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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浪潮

御幸小跑离场,复盘这一局的得失:‘配球出了点问题,幸好最后抓盗垒补救了这点。他的表现与我预想的一样。’

御幸得意一笑,露出八颗牙齿:‘之前他们的比赛录像没白看。’

不过他心里确实隐藏着些担忧:‘如果阿异前辈不够信任我,之后我们的配合还会出问题。’他看着小跑离场的阿部津,微微下压嘴角:‘如果下次再出现严重的分歧,一定要叫暂停。’

森田戴上头盔,戴上打击手套,取出球棒,踏上台阶,准备离开选手席。

片冈叫住他,提醒道:“不要盲目追求一棒得分,日下的直球威力不强,先确保将球打出去,堆积垒包。”

第一局时,森田挥大棒打出了小飞球。如果不是运气,那森田很容易被对方抓到出局。而且刚刚西原那个球,如果只追求让球越过二游头顶,那至少也能是个二垒安打,偏偏他看到球很好打,就把仰角拉得偏高,妄图打出全垒打,结果打出高飞球被接杀。

今天有好几个队员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急躁,似乎急于取得领先,急于与对方拉开比分差距,一直都不能耐心地选球。片冈对此有些担忧。

森田说:“是。”

‘教练怕我盲目挥大棒吗?’森田慢步走向打击区。他挥挥球棒,想到自己的第一个打席,确实对自己很不满。他站在打击区外等待日下练投结束:‘他的球看起来很好打,球质一般。不需要挥大棒,确定扎实地击中球就好。剩下的交给阿东或者结成。’

等日下登板,森田进入打击区。他紧紧盯着日下,视线几乎一秒都没有偏离。

日下将目光移向别处,心中涌起些许烦躁:‘眼神真够讨厌的!’

捕手安岛同样不胜其烦。在日下状态不好的情况下,森田带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

他打出暗号:‘先来个螃蟹球,试着引诱他挥棒。’

幸运的是,日下的螃蟹球依然犀利。小球在进垒前,从几乎红中的位置拐到好球带外。不过,森田自始至终都没有挥棒的意愿,只是目送着小球进入安岛手套。

一坏球。

“配球策略变了。”克里斯说。

若杉问:“这是因为面对中心打线的偶然变动,还是因为日下前辈的状态不好,不得不做出改变呢?”

西原说:“上一局面对我时,他们就是这么配球,应该是后一种可能。”

所有人顿时就明白,只要破解日下的螃蟹球,离击溃他就不远了。

而这对于森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日下在投螃蟹球与直球时,手套的位置会有大概5毫米的差别。森田看得十分清楚。

日下重新登板。在他双手合起的那一刻,森田立刻判断出:‘不是直球!’

“咻———”

犀利的螃蟹球再次飞进安岛手套,这次飞进了好球带边缘。

一好球一坏球。

森田没有着急:‘他不可能每个螃蟹球都投进好球带,也不可能每颗球都投螃蟹球。’

果然,再下一颗螃蟹球就又一次飞出好球带。

安岛看着森田,心中暗自思忖:‘一直不挥棒……究竟是因为能分清楚螃蟹球和直球,还是因为他的目标球种是曲球?’

连续三颗螃蟹球,森田已经把它的轨迹看得很清楚,他自信即使再来一颗螃蟹球,自己也有能力击中。不过他没有轻易改变自己锁定的目标球种。他低头瞥了安岛一眼,心中暗道:‘我就不信你还继续要螃蟹球。’

当日下启动投球时,森田轻而易举判断出:‘这次是直球!’

然而,这是一颗偏得有些离谱的直球,森田没有挥棒,只能遗憾地看着它提前落地,被安岛勉强拦下。

安岛不禁打了个哆嗦,后背一阵发麻:‘他真的能分清直球和螃蟹球!他应对这两个球种的表情和态度完全不同!’

