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年在洛安家里过完了年,两人都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之中。
在这繁忙的一年中,洛安在经过这一整年的努力,已经成功从一个小职员转为了一个小主管,这是她职场道路上的一个转折,也是一个起点。
顾瑾年的公司在游戏经历了漫长的内测、一测和二测后,成功公测在这一年的十月,游戏一经发布,其热度瞬间席卷整个市场。
公司在大量资金流入后发展迅速,又相继开发了一款游戏,原先也不会这么顺利,团队还是需要磨合的,不过有易寒调过来的人帮忙,项目的进行和调度进展都变得十分顺利。
在公司的事务逐渐走上正轨之后,顾瑾年也逐渐轻松了一些,有了空闲时间,不过洛安却依旧忙碌,早上七点上班,晚上几乎要十一点才回来,有时候甚至是醉醺醺地回来。
他只能默默陪着她,给她熬点醒酒汤,或者煮个宵夜。
虽然顾瑾年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是心疼和不解的情绪一直压抑在心底,一直到有一次她生着病也坚持要上班,这种情绪彻底爆发。
他没管洛安的反对,将她带去了医院,一查倒好,支原体肺炎,她现在还发着高烧,不停咳嗽,看了结果,洛安也没反对,手机给经理请了假,在医院住了几天。
住院的几天,顾瑾年一直守在医院照顾,生怕他一个没看住,人又跑去上班了。
“瑾年,你真的没必要这样,你也有工作。”洛安苍白着脸,有些无奈地劝说。
“我是你的男朋友,在你生病的时候照顾你是应该的。”
顾瑾年削了一个梨,切块放好,放到了洛安手边。
“这会耽误你的工作,我一个人可以的。”
“工作没有你重要。”顾瑾年满脸真挚,眼中含着浓浓的情意。
洛安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开始反思,他们之间的感情似乎并不对等,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够长久吗?而且,他们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地相处过了,再深的感情也会消磨的吧。
再等一等吧,等她把手上这个项目结了,她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陪陪他。
顾瑾年对于洛安的沉默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他很清楚对方是一个要强的人,在她心中,工作或许比他更加重要。
*
洛安在几天后退了烧,咳嗽的状况也好了一些之后就出院了,不过她回了公寓后的第二天就打算继续去上班。
“安安,你的病还没好。”顾瑾年蹙着眉将打算走的人拦了下来。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的。”洛安倔强地说着,忍下了喉中的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如果你累了,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你还有我啊。”
顾瑾年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话讲了出来,见对方沉默在原地,他又继续说道。
“你没必要这么累的,你可以依靠我的,甚至你还可以回来,继续原来的位置。”
“咳咳,顾瑾年,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洛安冷冷地抬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对面的人,仿佛她从未认识过对方一般。
“你希望我回到你身边,继续当你的秘书,是为了让我只能依靠你,当金丝雀吗?”
她的眼眸犀利而讽刺,映在顾瑾年眸中是那么刺眼,将他那点因为长期的冷淡而升起的不堪心思照的清清楚楚。
“我,没有……”
顾瑾年嚅嗫着唇,却无法将那两个字有底气地说出来,因为曾经有几瞬,他是有这样的想法的。
“呵,顾瑾年,这是我一直追求的理想和目标,我从来不觉得累,也不后悔走上这条路,如果你要阻止我,或者你无法接受,那我们分手吧。”
或许是因为过于气愤,她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戴上口罩,她绕过呆滞在原地的人,开门,关门。
顾瑾年静静地站在原地,脑中还有些嗡鸣,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他承认,在那句话出口后他后悔了,他刚刚的话很明显踩在了对方的雷区上,为了工作,她有多么努力他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像他们现在这样的聚少离多,很显然,感情是无法长久,而他又无法接受失去对方的后果。
那他们之间又该怎么办,他们间的关系又会何去何从,他想不明白。
顾瑾年有些颓丧和痛苦地坐在了沙发上,烦躁地揉着头发。
洛安出了门,心情也不好,她坐着地铁去了公司,心里积压的情绪在到达公司时被她强制压下,个人情绪不应该影响工作。
“洛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同部门的小林在交文件的时候发现了洛安的不对劲。
“没有,就是没休息好。”
洛安勉强笑了笑,用手揉压着太阳穴,没有好彻底的疾病再次卷土重来,头痛猝不及防地袭击了她。
她拿出药,就着咖啡吞下,头痛有所缓解,却依然顽固地占据了她的思绪,让她的思考缓慢艰难。
*
自从度假回来,姜初相继又碰上了花盆从天降、走路差点被车创和上楼梯脚滑等种种意外之后,他寒假就老实待在家里,也不出去乱跑了。
“姜初,给你。”
易寒递了一条项链到了他的面前,他有些好奇地拿着打量那个刻着繁复符文的玉牌。
“这是?”
