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本来打算是直接帮白年请假一个星期的话,课程请家教就行了,奈何白年不同意。
快要期中考了,再潇洒的人也躲不过老师手中的教鞭。
高二的学生在奋笔疾书,高一的小学妹在想如何把情书送出去,好巧不巧白年就是那个被打扰的帅哥。
被数学题硬控十几分钟的白年烦得要死,看见是个女生收敛一点脾气,好生好气地跟人家讲自己有对象,女生也是个倔强的,非要知道白年对象是谁才肯罢休。
正巧,江楚从医务室出来,白年直接把手指向江楚,面无表情:“那个白大褂的就是我对象。”说完不等女生反应,回教室继续跟数学题斗智斗勇。
江楚看见女生手上未能送出的情书,心底嗤笑,摇头拿过粉红信封:“在一起快两年了,勿扰。”不管女生惊讶的表情,回到医务室将情书撕了个粉碎。
江楚是有点火气在身上的,自家宝贝被别人盯上难免不爽,即使只是一个春心萌动的小女生。捏了捏眉心吐出一口浊气。
重新坐回躺椅上,江楚翻着从前的照片,难得有几分怀念,算是网恋的一年时间,他们确实在一起快两年了,他们是在元旦那天认识的。
说来也巧,江楚自从进入高二之后就不再碰竞技类游戏了,在那天突然想上游戏看看,既然都上线了打一把游戏也合理,也就是这把游戏让两人从此挂钩。
刚认识时,白年还骗他说自己是小女生,专门搞了一个变声器夹着嗓子跟江楚连麦,后面太累了喉咙也受不了就坦白了。
江楚是一开始就知道白年性别的,只不过气氛都到了,拆穿就没乐子看了,后面自己是怎么沦陷的呢?记不清楚了,大概是白年那一声别扭又羞涩的哥哥?
还是自己逼着人叫的。
后面有空就打着视频,没事就挂着麦连一整天,各忙各的,有时候白年会刷到有意思的视频,不怀好意地转发给他。
白年发的大部分都是抽象辣眼睛的,但江楚还是每分每秒都看了,然后嘲讽一番白年的审美和脑回路。
江楚本人是不喜欢看那些污染眼睛且容易降智的小视频,不过白年喜欢还硬拉着人去欣赏,久而久之江楚也就妥协勉强接受。
当初跟人表白的时候,江楚查了大量资料,连身边两个不靠谱的朋友都问了一遍,做足了准备,结果白年先开口表白,镜头里视频的另一边,小少年支支吾吾说着喜欢的话语。
辞藻不算华丽,却真挚恳切,一字一句都表露出少年的第一次心动。
江楚看着手边改过无数次的稿子,笑出了声,原以为这小孩很难追,所以筹备有些久。谁料对方一个直球打过来,轰得江楚像踩在云端上没有实感。
草率的表白,一点也不浪漫的镜头,两人还得靠摄像头交流,但也是这样,他们简陋又匆忙地在一起,彼此丝毫不觉得无趣暗淡。
窗外聒嘈的蝉鸣声,把江楚从回忆里拉回来,一只知了落在树边绿叶上。
江楚忽然想起当初,也是同样吵闹烦心的蝉鸣,和他们无声又炽烈地喜欢,在快要来临的秋季,喧闹而情深。
此时此刻,江楚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想立马去抱着白年亲两口腻歪会儿,下课铃声响起,江楚回神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摇着头脸上挂着无奈的笑,等着一个人来。
白年确实来了,风风火火地带着一大堆数学题和教科书,自己搬了张凳子坐在桌边:“老登,给我讲一下这些题,老师不在。”
江楚额头青筋直跳,啧了一声,皱眉问白年:“叫我什么?”我有那么老吗?老登都来了。
江楚看着镜子里那张脸怀疑人生,自己难道不帅了吗?还是白年看腻了?
罪魁祸首丝毫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在江楚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还在催促着人讲题。
江楚把课本扫到一边,半坐在桌上,捏着白年下巴迫使对方看向自己,不死心地问:“我真的很老?”
白年看着江楚那张认真脸,偏过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被江楚用力扳回来,掐着小脸一字一句说:“我真的老?”
白年只是笑,也不急着回答他,将脸上的手拿下去:“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你不是也总叫我小孩一类的吗?”
