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找到目标了。」
「肉厂那边通知我们，他们最近收到大笔订单，还有附近一带有失踪案。」
「肉食量异常、外表和魅力吸引人、失踪案数量增加。为甚么我们不抓住对方以换取更高的筹码，而是直接把这个情报通知俱乐部? 」
「曾经也有人像你这样自作聪明，他把情报隐瞒下来之后试图自己去绑架目标。」
安东尼奥大腹便便地坐在高档的红色皮质沙发，他在喝着最好的红酒珍酿顺手抽着雪茄，他很符合普通人对于西方电影里那些老大的刻板印象。
「我记得最后他死得老惨了，因为俱乐部所通缉的那些根本不是人，而是怪物。」
「我也说过多少次，我们是做正经生意。既然俱乐部要情报，我们就卖给他们情报，千万不要再做多馀的事。」
「B、BOSS......你身后......」
他的手下忍不住盯着他自己的身后，连对方的眼睛也要瞪得发直了。
安东尼奥在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的身后有人——没有人知道对方究竟是甚么时候出现，甚至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究竟已经站在他们身边旁听了多久。
「莱昂纳多先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大腹便便的他想也不想就立即连忙挤出热情的笑容起身，因为对方那张死人脸令他太熟悉了，尤其对方还一直在负责代表俱乐部跟他们交接。
安东尼奥知道这个刃教徒曾经是教授的心腹属下，在二十年前只是一个小鬼而已。
一直跟在对方身后形影不离的利刃和左右手，莱昂就是对方的影子。只要这个男人一出现在外人眼前，就代表着教授在背后需要坚决去执行某件事的意志。
基本上他会像幽灵般出现在每一个目标的家里，用最高效率完成教授交待给他的任务。
虽然他的任务对象根本见不到他，亦再也没有机会跟他谈话。不过这个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现在任谁也知道对方已经失了上司的宠信和看重。
自从教授回来片刻又很快就离去之后，对方就天天在四处发疯咬人。
这个男人在海湾城执行俱乐部的任务时，只要他心情不好逮住谁，那个人哪怕不死也会脱了一层皮。安东尼奥他只是忍不住暗道一声倒楣，他们两小口的事怎么掺合他一个外人。
他不就是在二十年前的酒后上头了，说多了教授两句而已，还叫了对方一句小鬼而已。
结果对方动不动就在他的灰色情报生意旁边一直巡逻，彷彿要找出他身上的错处。真是一个记仇又小心眼的傢伙，还好安东尼奥他一直谨言慎行，没有被成功钓鱼。
「你找到了目标?」男人瞥了他一眼之后道:「你应该知道向俱乐部虚假举报的下场?」
「当然，你要的情报全部都在这里。」
「你女儿的手术会安排在下周一。」
莱昂他本身不是多言的性格，他只是留下一句话就拿着情报离去了。
安东尼奥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下来，他甚至拉了拉衬衫的钮扣透气。安东尼奥抬起胖手用手巾拭去汗水，他忍不住心有馀悸地在喃喃自语道:「真是一条疯狗......」
自从少了来自主人的管教约束之后，对方就天天在外面四处乱咬无辜的陌生人。
明明他只不过是一个想做正经生意赚钱的商人，虽然他确实有一点点违规的高科技物品、材料和军火走私，但他只想给那些过来海湾城渡假的尊贵客人一些贴心服务。
但总好过海湾城外面那些无法无天又搞人口买卖的混帐，他可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安东尼奥是一个天生的混帐和资深犯罪者，同时亦是一个被金钱腐蚀和不爱走正路的资本家，他是一个属于守序邪恶阵营的坚定拥护者。
在他还很年轻时，他就曾经受到世界级赌城这个响亮名号的号召而嚮往。
他坚信海湾城即将会是一个完美又新诞生的犯罪之城，他在心里把她视为最完美的女神，同时亦是他一直所梦寐以求的梦想之都。
他彷彿从这座即将开发建立的新城市之中，看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赚钱机会。
尤其是在二十年前正好末日预言盛行，有一大堆富人正赶往海湾城避难。只要稍微知道风声的人，也知道这是他一次用来赌博人生的发家机会。
——输了就上天台，赢了就大豪宅。
于是安东尼奥终于下定决心又不惜一切地卖掉原有的资产，拖家带口地带着他的马仔势力搬到这里定居。他享受着赌城的夜生活，视之为自己犯罪职业生涯的新起点。
海湾城灯红酒绿又纸醉金迷的大都会夜生活，正适合用一些犯罪来调剂生活。
试想想，在酒店最顶层的灯光下，他坐在天台的露天派对聚会中。他一边看着性感的泳衣女郎在暖水泳池嬉水，他一边看着在有钱客户身后的保镳提出一箱现金钞票。