“戴着,可以减少点意外。”
这是他空间里的防御法器,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特殊的灵力,但是它自身所携带的力量,足以应付天道的一些刁难。
“谢谢,我会好好戴着的。”
姜初笑容灿烂,这些天的焦虑也减轻了几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遭遇这些,但是这是对方对他的祝福。
易寒微微颔首,不过他也没自信可以完全挡住意外,所以他打算找人暗地里保护他,无论如何,双重保障总是没错的。
不过意外有时候总是猝不及防的,姜初在c大有工作,总是要去上班的,虽然他已经尽量减少外出的时间,但是一周一次还是必须的。
派去保护他的人会报备对方所遇到的事,虽然仍然是大小麻烦不断,但或许因为有玉牌的存在,都不危及生命,顶多是一点小伤。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大半年相安无事后世界意识就给他整了出大的。
他那个时候正在做一个小手术,结束出来后才发现手机上多了好几个未接电话,是几分钟前的,看到那个号码,他就直觉事情要不对,他回拨了过去。
“喂,老板,不好了,姜先生被人劫持了!”那边的声音嘈杂,隐约有警笛声还有人群的哭闹声。
“怎么回事,在哪里?”
易寒匆忙回了办公室,换下白大褂,拿上了车钥匙,和同科室的医生打了声招呼接班,就快步走向停车场。
“在c大外面,突然有一个人发狂在街上砍人,那个时候姜先生刚刚出c大,我刚想上去帮忙,他就被挟持了。”
“我知道了,你时刻注意情况。”
易寒已经进入驾驶室,开着车往外走,他戴上蓝牙,和对方一直保持着通话。
听着耳机里那边警方的想要和对方谈判的喇叭声,人群的躁动,还有哭喊声,他的心里莫名升起一股烦躁,他又提了些速度,几乎是压着超速边缘的线飞驰,原先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十几分钟就到了。
到达现场后,他在十几米外的地方停了车,那里已经被人群所包围,他扒开人群走到了警察包围的后面。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尽量满足你的。”
警方的谈判人员拿着喇叭冲着罪犯喊道。
“哈哈哈,我的人生已经完了,大家一起死算了!”
男人拿着西瓜刀,情绪激动地又贴近了几分,姜初脖颈边多了几分血色,他紧绷着身子,尽量放轻呼吸,看到人群后的易寒,他眸中闪了闪。
易寒找人紧急调查了罪犯的身份信息,他时刻注意着那边警方和劫匪的斡旋,拿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
现在每分每秒都是生死时刻,对方随时都有可能伤人,他看着手机,上面跳出了信息,他点了进去,快速浏览。
李明峰,原先是某个小公司职员,被裁员后一直处于失业状态,期间酗酒成性,妻子离婚,带着女儿离开c市,他又染上了赌瘾,欠了几千万高利贷。
是报复社会?不然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他应该知道,这样肯定不可能逃脱警察的制裁,更别说拿钱还债了。
手指滑动,停留在他的女儿和妻子几个月前出国的消息上,两人的薪资不高,他妻子的娘家也只是小康,出国?钱哪来?理由呢?
心思急转,仿佛有什么滑过脑海,可能不只是单纯的报复社会,有目的?
