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考试比高二的更频繁更紧凑，整个年纪都在巨大的学习压力之下沉了下来，课间出来大闹聊天的人越来越少，偶尔几个拿着水杯出来打水的同学趁着短暂的间隙扯几句闲话就又投入繁杂的学业中。
只是隔了一个楼层，却和以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
艾清和岑一依旧是飙着劲儿往前冲，回合制似的反超和追赶让两位当事人看起来乐在其中。每天在班上相互抽查知识点背诵，晚上回家开着视频刷题做卷子，周末图书馆一起温书，要不是艾清时不时往他腿上腰上抓一把和每次外出学习时藏在街角里的轻吻，一个学期下来岑一都快忘了俩人还在谈恋爱。
床头的日历从8月翻到第二年2月，窗外的景色也从郁郁葱葱的绿变成茫茫一片的白。
高三的第一个期末考来了。
这
天早晨还和往常一样，岑一被艾清的电话喊醒，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岑一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蝉宝宝，正在经历金蝉脱壳的过程。
不错，蜕变了，成长了，今天应该能考的更好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沿途给艾清发了个加油的消息之后开启今天一天的考试之旅。
自从进入高三之后，岑一考试前就几乎没再去别的考场溜达串门儿过了，一来是担心看到什么遇到什么聊了什么影响等下考试的心情和状态，二来主要是自己老是想往艾清那跑，太明显了。
虽说他已经不再有意掩饰两个人的感情和关系，但这儿终究是学校。
在自己座位坐好，四周扫了一圈，满屋子一个也不认识，岑一轻轻叹口气，低头翻自己整理的笔记。
没多久考试就开始了，岑一依旧和往常一样检查到每一门考试的最后一分钟。
最后一门考试的结束铃打响，教室里劈里啪啦的落笔声和此起彼伏的吐气声宣告着这个学期的结束。
岑一坐在位置上用力伸了个懒腰，回到教室后面掏出手机开机。
他和艾清约好了考完试在校门口见，一起去吃那家爆肚。
拎着书包下楼，刚到楼梯转角就看到沈奕声倚在另外一个考场门口，往里探头，没一会儿蓝晗从里面跑出来，两个人并肩走在自己前面。
岑一想了想，没有上前打招呼，勾了勾嘴角掏出手机问艾清出来了没。
两个人在校门口集合，赵叔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俩了。
赵叔带他俩到爆肚门口，岑一回头问赵叔：“一起吃点儿？”
赵叔笑了笑，摇摇手拒绝了岑一的邀请，自己开车回了。
岑一和艾清推开玻璃门，熟悉的香气扑面而来。
照旧是一碗纯肚一碗两掺儿，照旧是艾清把自己那一半夹进岑一的碗里。
“老班昨天是不是说咱们这个寒假要补课啊？”岑一吞下嘴里的半个爆肚，“好像这个寒假就只放一个多礼拜。”
“差不多。”艾清吃口肉，“过年前后那一个多礼拜。”
“你今年过年要不要来我家过？”岑一抬头看他，“去年不是说今年要来嘛。”
“啊？你来真的啊。”艾清有些诧异，“叔叔那明显是客气话啊。”
“他客气个鬼，半真心半客气的。”岑一笑了笑，“来呗，我也想让你来，一起包饺子吃饺子，岑一哥哥还能带你出去放炮去。”
“我考虑考虑和你说吧。”艾清没一口答应下来。
“行。”岑一说，“你要是来了我就可以不用去我舅舅家过了！”
“去你舅舅家过？”艾清问。
“是啊，我家是轮流办春节聚会的，去年是我家，今年轮到我舅舅家了。”岑一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会不会打扰。因为我也不想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你舅舅他们吗？”艾清问。
“倒也谈不上讨厌。”岑一端起碗喝了口汤，“就是人多太吵了，而且他家好远，住也不是很方便。”
“这样啊...”艾清盯着自己的碗，眼神有些恍惚。
他从小没怎么走过亲戚，春节在他眼里就只有自己和妈妈两个人，偶尔会去一次姥姥家，大多时间也都是吃顿饭就结束了。所以对于这种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的画面有些陌生又有些没来由的憧憬。
“下次再轮到我家的时候，再来一次吧，估计过完这个春节的下下一年。”岑一在桌子下面的腿轻轻碰碰他，“或者如果你这次就想跟他们一起过的话，那我们一起去舅舅家。”