来自世界各地又身份神秘的高质量客户，他们都会选择来到赌城这里匿名交易。
站他的左边是文物专家、职业黑客、商业间谍和欺诈犯等等，站他的右边是杀//手、开锁专家、爆破专家和模型制造师等等。
总之无论客户想要甚么，他也能立即给出最完美的贴心服务，获得一大堆的钞票。
对于他这种对职业生涯有追求的罪犯来说，高技术的犯罪人才和高质量的客户才是他所追求的。他已经厌倦了街头斗殴和时不时的街区火拼，他可是一个优雅的老大。
他甚至像以前用金钱开路，试图腐蚀着警局和市议会的人，尽快给自己拉起保护网。
安东尼奥一直认为这个世上没有收买不到的人，只有他出不起的价钱。
他曾经在外面见过性格嫉恶如仇又对他怒目而视的执法者，他也曾经见过脸上拒绝，但内心早就已经动摇的执法者，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很好处理的对象。
他甚至见过在明面上对他守正不阿，暗地里却对他哈腰讨好的内鬼。
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些海湾城的执法者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他，他们那副表情就像在说「哪里来的老古董，时代早就已经变了」，甚至当场给了他一双银手铐。
黑暗，实在是太黑暗了！ 哪怕他在海湾城想拼命塞钱，也找不到可以塞钱的地方。
无法被钱所收买的人心，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
他一直相信人的心灵是有缝隙，如果他找不到缝隙，只能证明有更大的黑暗在抢先进驻扎根。
只不过他们有属于自己的圈子不带他这个外人玩。这个更加坚定他必须要融入圈子的想法，他必须找好海湾城真正的主事者是谁，他才好再抱大腿站队。
——他本来以为自己能忍受枯燥的光明，如果他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黑暗!
他一直坚信海湾城这套正在高效运转的法律和无法被收买的人心，它背后必定是有更大的黑幕。因为有更加恐怖的未知在统治着他们，才能令他们发自内心地追随效忠和尊敬畏惧，乃至丝毫不敢违背来自那个人的绝对意志。
那个名为教授的男人，总是出现在海湾城每个人的口中，他们总是用恭敬的口吻称呼。
等到他用了多年努力成功融入圈子后，最后他才终于搞明白一直被隐藏起来的真相。一个令他意料不到又欣喜若狂，同时又令他当年后怕不已的调查结果。
当他从加入俱乐部的朋友得知这件事时，他握着酒杯的手几乎是抖的。
他甚至彻夜难眠。
因为海湾城竟然是一个由长生者和大量超凡者所创立和管理的城市。在俱乐部绝对压倒性的力量和庞大资金流面前，凡人那些常规意义上的耍心计和小手段全部都没用。
——要么服从，要么滚蛋。
玩明的，他们玩不过由市议会所制订下的完善法律。玩阴的，他们玩不过教授。
往往只要教授在某天下午忽如其来的到访，轻描淡写地跟他们聊上几句诛心话。他们才终于恍惚地明白自己究竟惹了甚么人，他们在背后流出大汗在低头连忙应是。
当然，如果教授没空的话，他的手下也很乐意代劳帮他永绝后患。
这是属于他这位长生者所建立的城市，由他所亲自描绘的城市蓝图即将延续下去。
因为他永远不会老去亦不会死亡。凡是他曾经向海湾城居民所承诺过的东西，那么他最后就必然会做到，因为他就是这座城市的管理者和父亲。
教授曾经看过几代的人在这座城市成长、工作和生活。
这里的一砖一瓦也被他所精心设计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也被他所亲自用脚丈量过。人们曾经向他诸于诉求和不公，而他也曾经向他们给予公正的承诺、仲裁和保护。
如果他是罪犯，那么他确实是最大的罪犯。
但同时他亦是这座城市的强力保护者，约束着整个地下世界的教父。因为法律仍然有逃脱的可能性，但是由他所亲自制定的人情规矩，没有人敢轻易去违犯。
俱乐部亦是一个聚集了大量精英超凡者、遍佈全球的合法产业和研究所的庞然大物。
他们拥有超出外界二十年水平的黑科技。俱乐部旗下的私人医院可以提供他们金主最好的医疗科技，甚至出现过治好残疾、返老还童、延长寿命等等奇蹟。
世上有无数人想要寻求奇蹟，他们听到传闻之后就会坐飞机过来海湾城赌一下运气。
完全不知道他当年差些就被莱昂在奥斯顿酒店直接解决，安东尼奥摇了摇头，他直接仰起头喝空自己的红酒，他再给自己重新再倒一杯新的。
「看我这个没甚么记性的混帐，难道是被教授的管理方式长期虐出感情了吗? 」
「飞蛾上位的话不是对我更好吗? 越是混乱的局面，就越是有犯罪滋生的空间。至少没了这个老朋友后，我在最近这十年里，赚到我过去几十年以来从没见过的大钱。」
那个男人终究回来看了一眼他的城市后，但又毫不犹豫地继续离开。
「只不过真是讽刺，新世代的年轻小伙子之所以崇拜飞蛾这种真正的罪犯，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当年的教授，看来也是我这种人老了。」
