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到我这里,”由于羁押时间过长,总绑着也不是个事儿,第三天的时候,高专这边就给夏油换了更新、更先进的咒力锁,“这次不怕我杀了你吗?”
现在正在吃饭。
这几天闲到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没有其他事情,硝子突然过来见他,多少还是挺开心的。
就是……
“你那是什么表情?”
硝子叼着烟,也不抽,就这样叼着:“不,我觉得你还没蠢到在这种情况下攻击我。”
“我这次可没有带打火机哦。”夏油叹了口气,从堆在他这边的点心里,挑出牛□□递给她,“不是罪犯小哥吗?面对我的时候太放松可不行啊。”
家入不客气地接过牛□□,当作替代香烟的磨牙道具:“无所谓了,比起看见……”
她没说完,整个人身体软软地滑倒在沙发上,如同一只失去梦想的小汤圆。夏油多少忍不住笑了,手指把嘴角撑开,假装自己没有那么想笑:“所以,发生了什么?你们对我的判决还需要拖延那么久吗?”
总是呆着这里,而且还出现了他无法预计的变数,就算是夏油也多少有点不安:“我是无所谓,我的那些家人可没办法等太久。”
虽然他这张嘴啊,永远不可能承认的。
“嗯?要怎么办我不知道哦。好了,你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思考。”理解她一下吧,大清早就看见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不管怎么说都有些离谱吧?
尤其是,粉毛那个头顶是什么东西,耳朵?
还有,五条手里拿着玩的又是什么东西,尾巴?
家入不想知道那些玩意儿是什么款式的新型PLAY,两个人坐在医务室,瞪着两双大眼睛看着她,让她觉得眼睛跟医务室空气都被污染了。
“现在我要开始偷懒了,你随便。”家入两条腿往沙发扶手上一搭,牛□□像是尸体手中捧着的花束,笔直躺在那里。
这让夏油的好奇心愈发旺盛起来:“我托人给你供奉七星,香蕉牛奶味儿的。”
“没劲。”嘴上说着没劲,但她还是坐了起来,“说给你听也行,不过我想再确认一下,你那个咒灵球是什么味儿的?”
很糟糕。
夏油脸色顿时蜡黄,嘴巴里已经泛起令人作呕到抹布味儿。
他还在纠结该如何表述,不知为何,夏油不太想让家入知道。不过只是看他的脸色,家入也能够明白绝对不是好滋味。
就因为这样,她才会开始感叹自己身处的可能真是个魔幻世界:“很糟对吧,所以我搞不明白,你们都是怎么直接吞下去的。卫生意识姑且抛下不言,那么大一个,难道不拉嗓子吗?”
“彼此彼此,我也搞不懂你怎么会偏爱重口的烟。”吐槽真直接,夏油也跟着家入的思路感叹自己好胃口,迟了几秒才发现刚才那段话的重点:“你们……还有谁也会这么做吗?”
“就那个,你应该见过。”家入忍不住在脑中,重复播放大清早遭遇的令人震撼的事件。
她不知道虎杖去做什么,只知道五条优哉游哉在高专闲逛一整天,傍晚还去市内中古店淘回来些二手碟片。
然而这两个人,就不声不响拎着两根宿傩手指丢到她面前。五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元家大仓库里拿出来一根保鲜中宿傩手指,跟虎杖带回来的那个并排摆在家入面前。
“什么意思?”平生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传说级道具,家入脑子也懵了,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盛满求知欲。
五条给自己拖了把椅子,又拍拍自己旁边,让虎杖也一起坐下:“就是这样,硝子,从你的角度能看出有什么区别吗?”
家入咧开唇角,从手边的医用道具中挑出来三把手术刀,随时准备着把它们丢向五条的作态:“你是在玩什么游戏吗?连大名鼎鼎的六眼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我怎么能看到。”
“所以在硝子眼里没区别啊。”他倒是一点不生气,把两根手指拿回来,摆在自己眼前。
这回硝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恶,他是因为自己拥有六眼,所以才想知道对于那双眼睛而言算是肉眼凡胎的一般咒术师是怎样的视角。
“要炫耀的话就赶紧滚,我这里可治不了海豹。”
“硝子好凶哦,不过我不是在炫耀什么哦。”五条摘下私服时会佩戴的特制黑色墨镜,露出那双流光溢彩,如同霓虹帕拉伊巴的双眼,专注地注视着面前的两根手指,“很神奇吧,就算是我,也只是察觉到一些微妙的变化。”
长久以来都作为自己天生一部分,如同依赖自己的手脚般依赖着的六眼,这一次给他的反馈是无太大区别。
咒力上并非完全的均等,这都是可预料的情况,可除此之外,他投入自己的所有去观察,只能从自己带来的手指上看出一点模模糊糊的轮廓,而在虎杖给他的手指上却并没有。
这跟六眼或者术式已经没有太大关系,是一种另外的视觉角度。
“所以虎杖,你对它做了什么?”
