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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红姻劫(3)

两人花费了几天的时间才来到泽越城,这里果然与他们一路上所过之处全然不同,其繁华程度甚至可以与平京一比。

魏珩透过帷帽的白纱打量着四周,好热闹,这里似乎也没那大娘说的那么糟糕。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就出事了,他都想感慨一句自己的嘴是不是开过光,还是他就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他是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闹市区竟然还有人敢纵马,所幸一股力道将他拉回,他撞在了易寒的怀中,帷帽落地,他还有些愣愣地看着他。

“没长眼睛吗?下次长点心,不可能每次都有人救你。”

在嘈杂的人声喊叫中,这是他用本音说的,魏珩垂着眸,站定,不过却仍然还缩在他怀里,像是吓到了一般。

易寒捡起地上的帷帽,刚刚给他戴上,那边,一身绫罗绸缎,金银玉饰,就差把我有钱刻脸上的男子踏步走了过来。

“在下方才着急了些,惊扰了两位姑娘,这就来给两位赔不是了。”

男子拱手作揖,做足了姿态,但面上的笑意却带了几分不怀好意,打量两人的视线也令人作呕。

“歉意我们收下了,公子既有急事,便去吧。”

“诶,此言差矣,什么急事比得上给两位姑娘赔罪。”

男子眯眼笑了笑,没想到,这位姑娘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至于她身边的这位,刚刚那惊鸿一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好一个清丽美人。

易寒微微蹙眉,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这一进城就碰上这档子事,他们也算倒霉。

“公子若是无事,我们也还有要事去办。”

易寒侧眸打量着周围,此时这里已经空出一个圈,旁边的百姓看着他们的目光都带上了几分怜悯,男子的手下也悄悄围住了他们的去路。

“什么要事,不若姑娘与我说说?”

那男子再次上前一步,魏珩被易寒护在了身后,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们的身份不会被发现吧。

“没必要,麻烦公子叫你的人让让。”

男子脸上笑意更甚,没想到还是个有脾气的,正好,他府上还没有这样的呢。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又是哪家的?”

男子直接转移话题,完全忽视了对方的要求。

易寒微敛眸,在这里动手明显不是什么好选择,倒不如先顺着对方走,到时候,他有的是手段让对方听人话。

“公子究竟想做什么?”

男子见对方似是有些妥协,脸上顿时爬满了笑容,比那刚出油锅的饼子还油腻。

“那本公子便实话实话了,我看上你们俩了,跟我回府,做两房小妾,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就是,我们公子可是知府大人的独子,别不识好歹。”狗腿子连忙在一边帮腔。

“行。”

魏珩听了这回答,微微紧了紧握着对方的手,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答应,易寒安抚地回握了一下。

两人慢慢地走着,身边那些人一直盯着他们,倒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不知姑娘芳名。”

“白栀。”易寒随口编了一个名字。

“白栀,这名字倒是好听,那白姑娘身边这位呢?为何一直一言不发?”

那公子其实路上也想吃点豆腐,占点小便宜的,毕竟最后反正是他的小妾,但被那白姑娘冷冷看一眼,他就有点怕了,不敢再伸手。

“家妹,自小便口不能言。”

男子叹了口气,是个哑巴啊,怪可惜的,不过就光那张脸,玩起来应该很带感吧。

魏珩也察觉了那个人看着他那满是欲念的眼神,他的眸中闪过几分杀意,这种人渣败类就该死。

来到了知府的府邸,怎一句丹楹刻桷,雕梁画栋所能言,在帷帽遮掩下的魏珩冷嗤一声,这知府倒是过的比平京的一品大员还滋润。

走过蜿蜒的长廊,两人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待下人离开后,魏珩摘下帷帽坐在椅上。

“我们现在怎么办?”

“找机会出去,再改换容貌。”易寒淡定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你要怎么做?”