「这个时代没有能人，搞得连飞蛾一个无名之辈竟然也成了他们口中的豪杰。」
「他们没有亲身经历过甚么叫真正的绝望，自己身边前前后后全部都是教授的人，到最后竟然是在一堆卧底之中出了我一个傻子。」
「在十个同伙之中，他们有三个是条子派来的卧底，剩下的都是俱乐部派来的人，而且他们黑白两道同时是教授的死忠粉丝。」
「不是只要上了这个位置就叫教父，而是有这个民心才有资格被所有人称为教父。」
安东尼奥抬起了自己的酒杯，他的手虚虚地朝着莱昂最后消失的地方敬酒。
「听说他当年曾经是刺杀过教授的杀//手，最后也被教授所策反。对方甚至忠心耿耿地追随至今，虽然他现在只是一条妒嫉得要死的疯狗，但确实也是一条忠心的好狗......」
「那么就祝你此行顺利，老朋友。」
有一个男性游客站在海湾城的百层高观光塔上，他俯瞰着整个繁华漂亮又灯红酒绿的大都会夜景。整座赌城此刻在他脚下的夜景灯色中，车马水龙不断快速地穿梭而过。
它们这些车灯组成的洪流彷彿呼吸的脉搏般，又像心脏在有节奏地跟整座城市共鸣。
「真是大手笔，竟然赌上了整整一座城市的封印。」
「教主的心脏就在这里吗?」
在同一个观景台上的其他游客都下意识频频望向他，因为男人的外貌和气质很特殊，他的身上穿着时尚高档的白色高领毛衣和银色商务风大衣。
他无时无刻都在向外散发着荷尔蒙，他的手上甚至提着一个高档的真皮手提箱。
有一个打扮时髦自信的成熟女郎甚至靠近想要开口搭讪。
只是渐渐地，这些观光客们开始无意识地远离观景台，他们就像忽然想起自己有重要的事不得不去做。他推了一下脸上的金丝眼镜，他脸上矜持优雅的笑容越发壮盛。
「猎人......不，原来是你们啊。」
戴着眼镜的英俊男人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他像上层精英般咬字清晰又注重尾音地道:「海湾城终究也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城市，你们每次的反应也是那么迅速。」
「阿奇柏德.威廉斯......」
莱昂皱着眉从阴影处走出来，看着他的表情就像看到甚么不可燃烧的垃圾。
「果然是你这个恶名昭彰的血肉医生和连环杀人犯。身为一个天天跟在杯之长生者身后助纣为虐的二号人物，你竟然也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海湾城中?」
「守密人机构怎么还不当场，把你这个头号通缉犯逮捕回去?」
威廉斯医生他也不甚在意，他只是向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心道:
「教主叫我过来接我那个无能平庸的便宜养子回去。虽然我对他没甚么感情，不过我家的养子修在这段日子里还是受你照顾了，我还是先在这里向你道谢吧。」
莱昂冷笑了一声道:「这是教授亲**代，要在海湾城留下的人质。」
「修他已经成为教授的学生，他是不会再跟你们回去当容器。教授的意志大于一切，哪怕你亲自过来讨回，你也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改变。」
「是吗?」对方的夸张笑容反而更加上扬:「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台词。」
「难道你们是想要玩甚么正义伙伴的救赎游戏吗? 」
「又或者是把教主的继承人直接洗脑吗?不过你们的手段也不比我光彩得多少，明明只是跟官方有过暗中交易才洗白上岸的求知者组织。」
「毕竟他叫修.威廉斯，威廉斯终究是我的姓氏。」
威廉斯医生略微用中指推了一下金丝眼镜，他手上的手术箱自动打开冒出了一堆血肉触手，它们在各自灵活地缠着一堆银光闪闪的手术器具。
「虽然我真的受够了他带来的麻烦......」
「不过既然教主选择把他分配到我手下照顾，那么我多少也得去管一下，不然我不小心耽误到教主的计划就不好了。」
「那么......请多多指教，我的实验品先生。」
主角之前在海湾城临走前，他委託莱昂去照顾修，所以现在修已经归莱昂管了。别人亲自上门抢人，莱昂他就得要干活。
现在还剩下修的番外，我就清完当初承诺下了的番外排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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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莱昂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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