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这等要事也是你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小侯爷,不要仗着朕宠爱你就这么不知深浅。事关政事,不可信口开河。”
小侯爷心里默念一声,得,又得演。
垮擦,小侯爷跪的干脆利索。
“回禀皇上,臣虽然平日里有些无拘无束,但是遇到这种大事,臣还是有分寸的。”
“罪证当真被盗?”
“当真。”
“在你府上被偷的?”
“是的。”
满朝百官此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恼龙椅上那个看上去脸色不太好的男人,一生气拿自己开刀。
小侯爷上一场还在这里义正言辞咄咄逼人的和陈尚书你来我往,结果今天,最最重要的罪证就这么没了?
皇上震惊,百官震惊,就连陈尚书都深感震惊。
昨日陈丸回家告诉自己,小侯爷把罪证弄丢的时候,自己还有些不信。那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说丢就丢。结果跟着陈丸回家的还有一个巡检司的张司长,这让陈尚书不得不多信两分。
再说今日,小侯爷当着大殿之上的所有人,说东西丢了,那就真的可以信了。
毕竟罪证丢失,小了是个保管不力之罪。大了嘛——
陈尚书也顾不上自己心慌不慌,气还短不短,紧挨着小侯爷就也一并跪了下去。
“皇上,那日小侯爷还信誓旦旦的说手握邱尚书的罪证,言之凿凿的要将邱尚书置于死地。我想在场的诸位应该都还记得那日小侯爷的风采。怎么才过了一天,那么重要的罪证就不见了?皇上,臣怀疑——”陈尚书故意拖长了尾音,斜眼瞅了小侯爷一眼。
“陈尚书有话直说。”
“臣不得不怀疑,这小侯爷从头到尾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铁证如山,一切不过是小侯爷的胡编乱造,他这是欺君之罪。大家应该都知道,小侯爷与邱尚书早有不和,且还和邱尚书家的公子在马场下过死手,若不是在场的护卫及时的将两人拉开,恐怕就得血溅当场。那日小侯爷死死的咬定手上有定罪邱尚书的罪证,还是涉及了举国关注的幼童失踪案,瞬间让大家群情激奋,恨不能将和此事相关联的一干人等一棒子打死,那时候,在场的各位扪心自问,你们当时除了愤怒,痛恨,还有谁记得,小侯爷口中所言的恶人,是我们的同僚邱大人?小侯爷煽动人心,挑起群愤,无非就是趁乱想给邱大人定罪,届时大家都气从心生,还有谁去在乎小侯爷说的铁证如山?今日,本该拿出来的铁证,就这么在小侯爷的口中凭空的没了,众位同僚,你们真的相信吗?那可是侯府,响当当的侯府,试问皇城境内,谁敢?”陈尚书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恨不能把牢里的邱尚书拉出来当场听一听,兄弟,我也是能替你辩驳的。
陈尚书因着激动,脸色潮红,气息也开始变得有些不稳,皇上见状立马安排人给陈尚书搬个凳子坐一坐,这要是晕倒在朝堂上——还怎么看戏呢?
小侯爷跪累了,眼瞅着陈尚书越说越来劲,索性偷偷的坐在地上偷懒。
陈尚书这边一结束,小侯爷立马挺直了腰身,恭恭敬敬的给皇上磕了一个,“还请皇上明鉴,臣冤枉。”
“小侯爷身子也不爽利,就别老跪着了,也起身吧。来吧,给小侯爷也赐座。”
公公原本很有眼色,想要给小侯爷的凳子搬到陈尚书的对面,距离产生美,也安全。
偏偏小侯爷喜欢近身沟通,愣生生一瘸一拐的搬着小凳子挪到了陈尚书的跟前。
中间差点摔一个狗啃泥,幸亏旁边的江远棠伸手捞了一把,保住了小侯爷的一张俊俏的脸。
“陈尚书,咱们挨着近一点,免得一会儿你想打我的时候还得多走两步。”小侯爷见左右人都盯着自己,立马开腔:“陈尚书,邱尚书是你的同僚,我就不是吗?你和我不熟悉,你和我爹还不熟悉吗?故人之子,昨日差点就被歹人撸去宰了,你听到后,内心没有一点点的波动?不担心我真的就这么没了?不担心皇城里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能来无影去无踪的把我一个小侯爷撸出去?你不觉得奇怪?这皇城的治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一击。”小侯爷故意看了一眼负责皇城守卫的李侍卫,没错,说的就是你。你看什么看,你和邱尚书穿一条裤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小侯爷,你这是在转移问题?我们说的是可以定罪邱尚书的铁证,你说的是你自己的安危,这能是一回事吗?”
小侯爷故作惊讶道:“这当然是一回事。我的安危,都保证不了,一份证据想要丢,那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诸位,我说的对不对?”
“说的也是,小侯爷在皇城都能被绑,那说明近来守卫失职,这时候来个贼人也不足为奇。”
“会不会掳走小侯爷的人,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去盗窃罪证?”