刚刚想到这点,那边的罪犯就点名想要见人质的亲属,警方这边立马行动起来。
“我是。”
在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就清楚了,这是一起有目的的劫持,目标就是姜初,幕后黑手……和他有仇的不就只有一个人了吗,正好他之前也在国外。
警方那边静默了一瞬,然后谈判人员就来和他交待一些事情。
“不管对方提什么,都尽量安抚他的情绪,不要紧张,我们会保护好你们的。”
“嗯。”
他那种冷静镇定的态度让警察小哥诧异了一下,毕竟亲人在劫匪手里,自己还马上要和劫匪对峙,一般人都不会这么平静。
易寒在警察的簇拥下走到了劫匪对面,等到警察离去,劫匪才开口。
“你是他的家属?”李明峰有些诧异地看着对面的人。
“是。李明峰,你欠的那些赌债我可以帮你还,只要你放了他。”
“呵,你以为我会信你,我放了他,到时候那些警察就会抓我,你也根本不可能帮我还。”
李明峰大吼着,又往后退了几步,拿着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可以现在帮你还,你把他们的电话报给我,这是我的诚意。”
易寒拿着手机伸手,吓得对方又后退了几步。
“不过,你背后的那个人他究竟会不会照顾好你的妻女,你能够看到他的诚意吗?”
李明峰瞳孔一缩,拿着刀的手抖了抖。
“到时候你进去了,他们在国外,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死是活,又过得好不好。”
易寒上前走了一步,对方显然陷入了沉思,手松了点。
“就算他履行承诺,我既然能查到这些,你杀害了我的家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报复呢。”
他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堪称温和无害的笑容,却让对面的人毛骨悚然,他忍不住被吓得退了几步。
“如果你现在放了他,对方不一定清楚你失败的原因,我也可以帮你把妻女接回来,现在给你还了赌债,你只需要进去坐牢,不好吗?”
李明峰在思考着这个的可能性,原先紧贴着姜初的刀锋也远离了几分,易寒找准时机,将地上的一块石子踢向李明峰的手,刀落地,姜初手肘顶向后方,李明峰踉跄了几步,他随后快步奔向易寒的方向,周围时刻关注的警察也立即围了上去,将人擒住,一切都在瞬息之间。
“没事吧?”
易寒轻轻拍了拍扑进他怀里的姜初,想要安抚他的情绪。
“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是易寒明显能感觉到对方搂着他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微微垂眸,看到了他白皙脖颈上的血色痕迹,伸手轻轻抚了抚。
“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
“嗯。”
姜初离开对方的怀抱,一声脆响响起,在这嘈杂的声音中分外不起眼。
“诶,这个怎么碎了,我明明一直好好戴着的。”
姜初蹲下,捡起地上四分五裂的玉牌的碎片。
“没事,我再给你一块。”
易寒静静垂眸盯着那些碎片,反正这些东西他多,不缺,不过这天道也是够过分的了,对付姜初这样一个普通人,竟然还用上了这样的力量。
“戴好了。”
姜初也不知道对方从哪里掏出来的一模一样的玉牌,他给他戴在了脖子上,姜初摸着玉牌上几乎复制般的符文雕刻,心想,这难不成是什么批发的?
“这是哪里买的,我也给你买一块。”
姜初虽然不迷信,但是经历了今天这么大一遭,他躲过一劫,而原本好好的玉牌却碎了,他也不得不信一小下。
“……这是我亲手做的,买不到。”
易寒沉默了一瞬,拉着人打算往人群外走。
“自己做的……”姜初喃喃念了句,手中摩挲着玉牌,眸中笑意渐深。
“两位,烦请跟我们回去坐一趟笔录。”一位警察礼貌地来到他们面前。
跟着警察小哥来到警车,原先拍现场的记者反应过来想拍被劫持的人质时,两人已经不再现场了。
“哥们,刚刚那招很厉害啊,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冒险。”前座的警察十分健谈地回头说着。
“确实很厉害。”
姜初笑眯眯地附和,他永远不会忘记,在劫匪面前,对方的云淡风轻,在劫匪面前毫不胆怯,一步一步将对方逼得丢盔弃甲。
尤其是……那抹笑容,让人觉得他可能真的会那么做,毫不留情,就连他看到都有一瞬胆寒,随后便移不开视线,这是和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的。
“请问有清水、碘酒、棉签和纱布吗?”
