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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修订完】

红色条纹与蓝色波点,像是腐烂树根下的蘑菇,像蝴蝶一样迷蒙的色彩在天空中汇聚着,琴酒仔细端详面前的这张脸庞,它被埋在风雪之下,只有拂开边上的冰霜才得以望见它光洁如新的面庞。

他确定自己是在做梦。

在他来到这片森林之前的记忆里,他应当是站在悬崖之上看黑石在白色里突出一块又一块的雪谷,红色的身影掀起一阵雪雾扬长而去,只有他站在摄像机都拍不到的地方,静静眺望山坡之后的太阳。

老鹰长鸣一声飞来,落回他手臂之前将抓着的羚羊丢到地上,它的羽毛上沾满了冰冻的血液,懒洋洋的梳理自己杂乱的羽毛。

第一千二百头羚羊,琴酒在心里刻下这个数字,伸手把地上的羚羊拎回木房子里,熟练的剥去外层的皮囊,被困在这里的一千二百天,琴酒已经习惯了不被发现也不被杀死。

只是再怎么了解,这样的生活也是枯燥无味的,有别于最开始一百天的不断死亡,五百天的寻找出口,三百天的山林里游荡,琴酒已经看着寻找刺激的红影飞跃雪谷三百天,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安静的日子。

如果这是神明的恶作剧,该是多么顽皮的神,将他固执的困在一天里面不断重复,又恶趣味的看他挣扎。

这座木房子其实很怪,它融合了许许多多的元素,从墙上的麋鹿头骨到挂满半面墙的皮毛,这墙壁在有时候似乎是无边无际,无论是多少兽头都能挂满,放空视线就是延绵不绝的地图,定睛一看又满满当当。

很奇妙,包括另一半的科技,琴酒想要什么都会得到对应的,这给了他一些奢想,例如打开电视看见熟悉的日期时,不是那惨痛可悲的事实。

但只有这件事情不被满足,他想在电视里面看见什么都好,只有这件事情无法违背现实的力量,只要想到这件事情,播放的永远是旗帜落下来的影子。

在现代科技之下的,无比清晰的版本,走过去的风都清晰可见。

琴酒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没有意思,琴酒有时候甚至不能分辨他会不会是精神病人的梦境,一系列奇思妙想之后,他还是安静的数着一千二百天。

今天是一千二百天。

他又一次打开了电视,熟悉的,打开屏幕的第一眼依旧是熟悉的旗帜顺着往下掉下来,琴酒已经学会了忽视他然后换到别的频道,放点天鹅湖或者是别的什么。

然后走到窗前,举起枪对准面前厚厚玻璃后的虚幻影子,手也不抖的开出一枪。

子弹又一次击中他的心脏。

琴酒捂着开了一个洞的胸膛站起来时,面不改色的掏出那颗陷在血肉里的子弹丢出窗外,接着看世界在这一刻紊乱,五彩斑斓的光点在这一刻铺满了视野,他推开门跑到悬崖边上,毫不犹豫的往后仰倒。

又一次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而他衣裳整洁如新,没有血肉模糊的洞口也没有沾染鲜血的手,老鹰停在架子上对他投来疑惑目光。

“又一次。”琴酒在墙壁上刻下一道划痕,或许是他意志的体现,这些划痕在每一次的重组之后也不会消失,这让他还能数清楚自己寻求死亡已经多少次,然后咬着烟冷静自己的烦躁。

他被困在了这里,困在这永恒的糖果屋里面,甚至连死亡也变成了一种奢求,他永远不能死去,只有胸口残存的痛觉说死亡是真实的,只是他短暂的在冥河水里泡一下又活回来。

糖果屋,童话里的糖果屋,没有什么要求不能满足的糖果屋。

只有蓝胡子的钥匙不能开门的糖果屋。

琴酒决定不再想这讨厌的事情,他推开门对着架子上的老鹰招手,看它飞到自己手臂上停住,翅膀展开的时候像是遮风挡雨一把伞。

它已经是他的老伙计了,琴酒也不知道它是否有那些世界重组前他死亡的记忆,或者说是继承,总之这头老鹰和他的确有着在一千二百天里锻炼出来的默契。

带上藏在胸膛前的匕首,高山的冷风穿过他的头发呼啸,琴酒费了点力气才能把门关上,关上后他看着门前的深渊万丈,毫不犹豫的踩着边上的小道滑下去。

有些幸运,这次没被判定为死亡,而是世界大发慈悲的给他让出了道路,万丈深渊只是一眨眼的跳跃就落到了底下,深绿的树木抖动着枝条散发不满,琴酒只是敲了敲它的树干。

松鼠不满的探头,琴酒指了指远处的角落,看松鼠钻回树洞里,半天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一颗松子精准的冲琴酒的额头飞来,被他的手拦下,而失去了口粮的松鼠没得到一句感谢。

“感谢,你把你的口粮送给我。”

松鼠试图对他发表自己的愤怒,琴酒只是选择打道回府。

用一个非常好的刷新方式。

如果不去细究为什么死亡一次又一次,并偶尔加以合理的利用,这一切似乎也不坏,但琴酒并不热爱这样残酷且无厘头的死亡,把他困在这样一个亡国者最厌恶的牢笼里,是谁在看他的笑话?

琴酒试图寻找自己看见的那张脸。

或者说,那张有一个俄国人名字的自己的脸。

他又一次滑下雪谷,踩着深到膝盖的积雪寻找那颗刷新点一样的松树,那颗奇妙出现的松树下埋着一副死亡的躯壳,躯壳来自琴酒。

但不完全,那个琴酒和现在这个琴酒实在太不像了,那个琴酒处处带着苏联的痕迹,而试图寻找他的琴酒,他的苏联痕迹如果不是自己主动说几乎没有人可以知道,他像一个纯正的德国人、日本人、美国人,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哪个流浪雇佣兵。

他成功找到了那颗松树,找到了那副躯壳。

琴酒试图去触摸那张脸,就在此刻他们一模一样,他像在雪谷里潜伏却手误把子弹敲进自己头骨的人,就像他们最后一次演习那样,子弹是真的子弹,火药切实在脑袋上炸开一个血洞,而不是青色的淤血。

他们一贯用假的子弹,但是在最后的战役中,真枪实弹被塞在了每一个人的弹药包和枪匣里,琴酒没有发觉这些,他像往常那样将准星对准树后同伴的额头,那里本该是一个红肿的包,同伴会在训练结束后捂着额头大叫着冲他抱怨下次能不能不要在对准额头,这个地方实在是疼的过分还印记长存。

琴酒对此的回答是每次都瞄准了那个地方打,同伴额头上的伤口青黑青黑的从没消下去,充分发扬了一些小男孩的恶劣的坏心思。

血花炸开,同伴不可置信的眼神深深刻在琴酒的回忆中,同伴最爱捂着抱怨以此来骗取一点烈酒的淤痕已经消失不见了,那里是一个血洞,滚烫的血从那里流出来,流到冰雪上又迅速被北风吹到冻结。

最后厮杀的狼踩着鲜红的雪地来到松树下的人面前。

“你及格了,恭喜你即将成为一个合格的军士。”

他听见自己回答:“我的荣幸,长官。”

真奇怪,他明明是成功走出的人,却像是没有走出来的同伴一样。

一千二百天,他们一同训练了这么久,却好像这一千二百天都是在预备自己都死亡,要么杀死谁,要么为谁铺路那样。

背后传来隐约的破风声,划开雪地、北风、松针。

子弹完美嵌入他的心脏。

没有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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