“嗯,就是,清理掉里面附着的灵魂。”
“哈?”就算是平日里以冷静淡然支撑的家入都感到难以置信,“在不科学的世界观里感觉世界有点魔幻,这应该不是我的问题吧?”
五条则是摊开手:“但是没有其他答案,六眼带给我的答案也是一致,可是我多少能够感觉到,二者是有区别的。”似乎是发现了极为有趣的东西,他撑着脑袋,盯着手指们露出笑意,“你要说那是来自灵魂的不认同也可以,或者说,万一就是那么一回事呢?”
他仿佛想通了,自己赞同自己的观点:“对呀,或许就是那么一回事。”
五条说着,侧过脑袋去看在他身边乖乖坐好的虎杖,越看越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挖掘不完的宝藏,心中的喜悦逐渐满溢出来。
难不成他那时候的许愿成真了?
身材也好、实力也好,甚至连这方面,都让五条感觉到心脏砰砰跳动。
“我想老师应该是能感知到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老师能看到什么地步。”
“很模糊,你呢?”
“边界或者形状之类的,都很清晰。”在这方面,虎杖没有丝毫隐瞒,“大概我主修就是这方面的吧。”
“灵魂系?”
“可以这么说。”
宛如循循善诱的海妖,五条睁大染上少许狂热的眼眸,靠近着虎杖的脸庞,两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不觉又变得如同虚无。
家入感觉哪里怪怪的,不过两位当事人都不觉得怎样,她想自己可能是多心。
虽然虎杖是那种会专门给五条准备布丁的人,但那也很有可能是他本身就十分体贴的缘故,当时不也给她找了临时烟灰缸嘛。
可恶,不想还好,一旦仔细想了,两者不是根本没法相提并论吗?
“所以,你说他俩在距离上有点奇怪?”夏油拧紧眉头,心里多少有些急迫,因为家入到现在都没有说到他关心的问题,“那种事我多少也感觉到了,不然我也不会倒霉地蹲在这里。”
“不要打岔~”家入用那根咬了两口发现硬到发指、根本咬不动的牛□□,轻轻敲打夏油的脑壳。
被五条用那双眼睛注视着,比起胁迫感,不如说,虎杖的关注点完全在“五条老师的脸真是池面的天花板”这方面上,甚至脱口而出就是句JK式标准赞美:“眼睛好漂亮哦~哎呀,要被迷倒了~”
“嗯?被好漂亮的眼睛看着的孩子不可以说谎哦~”五条一定不知道他的声音可以变得多甜腻,不仅是池面的天花板,夹子音的天花板他也是可以努力争上一争的。
家入觉得,这画面诡异地像当年发现五条的手机壁纸是井上和香。刚想问虎杖对此怎么看,就发现粉毛男子仿佛对这些无知无觉,接受度万分良好,脸上的表情都没变化。
哦,不是没变化,他好像听进去了,并且认真为自己辩驳——
“不可能的,我在老师面前根本没办法说谎。”
“是吗?那好孩子要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才行。请听题!”五条的语气高昂起来,一如他高涨的情绪,眼睛却微微眯起,如同在捕猎过程中,追踪到猎物的猛兽的眼睛,静悄悄等待着出击时刻,也就是现在,“悠仁啊,那你的咒力,为什么跟两面宿傩的一模一样呢?”
话音刚落,旁边的家入也猛然惊醒。
是呀,摆在她面前毫无区别的,又何止两根手指。她的眼球转动,抓捕到那只被猛兽盯上的粉毛猎物。
“哦,因为我吃过。”可是被盯上的猎物本身没有丝毫自觉,甚至连回答都很平常,“我是因为吃掉了宿傩一根手指才有了咒力,成为咒术师的嘛。”
不是,这根本就是用非常平常的语调说出来相当不平常的话吧!
什么叫吃过?
家入觉得自己拿着手术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是想剖。
就连五条也被这意料之外的答案砸的愣神,他有想过虎杖可能会隐瞒,或者向刚开始那样结下束缚来阻止他探究。甚至五条都已经想好自己该用什么说辞回绝,又用怎样的方式制造束缚的漏洞。
结果他在心里准备的预案,一个都没有派上用场。
“真的假的?”这就是他最直接的反应了。
“真的。”虎杖诚恳点头,末了,还补充一句,“所以老师觉得麻烦的话,用同样的方法解决也行。”
猫的求知欲与好奇心是无穷无尽的,猫好奇,猫好;人给猫提供好奇与探索的空间,人也好。
五条感觉自己的肢体多少有些不受控,在探求欲作祟下,随便拿起一根手指,递到虎杖面前:“可以吗?”
