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好眠。
小侯爷清晨起床的时候,江远棠早就在院子里打完了好几套拳法。
小侯爷趴在窗户上看完拳法的最后一段,打着哈欠鼓掌叫好。
“将军真是好身手,这一套拳法打的,真好看。”
江远棠顶着毛巾走进屋,“好看有什么用?拳法也好,剑法也好,中看不中用的都是假把式。怎么,出力的是你,你倒是爬不起来了?再不起床,元叔就该带着你的早饭来亲自喂你了。马上就要到上朝的时间,多少吃一点。”
小侯爷懒懒的穿着衣服,“好好好,听你的。元叔如果知道你比他还关心我早饭吃不吃,一定想方设法给你留在我们府上。怎么样?江将军,加入我们侯府吧?”
“怎么?你这几年都不好好吃饭吗?说起来,你确实瘦了许多。胳膊腿儿的干巴巴的,抱着都有些硌手。我回来了,一定给你好好补起来。走,就从今天开始,我去看着你吃。”江远棠拉着小侯爷的手腕正要出门,元叔果然像江远棠说的那样,端着早饭跨进了这边的小拱门。
“你看,我说吧,除了你,这世上最关心我吃不吃饭的就是元叔了。我可以被皇上骂,可以被老侯爷打,就是不能不吃饭。他从我小时候就这样了,好像我吃不吃饭是他的提神药丸一样,我只要乖乖吃了饭,他就能乐呵呵的过一天。有一次我被我爹打的下不了床,整个人都快废了,什么都都吃不下,元叔都快急坏了,我养好了,他差点病倒了。”小侯爷说完,笑嘻嘻的接过元叔手中的早饭:“元叔,辛苦了。”
“侯爷,我去给您牵马,您吃两口就得上朝去了。”元叔说完又颠颠的转身去马房牵马。
“元叔跟着你二十几年了吧?”江远棠把早饭一一摆好,给小侯爷把勺子安置好,“我还记得那次你被老侯爷提回来暴打的时候,元叔就在后面一路追着求情,哭的很是伤心。”
“可不是,知道的是我爹要打死我,不知道还以为我爹要打他呢?小棠棠,你尝尝我们府上的这个养胃粥,那绝对地道。”小侯爷边说边把江远棠面前的粥碗往他怀里推了推,“趁热喝,一会还要上朝。”
“你说今日朝堂上还会发生什么?”
“吃饱了。”小侯爷擦擦嘴角,满意的放下手里的空碗,“反正吃饱了有的是力气,慢慢耗着呗。”
今日陈尚书告假了。
毫无疑问,昨日那口血给陈尚书本就外强中干的身体造成了不小的损伤,饶是在这种誓死保卫兄弟的节骨眼上,陈尚书也不得不告假回家养着,足以证明他病得不轻。
小侯爷挠挠耳朵,听着朝上老臣们的上表。
其余的也没什么,只有一条,引起了小侯爷的兴趣。
不光小侯爷感兴趣,就连一直在朝堂上低头不语的江远棠也抬起了头,望向正在大殿中央的同僚。
边关之所以需要得力干将去镇守,除了那是边境线,地理位置极其重要,不容他国来犯,需要人镇守这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里有整个国内最为嚣张的匪患。
按理说,边关地势平坦,应当是开良田养牲畜的好地方。但是一旦沾上匪患,别说种地开田了,就连种地的人都没几个愿意去那里讨生活。
名义上,江远棠是去守边关,实则,是去镇压匪患。
这一镇,就花费了足足三年的时间。
江远棠是一直等到边关风平浪静,匪患基本消灭干净才班师回朝的。
没想到,自己回来还没几日,这边关的幺蛾子就又出来活动了。
真是让江远棠大开眼界。
匪患出来的很迅速,好在江远棠回朝,他的手下还在边关。一时间倒也没让那边翻起天来。
不过防患于未然,同僚们建议,还是要派个人继续去镇守的。
大家默默地把目光投到江远棠的身上。
江远棠也默默地认为,这人必定是自己。
只有小侯爷,冷笑两声,出来反驳。
“这位大人,你这消息是何时得来的?”
“今早刚到。小侯爷有何疑问?”
小侯爷回头看一眼江远棠,“你从边关往朝中传信,最快需要多久。”小侯爷的问题很让人摸不到头脑,不过江远棠听话,想了想回道:“最快需要两日。”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回来的时候是静悄悄的走的,还叮嘱了军中上下不可张扬对吧?”
江远棠隐隐明白了小侯爷疑惑的地方。
“是。”
“这位大人,江将军回来的时候,下了军令,不可将他回朝的消息散布出去。所以他回到朝堂之前,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包括那些匪患们。对吧?”小侯爷抬眼望着皇上,“按照你的说法,江将军前脚走,消息后脚就在边关传的沸沸扬扬了?还传到了匪患的耳中,让他们觉得镇山的虎不在家,所以出来挑衅?再然后,这消息又经过两日的快马加鞭,送到了宫中?”