小侯爷赞赏的点头:“这位大人果然聪明,见解独到。”
那人被小侯爷一夸,脸色泛红,往自家尚书身后一躲,“过奖,过奖。”
小侯爷了然道:“原来是刑部的大人,难怪这么有见识。刑部真是人才济济,我朝之大幸。”
“咳咳。”皇上及时的打断小侯爷的马屁,“继续。”
“陈尚书,我知道你同邱尚书情同手足,恨不能此刻你进去替邱尚书蹲大狱,你们的友情我等十分羡慕。不过陈尚书,我们食君俸禄,自然是要以政事为主,以公道为先,个人私情恩怨,是不是都该往后放一放?”
“你休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一生行得正坐得端,说话做事从来都是以理为先,不像你,鸡毛蒜皮的恩怨都能牵扯到朝堂之上,到皇上和众同僚眼前来说道说道。这里是朝堂,不是你家乌烟瘴气的后花园。”陈尚书越说越气,腾的一下站起身,“小侯爷,你刚才提起来老侯爷。我就不得不多说你两句,老侯爷在朝的时候,何等的温文尔雅,何等的公平公正,何等的......”
小侯爷冷哼一声,起身对上陈尚书的双眸:“陈尚书,两次了。”
“什么?”
小侯爷偷瞄一眼龙椅上的人,轻声笑道:“陈尚书,我爹是我爹,我是我。既然你觉得我不如我爹,觉得我爹更合拍,不然你就下去亲自请一请他老人家呢?问问他,那么温文尔雅的他,最后为何走的愤愤不平,为何最后时刻都拒见所有同僚?”
“你!”
“我不妨再给陈尚书你说点更加具体的细节。我被刺杀了,三次。”
“我的老天爷,小侯爷真是命大啊。”人群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吐槽。
不过转念一想,这皇城的守卫是都死了吗?不过短短时间,小侯爷就被刺杀了三次,还有没有王法了?
陈尚书显然也被这个细节吓到了,胡须颤了几颤,犹豫道:“呵呵,怎么可能。”
“就知道你不信,喏,这是其中一处刀伤。李侍卫,全场就你最不服,来,你过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小侯爷呼啦一下将袖子撸上去,宽大的袖袍下,确实绑着绷带,绷带下还渗着血丝。
小侯爷也没等旁人开口,直接单手就给绷带解了,随手搭在肩膀上,将伤口更加全面的展现在大家眼前。
李侍卫凑近一看,果然,小侯爷真的没有说谎,这确实是刀伤。看伤口的愈合程度,两日之内当是无疑。
难道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这几日,他被刺杀了三次?
李侍卫的脸色随着小侯爷的伤口展示越来越难看,如果不是知道受伤的是小侯爷,单从两人脸色对比,大家会认为被刺杀的应该是李侍卫。
怎么能不怕呢?朝廷要员,在自己的巡查范围里居然受了伤,还是被绑走的,这要是从根儿上说起来,首当其冲,负责皇城安全的李侍卫就该自挂城墙头以死谢罪了。
“陈尚书,我的伤你可验过了?”小侯爷还想将伤口往陈尚书眼前送一送,被江远棠一把攥住了手腕,径自取下小侯爷肩膀上搭着的绷带,小心翼翼的给他一圈一圈的缠好,又将撸上去的衣袖给他放下来,整理好衣衫,才缓缓退回队列之中。
皇帝在龙椅上拖着腮帮子看着下面的鸡飞狗跳,本来都有些困顿了,被江远棠这一些列的行云流水的动作,吸引的瞬间来了精神,换了个手继续托腮观赏。
啧啧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腻歪,江远棠啊江远棠,你不瞅瞅丞相的眼神吗?
还有你个万青词,有事说事,好端端的看什么伤口。我现在想要听的可不是这个。
“小侯爷,即便你这伤是真的,那又说明什么呢?”陈尚书仍是不解。
“说明皇城近日确实有歹人混进来,就连侯府都遭了难,我们这些人更要加强防卫,以保平安。”还是刚刚那个年轻的声音。
小侯爷眯了眼,冲着那人竖起拇指,“这位大人,一会下朝了一起喝个酒啊,感谢你替我解释了两次,省了我许多的口舌。”
“客气,小侯爷客气。”
“那和我们今日要讨论的罪证有什么关系?歹人而已,偶有发生也实属正常,为何偏偏就丢了最最重要的罪证?”
小侯爷笑的更加明媚如春,“对啊,我府上珍宝万千,偏偏就丢了要用来定罪邱尚书的罪证。陈尚书,你倒是提醒我了。这是为什么呢?歹人,是如何得知,我府上藏有罪证的呢?”
皇上眼见底下戏演的差不多了,及时的出来总结重点。
“小侯爷的意思,撸你的歹人,和朝中官员有勾结?而且是和——”
“是和邱尚书一伙有勾结。”
“小侯爷!”陈尚书后知后觉自己又中了小侯爷的圈套,气急败坏的想要指着小侯爷问候一声他全家。
小侯爷低声说道:“陈尚书,安稳点吧,你再这么激我,指不定还能牵扯出来什么更为骇人的罪证。到时候别说你的好友求生无望,怕是九族都难以逃脱。你说,皇上气急了,会不会把你这种视为手足的关系,也归并到邱尚书的九族里呢?陈尚书,还是歇歇吧。多说,多错。你今日要是再倒下去,府上公子怕是又要来我府上哭丧了。”
“你——太嚣张了。”
“嚣张?呵呵,陈尚书,我嚣张的时候,你还没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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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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