“我先出去探路,你假装我在的样子。”

易寒起身换下衣裙,换上干净利落的劲装,拿起了包袱中的佩剑。

“好,快去快回。”

魏珩将易寒的衣裙塞到床上,又放了个枕头进去,装作他正在休息的模样。

看人利落地翻窗离去,魏珩坐在桌前,有些不安地转着手上的茶杯,他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顺利。

易寒潜行在府中,逛了一圈,大致也将这个地方摸了个遍,出府的几条路也都心里有数了。

他再次回到房间,却发现里面没人,他出去不过几刻钟,怎么人就不见了。看着桌上遗留的纸,他也大致清楚发生了什么。

*

易寒离开后,魏珩不时张望着窗边,心里有点不安和慌张,他尽量用看书来缓解这点情绪。

他走后不过一刻钟,门口处传来动静,他原先还以为是对方回来了,但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是翻窗出去的,回来怎么可能那么大张旗鼓。

这想法马上就被印证了,因为进来的是那个所谓的知府公子,他有些慌张地放下了手中的书,不会被发现吧。

“白姑娘,怎么就你一人,你姐姐呢?”

魏珩秉持着自己哑巴的人设,从一边的书案上拿了张宣纸,研墨后用毛笔写了一句话。

“她不舒服,在床上休息。”

“白栀姑娘病了,怎么不和下人说,去请大夫。”

知府公子细细打量那上面的字,这字倒是写得漂亮,不过也不像那些小姐练得簪花小楷,倒是端庄大气的正楷,颇像是学堂教书先生逼着他学的那种。

“她说不用,休息一下就好。”

魏珩再提笔写下字,正想落笔时却被对方一把握住,他皱着眉,想要抽回手,却发现抽不回来。

“白姑娘,既然你姐姐不在,那便你陪本公子去吃饭。”

知府公子不容辩驳地拉着魏珩就往房间外走,他想挣扎却挣不脱,只能被半拖着出门。

他被带到了一个房间,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了几分不妙的感觉,嗅闻到房间的熏香,他立刻用衣袖掩鼻,这香……有问题。

“白小娘子,到这儿我也不装了,你如果乖乖从了我,说不定我还会轻点,让你舒服舒服。”

魏珩哪听过此等污言秽语,他紧紧抿着唇,用力抽回手,想要开门,却发现门被锁上了,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他的胳膊,将他往里面拽。

虽然武功尽失,但他基本的招式还是会的,挡住知府公子那点花拳绣腿还是可以的,他一脚踹到他的下面,知府公子痛苦地捂着那里,随手抄过架子上的花瓶砸了过去。

“臭娘们,有两下子,看我不弄死你!”

魏珩闪躲不及,被砸中了肩膀,他闷哼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这屋子里熏香的问题还是两人缠斗,他觉得身上有些燥热,神志也有几分不清。

一时不慎,被对方甩在地上,他眼前有几分模糊,感觉意识被那点热意吞噬,现在他确定了,应该是中药了。

“呸,中了小爷的迷情香还想逃,做梦!”

知府公子一把抓起魏珩的长发,一双手不安分地摸上了他的脸,倏地,他脸上扬起一抹轻笑,这可把知府公子看愣了,直到被人一手刀劈晕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易寒将魏珩从地上扶起,看着他此刻的惨状,微微蹙眉,将人抱到床上时十分不客气地踹了地上那人一脚。

“易寒,你来了。”

魏珩有点无力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发出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些似有若无的媚意与缠绵,一双眸中似含了一池春水,波光粼粼。

“放手,我去给你找解药。”

“我难受,好热。”

易寒:……你难受的话就把手放开啊,都说去找解药了。看来这药还挺厉害,这人都快傻了。

魏珩的意识已然不清,他只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信任的人,他身上的气息很舒服,他不自觉地用脸蹭着对方颈间。

易寒的身体微微一僵,这家伙,看来不采取点强硬措施是不会放手了,他一手刀劈晕魏珩,将他放到床上,再次翻窗出去。

所幸这人渣为了行那事便将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屏退了,不然他也不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轻松地来去自如。

“诶,你有没有听到公子房间内的动静,要不要……”

“你找死啊,不怕公子扒了你的皮,这次应该是碰上个性子烈的了,安心守着等公子吩咐。”

“行吧。”

…………

易寒回了那个房间拿了东西,随后便再次翻入院中。

他一进屋就对上了魏珩满是委屈和难过的眼神,他暗自思忖着,怎么醒的这么快,中药的原因?