小侯爷眼瞅着大家都低头思索,笑言:“大家不觉得这时间上,有些微妙吗?”
显然,这一问题大家都没有考虑到。经过小侯爷这么一提醒,大家顿时茅塞顿开。
辛丞相难得的开了口:“小侯爷说的有道理。想来边关真正闹得不是匪患,是背刺。皇上,还请派人前去边关整顿,不然放任下去,怕是江将军的三年心血都要付诸东流。”
“丞相觉得派谁去为好?”
辛丞相扫视了众人一眼,冷冷的将目光锁定在了小侯爷身上。
小侯爷突然就想到了昨日丞相对自己的警告,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要捉自己的局。
小侯爷摇头,太拙劣了,边关要地,自己即便是想去,皇上都要考虑够不够格。
“臣觉得,江将军熟知边关形势,这时候他自然是第一人选。”辛丞相盯着江远棠,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丞相所言有理,不过江将军才回来不久,边关辛苦,就这么又让他再回去,朕于心不忍。”皇上有些心疼的看看江远棠。
他说的是真心话。
江远棠自幼跟着老将军不假,但是江远棠的小时候,正是国泰民安的时候。那时候老侯爷多数也是久居皇城,和一般的世家豪门差不多,平日里也是围着衣食住行的打交道,并没有多少打打杀杀的机会。所以小侯爷跟着老侯爷学到的,和太傅教给的都差不多,说白了都是纸上谈兵的策略,并无实践。
三年前,江远棠独自带队去往边关,没有帮手,没有老侯爷陪伴,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玉树临风的皇城四少首席,被边关的骚乱磨平了性子,磨掉了风华。
再入宫时,皇帝心中也是百般酸楚。
好好的少年郎啊,一晃眼,就长大了。
所以皇上确实不想让江远棠再去受这个苦了,他更想让别的武将锻炼一下,拿匪患练手正好。
偏偏辛丞相打定了主意要把江远棠送走,几经推拉游说,眼看就要撬动了皇上的嘴。
小侯爷一拱手:“皇上,臣自觉丢了指认邱尚书的罪证,还未受罚。臣愿意......”
“臣愿意一试。”朝堂上,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响起。
小侯爷侧头微赏,这不是那位替自己解释了两嘴的刑部的小官员吗?
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看着年纪不大,有一股子小孩子装大人的稚气,但是他的目光坚定的像是马上马就要以身殉国一样,给他不大的年纪增添了一点违和的成熟感。
“你...你叫什么?”皇上喜出望外,这孩子真是朕的好帮手。
刑部尚书出来介绍:“回皇上,这是我们刑部新提任的侍郎,腾旭腾侍郎。”
“一个小小的侍郎,怎知军队中的关系如何自处,加上匪患四起,他一个侍郎尚且自身难保,又如何带领队伍肃清骚乱。”
“太年轻了,看着不太靠谱。”
“刑部的人去边关做什么?这刑部的手什么时候伸这么长了。”
皇上刚想夸夸年轻人有冲劲,结果就听到了下面的人正在蛐蛐人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担心腾侍郎力不从心,不如就让你们两个去边关吧,也好给你们一个展现才能的机会。”
“臣惶恐!”
“惶恐,保家卫国的正事,你们说惶恐?朕还没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你们在朝堂上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朕一清二楚。”皇上起身,叉着腰走了两步,感觉火气小了一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你们一些人自觉登了大殿,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衣食无忧,所以天天的混日子,磨洋工。你们有一些人觉得自己只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可以安稳到老。更有一些人,你们找了关系,花了银钱混到这里,每天能做的就是听听朝堂上的争吵,好去大街上当做谈资。你们到底是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我不说,不代表我看不见。如今,难得出了这么一个有血气有担当的,你们一个个的不佩服人家就算了,还好意思嘲讽他?你,还有你,罚俸两月,回家闭门思过去吧。”皇上手一指,就省下了两笔本就浪费的开销,心中所剩的怒气就基本都消散了个干净。
“皇上,既然丞相觉得这个光荣的任务应该由我来接,臣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臣有个条件。”
辛丞相冷哼:“保家卫国面前谈条件,小侯爷你好大的胆子。”
“大殿之上,皇上未开口,丞相你出来驳回我的诉求,好大的胆子。”
皇帝斜睨一眼辛丞相:“你且说来听听。”
“臣可以去边关整顿,不过臣要等邱尚书一案尘埃落定之后再启程前往,望皇上恩准。”
“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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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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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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