“冇问题!”
虎杖接过来,抬手就往自己嘴巴里丢。
没丢进去,虎杖疑惑地看向五条。就连五条也在疑惑,疑惑他突然自动释放的苍,将手指牢牢悬停在两人之间。
“怎么?”
“不,没什么,就这样吧。”五条拿回了手指,神色中多了些微妙的深意。
就在眼看着手里落到虎杖口中的瞬间,他的咒力像是不再受他掌控,自发调动起来。那感觉简直就像是,有另外某种存在接替他掌管了他的咒力,虽然短暂却实在存在。五条面对虎杖时偶尔失灵的无下限,仿佛突然有了答案。
他尽可能掩饰自己的惊愕,准备把两枚手指全部收拾好,丢回不见天日的咒高仓库,最好是永远封存在里面。
封到一千年以后,等世界都走到尽头为止。
没成功。
虎杖抓住了五条的手腕,像是家养的小毛绒绒,把自己的爪垫搭在五条手腕上。只是感觉上像,实际上那并不是毛绒绒,而是戴着手套的手。
因为身高的差距,两人坐着的时候,虎杖贴近过来的脑袋差不多到他的肩膀,以至于五条梅开二度,遭受了粉毛男子的上目线进攻。
手中的宿傩手指被男人拿走,虎杖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没关系,这不算什么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张开嘴巴,五条看着他湿热的喉咙包裹住手指,将之一口吞下。
气氛变得紧张,有一层无下限的薄膜将家入隔绝到安全地带。这是五条的防御姿态,她还感知到从少年时代就无比理性的老同学,竟然有几分紧张。
没有想清楚五条在紧张什么,二人均感受到虎杖身上的咒力突兀增长了。
跟咒灵、容器不同,虎杖的身体对于宿傩而言是坚牢。正准备迎接一下二十分之一宿傩的虎杖舔下嘴角,没等到:“哦,这是我带回来那根啊。”
他刚想问问剩下那根要不要也一起处理掉,就看见五条稍微用力地揉搓自己的眼睛:“怎么了,老师?”
“没事,硝子,你……”
三根锋利的手术刀朝五条突刺过来,没等触碰到五条的那层无下限,就被虎杖生有尖锐指甲的手一把握住。
没有修炼几年的动态视力绝对做不到这一点,但虎杖本来就能做到,所以没觉得哪里有问题,面露疑惑地看向家入医生。
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家入脸色已经不太好了,沉住气向两人发送通牒:“以防万一,不管你们想玩什么新型PLAY,现在,离开我的医务室。”
五条歪歪头,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扭头对上虎杖那双亮晶晶的蜜糖色竖瞳:“所以现在不是我的幻觉!”他用手指,轻柔地捏了捏虎杖头顶露出的雪白色绒毛耳朵尖儿,又顺着耳边一路向下,用指肚挠起虎杖的下巴。
看对方舒服地眯起眼睛,仰起脖子任由他梳理,五条心底某种隐藏的癖好似乎被填满了。
脖子上没有毛绒绒,是比较传统的福瑞类型。
家入感觉自己刚上班,就迎来往常做完三台手术后才感受到的疲惫:“我说过了,不要在我的医务室里玩奇怪的PLAY。”
“没关系嘛,硝子,手感超棒的~”五条又把手指挪到耳朵上,跟头发混在一起一顿乱揉,“要来捏捏看吗?虽然我就说说,才不给你~”
三岁小孩吗?!
家入硝子忍无可忍,准备在五条头顶留下些夜蛾同款爆栗,拳头却被虎杖用剪刀石头布的方式接住了。
不能跟没脑子的福瑞计较。
她深呼吸劝告自己,终究还是抛下陪她患难与共多年的医务室,独留它面对剩下的一切,自己跑到夏油这里。
就在她准备宣告自己戒烟失败,掏出万宝路来一根的时候,还发现把打火机丢在医务室里。
这就是家人硝子失去梦想、化身小汤圆的全部真相。
听完这一切的夏油,贴着家入半躺的沙发坐在地板上,宽大衣袍盖住高专特别版黄色咒符地板砖,也觉得比起“谁吃了什么”这种事,好像有什么更神奇的画面冲击了他的大脑。
“硝子,我好像理解你了。”
“那真是谢谢,但牛□□就不要再给我了,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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