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似睡非睡的倒在草皮上,医院的衣服很薄,草很硬很容易扎到皮肤。
我颓废的用背部揉搓着草,试图将它们锋利的爪子给磨平,该死的家伙!
小草发出凄惨的尖叫声,我想伸出手去捂住它的嘴巴,我怎么能因为一个懦弱之人发出哀嚎,我就停止我所期待的强有力的征服呢?
听着,别出声。
低沉的声音在我的耳腔隧道中冲撞,如同一道转瞬即逝的风。尖尖的叶子爬满绿色的枝条,太阳的光影蔓延在我长长的睫毛上,逐渐我的内心放起了风筝。
等我又睁开眼睛,这时候一个是标准的浓颜系帅哥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他有着一捧金黄色麦浪般的头发,皮肤可以说是纯净毫无杂质,眼睛像是葡萄牙出产的红酒一样醉人。
不过……衣服确实脏兮兮的,像是刚掉进了泥坑里,手里还捧着一本翻烂的圣经。
我是一整个弹跳起来的。
哪来的疯子?
那时候我显然已经忘记了我也是一个疯子,我心里谩骂了一遍。
“嘿,你长的真像一个天使。”男人嘴唇和眼睛是微笑的,他指着我说道。
“什么?”我为他的话语感到震惊,大脑被神性和人性的统一带到了暂停状态,一两秒后我的精神开始堕落,几近无力思考问题。
心脏却在这个时候,教唆血液弥漫整个身体,它出现了一种反常的跳动。
仅仅是因为他的美色支配我的身体的话,那样真的太丢人了。
“可能是我的信仰牵引着我来到这里,见到你,今天真是一个有意思的日子。”他摸索出一块丝巾擦掉手里的泥土,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把一只骨骼分明的手递向我。
他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站在我面前,我发誓那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英俊的男子,他说:“你好,我叫维斯特,很高兴今天能够见到你。”
这家伙肯定是有什么臆想症,幻想自己是上帝或者成功的教父。
“你好,我叫黛西,很高兴认识你。”
出于礼貌我还是回了他的话语,他站直身子,思考的时候眼睛总喜欢看着我。
今天是星期二,在这一天精神病人会被安排出来“放风”,然后又规规矩矩的排队回去。
在这期间会有大批的医护巡查,防止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过多的交谈,从而导致生长出一些异类的感情。
因为这里关着的全都是同性恋且具有其他症状的精神病人。
就在我们正要往下交谈的时候,巡逻队伍发现了异端。
“你们两个不要靠的那么近!”弗朗特他是这里的医护巡警,他的脸上出现了怒气,我甚至能感觉到一股冷空气瞬间将我裹挟。
他叫上了几个同事迅速朝我们这里走来。
我们被发现了!
维斯特和我站在角落不动,然后却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对我们熟视无睹。
我有些疑惑的转头,原来发现的不是我们。
我本来还算是镇定,可下一秒,我转头看见了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在我背后穿着蓝白病房的两个病人,他们的眼睛有些浑浊可目光却透露着说不出的尖锐。
我被他们面目狰狞眼神恐怖的样子吓了一跳,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很快那边泄了一地鲜艳的颜色,些许热气缓缓流在空气里,铂比利尔的天像断脱爱欲的人,狂躁且支离破碎。
男人的手缓缓下移,我的手腕被突然拽住。
“跟我走吧。”
视线正对维斯特那双眼睛。
他的手冰凉得像一块寒冰,下降到生命的正常水平之下。
雪沉沉的,没有一点瑕疵。
人在忧郁中会长出翅膀,翅膀的云层中流出雨滴般的心跳,倾泻而下的脉搏启动了我身体里的火车。
就像在做梦一样,车窗外的世界的棱角磨平,雨滴飘落死亡化作生命,荒唐春天站在泥泞里,夏日重现让人越发着迷。
来到人间的是耶稣,他孤身一人。
此刻,天空对折成一架飞机,撞上我的眼睛。
一团持续烧灼的火,依照神的指引重新聚拢最终消失在莫名的远方。
他从裤兜里捞出一颗小小的种子,他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这是神的恩赐,他每天都是用这个东西来祷告的。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送给我,神经病说话就是这般毫无逻辑的,“我们才第一次见面,维斯特。”
“我只是想把神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我想你保管会比我好一点。”
“行吧!”我实在无语不想和一个精神病人争辩什么,就收下了。
在很久之后,我回头看今天的事情,总觉得像是被排列好了的。
我该遇到他,在哪里遇到!