“啊,有的。”
前面的警察小哥在座位下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型的医疗箱,他们平常出警一般不会受伤,偶尔有,也自己处理了。
“谢谢。”
接过箱子,拿出棉签和酒精,先清理了一下伤口创面,伤口不算太深,不深不浅的几道交错着。
“歪一下头。”
姜初听话地歪脑袋,清凉涂抹在伤口上,随即带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轻嘶了一声,处理伤口的人手上的动作明显因此又放轻了一些。
两人离得极近,姜初可以看清对方脸上专注认真的神情,微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微挑的眼、冷白色的肌肤,还有清浅微凉的气息……
“好了。”
将纱布缠好打结,易寒收拾手上的东西,将医疗箱还给了前面的警察小哥。
面前坐着的小哥咂摸了一下嘴,感觉后面两人关系不简单,家属啊,看起来也不像亲戚,那位姜先生查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亲人在国内了,所以……
“对了,易先生,你之前说的那些属实吗?”警察小哥正了正神色,收起了刚刚的那几分不正经。
“推测的,诈他一下,不过应该是真的。”
易寒轻阖着眸,依靠在椅背上,淡淡地回答。
“那你还挺厉害。”
警察小哥摸了摸鼻子,觉得对方脑子转的真快,能够凭借那点信息推出这么多东西,等等,他们好像也没告诉他罪犯的妻女出国这个事啊。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应该没关系,这也不是很重要。
警车到了警局,两人分别跟着警察进行笔录,再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
两人走在外面的街道上,明亮的路灯,成双的影子,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的那些互相陪伴的夜晚。
“你……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会那么做吗?”
其实这是姜初从刚刚起就一直好奇的问题,他憋了挺久了,之前没机会问。
“会,也不会。我不会对无辜的弱者出手,不过背后的那个黑手我不会放过。”
姜初笑了出来,他就知道,对方不会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他一定会用最理智的方法解决,不过,黑手……
“你知道是谁了?”
“顾唯诚,只是推测,他回国了。”
易寒也停下脚步,侧眸看向了站在那里,神色不明的人。
“也只有他了,呵,他倒是恨上我了。”
姜初冷冷地讥笑了一声,心里觉得有些讽刺。他抛弃了怀孕的母亲和有钱人结婚,连高中都没毕业的母亲只能去了别的城市,独自带着他。
而他呢,有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也还不满足,嫌弃自己拥有的少了,就又做出那些事,是他和他的贪婪毁了两个原本可以美满的家庭,结果他却恨上了他们,真可笑啊。
“他的下一个目标,是顾瑾年。”
“应该是。”
“要不要通知他一声?”姜初有些犹豫着拿出手机。
“嗯,我过会儿通知他一声。”
姜初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他一向是能不干就不干的,按他的话来说就是,麻烦,浪费时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他跟顾瑾年很熟吗?
两人慢慢走回了c大前面,白天热闹的地方现在已经十分冷清,易寒走到了车前,默默拿起了贴在车上的罚单,行吧,当时着急没好好停车。
姜初在旁边有些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引得对方看了他一眼。
“走吧。”
两人开车回去,其实总共也没多少路,停好车是关键。
姜初经历了白天的事也累了,洗漱一下就直接休息了,易寒则在书房和顾瑾年通话。
“喂,易董,是有什么事吗?”顾瑾年十分恭敬地用上了职称。
“最近小心点,顾唯诚回国了,今天姜初出事了。”
“姜初他没事吧?”
顾瑾年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凛,顾唯诚……他还是不肯放过他们吗?
“受了点小伤,对了,洛安那边也看着点,他的目标可不止你。”
易寒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原小说剧情,虽然跟现在剧情走向已经大相径庭,但里面女主经常被绑架的buff在现在说不定会生效。
“我明白了。对了,易董,能……跟你聊点私事吗?”
“什么?”
易寒原本轻点着桌面的手指在听到接下来的消息时,顿在了原地,他的表情有了几分不好看。
“安安,她想要和我分手,您……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吗?”
