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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苦芩

苦芩

父亲死亡,母亲坐牢。

宁久微细数家里所剩不多的钱,开始精打细算过日子。

久东也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主动帮宁久微承担家里的重任。

宁久微从邻居家抱来两条小狗,看家的同时,也能陪几个弟妹做个玩伴。

这期间,季凡不知怎么取得了久东的青睐,开始频繁出入宁久微的家。

宁久微一开始有些不适应,后来见季凡并没有故作花花公子姿态,没有打扰她,反而能帮她照顾几个弟妹,便不再理会。

她学习更用功了,同时也开始往杂志社投稿,来赚取一些生活费。

没有酗酒滋事的父亲,没有招揽生意、左右逢源的母亲,生活过得平淡而宁静。

但这种平静很快就被打断了。

最先出现的,是尾随在身后若隐若现的脚步声。

而后,是连续几晚出现了狗叫声。

宁久微心里泛起一丝丝异样,在季凡又一次来的时候,和他说了这事。

季凡当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隔天就搬到了宁久微的隔壁。

宁久微见状,又在枕下放了菜刀,才稍稍安心。

那晚,风雨交加,但院子里格外安静。

风雨中似乎夹杂着一丝血腥味,宁久微心神不宁的起身,看到有个身影正在关门。

透过缝隙,她看见两条狗惨死在院子里。

看见宁久微醒来,他猩红着眼眸回头,僵硬的身躯转过来,从胸腔里发出几声“嗬嗬”怪笑。

正是那个说“微微长大了”的男人。

宁久微浑身发凉。

她拿起了枕边的菜刀。

隔着模糊的视线,宁久微看见那个扭曲的身影越逼越近。

她不地牢牢握紧手里的菜刀,掌心微微发汗,脊背却挺得笔直。

近了。

三步。

两步。

一步。

就在此时!

“嘭——!”

宁久微率先发动攻击,犹如一个小豹子扑向成年老虎,全力以赴,以命相搏。

但正面的攻击并没有达到想象中的效果。

那人高大肥胖的身躯仿若一座高山,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是宁久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成年男人之间的力量悬殊。

“不自量力。”

他捂着流血的手臂,脸上的肥肉耸动,不屑地笑着。

他说话的时候,酒气扑面而来。

宁久微充耳不闻,只专注地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寻找他的弱点。

他手脚没那么利索,但醉酒的躯体降低了他的痛觉,宁久微的攻击在他看来像幼兽咆哮一样可笑。

即使着幼兽手里拿着致命的利器,在他眼里,也像是困兽一样挣扎。

“小美人儿,玩够了吧,我带了钱来的,莫怕,叔叔疼你。”

他大笑着靠近。

宁久微等的就是这千钧一发。

她暴起用力一挥,菜刀脱手而出,直直地砍进男人的面门。

鲜血迸发。

那人颤颤巍巍地转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她。

轰然倒地。

世界安静了。

好像,父亲给她上了一堂课。

胸腔里的心跳得几乎炸裂,宁久微浑身被汗水打湿,她狼狈地弯腰扶膝喘气。

休息片刻,她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猛地转头向门外看去。

季凡站在门外,神情莫测,不知来了多久。

她防备地站起身,不客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季凡并没有说话。

他一反常态,没有献殷勤,也不装深情,仿若没有看见倒在地面鲜血直流的人,旁若无人的走过来。

他褪去了嬉皮笑脸的外表,他严肃起来的样子,竟有些狼一样的狠劲。

他并未回应宁久微的疑惑,而是脆利落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喂,110吗,我杀人了,对,他入室抢劫……”

挂完电话后,他抬头故作无畏道:

“反正我也就这样了,你不一样,你还有大好前程,你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要养……”

宁久微一直强撑着的镇静终于破防,泪眼模糊间,她感觉到季凡温柔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她的眼泪。

恍惚间,她听见季凡说:“我进去以后,我妈一个人孤零零的,你如果有空的话,帮我去看看她。”

而后他似乎又打了一个电话:“我把她交给你了……”

后来的记忆很模糊。

季凡从此消失在了校园。

与此同时,许正晟正式踏入了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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