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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解惑

丽娘从沈芝家出来后,就去了沈妩家,跟她道了声歉后,这才慢悠悠的往自己家里走。沈妩担心她,远远的跟在她后面。直等她进了院子,她这才折身往沈家去。她有太多的疑问,希望沈碧桃能给她一个答案。

沈碧桃将花羞的婚事全权交给了手底下的人去准备,她自个则继续默写。如今她的书架上,已经堆满了书。有从外面买回来的,也有她根据记忆默写出来的。

直到沈妩到了她的跟前,她这才放下手中的鹅毛笔,冲她道:“坐。要喝茶的话,自己倒。”

沈妩有些紧张,所以她先给自己和沈碧桃都倒了杯茶,这才坐了下来。

“有事吗?”沈碧桃喝了口茶才道。

“你曾经跟我们说过,我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你?”沈妩试探着问道。

沈碧桃点点头:“说过。”

“我想问问你,你有过迷茫的时候吗?”沈妩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的好。

“没有!”沈碧桃皱了皱眉道。来这里之前,她活得更像个机器人。来这里之后,她也过的像个看客一般。虽然她已经努力的融入其中,但是她知道她还没有真正的融入这里。

“你觉得我选的这条路是对的吗?”沈妩干脆直接的道。

“于我来说,这当然是一条对的路。但是于你来说,我给不你答案。”沈碧桃偏头想了下才道,她大概知道沈妩为何而来了。除了沈芝,另外还有两个参加训练的女娘选择了嫁人,这让其他人面临的压力更大了。不过,她并不准备出手干预。

“我一直在想,你为何不出手阻止。明明为了养着我们,你花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只要你不许她们退出赤云卫,她们的家人也不敢说什么。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我们不如男人?甚至于,觉得我们可有可无?”沈妩鼓起全身勇气道。

沈碧桃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沈妩只好接着开口道:“芝娘要成亲,我想阻止的。但是我开不了口,因为我知道她训练时的力不从心。我…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不会后悔自己拒绝了张乐勇,我害怕错过了他以后再遇不到好的。我还没想好一辈子不嫁人,我害怕以后老无所依。我希望她成亲后过的好,又不希望她过的好。我害怕我阻止她成亲,她过的不好会怪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是不是对的。我害怕我的坚持和努力毫无所用,甚至是叫人生笑。”说着,说着,沈妩就哭了起来。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赶忙站起来道:“我…”

“不要紧,你要是还没想好,可以想好了再来找我。”沈碧桃微笑着道。

沈妩见了,只觉得她这笑残忍至极。心气上来,又坐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碧桃点了点头:“我从来不觉得女人就比不上男人。至于你们能走多远,得看你们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当然可以阻止她们退出,甚至可以承担由此带来的所有后果。我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我愿意给你们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知道,你们之中的很多人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选客女不是为了向男人们证明女人不比他们差,从始至终,我只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跟男人公平竞争的机会罢了。你们想要什么,终是需要你们自己去争,不可能一直靠我那点威信给你们争取。虽然我很乐意,但我也有力所不及的时候。”

沈妩怔怔的看着她,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她退后一步,单膝点地道:“沈妩愿意继续为主公效力!”

“很好。”沈碧桃说完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沈妩再次朝她行了个插手礼,这才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才到门口,就见着张二狗在外面探头探脑。

“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后悔呢?”

“想的美,你还是死了你那条心吧。”

“你这嘴巴怎么越发的毒呢?”

“你找人去我家提亲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了。”

“我那还不是…”张二狗话还没说完,就见沈妩瞪了过来,赶忙闭了嘴,“你放心,我再不会去打扰你,我也是要脸的。”

说完,他就跑了。

沈妩轻舒了口气,她对张二狗也没什么感觉。要是沈晖同她提亲,来沈碧桃这之前她兴许真会同意,如今她却是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自然也就不再纠结了。

花羞和马威的婚事很是热闹,马武虽然不同意,这一日却依旧回到了寨中。虽然喝的醉熏熏,回去后依旧发了顿脾气。因为他发现,除了他带去县里的兄弟,剩下的如今都改投了马威,如今沈家和马家成了亲家,他却是一点光没争得。最可气的事,不管他怎么巴结县里的那些大户,那些人依旧把他当个外人。也就明面上敬着他,私下里根本不把他当回事,还不如在寨中快活。可如今再想回去也不可能,毕竟人都成了沈碧桃的部曲,那有他的说话的地方。可让他做沈碧桃的部曲,他自是不愿的。

马烈倒是很高兴,怕沈碧桃生气,他没敢带小妾回寨里,还特意问了丽娘两句。想着若是个孙子,他倒愿意劝儿子请她回去。

沈芝和史进的婚事却办的相当低调,只请了些邻里到场,说说笑笑间就办完了。沈妩和丽娘都去,还都送了贺礼。出来的时候,丽娘还跟沈妩说,说希望沈芝以后不要后悔!

沈妩没有说话,从沈碧桃那出来后,她把还没退出的赤云卫们给都叫过来问了问。所幸,她们都比她坚定,都没有退出的意思。这也叫她收起了先前那颗骄傲的心,她想她也有很多需要跟她们学习的地方。这些农女,别看出身看着比她们好些,吃的苦怕是不比她们少,所以她们早就明白了世间的真相。这种真相或许她们表达不出来,但是她们心中自有体会。不必羡慕别人,也不用担忧未来,她们只需要努力的往前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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