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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傀儡师

“我去,俊俏公子你哪位啊?”

元息看着镜子里那名尽管是大病初愈,但仍然面若冠玉,明眸皓齿的青年男子,乌发的头发散开在枕头上,宛若一滩墨河,五官如雕刻般分明,眉梢眼角均藏秀气。

姻鸟无语的拿开镜子。

“诶,诶,再让我欣赏欣赏我这绝世美貌。”

姻鸟翻了个白眼:“严格来说,这不是你的绝世美貌,是京娘赋予你的。”

“反正现在是在我脸上,那不就是我本人。”

“你接受度倒是挺高的。”

“那不然还能怎样,既然你们让我再活一次,那这一次就不能白活。”他想了想,“首先,我得改个名字。”

姻鸟靠在桌边,桌上竹筐里的针线自顾自动起来,在布帛上快速缝制了两行字:子问到,留傀,息走。

“就叫温霁云。”他眨巴两下眼睛。

姻鸟挥手烧掉布帛:“有什么讲究吗?”

“倒也没有太深的含义,取的是以前在山上浩渺阁看过的一本叫《风霁云枢内经》的字。”

正说着,不知从哪儿传出来一些密集的碰撞响声,又像是很多人的脚步声,但却更加有节奏,也更为清脆。

“温霁云,这名字不错。”姻鸟起身,唤起柜子里的长布帛,刹那间,布帛将温霁云缠了个全乎。

“你干什么?”只留了一双眼睛和一张嘴的温霁云惊恐万分。

“我收到了京娘的消息,让路子问带你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一会儿他来了,你跟他走就行,别的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京娘自会联系你。”

“不是,这个路子问又是什么人物啊!”话音未落,他便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六个傀给抬了起来,作势就要往窗户走,“大,大,大哥,有门,有门。”

傀根本不听他说,一把将缠得无法动弹的他往窗户一丢。

一滴热泪从温霁云眼角溢出。

预想的掉落感并没有到来,他睁开眼睛,姻鸟用玉策搭成了一段楼梯,通向黑牙地,傀的速度极快,不消片刻便到了地面,地面有两口立着的棺材,傀粗鲁的把温霁云往其中一口里脸朝里丢进去,合上棺材盖子后抬起就开跑。

“哥,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

“不能,赶时间。”旁边那口棺材原来是被一人背在背上的,背棺材的人身穿白衣,身长八尺有余,面颊瘦削,面白如纸,两边眼角分别有一颗朱砂痣,他背着棺材轻盈的狂奔,和这六只傀保持同样的步调。

路子问笑了笑:“逃命呢还讲究这么多。”

“不是大哥,你好歹给我翻个身吧,我脸才揉好,别回头给我颠成个饼了。”

“麻烦。”六只傀儡一齐往上一颠,棺材里的温霁云顺势被翻了个面,“如何了?”

“非常不错,大哥,如果你不干这行了,还能去洛城的飘香楼炒菜。”

“嘭。”一把银钩将温霁云所在的棺材盖子戳穿带到地上,没有反应过来的傀继续奔跑,脚下没注意,一个颠簸将温霁云颠到地上,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身后有追兵,路子问的速度不能慢下来,他回头甩出一只被线连着的傀儡,傀儡一把抓住温霁云的腿,然后路子问收回傀儡,温霁云被拖着飞。

但因为傀儡步态不稳,将他甩上甩下,还健在的头颅有节奏的和地面进行亲密接触,温霁云发出隐忍的叫声,好在最后还是成功甩进了棺材里,但棺材没了盖子,路子问只得让一只傀挡在棺材口。

看着四仰八叉,延长四肢抱着棺材的傀儡。

温霁云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难道这就是圣人所说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吗。

好,非常好。

身后一行人追的特别紧,不时便有龙须钩甩到棺材上,但都被傀一个个躲过去。

从缝隙中看向上空快速移动的树枝,看得温霁云有些眩晕。

忽然温霁云感受到一个急刹,他和傀儡来了个面贴面。

“我去,怎么了大哥?”只能运用嘴巴的他现在迫切想要知道外面的状况。

“我说别老大哥大哥的叫我,我瞧你年纪,不见得就比我小。”

“那叫你什么啊,总不能叫你‘喂’吧。”

“我叫路子问。”

“好的,子问兄,我可以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了吗。”刚说完,棺材便被立了起来,傀儡让开到一旁,温霁云转动眼珠看了一圈,现在是在一处林子里,四周没有追敌,他又看向一旁的路子问,随后惊讶道,“诶?你的棺材呢?”

“哦,丢林子外边儿了。”

“为什么丢外面?”

“我本体装里边儿呢。”

“所以?”

