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哪儿了？她是不是来水房洗衣服？”刘浩宇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房心下诧异。
江媛说：“她跑步不算快，四周找找，该不会是太黑了迷路了吧。”
在江、刘二人之后，赵晓艺和啤酒肚大叔也下到了一楼，房间号是104，赵晓艺认为，理应在一楼。二人路过101和102两间教室，忍不住顺着大开的教室门往里看。上课的是宋天麟和冯霏霏。
此时夕阳西下，天色变得昏暗，冯霏霏正巧走到窗边，勾勒出她纤细窈窕的身影。班上的男生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就连守在楼道里的王大叔也看她有些入迷。
啤酒肚大叔不怀好意地拍了拍王大叔的肩膀，指了指冯霏霏。
这二人以前仿佛认识，各自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就面露怒意。赵晓艺看了一会儿，诧异地说：“班里怎么只有男生？女生呢？这个村子里总不会没有女孩子吧？”
啤酒肚回答说：“女娃子念那么多书干嘛？”
赵晓艺瞪他一眼：“男女平等，男生能读书，女生为什么不能读书。”
啤酒肚嗤笑着摇摇头，指着赵晓艺：“你啊，太小，不懂。你从小到大努力念书，学到凌晨，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等到你大学毕业发现，根本找不到工作。而当你一回头发现，那些念书不如你，学历没你高的女生却坐在你上头，为什么呢？因为她们有靠山。懂吗？”
赵晓艺咬唇不语。
“所以人们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这些话总是有些道理的。学历就是一张纸，在社会上，你得有眼色，你得会说话，你得看得懂别人想要什么，当然，你还得有张漂亮的脸蛋。”
赵晓艺心想：是因为沈一凝比自己漂亮，所以她能找到那么优秀的男朋友吗？
她又想到了班上那些长得漂亮身材苗条的女生，平时不用学习，却总能在朋友圈晒大餐和名牌包包。似乎活得快乐又容易，而自己......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江媛和刘浩宇站在204教室门口，看见上面贴着：村长（校长）办公室。
刘浩宇：“就是刚才带咱们来的那老大爷？他又是村长又是校长？”
江媛点头：“应该是，这样一来，这个npc掌握的信息就更多了，会是个很难办的对象。”
刘浩宇：“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山村支教嘛，咱们刚才路过教室门口也看见了，只有男生没有女生，说明这个村子里不让女生上学。但又有女生想上学，所以关键人物就是这些女生，咱们想办法找到女生就行。”
江媛看他一眼：“你的意思是，门就是女生？”
刘浩宇：“对，门就是，很容易啊，你想，咱们的身份是老师，为什么给咱们一个这样的身份，不就是因为老师的身份才能对应学生。所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那位关键的学生。”
江媛若有所思：“你说得有理。那门禁卡有可能是什么？”
刘浩宇：“更简单了，书啊！”
江媛笑了笑：“嗯，在怪谈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有可能的。等下，这是什么？”她打开地上的一个箱子。本来挨她很近的刘浩宇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
箱子里并没有古怪的东西，只有一捆红笔、一捆铅笔、一把铁锹和一张《请假调课表》。
忽然，刘浩宇惊呼一声，颤着手指着江媛手中的红笔，只见水笔心缓缓流出红色的粘稠液体。江媛脸色骤变，不用凑近就已经闻到鲜血铁腥的味道。
【学生只允许用红笔写作业，老师只允许用铅笔判作业，违反规定会受到严厉处罚。】
学生使用的“红笔”其实里面灌注的是血，而教师使用的正常的铅笔。
刘浩宇拿起《请假调课表》：“规则中说不许咱们调课，可这里明明有张表，到底能不能调课？”
江媛说：“规则里有两处冲突，其中一处和校长办公室有关，一条说遇到任何事都可以去找校长帮忙，校长会安排好一切，另一条说千万不要接近校长办公室。我很好奇，我们已经来到校长办公室门口了，会发生什么事么？”
刘浩宇听江媛这话，悄悄后退了两步。
江媛不动声色起身，将铁锹拿起来藏到自己身上，抬手去拧校长办公室的门。刘浩宇吓得声音都变尖了，江媛转身皱眉：“你叫什么叫！”