他根据早已熄灭的香中的原料,暂时调配出了一份解药,暂时的,至于解药,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用水喂魏珩喝下,他的眼神恢复了清明,虽然身上还是有点难受,但总不至于像刚刚那样丢脸了。

他一想到之前自己那副鬼样子,就想去死一死,尤其是对上面前的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一动就扯到了身上的伤,他轻轻嘶了声,然后肩膀就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

“别乱动,给你上药。”

易寒从包袱里拿出膏药,用手轻轻抹在对方的伤处。

膏药涂抹,冰冰凉凉的,可魏珩的心中却涌上热流,不知道是因为药力还是什么,他在这一刻,心脏跳的格外的快,他眼睫微颤,看向面前低着头,认真为他擦拭伤口的人。

修长如玉的手指温柔地按揉着淤青处,魏珩觉得他手指碰到的地方都变得滚烫起来,他的呼吸微微急促。

“好了,把衣服换一下吧。”

魏珩接过衣服,这次不是女子的衣裙,而是一套男子的服饰。

“我们之后怎么办?”

脱下身上已经有几分破烂的衣裙,魏珩换上了新的衣服,他起身走到了易寒身边,垂眸看向了地上那个人。

“等到晚上,现在不方便。”

魏珩微微颔首,随后转身从包袱里拿出一把匕首,寒光闪过,他一匕首刺入知府公子的胸口,还在他的脖子上补了一刀,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

易寒微微蹙了蹙眉,魏珩抬眸看到了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拿着匕首起身。

“你觉得我心狠手辣?”

“处理起来很麻烦,擦擦。”

易寒拿过一张手帕,帮魏珩拭去脸上的那点血迹,他接过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和匕首。

如果对方只是被打昏过去也没什么,但是他死了的话,知府可能就会全城搜索凶手,可能会耽误行程。

夜色渐渐降临,易寒起身,看起来应该是时候了。

“走吧。”

“嗯。”

易寒带上魏珩,从窗翻出了房间,隐匿在夜色中,也不那么容易被发现,他照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一处偏僻院子的围墙下。

魏珩抬头看了眼高高的围墙,爬不上去,他现在根本上不去吧,他看了眼易寒,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

易寒思考了一会,便直接将人扛在了肩上,魏珩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出声。

运起轻功,易寒脚尖轻点便跃出,在夜色中快速穿行,一直到一座荒庙中才将人放下。

魏珩倒没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就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扛着走,还有点惊吓。

他现在也真正认识到了对方的实力,内力深厚,武功高强,扛着他都能如此,若是他一人,怕是没几人能发现他的隐匿。

魏珩侧眸看向正蹲在地上生火的人,他将脸上的面具撕落,丢入火中。

“我们需要换个身份了,看看明天能不能离开泽越城。”

“换什么身份?再以两姐妹的身份怕是不妥。”

魏珩也脱下人皮面具丢入火中,他早就跟着对方学了易容的手艺,只是不太会做面具而已。

“夫妻如何?”

既能减轻嫌疑,也可以尽量避免今天这类的事和麻烦,很方便。

“什,什么?夫,夫妻?”

魏珩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易寒,对方却一副平静淡然的模样,仿佛刚刚说的不是什么大事。

“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你当妻子?”

魏珩带了几分期待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仿佛又升起了一股火热。

“你当。”

易寒这话带了点私心,他觉得对方还是少说话,好好当个“哑巴”的好,他可以清静一点。

“为什么?”魏珩有点不甘心。

“那猜拳,三局两胜。”

“行。”

魏珩丝毫不觉得两个大男人在这里猜拳有什么幼稚,只不过在自己连输两把后有些气馁。

【宿主,你胜之不武啊。】

666蹦了出来,它磕cp的雷达动了,自家宿主为了当1甚至不惜哄骗可怜的太子殿下。

宿主有内力加持,精神力又远超常人,那点动作在他眼里跟慢放似的,而可怜的太子不仅武功被废,体质还弱,怎么可能玩的过他。

【哪有,不过看个人实力,他也同意了,不是吗。】

666看着自家宿主面上十分正经,像是什么正人君子,正道的光一样,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在背后用小手段。

易寒从包袱里拿出备用的面具,摆在了魏珩面前,他想了想,选了和之前模样最大相径庭的那一个戴上。

“你不戴吗?”