“不用。”艾清看着他笑了笑，“我就是...有点羡慕。下下一年带我涨涨见识吧！”
岑一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问题，哥哥带你热热闹闹快乐过春节！”
吃完饭两个人又站在北风里搂搂抱抱你侬我侬了一会，艾清才打车回家。
放假不用早起的唯一好处，在高三的这个假期里也没得到什么发挥空间，虽然不至于起的和上课一样早，但还是没怎么睡懒觉。
“怎么还没毕业啊.......”岑一躺在床上狠狠地伸了个懒腰。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复习和刷题中度过，岑一的两位爸爸今年收工之后直接启程去了舅舅家过年。
岑一和他们说今年不一起的时候，两个人对视一笑只问了句“那是在咱们家还是在别人家？”就什么也没再说。
张姨知道今年只有岑一一个人留在A市的时候，说什么都要给他把年夜饭做好再走，硬是留到腊月二十九两个人一起吃完饭又做了一大堆的好菜用保鲜膜存进了冰箱。
“一一，你想吃的时候，就直接放微波炉里叮一下就行，年三十记得好好吃饭，别饿着自己了！”张姨临出发前不放心又叮嘱了一次。
第二天大年三十，艾清中午到岑一家的时候岑一才刚起床。
他俩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不早起不学习认认真真地吃认认真真地玩。
岑一下楼给艾清开门的时候还是困倦，心想应该是最近学的太认真了，八百年没有好好睡过一个懒散觉，身体贪恋这种美妙的感觉不能自拔。
推开门，艾清裹着一身的北风和雪迎着他进来，突然起来的凉意让岑一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倒是精神不少。
“中午在家吃吧。”艾清晃了晃手里拎着的烤鸭，“我打包了一份。”
“好啊，冷不冷。”岑一问。
“冷！”艾清说，“不过看到你就不冷了，心里暖和！”
“噫，肉麻死了。”岑一笑了笑，接过艾清手上的东西往房间走，“快进来吧。”
艾清在玄关换了鞋挂好外套，穿着里面的修身毛衣跟着岑一进厨房。
“宝贝儿，不觉得我们现在特别像老夫老妻吗？”艾清从背后搂住岑一的腰，“出门务工回来的我顺路买了午餐，来开门的你接过去在厨房里烹饪料理。”
“那可要扫您的兴了，我可不会烹饪料理。”岑一拍了拍揽在腰上的手，“走，吃饭吧务工人员，吃完饭带你出去买炮！”
“好欸！！”艾清端着盘子小跑往餐厅去。
“你慢点，别等会一只烤鸭全献给大地母亲了。”岑一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
“不可能，就算献也是献给瓷砖母亲。”艾清站在桌边等岑一，“快来快来，等会儿晚了卖炮的都回家过年了！”
这一顿岑一吃的很舒服，揉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消食儿的时候，困意卷着疲乏满满笼下来。搓搓肚子，太久没吃烤鸭了，猛地一吃根本停不下来，从来没想过会有吃烤鸭吃出食困的一天。
岑一打了个哈欠。
“困啦？”艾清收拾完餐桌，走过来看到窝在沙发里的人，摸摸他的头，“你不是才刚起没多久吗？”
“可能吃太撑了吧。”岑一揉揉眼，“走吧，赶紧买完赶紧回来，有点想补个觉。”
“行。”艾清上前搂了搂岑一，转身去玄关换鞋等他。
岑一懒洋洋地走上楼，换好衣服，和艾清一起出门。
今年不禁炮，小区里支起了烟花炮竹制定销售点，岑一领着艾清过去，两个人在几个铺子前挑了好大一会儿，拎着一袋烟花、几个二踢脚、几个天地两响和几个不同造型的冷焰火回了家。
“买这么多？”艾清看看手里的红塑料袋，“都好几年没放过这么多炮了。”
“禁炮那么多年，你想放也放不成啊。”岑一笑了笑。
“禁炮前也没放过这么多。”艾清舒了口气，眼神里多了几分恍惚，“我小时候春节顶多就只有我妈带我去院子里放几根仙女棒，看个亮就结束了。”
岑一没有立刻接话，抬手摸了摸他的背，过了几秒突然问：“那，你等会儿不会不敢放吧！”
艾清突然停在原地，直愣愣地看着岑一：“有可能。”
岑一回头看看落在身后的艾清，想憋又没憋住，还是笑出了声。
“你祖宗，笑屁啊你！”艾清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朝岑一胳膊上拍了一巴掌。
“哎哟！”岑一今天本来就觉得没什么力气，被艾清这一下拍的一个趔趄，捂着胳膊还是笑的停不下来，“没事，岑哥哥等下带你放！”