刘浩宇脸色惨白，哆嗦地指着江媛身后，说不出话。
江媛猛地回头，一瞬间瞳孔骤缩。但片刻后又松了口气。
她把手机往上举，让刘浩宇看清：“不是人脸，只是个红色的圆圈，看清楚。”
刘浩宇这才看清，原来是墙上贴的标语，红色圆圈里面一个斜杠，代表禁止。禁止部分画了一个滴水的水管，下面写着：
【请节约用水，村长及村民应随时检查水管是否有漏水、忘关水的情况。】
刘浩宇说：“这是对村民的规则吗？村民也需要遵守规则？”
“这是规则怪谈，所有怪谈里的人，无论是我们这样的外来者，还是怪谈里的土著居民，都有需要遵守的规则。任何人，包括土著居民，违反规则都会受到惩罚。所以，如果你能引导所有土著居民都违反了规则，不需要找到门和门禁卡，你也能自动被传送回公寓。注意，是全部土著居民，并且是违反了必死规则。”江媛眼中流露出不忍。
刘浩宇眼中流露出兴奋的光芒：“真的？只要我能让其他人都死，我就能得救？哎，不对啊，咱们也不知道他们的规则是什么样的，怎么做是必死规则。要是能拿到他们的规则，那就像是考试前就拿到答案一样。”
江媛瞪他一眼，转头就走。刘浩宇却欢喜地跟在她身后：“你去哪儿？”
江媛头也不回：“去有水的地方，既然对他们而言，水是必须要遵守的规则，那么水一定是个重要线索。”
她快步走下楼，回到201教室旁的水房，此时水管紧紧关闭，却能感觉到一股潮气弥漫，仿佛在不久之前刚刚流过很多水。
江媛将水管拧开，忽然喷涌出一大片暗红的鲜血。她立刻后退，但定睛一看，哪里还有鲜血，水管里流出的明显是清冽的水。
她壮着胆子上前，接了一点，放在指尖揉搓，发现确实是清水。
但她忽然一顿，脖颈发僵，余光似乎从清水的反光中看到了诡异的东西。她不敢乱动，轻缓地转动着眼珠，才发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刘浩宇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沈一凝站在教室门口，双脚已经越过了门的界限，算是进了教室。鬼使神差地，她没有往外跑，反而一步步走进了教室，走到了讲台上。
台下的学生目光追随她而动，她记得冯霏霏和姓王的大叔上课的模样，只要拿起讲桌上的课本，课本是哪门课便上哪门，就可以了。
她打开了讲桌上的语文书，翻到第一课，是《诗经》中的一篇，《氓》。
她记得这个字好像不读“流氓”的“氓”，但到底读什么，又或者是她记错了，她也搞不清楚，只好按照“流氓”的音来读。
她说：“同学们，我们来学习《芒》这首诗。”
台下鸦雀无声。
沈一凝不高兴：“大家跟我一起来读。芒之蚩蚩，抱布贸丝。非来贸丝，来即我谋。嗯，大家一起读啊！”
台下鸦雀无声。
学生们的眼中满是冷漠，看得沈一凝心中升起一阵寒意。她的气势弱了几分，心想，不过是来支教的，还不是学校派的任务，更何况这些农村长大的学生也不一定听得懂，随便教教就好了。
她决定无视这些学生，继续讲：“这是一首歌颂男女之间爱情的诗。”
“老师！”有一个学生忽然举手。
沈一凝带了些笑容，心想终于有人跟自己互动了，很高兴地说：“怎么啦？”
学生站起来：“老师，你的腿在流血。”
沈一凝笑容一滞，低头看去，发现柔软的裙边不知何时变成了锋利的刀刃，随着她的动作剐蹭着她的腿，裙摆处已经一片血肉模糊，而在学生提醒她之前，她竟然丝毫不觉得疼痛。
“老师，你要不要紧？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一凝大脑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提裙边，可裙边的刀刃太过锋利，她提前并没防备，只触碰了一下，就将她十根手指齐刷刷削掉。
“啊！！！！！！！！”
沈一凝嘶声尖叫，她彻底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裙摆正好刺入大腿，将两条腿也齐根削断。
“芒”和“非”都是按照沈一凝的读音来标的字，实际上是“氓”读“萌”，“非”是“匪”，不要给大家造成误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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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村支教怪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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