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准时到了晚宴的现场。来参加晚宴的人不少，除了林瑾的朋友就是艺术公司的高层，还有和林瑾熟识的艺术家。
苏婉看看站在人群正中谈笑风生的林瑾，又看看坐在不远处望着林瑾的陶曼，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般配。其实在第一眼看到林瑾和陶曼站在一起时，苏婉就觉得她们般配。再看看顾念和林瑾，她们俩在一起时应该也经常有人说她们般配。最后看看自己和林瑾，好像没那么般配，无论从哪方面都没那么般配。
“苏婉，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叶舒在旁边怼了怼苏婉。
“噢，没什么。”
“这场合不太适合我们，我们仨想走了，你要一起吗？”
“那我去和林瑾打个招呼。”
“好，你去吧，我们等你。”
苏婉将酒杯放下，走到林瑾身边，正犹豫着怎么开口打断林瑾跟别人的聊天，就看到林瑾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而后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们几个准备走了，过来和你说一声。”
林瑾看了看叶舒她们的方向。
“今天没怎么照顾到你们，帮我和她们说声抱歉。”
“没关系，那你接着忙，我们就先走了。”
“回去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好，拜拜。”
“拜拜。”林瑾看着苏婉和叶舒她们一起往宴会厅外走，走到门口时苏婉又转过头和她挥挥手，她也抬起手来挥了挥，直至苏婉消失在视线范围里，她才转身回到人群里。
林瑾在晚宴上喝了不少酒，将最后一个人送走后，她站在宴会厅正中央看了看四周，又抬头看了看屋顶华丽的灯具，忽然就觉得有些头晕，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很快便有人从她身旁扶住了她。
“喝多了吗？”
“有点。”林瑾没将重量放到那人身上。
“我送你回家吧。”
“我不想回家，陶曼，我不想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没有生气，让我觉得很孤独，我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林瑾这个语气陶曼再熟悉不过了，林瑾有点难过，她感受到了。
“不知道。”林瑾摇了摇头，迈开步子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要去我那吗？”
陶曼刚坐到林瑾身边，林瑾就轻轻将头放到了她的肩上。
“陶曼……”林瑾轻轻叫了陶曼一声。
“我在。”
“你这次回临城待多久？”
“这次回来我就不打算走了，这才是我的家不是吗？”
“不打算走了…你上次走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陶曼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的人，回想起自己出国学习之前。
那时林瑾因为喜欢女生这件事和家里闹了矛盾，顾念又和她提了分手，再加之她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努力了很久仍旧没有进展，这三件事压得林瑾有些喘不过气来。
陶曼得知后几乎每天都会去找林瑾确认林瑾的状态，那时林瑾问她：“陶曼，你也会离开我吗？”
林瑾那天的神情陶曼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时的林瑾好像一件易碎的物件，好似稍不注意就会消失在她眼前一般。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陶曼说完这话没多久，舞团有了一个去国外进修的名额，舞团的负责人和舞者们一致推荐了陶曼，这个机会对于陶曼来说很难得，因为经过这次进修她很可能就会成为舞团的首席，这是她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
“瑾，舞团有一个去国外进修的机会，大家推荐了我。”
“机会难得陶曼。”
“可我答应你……”
“答应我会一直陪在我身边。”林瑾看了陶曼好久，才轻轻说出接下来的话。“可我不是拖住你前进步伐的理由。陶曼……我希望你可以得偿所愿。而且你不过是去几年，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宽心，我一定活到你回来。”
陶曼出国的当天林瑾去机场送了她，过安检前陶曼抱住林瑾，在她耳边说：“等我回来。”
“我会的。”
陶曼出国后会趁着休假回国找林瑾，看林瑾和家里重归于好，看林瑾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看林瑾身边出现苏婉。她时常会想自己和林瑾的关系是否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疏远，现在她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人，知道她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这次真的不走了，我在临城的家都请人好好收拾过了，前几天回来还买了花放进花瓶里。如果我真的不打算久住，那请人打扫卫生和买花这两个行为是不是有些多余？”陶曼说着抬手摸了摸林瑾的头，林瑾轻叹一声。
“我跟你去你那里。”林瑾说罢起身摇摇晃晃往宴会厅外走，陶曼就静静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出宴会厅，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林瑾低头用手机软件打车，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
“在笑什么？”问这话时陶曼仍旧没有上前，反倒是林瑾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她。
“我们俩这个状态，让我想到一个词，离婚感。”
“离婚感？”陶曼不知道林瑾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
“咱们俩在月光下一前一后走着，总有一种离婚后我买醉，你放心不下跟在我身后的感觉。”林瑾说这话时眼神在陶曼裸露的肩上绕了一圈，接着抬手脱了外套走过去给陶曼披上。“不要凉到了。”
“嗯。”陶曼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外套上有林瑾的体温，还有林瑾身上的香味，她不着痕迹地闻了闻，好像是上次她回国时给林瑾带的那瓶香水的味道。
“现在没有离婚感了。”
“那现在是什么感？”
林瑾微微歪头想了想。
“再婚感吧。”
陶曼抬手掩唇笑了笑，林瑾打好的车也在这时停在了路边。
“尾号8765是吗？”
“嗯，对。”
车平稳的开在路上，林瑾向后仰着将头放在靠背上，可总觉得不太舒服。在不知道调整了第几次姿势后，她还是选择了靠在陶曼肩上。
嗯，刚刚好。
“借我靠一下。”
“不舒服吗？”
“嗯，头晕。”林瑾的语气软软的，有一点撒娇的感觉。
“让你今晚喝那么多酒。”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陶曼的语气却是心疼。
“我开心嘛，那么多人来恭喜我。”林瑾歪头看一眼陶曼又收回视线。“而且今天是你第一次来我的画展，第一次来我的……庆功宴。”林瑾找了个还算合适的词来形容今晚的宴会。
“苏婉呢，她来过很多次了吗？”
“庆功宴我是第一次开，所以她也是第一次来。画展嘛……她来过很多次了。”开始有人约林瑾办画展后，几乎每一次苏婉都会来。
“瑾，你对苏婉……真的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吗？”
“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我不能在意吗？”
“是，只是朋友之间的感情，仅此而已。”
是吗？只是友谊吗？林瑾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拿不准。可如果要说她喜欢苏婉，好像也没有到喜欢。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这段对话之后两人便陷入了沉默，直到两人到家，沉默才被打破。
“你去洗澡吧，我去给你找睡衣。”陶曼边把拖鞋拿给林瑾边说。
“好。”林瑾熟门熟路地走到陶曼家的浴室，放水时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有些头疼。那天和苏婉的聊天，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苏婉对她的感情，她想要再确认一下自己对苏婉是否是喜欢。可那之后两人各自忙碌，陶曼回国，打乱了她的计划。而且……
“瑾，睡衣我给你放外面了。”
“好。”
陶曼似乎对她更有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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