他为什么会吸引我?
我在追思之中陷入了澄明,是我潮湿的灵魂彼此相吸引,我其实在很多瞬间就有爱上他的嫌疑。
关于祷告——
那纯洁之人终日等待着审判的来临,他坚信这粒种子在我手里会展现出美感,会成为一切的缔造者。
“你想让它开出什么花?”我两指捏着种子转了一圈,我问他。
他想了一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目光坚定不移,“我想让它长成一棵树。”
有点荒谬,这是不可能的。
它是一颗花种,长出来的就是一朵花。
如果长出来一棵树,那么违背者从它被发现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它将永远遭受痛苦和折磨。
我思忖良久,才缓缓启动了我的唇瓣,我想起了很多不好的事情,被伤害过的人会变得极度的敏感。
就像太宰治说的那样,无论你现在过得多么快乐,突然想到某些瞬间,你都会以最快的速度黯淡下来,多少束光都无法照亮。
可笑的事,他们以为能治愈了我。这一刻我真想问问我的主治医师,医院里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愈我的心疾,我与生俱来的东西为什么不能被颂扬,是源于它违背了世俗都章规,还是由于它不够光明,没办法承载世界欢愉的羊皮。
我指名道姓的诅咒那些死去或者活着的人们,我希望他们成为和我一样的同性恋患者。
就像我一样。
就像我一样遭受折磨、谨言慎行,像地沟里的老鼠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在下水道里生活。
“嘿,听着我是个同性恋!”我大叫了一声,想把自己所有的不甘都宣泄出来。
“黛西,你将原有的天性展现出来并没有错,那无价的天性并不需要指正,我觉得它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应该值得赞美。”维斯融特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还带着一点点鼻音,落在耳朵里像是用羽毛挠了一下,跟他表面的模样倒是很是适配。
“抱歉,我无法帮助到你,减轻你的痛苦。”
“如果我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同性恋,那异性恋又会遭到这样的对待不是吗?这样就能如愿以偿了吗?”
“我只是……想让大家正常一点,并没有想真正把他们都变成同性恋。”那天我仿佛充满了怨恨,用肺腑之言向一个神经病申诉抱怨,他没有因此嘲笑恶视我,而是真的成为了一个教父降临到我的身边,完美的阐述了原来人类同神灵一样伟大。
让我明确知道了善恶的坦途。
他许下承诺愿意救赎我,我答应他成为他的信徒,一个奇妙的约定在垃圾堆里肆意妄为的开出玫瑰,我渴望得到更多的奖赏。
必须努力的去做,塑造一个完美的灵魂,奉献给我的教父。他说如果我是他的灵魂,他便愿意救赎我,让我永获新生。
我想如果我也像信徒那样行动,势必会为了救赎自己而爱上我的性别取向,从而重新接纳自己而不认为自己病态,掌握缺失已久的自由。
我举起双手向他祈求庇护,我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太阳的光线陷入了纯粹主义,一颗心脏发芽,承受生命的重量。
我注视着自己的灵魂,平静与激情都在生命的每一个瞬间疯狂的紧绷。
神与世界,灵魂与物质都随即分化成了两个极端。
追溯光明的历程直到与维斯特的眼睛的光线交融掺杂在一起才结束。
我是清白的,但罪恶天生就因我而来。
这就意味着我将会丧失掉极大一部分能力,我的一生也将会在一种无知的迷雾之中度过,所以我迫切希望教父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来同我分享这份叠加的苦难。
沉沦吧!除维斯特以为,别无他神。
或许他真的能从世俗的束缚之中将我解救出来,复活日到来之际,所有世界破坏者必将跌落地狱——那污秽、思想的暗窟。
在此之前,我试过了数百种死法,但我发现我不是真的想离开这个世界,在那天维斯特扬言要以血献祭,祛除死亡。
现在,未予答复的希望与祈祷,在隐秘而伟大的角落里,与上帝无限的分离觉醒。
来自耶稣宣讲的优越美,最终在罪人无限生命中与自己和解。
等待明天的到来,一定有好事发生。
神爱世人,信神得救。
灵感来源于电影《梦旅人》
另外分享一下最近喜欢的歌曲Marianne Beaulieu 《The night we met》还有《Je te laisserai des mots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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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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