“这里面有瘴气,人吸了会中瘴。”

“哦,”温霁云点点头,而后略微睁大眼睛,缓慢的侧头看向路子问,“有没有可能,我也是个人呢。”

路子问恍然大悟的‘嘶’了一声:“大意了。”然后几只傀儡又粗鲁的把温霁云装进棺材,往瘴气林子外面跑去。

刚到林子外,便被一行草绿色斗笠装拦住,六人分位而站,让路子问和温霁云没有任何空间可以离开,除非又躲进瘴气林子里。

尽管只是在瘴气里待了短短一会儿,但温霁云还是感觉头脑有些眩晕,他晃了晃头,更晕了,眼前六人一会儿变成十二人,一会儿又重叠为三人。

“诶,子问兄,你认识他们吗?”

“捉刀人,专门靠拿悬赏过活的人。”

“悬赏?”温霁云想到自己被安阳帝悬赏捉拿的事,“我,额,元息,元息被悬赏多少?”

“八万两,黄金。”

“夺少?”温霁云看向和真人没多大差别的‘傀儡’路子问,“我在想,有没有可能你用一个傀……”

“别想了,你当武德司和大常侍是摆设吗?”

‘咻’的一声,一支短箭射过来,温霁云身旁的傀眼疾手快,刹那便抓住箭矢。

但转瞬,那支箭矢炸开,从爆炸中心急速飞出成百只指甲盖大小橘黄色的飞虫,飞虫的速度极快,路子问后撤半步,从怀里掏出一沓麻纸扔到空中,两指竖在嘴边念咒,一缕红烟绕着麻纸,很快,从麻纸上钻出密密麻麻的小纸鸟,纸鸟奔着飞虫去,二者碰到一起,瞬间燃烧成灰烬。

“别碰到那些虫。”

温霁云看着飞快朝自己飞来的虫子欲哭无泪,心道,我也动不了躲不开啊。

路子问话音刚落,剩下五个捉刀人一齐上前,几只傀儡站在温霁云前面作战斗准备。很快,众人便一对一战斗起来,只是傀儡终究只是傀儡,不消片刻,一个用长鞭的捉刀人就将一只傀儡的头颅抽断。

路子问眉头一皱,随后他推开一点装着本体的棺材盖子,从里面取出两只傀儡,念咒后丢出去,那两只傀儡瞬间变成更高更强壮的人,一掌将甩着长鞭的捉刀人扇到十米外的树干上。

“穿白衣服的傀儡小子!”浑厚的男声从不远处的树杈上传来,温霁云看过去,是方才射箭那位,他的腕弓正对准路子问,“把他交出来,赏金分你一成。”

路子问被陌刀砍到温霁云身边,他大口喘息,低笑:“一成就想打发我,没那么容易。”

“不少了,别太贪。”

路子问站起身,眼见又一个傀儡被一柄飞扇削掉头颅,他看了一眼:“要是我自己带去,那八万两黄金可是我一个人的。”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一声洪钟般浑厚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强大的内力将温霁云,路子问和一众傀儡震到十步开外。

“遭了,刚刚他们只是在试探我们的实力,现在动真格的了,恐怕我扛不住。”路子问捂着心口。

“你有没有办法把这玩意儿给我弄掉。”温霁云盯着缠在身上的布帛。

路子问冥思想了想:“不行,时间没到。”

“都什么时候”

‘歘’的一声,温霁云呆愣住。

只见路子问抓住一支射来的短箭,但另一边,一柄钢扇削在布帛上,布帛金光闪现后,快速裂开,而后落在地上。

温霁云的脸,身子,逐渐显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遭了。”放箭的捉刀人闷喊一声,“被骗了,屋里那个才是姓元的。”他仔细对比温霁云和他手上的悬赏画像。

所有人立刻停下手上动作,捉刀人们面面相觑。

射箭的同其他人一点头,几人迅速撤离。

“想跑,没那么容易。”布帛撕裂后,温霁云失力半跪在地上,此刻双指竖于身前,嗫嚅两句,指缝凭空而出一枚赤阴符,他将符箓摁在地上,接着在几名捉刀人所在位置的地面出现小范围的沼泽,眼疾手快的几人瞬间弹开。

路子问瞳孔微微放大,诧异的看向温霁云。

用扇子的男人眉头一皱:“赤阴符……怎么会……”

“什么赤阴符?”使长鞭的男人问。

“箓门旧”

“还唠嗑呢几位。”路子问的傀儡瞬间出现在使长鞭的男人身后,男人转头看向傀儡心口赤阴符的同时,一柄锋利的镰刀将他的脖子瞬间斩断。

剩下的几人意识到温霁云的实力,撤下攻击,四散而逃。

温霁云跑到路子问身旁施展开方位盘用于定位,路子问拍拍他的肩膀:“好了,穷寇莫追。”

