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部津挑挑眉，拖着长调说：“我本来就不是王牌啊。”
伊佐敷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闭上了嘴。
丹波勉强勾起嘴角：‘哪怕我背负着一号，在阿纯心中，想起王牌，还是阿异吗？’
阿部津本来打算随口把这件事岔过去，可他看到了丹波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就转弯了：“责任啊~队伍啊～我是很难把它全部背负到自己身上的。”
伊佐敷不赞同地看向他。
他笑了笑，难得有些正经地说：“教练期待的那种王牌，大众观念中的那种王牌，我没有意愿去做。我最优先考虑的，一向是我的健康，我的肩膀。”
他看了眼丹波然后收回目光：“教练口中的王牌过于沉重了。如果谁不会被这种压力压垮，那他去做好了。我祝福他，能够成为一个可靠的优秀的超级投手。”
丹波握紧了拳。
伊佐敷也有些生气。他拉直了嘴角，心中有些许怀疑：‘阿异这个混蛋！他一贯胡说八道，现在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这个混蛋！混蛋混蛋！’说的是真心话，就是不愿承担负责任的混蛋；说的是假话，那就是蒙骗人的混蛋！
阿部津说：“不管是光一郎，还是阿纯你，肯定有为了队伍付出一切，甚至牺牲自己也没问题的觉悟。可是很抱歉，我真的没有。”
“加油吧！”阿部津扭头看向身侧的两人：“不论周末教练把一号交给你们谁，我都没有任何意见，我会在你们身后努力援护的，不论是投球，还是打击。”
丹波深呼吸，与阿部津对视，阿部津的眼睛里充满了诚恳。
丹波忽然间很为阿部津难过。这个队友明明可以成为高野中最耀眼的那个明星，可因为各种考虑，他甚至不愿参与到王牌的竞争中来。
他认真盯着阿部津说：“我会努力，投好每一颗球，认真解决掉所有打者，减少你的手臂消耗，我会带大家去甲子园！”
阿部津笑了笑：“那我谢谢你啊。”
伊佐敷终于忍不住问了：“你就不怕教练把你转成中继吗？”
阿部津吃惊地看了伊佐敷一眼：“教练又不傻。他要真让我专职中继，董事会都要找他了。”
伊佐敷快被有恃无恐的阿部津气死了。
阿部津笑笑：“阿纯，别想我的事了。我们还是总结下最近的投球得失吧。夏天天气热，气候又干燥，球太容易被打出全垒打了。”
他说：“我们仨都是右投，目前对右打者的压制力都还不错，就算到夏天最热的时间，问题应该也不大。唯一的问题就是左打者。现在对左打，我的被打击率是0.27，光一郎是0.39，阿纯你就几乎超过一半了。”
丹波和伊佐敷哪怕知道阿部津在转移话题，注意力也不得不被引过去。
“我的话，变速球对左打一直还可以。可是变速球状态不好的时候，对左打压制力就会出比较大的问题，所以我要想办法继续挖掘伸卡的潜力。”
“光一郎目前解决掉左打，依赖的是高质量的指叉，所以光一郎必须降低指叉的失投率。”
“阿纯，你最近开始练卡特了对吗？要是在夏甲前能把卡特准确的切到左打者的胸口处，也能顺利解决他们。”
阿部津咧开嘴角：“这样，我们三个人对左打用不同策略，会更容易干扰他们的打击机制。我们就可以成为高野中最强的投手阵容，没有人能阻挡我们进一步，再进一步，最后登顶。是这样吧，？”
伊佐敷看着两眼放着精光，已经被阿部津的大饼糊住眼睛的丹波，心里服气了：‘阿异……真是乾坤挪移顶级高手……’
不过他确实也顾不上再揪着阿部津的不上进不放了：‘我确实也需要练习，能针对左打者的变化球了。’
阿部津看了眼陷入沉思的两个队友，笑了笑，对着车窗外发呆。
太阳的余晖从楼宇间穿过，从车窗透过，映在阿部津脸上，再又消失。阿部津被光刺痛，他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光斑还残存在视网膜上，他挤了下眼睛，光斑消失了。
‘王牌啊……’身为投手，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
有人敲门。
仓持抓着游戏手柄打开门，看到来人，瞬间防备地问：“干嘛？”
御幸低头看游戏手柄：“哟～～还有时间玩游戏，看来你对成绩很自信嘛。”
仓持赶紧把手柄放在身后：“关你什么事？！”他只不过是复习到一半累了，休息下脑子而已。没错！就是这样！虽然他看书只看了十分钟，玩游戏不小心就超过了一小时。