顾瑾年觉得,对面那位起码是个有男朋友的,至少他现在还没看到这两人红过脸,应该……有办法哄人的吧。
易寒:???办法,他能有什么办法?他也不懂这些啊。他哪来的自信觉得他会有办法。
【系统,出来,你出主意。】
易寒毫不犹豫地吆喝666出来干活,666探头出来,一脸无语。
【先让他讲讲怎么回事。】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顾瑾年叹了口气,将白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宿主你等等,我找找……】
666表示自己其实也是个小白,不怎么懂这些,它唯一的优势是有任务者做任务时的数据库和各种资料。
【那个,宿主你告诉男主,感情之间是要相互包容妥协的,他可以和女主开诚布公地谈谈自己的感受,但也要尊重女主的事业和她的私人空间。】
【至于之前的事,找个机会,买点她喜欢的东西,给她个惊喜,然后低头认错,这次确实是他不对。】
按着666的话,易寒整合了一下跟对面的人讲了,得了顾瑾年连声感谢后,他挂了电话。
【你说,照现在的样子,男女主什么时候可以在一起?】
易寒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鼻梁骨,怎么这些事也要他管,还得担心天道时不时的发疯整活。
【不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啊,666心里默默吐槽,它是个才出厂没多久的宝宝啊。
【下次选任务长点心。】
【知道了……】666委屈地撇了撇嘴,这任务是它能随便选的吗?它有这个权利吗?没有!
*
顾瑾年挂了电话,将精力转回到工作上,心想先把工作结束,她一般不会在十点前回来。
在她回来之前,他买东西准备惊喜的时间应该够了。
赶着在八点前结束工作,他先是在手机上订了玫瑰花,又订了好几种甜品小蛋糕还有奶茶,都是洛安喜欢吃的,然后他亲自下厨做了晚饭,等到一切弄完,已经差不多要晚上十点半,可是对方还没回来。
顾瑾年坐在沙发上等着,时不时地看一眼手机,张望一下着门口的位置。
直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都有些坐不住,打算去接人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是洛安的号码,他赶紧接通。
“喂,安安,你怎么……”
“顾瑾年,她在我手上。”
对面的声音是用了变声器的扭曲的电子声,让顾瑾年一下如坠冰窟,他没有想到,几个小时前易寒的提醒会立马应验。
“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放了她。”
顾瑾年的声音里压抑着害怕和愤怒,不过他马上冷静下来,按下了通话上的录音键。
“呵呵呵,听说你又新开了一家公司,我要你全部的股份。”
对面带着电流感的笑声直直砸入心底,顾瑾年深吸了口气,回答。
“好,在哪里?”
“明天十二点,去城南的黔江路511号的餐厅,我们签转让合同,对了,别报警,否则,我可不保证她的安全。”
“我明白,我明白。”
对面挂断了电话,顾瑾年静静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报了警。
无论如何,报警都是最优选择,他一个人解决不了这些,他也不清楚,对方在拿到东西以后又会不会放人。
次日。
城南是c市的老城区,这里多的是待拆迁的老楼,人流混杂,而那个地址指向的是一个小饭馆。
顾瑾年开着车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巷子外面,他下车,按着地址在里面寻找,又步行了约十分钟才到小饭馆。
这里偏僻,警方的人提前在周边部署了人员,周边的楼都已经清场,饭馆里也有便衣。
他进入饭馆,有些紧张地抱着装着文件的公文包,不自觉地四处张望着。
十二点正好的时候,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走入饭馆,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走到了顾瑾年对面坐下。
“签合同吧。”
还是那个扭曲的电子音,让顾瑾年一下子紧绷了身子,他缓慢地拿出了文件,将其放到了对方面前。
那人翻开文件,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条款,确认无误后才拿出随身的钢笔签字,顾瑾年看着毫不意外的顾唯诚三个字握了握拳头,那个字迹,是他。
等签完字后,他拿了文件塞入怀中,转身直接就离开了饭馆。
顾瑾年拨了洛安的电话,那边却一直都是忙音,没人接听,他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
“顾先生,别担心,洛小姐会没事,我们现在需要和对方联系上,这样才可以定位到他的位置。”
“好。”
顾瑾年将话听了进去,继续不停地拨打着电话。
而另一边,警方的人跟着那人,发现他不停地逛着这个老城区的各种商店,一直到下午一点才离开城南,到了一个小区。
在外面盯梢的人发现他几乎一整天都待在了家里,没有任何要出去的样子,直到傍晚,警方直接破门而入,押住了那人。
警局中。
“你们抓错人了吧,我可没做什么违法的事。”
那人眼神有些闪烁,不过依旧坚持自己的说辞。
“宋年,你想清楚再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看看这个。”
警察拿出一个被袋子装着的文件,当时的文件是一式两份的,顾瑾年那边也有一份。
“我,警官,我只是签了个名字而已啊,你们可别冤枉我。”
“当时那人找到我,说要我帮忙模仿他的字迹签一份文件,就给我一万,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我,我就一律所的小助手,我能做什么啊。”
宋年有些语无伦次地辩解着,说的着急了,挥舞着被拷起的双手。
“你见过那个人,是他吗?”