“那是......”江楚声音戛然而止,差点就被白年绕进去了,这小孩怎么一会儿不见鬼心思那么多,手掌重新搭在白年后脖颈,快速俯身与亲了一下嘴唇,神清气爽地下桌给人认真讲题。
白年身后就是门,敞开着的。被江楚刚才一套动作吓得不敢乱动了,老实坐在凳子上,一句话不讲,乖乖听课。
白年算是知道了,江楚这人就是不能乱惹,只要稍微占点下风他就得变本加厉讨回来,虽然想着是有点吓人,但白年意外地有点喜欢这种滋味。
冷不丁激灵一下,白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抖M属性在身上,反正也只是对江楚这样,问题不大。白年一如既往地自我安慰。
江楚的讲题方式浅显易懂又比较实用,不知不觉都快过饭点了,白年是不打算吃了,去小卖部买两桶泡面凑合着。
临走时问江楚要什么口味的,一句“不要老坛酸菜”,白年买了两桶酸菜泡面回来。小卖部里其实早就贴了告示,说老坛酸菜是很干净的。
江楚估计一年到头也去不了几次小卖部,自然不知道。
为了防止江楚不吃,他还特意把那张告示拍了照提前发给他。
起初江楚还是很抗拒的,白年好说歹说才让人接受。好像江楚是真的很讨厌酸菜泡面,那下次不逗他了,白年嚼着面条想,自己似乎真的很少注意江楚到底喜欢吃什么。
几乎都是江楚在照顾白年,别提江楚喜欢吃什么了,白年现在连江楚身高多少都没有个准确的数,有点不吃不喝的渣男形象了。
愧疚感油然而生,暗下决心,自己也要好好照顾对象才行。可惜了江楚不需要这些,他在养白年这件事上很乐在其中,白年只要好好爱他就行。
白年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找到手机看时间,8:37。
早自习都已经上一半了。
匆匆忙忙地跑到教室后门,想偷溜进去,被路过的教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主任手上还拿着热腾腾的肉包子,边啃边训斥:“再都几点了,你们现在这些学生是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是不是晚上又偷偷打游戏了?”
白年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泔水味,很想捂住鼻子让他别吃了,只能憋着气活受罪:“知道了,主任,我是学习到了凌晨三点,所以起来晚了。”
教导主任咽下最后一口馅:“有学习精神是很可贵的,但还是要注意身体,你......”他往白年那边靠近点,小声说:“你上课偷偷睡会吧,身体重要。”
白年当真上午睡了一节课,他跟体育老师请了病假,人没事,就是补个觉好应对下面的课。
睁眼看见江楚时,上手试了真假,确定不是在做梦又继续眯了会。
江楚是得知白年生病了,发信息打电话都没人接,心里着急,把剩下的工作全丢给助理之后,让司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江楚甚至都把药配好了。
江楚这几天也没休息到哪去,医院那边接了个难伺候的病人,接连几场手术下来,有些力不从心。
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这个点也没人回教室,江楚撑着脸看白年,眼底的乌青一览无余,这个习惯也不好啊,人走之后就成了夜间生物。
期中考完试,学校要开一场家长会,也并非要求每一个家长到校,说明不能来的缘由即可,白年比较特殊,也没人做过多问候。
帮着班干部安顿好家长后,白年无所事事,医务室现在人满为患,一些家长围在江楚身边说媒,白年气得直咬牙,坐在花坛边,呢喃:“说亲有什么用,他就喜欢我,你们家在貌美如花也没用!”
花坛的边那一小块杂草地都快被白年拔光了,还是不解气,一个个围着他家男朋友干什么,没见过帅哥吗?讲理有什么用,gay还想扳直?做梦。
白年面无表情,看着一群阿姨拿着手机拍照,无比想报警,能不能告他们骚扰?靠,怎么还加好友?江楚是不知道轰人吗?
白年撸起袖子,拨开人群走到江楚旁边,脸上挂着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我哥哥有对象了,麻烦不要打扰了耶,谢谢父老乡亲们。”
把人都轰出去了,关门时听见一位阿姨疑惑地自言自语:“怪了,这小伙子不是说自己没有对象吗?哎——别踩我鞋子!”
白年一时间脑中空白一片,心中如同被压了一块巨石,难受地喘不过气,空气一下子沉闷起来,白年本身就憋着气,听人这么一说,火气直线飙升。
白年尽量让自己说话声音不那么破碎:“没有对象是吧,江楚,行啊。”白年发火时很平静,不大吵大闹也不会摔东西,医务室那扇上了年龄的门躲过一劫。
江楚起初只是想逗逗白年,并非是想要这种结果,追出去时,广场上都是人,根本见不着白年的影子,江楚这下彻底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电话打不通,微信被拉黑,江楚久违地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到后悔。
白年早就趁着人多,走出校园,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路过一棵参天的黄葛树,坐在大树下的长椅上,才注意到脸上有泪水。
胡乱用衣袖擦掉,庆幸街上没有人,不然丢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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