若杉从御幸身后探出头：“咳，仓持，我和御幸打算去食堂一起复习，你要不要一起来？”
御幸笑着对若杉说：“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仓持看起来正在认真复习格斗游戏的考试内容呢。”
仓持心虚又懊恼，他揪御幸的衣领：“你在说什么鬼话？！”
“哈哈！”御幸的笑极为嘲讽，相当拉仇恨：“考试前还有时间玩格斗游戏，我实在理解不了你的想法啊。”
阿部津让若杉抓仓持一起复习。可若杉自己不敢来，才叫御幸一起给自己壮胆。现在他已经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了。
仓持已经提起了御幸，御幸还在语出嘲讽。
前园不在，若杉对这俩人根本没办法。他在楼道中张望了几下，绝望地发现这时候真没什么经过，不得不上前拉架：“你们够了！再这样我要给教练告状了！！”
兵荒马乱过后，三个人总算坐在了食堂里。若杉松了口气：‘这下能顺利开始了吧？希望今天至少能帮仓持解决一个知识点……’
吃饭困难户川上已经离开，阿姨们正在整理最后的碗筷。若杉招呼仓持和御幸把今天的小测卷子拿出来。
仓持刚把自己卷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御幸就抄起对方的卷子嘲笑道：“居然才29分？你是用脚趾答题的吗？”
仓持抢回自己卷子，恼羞成怒：“你那个35又比我好多少？”
若杉有些绝望：“你俩歇会儿好吗？”
他崩溃地趴在桌子上，试着把自己埋起来：‘御幸和仓持是什么猫狗属性吗？他俩什么时候才能不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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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后，今井拿着曲谱在纸上划着什么。
阿部津从教室外走进来，看到后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谁的应援曲吗？”
今井点头：“东前辈和天泽前辈想改chance曲，我们试着想把曲子改得更洗脑一点。而且你们不是新加了一个一年生吗？我们也需要给他准备曲子。”
“哦。仓持啊。”阿部津笑了笑：“今年还是要辛苦你们了。”
今井抬头看了阿部津一眼：“东京都汇演是7月31日。你们棒球决赛在7月27吧？我应该是没办法在看台给你、你们加油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辅助的后勤工作了。”
在府中森艺术剧场举行的东京都吹奏会汇演，要求每所学校的参赛人数不得超过55人。
这样，吹奏社每年会分为两批，一批菁英去参加都汇演，另一批在要求不高的阿尔卑斯席上为棒球社应援。
今井是音乐老师的得意弟子，从目前看，到明年也没什么机会在夏甲预选赛中帮忙应援了。
“那也很辛苦么。”阿部津顾左右而言他：“仓持的曲子你们准备选哪首？”
今井顺着阿部津转移话题：“他不是跑得很快吗？我们打算选train，train。去年选这首曲子的***，在甲子园盗垒次数超过了**次。而且这首曲子有现成的编曲，不需要太多调整。”
今井看着阿部津已经涣散的眼神，知道他对这个后辈不感兴趣，心中小小腹诽了下他只关心小凑克里斯和若杉，就翻了个白眼忙自己的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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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练办公室，棒球社四巨头聚在一起，传阅着最近几场练习赛的数据。他们需要决定背号的选择了。
“………”落合将表格放在桌子上，向后靠上沙发背：“片冈教练还是要把1号交给丹波吗？”
片冈沉默着拿起比赛数据，没说话。
“自从关东大赛开始，媒体和校友们总是问起背号的问题。”落合耷拉着眼皮说：“片冈教练压力应该很大吧？夏天还要继续这么做吗？”
片冈又想抽烟了。
太田心有不忍。关东大赛才把一号交给丹波，这才一个月，就要夺走了吗？