魏珩戴好看向旁边的人,对方只是微微颔首,他手上正拿着一包糕点,分了几块给他。

易寒刚想收回手却被一把握住,那手上的温度滚烫,他暗道不好,糟糕,中的药又犯了。

魏珩此刻只觉得浑身滚烫,他拉着对方的手,看着他那张清俊的面容,他觉得他现在的意识是清晰的,他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凑近对方,唇贴上了对方微凉柔软的唇瓣,好舒服,还想……

易寒快准狠地用一根银针扎了对方的穴位,魏珩定在了原地,他又扎了几根银针,将药性疏导完才取下。

“刚刚……抱歉。”

魏珩垂着眸,有些拘谨地说着,神色有些躲闪,他很清楚刚刚自己做的事,并不全由那药效所支配,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他……不会真成断袖了吧,他闭了闭眼,想到魏诩那家伙,突然觉得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他只是在思考他们皇室不会有什么类似的怪癖吧。

“无事。”

易寒阖眼靠在墙上休息,魏珩也收了那些想法,闭眼睡觉。

*

次日,魏珩醒来时看着自己靠着的肩膀,愣了愣,难怪他昨晚睡得怪舒服的,原来是有个“枕头”,他轻轻笑了笑。

“醒了。”

“嗯。”

魏珩耳朵动了动,之前没发现,他的声音这么好听。他撑起身,旁边递来一套衣服,行吧,还是得穿。

不过……他看了眼那衣裙,又看了眼易寒,其实,他还是不太会穿,之前也都是对方帮他的。

易寒接到求助,拿起衣裙,一件一件帮他穿上,魏珩感受着对方近在咫尺的气息,呼吸微微放轻,生怕显露出什么。

“好了,先出去看看吧。”

“嗯。”

魏珩带了点试探地环住易寒的胳膊,发现他侧眸看向他,似乎有点疑惑。

“总得演像点,你现在可是我的……夫君。”

念到最后面两个字,魏珩顿了顿,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耳廓染上点点绯红。

易寒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随后背上所有的包袱。

两人刚刚出荒庙,看着外面的荒凉景色有几分沉默,没想到泽越城里还有这么破烂的地方。

魏珩拉了拉易寒的胳膊,想问问他怎么走到城里,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

“昨天我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我也不认识这里。”

【系统,给个地图。】

【好的,宿主。】

易寒眼前展开了地图,他也确定了自己的位置,是位于泽越城最西边的偏僻角落。

他拉着魏珩顺着路走,虽然魏珩不确定这路对不对,但还是跟着他走着。

一路上偶尔能碰上不少的人,这些百姓的身上都衣衫褴褛,完全不像是泽越城那般繁华中该有的。

再深入一些,可以看到一些茅草屋,甚至有一些临时搭建的小棚屋,衣着破烂的男女老少在那边带着几分好奇地打量着两人。

魏珩垂着眸,眸中有怜悯和同情,泽越城的百姓竟然过着如此生活吗。

一个小孩突然跑了过来,不小心撞了两人一下,差点跌坐在地上,幸好被魏珩扶住了。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脏兮兮的小孩连忙讨饶,发现面前的漂亮夫人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还摸了摸他的脑袋。

“夫人真是人美心善,我从来没见过像您这么好看的人。”

小孩嘴甜,几句话就将魏珩哄笑了,和魏珩打了声招呼,他便有些着急地打算离开。

“站住,拿了什么还回来。”

易寒冷冷地声音让小孩一瞬间呆滞,随后便是警铃大作,拔腿就想跑,却被他拎住了后衣领,小孩不停挣扎,旁边的人似乎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感叹了一句他又要倒霉了。

小孩见逃不掉,立马转头朝两人跪下磕头,嘴中不停说着。

“求老爷夫人饶命,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求你们饶我一命,我还有一个妹妹要养,我们实在是快饿死了,才做出这种事。”