回到家里，岑一把炮放到桌子上，换上绒绒软软的居家服就上楼了，艾清跟着岑一一起进了卧室。
“你要一起睡一会儿吗？”岑一打着哈欠钻进被子里，“我准了。但你得换身衣裳。”
艾清这会儿倒是不困，可是面对心上人这样直白的邀请，心里还是颤了一颤，控制不住地点了点头。
“旁边衣柜，自己找吧。”岑一已经脱了外衣，只穿着一件背心缩进被子里闭上了眼，“我是不是要冬眠了，又乏又困的。”
艾清自己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短袖T恤，套上就扑上了床。
“宝贝儿，你对我这么没有防备的吗？”艾清隔着被子搂着他，“就这么信任我？”
“嗯。”岑一闭着眼懒洋洋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鼻音。
“不怕我把你吃掉？”艾清脸凑到岑一脸旁边，在他耳朵边低声说道。
“嗯。”又是一声鼻音，声音比刚刚浅了不少。
“算了算了，不闹你了。”艾清翻了个身，侧躺在岑一身边，盯着他埋在半张被子下的睡颜，“好好睡吧，等会儿快吃饭喊你起来。”
“嗯。”还是一声鼻音，声音轻飘又微乎其微。
艾清也不知道躺床上看了多久，自己也睡着了，梦里进了一座酒庄，酒庄里酿的全是自己最喜欢的青苹果风味的威士忌，沁鼻的芬芳，浓郁的酒香携着他，正打算找个地方喝一杯，结果逛遍整个酒庄都没有找到个酒杯。
越往酒庄里面走香气酒越是浓郁，明明都还没喝进嘴里，体温就开始上升，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飘。
艾清正寻思别人说的闻醉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发生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岑一的声音，很轻很轻的声音，细细碎碎的滑进脑袋里。
艾清渐渐的开始走不成直线，燥热的体温让他喘着粗气，他企图寻找出口，可脚下的步子却控制不住的顺着越来越浓的香气往前走，心跳开始加速，体内感觉一阵躁动。
在突如其来的一下猛烈颤抖中，艾清睁开了眼。
醒来的时候还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都湿了半边，愣神恍惚了一两秒，坐起来看了看四周熟悉的陈设。
梦里的场景没了，但梦里的气味却还在，艾清以为是自己睡懵了，又大口吸了两下。
不，这不是睡懵了，气味确实还在。
刚刚猛烈地吸入，让梦中残留的躁动在身体里再次发芽萌生，像一头野兽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能够挑起身体里本能的酒香就只有那一种可能。
艾清猛地回过头，犹豫了五六秒，还是轻轻探身到岑一身边，轻轻嗅了一下，立刻退后。
“宝贝儿。”艾清推了推岑一，“醒醒，宝贝儿。”
“嗯？”岑一皱着眉头应，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没醒，只知道大概是睡热了，转身一把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
被子掀开的一瞬间，信息素的香气没有了束缚，迸发得满房间都是，艾清瞬间觉得自己被浸在酒里，脑袋发热，身体发胀。
他晃了晃头，咬咬牙努力保持清醒，企图用理智锁住想要往外冲的猛兽。
“岑一。”艾清又晃了晃身旁的人，“醒醒。”
“怎么了？”岑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抬手撩了撩背心，“好热...”
“你...”艾清吞了口口水，“是不是发情期了...”
小情侣真的是胆大包天，啧啧啧，嘿嘿嘿。想放二踢脚了（？
明天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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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和你一起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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