现在的球数是一好三坏,打者球数领先。

安岛咽了咽口水。

他站起看了看远方,调整心绪,重新蹲下。

他冲日下打出暗号:‘他不会打螃蟹球,那就投螃蟹球!不过……你要这样那样……确保它飞进好球带。’

日下垂下嘴角,勉强点了点头。

森田皱眉思考:‘看来他们是不会轻易投好打的球给我。要打螃蟹球吗?目前还没投过曲球,下一个球有没有可能是曲球?不,现在是三坏球,曲球今天一直失控,要投的话只可能把我送到一垒。我身后可是阿东!所以螃蟹球的可能性更高吗?’

他回忆之前螃蟹球的轨迹,做好了准备。

果然,这真的又是一颗螃蟹球!

“咻——”

看到小球飞来的轨迹,森田预测着它的变化,轻轻挥下了球棒。

“忽——”

可是!小球的轨迹居然没有变化,就这样与森田球棒错过,飞进了安岛手套!

“?!!!”

“嘭!”

主审伸出两指指向场外:“好球!”

森田气愤地将棒头砸在地面上,克制自己想骂人的**:‘居然是个失投的球!’

两好三坏,可安岛没有丝毫放松:‘他是真的猜到了螃蟹球,并且按照螃蟹球的轨迹去挥棒的。他能分清!幸好……幸好我让阿尚故意失投。’

是的,安岛为了确保螃蟹球飞进好球带,故意让日下失投,让球笔直地飞进本垒。当然,球速慢,没有恶心的变化轨迹,这样的球很容易被轰出本垒打。这是一个相当冒险的配球。这样的球能骗到一个好球,也只能夸赞安岛配得漂亮,完全抓住了森田心理。

满球数,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球。森田已经看了四颗螃蟹球,安岛没有勇气再让日下继续投。另外,日下今天投不好曲球。安岛心中完全没底:‘……只能是直球吗?可是……这家伙能看清楚……’

安岛没怎么犹豫,很快下定决心:‘后面是东清国!我们不能逃避,必须硬碰硬地解决这个打者!投直球!正面对决!’

森田没试着去猜球种,他静静等待着日下启动:‘不追求长打,确定让球越过二游头顶……坏球不挥,曲球也不挥……螃蟹球等快进垒再做决定,以免挥棒落空……’

日下看到安岛的暗号,长长呼出一口气。他将心底的全部杂念压下,活动肩膀登板。

在他右手藏进手套放在胸前的瞬间,森田眼睛一亮:‘直球?!’

“咻——”

森田并没打算去打全垒打。他在心底静静数了两下后,看着球的轨迹,挥下球棒。

“垹——”

球棒精准地咬中球心,转瞬间小球就越过游击手头顶落地。森田扔下球棒,拼命向一垒冲去。中左外野手和游击手三人去追小球。

待森田接近一垒垒包时,他看到中外野手已经快要接近球了。他踩过垒包后又向二垒小跑了两步,确定对方捡到球,才遗憾折返回一垒,踩在垒包上开始摘护具。

此时无人出局,一垒有人。

东从打击等待区站起,抓着球棒走向打击区。

“将小球轰出墙去

是男人唯一的勋章

这是我们的人生信条——”

改编的应援歌响起,巨大的鼓声如泰山压顶般袭来,小号声尖锐刺耳,让安岛一时有些喘不上气。

他紧紧抿着嘴:‘要敬远东吗?如果这样……会变成无人出局,一二垒有人的局面。’

无人出局的时候,得点圈有没有人差别太大了。安岛被音乐扰乱了思维:‘只靠螃蟹球,根本无法解决东这种打者。可又不能轻易放他上垒……他有全垒打能力……’

有那么一瞬间,安岛甚至有些恨森田没打出二垒安打。要是那样,反正一垒垒包空着,多放一个跑得慢的东也就放了。

安岛将目光投向日下。

日下低垂着头,右脚一直在踢投手板前的泥土,肢体语言中满是烦躁。

‘他一定不愿意保送东,但是现在的状态……’安岛闭上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看向选手席——有些事情一定需要教练做决定。

教练给出暗号:‘保送东。’

安岛长叹一声,对着主审比了“4” 的手势。

主审直接对着东指向一垒。

森田嘲讽地笑了一声,直接向二垒跑去。

局势变得愈发有利。阿尔卑斯席上,应援团无比振奋,他们丝滑地换了曲子。

“男人心中自有自己的世界

就好像天空中划过的一道流星——”

结成腋下夹着球棒,边戴打击手套边向打击区走去。

伊佐敷大声喊:“阿哲!把球打出去!!”