孩子磕的脑袋都出了血,魏珩看不下去,将人扶了起来,又拉了拉易寒,示意他这事算了。

“东西拿出来。”

小孩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是一些碎银子,颤巍巍地交到易寒手中。

魏珩接过荷包,有点不忍心,拿了一两碎银,想要接济这个小孩,却被易寒拦住了,他有些不解,他不觉得对方会是这种冷血的人。

易寒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糕点,交到魏珩手中。

“那点银子,你觉得他护得住?怕不是在给他招惹杀身之祸。”

易寒压低了声音在魏珩耳边轻语,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小夫妇之间的恩爱私语罢了。

魏珩也明白他话里的含义,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将糕点放到小孩子脏兮兮的手里,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孩子满脸喜悦地将糕点揣在怀里,不停地鞠躬道谢。

“谢谢老爷夫人,祝你们以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他就一溜烟小跑离开了,魏珩被他的话逗的笑了笑,这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怎么意外的有意思呢,确实也是祝福的话,只是场合不对而已。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是眼前一亮,纷纷围了上来,眼中闪烁着贪婪和渴望的目光,嘴中说着恭维祝福的话,伸出的手却昭示着他们明晃晃的目的。

魏珩被这些人的行为吓到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一双双渴求的眼睛,他从未碰上过这种情况。

“滚远点,再纠缠别怪我不客气。”

易寒冷冷出声,那些人都被震慑住了,带了几分不甘地看了两人一眼,随后悻悻离开。

看着这样的场景,魏珩皱着眉,这些百姓究竟是困苦到了何种地步才至于如此,而这样的情况又是从何时开始的呢?是父皇在位时便有吗?还是要追溯到更久远的时候?

“你帮不了所有人,要想改变这些,只能从根本上做起。”

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魏珩微微颔首,随即便忽然察觉到,这是对方在安慰他吗?

这安慰人的方法倒是……别具一格,很有他的个人特色,他笑了笑,拉了拉他的胳膊,两人继续向着城中走去。

到了热闹的闹市区,这里的氛围十分沉重,每个人都带上几分战战兢兢的,这里的人嘴中都讨论着刚刚发生的大事。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城门口查的这么严?”挑着菜的大妈抹了吧额上的汗。

“呦,刚进城吧。知府公子可是被杀害了,这知府大人正满城搜人呢,喏,城门口贴那两画像就是凶手。”

旁边卖菜的大妈顺势说道,还指了指城门口的位置。

“真的假的,门口贴的可是两个天仙似的姑娘,她们能这么厉害?”

“怎么不可能,我昨天可亲眼看着那知府公子将两个姑娘带回去,肯定是他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大娘压低声音说着,生怕被别人听去她嘴中的话。

“不知道多少好人家的姑娘糟蹋在他手里。”

那大娘嘀咕了一句,叹了口气,现在这样倒是好,知府公子死了,也不会再有姑娘遭殃,那两个姑娘可做了件大善事啊。她心里默默乞求老天爷,别让官差抓到她们,不然她们的下场……

两人走在街上,一队官差拦住了两人,拿出画像看了看。

“官爷有何事?”

“你们从哪里来的,要去做什么?报上名字,还有路引。”

“我们是从附近的广平城来的,打算前往淮陵做生意,这是路引,在下名唤方平,这是我的夫人,秦氏晚娘。”易寒拱手作了一揖,然后将路引奉上。

官差对视了一眼,这一看就是个读书人,他们也不欲和这样的书生纠缠,再说,他们抓的还是两个女子,将路引检查一遍,核对无误后就打算放人离开了。

“等等,你们两个站住。”

易寒的脚步止住,安抚地拍了拍身边人的手,再次回身拱手作揖。

“不知官爷还有何要事?”