“那不行,总不能真让他们回去捉了元息,有一个算一个必须死。”他大声嚷嚷着,路子问扶额。

感觉对方不会再回来了,温霁云猛地一抽,随后直直倒下。

强行催动内息的后果立刻显现。

路子问赶紧上前揽住他,但用力过猛,揽得温霁云直翻白眼。

“我说,兄弟。”他缓了缓。

“温……霁云。”

“云兄弟。”路子问咳了两声,又朝四周看了看,“你要还行的话,我就把你装棺材里抬走,你要不行了,我就给你装棺材里埋了。都是现成的。”

“是……人说的话吗。”温霁云咽了咽腥甜的口水,筋脉膨胀的感觉实在难受,“赶紧跑吧……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完了。”

话毕,路子问赶紧操控傀儡,抬着两口棺材狂奔而去。

东州王城的中丙殿内。

身着锦缎的安阳帝挽着袖子站在条案旁,案上摆放着制作缩小版地火龙内胆的提纯工具。

他用木勺从陶罐中舀了一些研磨精细的木炭灰放在戥子秤盘上,小心翼翼的滑动游标。

大常侍内监主管黄有德在一旁候着。

半刻前,张徽前来汇报未在婆罗山发现元息踪影的事,被安阳帝骂走,此刻殿里的人均不敢出大气。

“有德。”

黄有德躬身碎步往安阳帝身旁走了几步:“奴才在。”

“武德司划到张徽手下多长时间了?”安阳帝将秤盘中的粉末扫到沾有朱砂符文油墨的拇指球形模具中,再加上几滴火酒固型。

“回皇上,已有十二年。”

“十二年……”安阳帝把模具放在风箱旁,又取了一些纯硫磺放进石臼中,用乌木杵细细研磨,“他与那温真是同僚?”

“皇上,那罪臣温真伏诛时,张徽还只是赤磷卫的小副将呢。”

“是吗?”安阳帝一边看着石臼,一边喃喃,“那这张徽同温真没有丝毫干系?”

“这……”黄有德抬头瞄了安阳帝一眼,“这倒确实没有耳闻。”

“你一天尽待在这宫里,能有什么耳闻。”安阳帝用竹镊子在黑色陶罐中夹了一些靛青粉末放入石臼,“你也出去走走吧,去看着张徽,他要是处理不好,你就替个手。”

黄有德抬起头,停顿片刻,又躬身:“是,皇上。”

“弄干净点。”

“是。”

东州边陲石桥镇镇尾一家寿器店内。

“我这可是上乘檀香木,光滑细腻,防蚊虫,防潮气,万年不腐。”路子问拍了拍身侧摆着的棺材,“收你一两银子不过分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卖棺材卖到我棺材铺来的。你这就是仙山楠木,我也不收。”掌柜走出来,作势要赶路子问和温霁云走。

“半贯,不能再少了。”

“公子啊,这不是多少的问题,我说句难听的,谁知道你这棺材装过什么东西对吧,我这也不敢收啊。”

靠着路子问的温霁云一听这话,支起脑袋:“你骂谁呢?”

“……”

“你,你说谁是东西呢。”

路子问拉着温霁云往外面走,温霁云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嚷着:“不收算了,就这板面儿,拆了卖给花船当脚踏都不止半贯。”

两人从寿器店出来,身后拖着两口棺材。

“带着这棺材,肯定进不了食馆。”路子问若有所思的看着温霁云。

温霁云捻捻指腹:“说的好像不带棺材就能吃东西似的,咱们俩可身无分文。”

“那不一定。”路子问双手环胸,“要是你能解决棺材的问题,我就能解决你肚子的问题。”

“所以在这儿等我呢?”温霁云靠近路子问,“是不是早就想看看我的赤阴符了?”

路子问停顿片刻,笑了笑:“如果你还能运内息的话。”

“我能先点菜吗?”

“……”

“鳜鱼烩,小天酥,羊肚花丝,再来小蝶醋芹,两碗青精饭。”

“你疯了?这是石桥镇,不是东州城。”

“那就整最好的菜,最好的饭,最好的酒。”

“行……”

温霁云右脚跨出一步,脚踏罡星斗宿,闭眼并指捏决,两张黑底金符凭空出现,睁眼后手腕一甩,两张符飞向两口棺材,那棺材瞬间缩成巴掌大小。

路子问捡起两口小棺材,摩擦着边沿,神思莫测。

“别想了,你请我吃好吃的,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温霁云揽靠着路子问的肩膀。

路子问看了看温霁云额角的密汗笑了笑:“就为了一顿吃的,你至于吗?”

