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刘柳带回家的第三天,刘柳失踪了。
她害怕地连夜逃离了北京,我也曾经回去密云找过她,但是再也没有人见过她。
心里好像被撕扯着,很疼。不知道是因为我狠狠地伤害了一个纯真的女人,还是对自己的卑劣行为忏悔着。
尽管家里瞒着于萱萱,但是刘柳大着肚子来单位找我的事情还是有人看见了,随后也没能瞒住于家。
于政委很生气,直接拿起烟灰缸砸向了我,我没有躲开,肩膀上被撞击地痛了一下:“我把女儿嫁给你,给你安排好工作,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女儿的?当初我怎么会这么瞎眼,看中你呢?害苦了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有哪里配不上你,你要这么对她?”
“对不起...爸,萱萱,这是个意外,真的意外。”
我跪在他们面前,不断祈求着他们的原谅。我害怕,舍不得目前拥有的体面待遇和荣耀。
我很想离婚,但又不敢离婚,害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于萱萱在冷静后,出乎我的意料选择了原谅我。我知道萱萱也不想离婚,不光为了这些年的感情,更因为离婚会让她失去一份体面。
只是好景不长。
一次不忠,百次不信。
经过这一次后,我的婚姻生活更是雪上加霜。
她完全没办法再相信我。
每当我下班晚回家半小时,她就疯了一样和我吵闹,甚至会直接冲到我单位去问我下没下班。
我发一下呆,她都会暴怒,责问我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女的。
于萱萱随时随地会想起那件事,一想起来就没完没了地盘问我,比如去年拿回来那件衬衫是不是哪个女人买的?三月份去出差是和谁一起去的?
我要时刻向她汇报行踪,不能加班,不能出差,要随时回答她的审问,不断地解释自己后来再也没有过出轨时的想法。
当时往往一不小心提到某些关键词的适合,就会引发暴吵,甚至几次邻居报了警。
在一次次矛盾爆发、一次次不信任之后。
看着眼前发疯的女人,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于萱萱,那位高高在上的新闻主编,因为我变成了这幅模样。
对于她,对于刘柳,我只剩下了抱歉。
生活就是这样,最重要的不是我遇到了什么,而是我们每一步的选择。
悲哀的是,在抉择的每一刻都选择了错误的的选项,将自己的命运雕刻得千疮百孔。
“我们离婚吧!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最后我提出了这句话,也承担了这句话之后的后果。我也无法在部队待下去,也不想再给父母徒增烦恼,我如同一个懦夫一样离开了北京。
80年代正是改革开放的红利时期,我当时没想过做什么,只是和几个好友喝了顿酒,凑了点积蓄,下了海。
后续兜兜转转,我又将公司开到了上海。
这一别,居然已经二十年。
列车停靠在了石家庄,距离北京越发的近,我却愈发的好像怕了什么是的。最后在不安中,睡了过去。
尾声
“先生,终点站已经到了,您醒醒~先生~”
浅浅眯了一会儿,这一晚上挣扎,真的像是走马灯一般,让我回顾了我的前半生。
在列车员的催促声中,我坐起了身子,却发现对面早已没有那个与我攀谈的女人的身影。
对面床铺干净的彷佛那个女人也不过是我的一场梦。
我收拾起了行李,突然一颗纸叠的星星从我的西服口袋中掉落出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星星,我打开了它:
里面只有一句。
“王文江,好久不见!”
清秀的字迹中,那个带着沧桑的面庞忽然和年轻时候重叠。
那个女人居然是王微微?
我拿着行李冲下车,在月台上里不断呼喊着“微微——王微微——”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早已不见她的身影。工作人员上前询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无力地拒绝了。
我知道,王微微已经走了……就像当初和刘柳一样,路过后因为我的辜负,默默离开。
我也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分手后,她去了西安。
默默地走出了火车站,看着繁华地有些不认识的北京,我迈步了人海。
等我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原来胡同里房子因为国家翻新大栅栏的原因拆了一部分,我的父母也因此搬到了三环外的小区里。
好在那个小区里也都是些原先的老邻居。
刚走进小区,门口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某家邻居正在办喜事,女孩子被人背上了车,脸上还带着泪痕,我也跟着拍了拍手,叫了声好。
看着一对新人幸福的样子,想起如果当年那个孩子生下来,也许也是要结婚的年纪了吧。
我接了一包喜糖,拿着行李上了楼。
父母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沧桑,父亲不自在的调着电视台。
母亲帮我切了苹果,除了问我工作之外,自然而然也问我有没有再成家的准备。
我摇了摇头,听着外面仍然不绝的鞭炮声,将那颗“星星”放在了茶几上。
我一声辜负的女人太多,也许如今正是我需要偿还的时候。
只是很可惜,我的父母已经年迈,却只能看着电视里祖孙三代和睦的样子发呆,思索。
而在80公里外的胡家村,也响起了一串新婚的鞭炮,那个准备嫁人的女孩子,清澈眉眼中盈盈泪光,上扬的嘴角微微含着笑意,露出精致小巧的酒窝。
胡胜利拉着男人的手,仔细交代着:“我闺女,就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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