警方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赫然是顾唯诚的样子。
“我,我不知道,那人当时戴着墨镜和口罩,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相信我啊。”
宋年双手插在头发里,有些崩溃地说道,心里已经后悔万分,早知道就不贪小便宜了。
“行,那你把那份文件给谁了?”
“那人就跟我说丢进一家服装店的垃圾桶里,其他什么都没说了。”
“哪家?”
“好像,好像是叫南音服装店。”
得知消息后的警方立马赶去了那家服装店,那份文件显然已经不在那个垃圾桶里了。
店家很明显对此也一无所知,不过倒是提供了白天的时候有人来收垃圾,可惜城南区并不是每家都有监控,基础设施建设很差。
顾瑾年那边,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回应,他有些气馁,不过想到那份文件,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易寒。
“喂。”对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清冷。
“易董,安安她被绑架了,我签署了一份协议把我的股份全转出去了,宇联那边还请你坐镇。”
“……好,你放心。”
通话在此就由对面单方面结束,顾瑾年暂时松了口气,有对方在,起码公司那边不会出太大的事。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看了眼号码,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号码,他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警方人员。
“喂,你是谁?”
“你报警了。”还是那个电子音,在说完这句后,电话被挂断。
听到这句话,顾瑾年脑子有一瞬嗡嗡的,里面只剩下一句话,对方知道了,安安会有危险。
警方定位了那个地方后,立即派人赶了过去,不过却扑了空,还是老城区,是一个公用电话亭,这个在c市中已经很少了,也只有这个地方还有。
时间在紧张的对峙中逐渐到了晚上十点,顾瑾年在警方的安抚下先回了家,但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直到现在,他们对于绑匪的位置依然一无所知。
他回了两人的公寓,看着里面已经枯萎凋落的玫瑰,摆在桌上的食物,深深的内疚几乎将他淹没。
如果,如果他们没有吵架,事情会不会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都是他的错,他还真一个灾星,他害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害了自己喜欢的人。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分外诡异,像是恐怖片里的凶音。
“喂……”
“你还想救她吗?如果想的话,明天晚上十一点,自己来城南区,到时候我会通知你,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我的耐心有限。”
诡异的电音在房间里回荡,随后便是一阵挂断电话的忙音,顾瑾年握着手机,他已然下定了决心,自己一个人去。
*
易寒在从男主那边得知女主被绑架的消息后,觉得自己有点乌鸦嘴,得,一语成谶了。
他已经调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但所能查到的消息就到顾唯诚回国,并且到了c市的城南区为止,城南区鱼龙混杂,监控也少,很难查出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顾唯诚做了这么多,只是为了那点股份吗?那他又为什么要针对姜初,从这件事里他得不到任何东西,他的目的可能不止于此。
直觉告诉他,顾唯诚不会就此作罢,他很有可能会单独约顾瑾年见面。
想到这里,他正想动手黑了男主的手机,结果对方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易寒,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你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顾瑾年的声音有着忐忑和浓浓的疲惫。
“说。”
“明天晚上十一点,,我会去城南区和那个人见面,我这里有一个跟踪器,用软件可以追踪到。”
“不报警?”
