思,在这两块灵石他们可是听懂了,一个个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想要破口大骂郁诗,但由于受过良好教养的他们,那也骂不出什么痛快的话来。
郁诗反反复复的听着“黑店”“黑心”之类的话,笑得花枝招展的,如果他们和郁诗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自然会知道你一个更加准确的词。---黑心资//本家要挂五米高的路灯!!!。
他们骂了一阵,好像终于才把心里的语气骂干净了。然后纷纷垮着一张批脸上前向郁诗打听消息。
第二个上前的人也被赋予众望:“王兄若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可要告诉我们呢,放心,该给的两块中品灵石必然少不了你,我可不像有些人似的。”
对对其他弟子纷纷应和。
有些人·郁诗就静静地看着他们,坐等打脸。
不出所料,第二个弟子也让他们失望了,在听郁诗不知说了什么一句话之后,立刻也马不停蹄的跑下山去。
究竟说了什么?
开始有些好奇了:)
“现在是三块中品灵石哦,越后面价格自然会越高。”
没有太多犹豫的时间,月临仙宗的人还是咬着牙肉痛的把三块灵石纷纷交出,郁诗挥挥手让他们一起上前把消息告诉他们,觉得自己可太善良了。
宁瑶之也发现不知何时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弟子一个个都消失了,而顺着弟子们消失的地方看去,竟然出现在了郁诗的身旁。
“你们在干什么?”宁瑶之拉住一个要跑下山的弟子,摆出大师姐的架势,厉声呵斥。
而被拉住的弟子,想也不想直接祭出法器,一道灵光闪过,宁瑶之不得不放手,那弟子也不恋战再也没有看她一眼,匆匆驾驶着法器也下了山
宁瑶之恍恍惚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隐约看见了那些弟子痛恨和畏惧的目光。
难不成他们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郁诗观看了一场好戏,无比餮足地从远处走来,停在了宁瑶之的面前。
“对他们做了什么”?宁瑶之对这个打乱了他一切计划的客卿长老从来没有这么好脸色。
“你做什么呀”?郁诗心情愉快,连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宁瑶之冷眼看着她就差把我不信几个字全写在脸上。
“你确定不去管你的师弟师妹们了吗?唉,我可怜的师弟师妹们呢,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骗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差点白白送了性命,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真是好生可怜。”
郁诗摊手,觉得自己快成圣母了,“于是我就好心救他们脱离苦海。”
“你在说什么”?宁瑶之的心跳突然间加快了起来,心里一个声音叫嚣着于是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但心底仍然怀着最后一丝侥幸,让自己强行镇定起来。
“呀,我们的宁大师姐还在装傻呀,多亏善良如我,告诉了他们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就是……”郁诗的笑容逐渐变得恶劣而玩味,“那座假山的后面藏着月灵仙踪九个有着化神期修为的长老吧。”
宁瑶之瞳孔骤缩,浑身感觉到莫名的冰冷,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
她知道了,宁瑶之重复着这一句话。
她怎么会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秘密的!郁诗到底发现了多少!莫非是全部吗?或者是更深的——比如她知道了自己重生的事。
但郁诗没有回答她,只是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意味深长地笑着看她,仿佛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物。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宁瑶之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不承认也没有关系,”郁诗坦然道:“你就在当我胡言乱语好了。”
郁诗蹦蹦跳跳地走开,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宁瑶之把自己掐出了血。
“在郁诗走远后,宁瑶之才默默捏碎了藏在手心里的传讯符,上面赫然有着一条信息:事情有变。
若是宁瑶之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月临仙宗的弟子们都跑下山了,没有一个人选择留下,而陪伴在身旁的朱羽也消失不见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被背叛的感觉,深深的席卷上宁瑶之心间。这种感觉比上一世所经历的那些还要糟糕。
*
“太好了,总算离开了这个破地方了。”一名月临仙宗的弟子默默的捏碎了传送符,正准备离开这个秘境。
当从郁诗口中得知,原来所有的长老们都藏在于假山身后后,他们就开始感觉到了不妙。就算郁诗再三强调自己只是猜测长老们有阴谋,阴谋不一定是将他们作为炮灰献祭掉,但弟子们还是对郁诗的话深信不疑。
能活到这种修为的修士都不是个傻子,虽然不知道长老真正的目的是不是与郁诗所说的一致,但总归反常,加上好像遍地都是比自己强的修士——还是跑路吧!
他们毫不迟疑着捏碎了传送符,等待着联通外界的光柱把他们接回去。
很快,白色的光柱按时出现了,但从雪白的光芒重中却生出了一只拿着匕首的手!
修士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即便马上祭出法器抵挡,可是筑基期的法器哪能抵挡得了化神期修士的一击。
他们根本没打算留活口!
尤其是他们的目的已经暴露了!
金丹期的保命法器在三个阶级的差距下宛如纸糊,被生生撕裂。恐惧使他们的面容扭曲,瞳孔放大,脑海中甚至已经浮现出了他生前的走马灯。
他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匕首将要刺入心脏。
就在此时一把黑色的短刀不知从何处飞出瞬息之间击碎传送的光柱,连带着里面的那一只手也被搅成了血泥。
直到事情结束,他们还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心脏无比地剧烈,口鼻大口又急促地喘息,仿佛濒死的鱼被放回到水里,在生死之间努力地求得一线生机。
不知过了许久,他们的脑子才开始缓慢的转动,心跳也逐渐恢复正常。
刚才的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幕不止发生在一个弟子身上。
所有捏碎了传送玉符的弟子都遭到了那只无名之手的袭击,但无一例外的都被黑色的利刃砍断。
被救了弟子惊疑地向四周望去,想要找出自己的救命恩人,环绕四周之后却一无所得。
难不成今天真的遇到某个好做好事不留名的高人前辈了?死里逃生的弟子浑浑噩噩的想着。
世上还是好人多。
而暗中出手相助的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人,而是让修界闻风丧胆的魔尊诸惊羽。也正是陪同了月临仙宗弟子一路的那个朱羽!
在察觉到了宁瑶之的不对劲之后,诸惊羽立刻用神识对这片地域展开了探查,好巧不巧,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些阴沟里的老鼠——几个月临仙宗的长老。
诸惊羽可不认为这月临仙宗的长老是悄悄隐藏在这里是为了月临仙宗们的弟子着想。他可不是刚刚来到修真界的傻白甜一般傻乎乎的。无需多加思考,他就猜到了这些老不死们在打什么主意。
待他悄悄检查过弟子身体后,果然从每一个进入秘境的弟子身上发现了一个残缺的图案,每名弟子身上的纹路皆不相同,但合并之后则是一个巨大的阵法!
而身上唯一没有这种纹路的人,只有宁瑶之。
此时此刻,诸惊羽才终于肯相信眼前这个带着时空残留之力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他的老乡,就算是再不懂事的中二少年也绝对不会以杀人为乐。
喜欢R18游戏是一回事,但自己动手又是一回事。修士与地球人最大的区别,是那双干净的手。
是亚当和夏娃手上的红苹果。
这不是他的老乡。
诸惊羽在暗处目送最后一个弟子跌跌撞撞地逃离刚刚让他惊魂未定的地方,自己却没有再追上去。
他不知道失去了传送玉符的弟子要如何离开这个秘境,也不像知道只有筑基修为的弟子要如何在险象环生的秘境中求生。
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只是可惜了自己来这一趟。
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叱咤风云的诸惊羽露出脆弱的苦笑,自己这算是白跑了吗?
如果能见到老乡,还想让她去给自己的坟墓前带去一束花。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