“人不为食,天诛地灭。而且你这棺材真不是盖的,竟然还能帮我调内息。”

“我都说了这棺材很好。”

“嗯嗯,是那老板不懂行。但也多亏他不懂行,不然你刚刚就给棺材贱卖了。”

“再好的棺材也不能果腹。”

“嘶,等等,那你刚刚还说能解决我肚子的问题,你莫不是框我的吧。”

“放心吧,真能,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用这个法子。”

路子问将两口小棺材挂在腰间,两人往石桥镇里面走去。

作为一个边陲镇,石桥镇实在算不上小,三河五门六道,依山傍水,镇内士农工商阶级齐全。

俨然一座小城。

温霁云领着路子问进了一家牌匾颇显华贵的食肆,进门找了个靠墙的位子坐着,照着店里上乘菜点了几道。小二见两人身着不凡,眼里放光,一个劲儿的推自家镇店招牌菜-红羊劫。据说是只有东边的达官显贵才吃得到。

而他们家的厨师正好是从东边儿回来的,学了一身本领回来造福石桥的父老乡亲。

“多少钱?”温霁云问。

小二比了两根手指。

“二十?”

“公子,开什么玩笑呢,是二百。”小二微皱眉头补充。

“二百?我看你这哪里是红羊劫,分明是打劫。”温霁云挥挥手,“不要不要,就上刚刚点的那些。”

眼见这波推销没有成功,小二瘪瘪嘴,泄气离开。

不一会儿,就上了一叠脆花生和一壶饮冬酒。

温霁云握着酒壶,壶嘴已经靠到路子问的杯沿,他才想起问一嘴:“你这个……能喝酒吗?”

“小酌无碍。”

“行,那就整一杯。”温霁云给路子问倒了满满一杯后,又给自己也添上一杯。

路子问摩擦着杯沿:“云兄弟,你先前说我请你吃东西,你给我说我想知道的事。”

“对啊。”温霁云看了看四周,一桌南域人,一桌富贵打扮的人,还有一桌神色有异但穿着普通的人,“不过,你确定在这里听?”

“你只需告诉我,传你符文的那人现在哪里?”

温霁云一顿,随后小抿一口,“哇,这酒挺烈啊。”他放下酒杯,“欸,这人跟你什么关系啊,看你挺在意的。”

“是……算是,师父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还能‘算是’呢。”

“他救了我,但是他的功法我学不来,就把我丢到十洞去学了傀儡术。”

“原来如此。”温霁云拈起一粒花生丢到嘴里,“那你现在是要去找他吗?”

“嗯。”

“找他干什么?”

路子问犹豫片刻,缓慢启口:“他……欠了我钱。”

“啊?欠你多少?”

正聊着,小二上了三道菜,鸡肚包饭,红烧鳜鱼,清炒时令。

“半文。”

“半……半文?”温霁云瞠目结舌,“欠你半文都能记到现在,还要追讨回来,你也忒穷了,我有点怀疑一会儿你能不能付饭钱。”

“放心吧,饭钱应该没问题。”路子问看着外面已然降下的天幕,“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今晚在哪儿歇息。”

“如果一会儿吃了饭还有余钱,你应该不会不管我睡觉的吧?”

“……如果还有余钱的话……”

“你是个好人。”

“倒也不是,我是带着任务来的。”

温霁云停顿一下,又笑了笑:“这么耿直的吗。”他咽下一口饭,“我知道你是京娘叫来跟着我的,得亏你们有所图,要真没所图,我还害怕呢。”

路子问笑了笑,不再言语。

温霁云如旋风般三下五除二将桌上的菜一扫而尽,路子问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点。

“小二,买单。”

账房拨着笑算盘就过来了,看了一下桌面,在算盘上拨动两下:“一共二百三十钱。”他笑着看向温霁云。

温霁云笑着看向路子问。

“是这样的,银子我们没有”

“你想吃霸王餐!”路子问还没说完,账房一声吆喝,一把油亮亮的菜刀从后厨飞出,砍在桌面上,刀身上雕着红色的纹路,温霁云看着那纹路定了片刻。

周围人纷纷把视线投向这边。

“等,一下!”反应过来的温霁云挪动到路子问旁边,咬牙小声道,“怎么回事啊大哥。”

“是这样的,我没有银子,但我先前从山上下来,顺走了一片姻鸟的玉策。”

温霁云瞪着眼睛:“哪儿呢?”

路子问从怀里掏出来,温霁云张大嘴巴:“你这也太损了吧。”而后一把抓过玉片递给账房,一本正经道,“先生,这玉片乃我家传之宝,遇到先生也是缘分,而且它的价值绝对不止这顿饭钱,您可以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

“谁要吃霸王餐?”一个十来岁,身着粗布衣,袖子挽到手肘的小姑娘从后厨一身匪气地走出来。

作者莫得话说,写小说太难了,我要去当牛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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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傀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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