易寒有些疑惑,难道男主开始小说套路了,被绑架不报警,只靠自己一个人往前莽,还一定会受伤。
“警方提前布置动作太大了,如果被他们发现,安安会有危险的,十二点,帮我报警,麻烦你了,谢谢。”
“嗯。”
电话挂断,对方发来了一个软件的下载链接,以及登录的账号密码,登上,一个红点在c市地图上不停闪烁,显然是男主的位置。
易寒叹了口气,男女主出事,怎么忙的都是他这个男配啊,难怪这个世界的主线任务是这个呢。
*
易寒接了男主的委托,自然在第二天去了他的公司,他去的不算早,是在和接班医生交班以后才来的。
身上一身休闲装,愣是谁都不会觉得他是个来坐镇的大佬,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来这家公司,知道他的也就几个高层。
他来之前提前打了招呼,自然不会出现小说里那些狗血的打脸炮灰剧情,讲真,真要来肯定得提前说好,不然肯定得浪费时间。
刚刚到了最上层的会议室,他一眼就看到了里面似乎在激烈争论的人,很好,他这是正好赶上了。
荣利公司的叶总正得意洋洋地坐在会议室的首座,下面的股东都忿忿不平。
“要我说,这个项目就应该这么改,这样才能赚钱。”
荣利的人将他们的策划案放到了大屏幕上,底下的人看到那种垃圾的策划就是眼前一黑,他们的理念是做所有人喜欢的游戏,而不是坑钱游戏。
“咚咚咚”门被敲了几下,叶总将视线转过去,看到进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穿着T恤西裤的俊美男人,他的嘴角抽了抽,什么人都能来这里吗?再说,这是什么鬼搭配,乱搭吗?
“你谁啊,这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想被开除吗?”
叶总身边的秘书冲着易寒呵斥,这时候易寒心里也没什么被冒犯的感觉,只是觉得,好熟悉的套路,该来的剧情终究还是会来的。
“易董。”
原本一直沉默当乌龟的股东都跟见了救星一样围了过来。
叶总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易董?他们公司哪来的这么一个董事,他可没查到啊,只知道是盛丰投资了,没有上市,股东就这么几个人,股份虽然盛丰占了大头,但基本不管事,难道……他是盛丰的代表?
“叶总,据我所知,你只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吧,公司的决策轮得到你来决定吗?”
易寒笑着走到了叶总的旁边,俯视着坐在那里的人。
“请问,你是?”
叶总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地询问,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感到很大的压迫感。
“我持有宇联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所以……”
易寒冷冷地看了眼叶总,视线移到他身下的位子上,他吓得立马起身让位。
“那个,易董,您请坐。”
叶总在一瞬间也理清了思路,70%股份的实际持有人,怕是就是那位盛丰背后的人,这种人物他怎么会惹得起。
“叶总坐,会议继续。”
易寒伸了伸手,示意对方坐下,然后轻轻敲了敲桌子,会议继续进行下去。
会议的最终,基本还是按照公司原先的发展战略进行,易寒只帮忙修改了部分内容,至于叶总,一直当着鹌鹑,没敢再说什么。
会议结束后,他将叶总留了下来,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
“叶总,你手上的股份从哪来的?”
易寒轻笑着,瞥了眼对面有些战战兢兢的人,被他这么一看,对方立马正襟危坐。
“这,是从别人那里收来的。”叶总的眼神不敢看对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和顾唯诚联手了。”
叶总对上那双犀利,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眸,也没敢再隐瞒。
“确,确实。他说会给我宇联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只要我给他五个亿,我觉得这是只赚不赔的买卖,就,就同意了。”
他有些心虚,其实当时听到这个他也琢磨出了点不对劲,但他又不知道对方干了什么,拿到股份就好了。
“顾唯诚绑架了洛安,你手上的股份可是非法所得。”
“这,这可是我花钱买的。”叶总有些慌,他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吧。
“这还是交给警察去处理吧,我劝你最好去自首,万一被当成同谋什么的……”
易寒轻轻笑了笑,留下了语焉不详的话,起身离开了会议室,叶总坐在椅子上,此刻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被卷入这样的事啊。
叶总最终还是没抗过心理压力,自己到警局将知道的事都交代了。
“警察同志,我,我不会坐牢吧。”
叶总有些着急地问着面前的警员,他有些坐立不安,直觉底下的椅子有些烫屁股,生怕自己一直坐下去。
“不会,不过你的非法所得得还回去,当然,你的钱如果有可能,也能拿回来。”
“谢谢你了,警察同志,那钱,就麻烦你们了。”
叶总激动地握住了对面警员的手,搞得他有些无语,不过还是保持礼貌的微笑,默默收回了手。
不过警方从叶总这里也只确定了那张卡及其消费记录,只能缩小范围,却还是无法确定具体范围,他们只能寻访周边的居民,找寻踪迹。
顾瑾年依然坐在警局打着那个电话,但他已经清楚,没用的,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他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到夜晚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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