他急忙说：“丹波表现得也很不错啊。他在比赛中很好地引导了体力不足的御幸，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不是吗？而且他体力不足的情况下，也很好地压制了打者，面对田津的强棒，也没有丝毫示弱。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王牌吗？”太田看着几人，试图寻找支持。
落合捻着小胡子：“丹波在其他学校，确实有实力坐稳王牌。只可惜，他的对手是阿部津。”
落合眼角看着片冈，对太田说：“阿部津和御幸配合得似乎更好。御幸的进步，也有不少取决于阿部津的引导。阿部津的自责分率也远低于丹波，对各强棒的压制力也足够。不能因为阿部津本身实力足够强，就把他的及格线无限拔高。我们对王牌的选择，应该出于实力，而不是进步幅度。”
太田也只是担心丹波被剥夺王牌背号，会被打击自信，心中还是更认可阿部津的实力的。落合这么说，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落合见片冈还是不说话，继续输出：“您一直担心阿部津在队伍艰难的时候，为了保护肩膀，不愿意投第八局，难道丹波有足够的体力投第八局了吗？昨天到最后他的控球已经出问题了吧？”
见片冈还是不说话，落合收回目光：“不过最后谁是王牌，还是需要您决定。”
高岛从进入办公室后就没开过口，这恰恰说明了她对片冈做法的不认同。她默默地注视着片冈，对片冈施压。
就像大家说的那样，实力决定一切，这是青道建队的基石。因为这个原则，山路基本失去了作为捕手上场的机会，也因为这个原则，近二十个三年生为一二年生无私地做辅助工作。
阿部津的实力是足够的。哪怕阿部津没做好背负王牌的准备，他只要站在投手丘，就给了所有防守队员信心了。似乎将王牌交给阿部津，是件必然的事。
可大家都忽视了一个问题。丹波现在正是需要培养自信的时候，如果仅让他背上一个月的王牌背号就剥夺掉，很可能会让他产生严重的挫败感，不利于他的成长，甚至一时不慎有可能毁掉他。
至于阿部津，在这个孩子的内心深处，王牌背号和他的手臂是道单选题。片冈甚至认为，在阿部津心中，潜藏着王牌带来沉重枷锁的恐惧。这种情况下，将1号交给他，是件不负责任的事。
片冈沉吟了会儿，说：“从关东大赛到现在，丹波充分地履行了作为王牌的职责，并且一直试着做到更好，更无可挑剔。”
其余三人点了点头，就连落合也无法否认，丹波在这一个月中的成长非常惊人。
“对阿部津，我做错了一件事。也许是因为我赋予了一号太多的含义，阿部津现在对王牌产生了逃避心理。这种情况下，为了他的成长，我反而无法将一号交给他。”
落合捻胡子的手顿住了。
“王牌还会是丹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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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纯成绩不错么。”阿部津拿着伊佐敷的各科试卷，不吝于夸赞队友。
伊佐敷这次居然比及格线高了十来分，彻底摆脱学渣身份了。
伊佐敷按捺住得瑟的心情：“哪里哪里～～离你和克里斯还是有一点差别，哈哈哈！”
丹波把自己的成绩单塞到了书包里，心中留下宽面条泪：‘可恶——大意了！’他自己认为成绩不算差，没怎么认真复习，结果让伊佐敷考到了他前面！
结城拿着比及格线高了些许的成绩单，对自己非常满意：“嗯！”
另一边，仓持看着成绩单非常高兴：“全及格了！”
御幸总分比他高了近80分，嘲笑他道：“每科都比及格线高1-2分，老师放水了吧？”
若杉确定仓持及格了，就草草把满分卷子塞到书包，小跑远离这俩糟心的同期，毫无自觉地立flag：“就算地球毁灭，我也绝不会再同时和这俩人呆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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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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