作为第五棒,而且还是在东清国身后的第五棒。这个棒次意味着教练希望他能够给东提供支持,给投手施加更多压力,避免投手总是想着通过保送东来解决青道打线。从目前东被保送的次数来看,结成完全没有达到要求。

结城用力握紧了球棒,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依旧没有流露出一丝情绪。

安岛看着结成,思考着接下来的配球:“他第一球的挥棒率不低,他的选球…… 打击率……”

日下目前状态不佳,他面对的又是对方的中心打线,安岛自然不敢要内角球。他打出暗号:“尽量投个外角直球。如果可以的话,投进好球带,不过投不进也没关系。”

日下摘下手套,想要捏捏自己的右肩,却又害怕让队友担心,于是停顿了一下,再次戴上手套:“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需要每一颗球都投得完美,只要能抓到出局数就好。”

他看向安岛的手套。手套看起来有些小,距离也很远。他的脚在地面上擦动了一下,将那一丝不安压了下去:“直球…… 没问题的。”

“咻 ——”

小白球的轨迹明显不对!

安岛瞪大了眼睛,立刻双膝内倒跪地。

“嗒 —— 咚!” 小白球提前落地砸到安岛的护胸上向上弹起,森田和东立刻离开垒包跨了两步,森田垫步准备加速。可安岛第一时间起身,顺利接住了从上方落下的小球,森田和东只能赶紧回到垒包。

一坏球。

结城双手挥了挥球棒,重新做好打击准备。

“结城——打出去!结城——打出去!”看台上的加油声越来越大。

现在谁都能看出日下状态不好,大家都期望结城能将森田送回本垒,帮球队得分。

“嘭!”

“坏球!”

“坏球!”

三坏球,安岛叫了暂停。

可看台上的声音没有停歇,应援曲还在吹奏着,应援歌还在球场上回荡,依然有人在呼喊:“结城——打出去!”

结城是有无限开火权的。当球数是三坏球零好球时,教练一般会做出指示,让打者等一颗球看看。可结城打击时并不是这样,他可以像东一样,自行判断是否挥棒。

安岛搂着日下,两个人用手套捂着嘴,小声交流。

“结成和东的速度都不快,我们让结成打出去,抓双杀。哪怕让他们的一分也没关系,现在重要的是出局数。”

日下点头。

安岛继续说:“结成分不出你的螃蟹球和直球。我们等下投螃蟹球,让他挥棒!”

日下迟疑:“零好三坏,他不会挥棒吧?”螃蟹球变化幅度很大,很容易跑出好球带,日下潜意识认为硬塞直球进红中更为保险。

安岛笑了笑:“你听听这些声音,允许他不挥棒上一垒吗?”应援声不仅会给防守方压力,有时候也会让进攻方不能轻易退缩,特别是中心打线。

山呼般的应援声持续在喊:“结成——打出去!结成打出去!”日下的视线一瞬间有些模糊,一垒侧的人群一个个连接起来,形成一道黑幕,猛地向场内砸下来,把他吓得打了个激灵。

安岛说:“只要他想回应队员和应援团的期待,他下一个球一定会挥棒!”

安岛看着犹豫中的日下,表情一肃,问道:“阿尚,你想要继续投吧?想投下去你就不能怕!”

日下拉直嘴角,重重地一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投的。”

2020年之前,敬远打者不能直接比4,一定要一个球一个球投。一般情况下时捕手站着,站到打者外角接打者不可能打到的球。不过我为了偷懒,就写东直接被比4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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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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