“你的夫人……倒是生的高。”

魏珩抬眸瞥了一眼那说话的人,又快速低头。

那是……昨天那知府公子身边的狗腿子,他见过他们两人,而且,易容换脸易,改换体型身高却是不太可能的。

“晚娘那边的人都是生的这般的。”

易寒脸上微微一笑,眸中却没什么笑意。

“你夫人到现在似乎还没说过一句话。”

男子犀利的眸光扫向对面这对夫妻,虽然与昨日那两个女子面容完全不同,甚至是性别,但看到这两人并立时的那种感觉……若他娘子再是个哑巴,那便也太过巧合。

“官爷,且不说晚娘她一向怕生,她自小便因一场大火被烟熏坏了嗓子,她的声音实在是……”

“我不介意,让她说一句。”那人眯了眯眼睛,看向那个垂眸的女子。

“夫、君……”

魏珩刻意压了嗓音,让声音变得沙哑,又一字一顿地说着,仿佛十分艰难。

他垂着脑袋,往易寒身后躲着,像是十分害怕,易寒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又转头看向一行官兵。

“官爷,这下行了吧。”

“得了,就让他们走吧,我看就没问题,就你事多,还有好多人要查呢。”

领头的官兵喊了一句,那人还有几分不死心地看了眼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

两人在渡口处果然碰上了更加严格的盘查,不过在渡口处的守卫看到一男一女且面容完全不同时便已经在心里放松了警惕,他们顺利出了坐上了前往淮陵的渡船。

这是一艘前往淮陵的商船,船上除了船员,也有不少搭船前去的人,有商人,也有前去办事探亲的。

两人坐在甲板上,吹着风,旁边也有不少坐着聊天的人,有无事的船员也有坐船的人。

“淮陵最近可不太平,我们这些在两地跑的也不安生。”一个船员灌了口酒,大大咧咧地坐在那里。

“谁说不是呢,这查那么严,我们又要往外掏不少钱呢。”一个商人叹了口气。

魏珩听到这里,手微微紧了紧。

“这……我听说,那谁来着。”船员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有些苦恼地想着。

“是威远大将军,这淮陵原也是是他裴氏的封邑。这裴家为南魏也称得上一句鞠躬尽瘁,可这新帝一登基便是赶尽杀绝,如今都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

一身素袍,头戴方巾的书生模样的男子满脸不平地批判着。

“哎呦,张大秀才,知道你愤世嫉俗,你可少说两句吧,这被人听到了,保不准可是要,咔嚓。”

张秀才身边的同乡人赶紧阻止,还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张秀才轻哼一声,便也转过头不说话了。

“倒也不全是这个,听说是平京跑了个要犯,说是很有可能往淮陵去,现在正闹得满城风雨呢。”

商人接着补充道,还不忘抱怨一句。

“这要犯都被抓了,认命伏法就好了,还越狱四处乱跑,搞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都不安生。”

魏珩听到这里,倏然起身,走回了船舱中,易寒则是继续坐在那里,让他一个人静静也好,好好想清楚他接下来的选择。

他这一待便是到了用午饭的时间点,易寒敲了敲房门后便直接推门而入,魏珩正坐在桌前,手上拿着笔写着什么,他走近看了眼,是在誊抄医书上的内容,细细一看,竟然已经写了厚厚一叠。

“手不想要了就直说。”

易寒将一碟糕点放在他面前,原本他将他的手治到能用就已经不易,如今伤刚好不久就作死,过度劳累,一下子写那么多东西,到时候复发,严重一点这辈子都别想拿笔。

魏珩抬眸对上面前人的眼睛,他的眼里满是无助和迷茫,他想要求助他,毕竟这一路上,他都像是启明星一般,指引着他前行。

“想清楚了吗?”

易寒没有管他眼中的乞求,而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

魏珩张了张嘴,他其实想问,他是不是就不应该被救出来,他死了是不是会更好一点?

就像那个商人说的,他本来就该死的,他死了,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么多事。

对方说不定也不会被卷入这些纷争,自由自在地行走江湖,而百姓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

但他不敢说出来,因为他清楚,他听了这番话肯定会对他失望至极,费了千辛万苦救出来的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

魏珩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温热,一滴水顺着脸颊滑落,这是他除了父皇母后的死外第一次哭。

易寒面对突然掉眼泪的某人有些无奈,怎么就哭了,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吧,他只能拿出手帕帮他拭着眼泪。

“我……是不是应该死在那里?”

魏珩垂眸对上正蹲在他面前的人的眼,对方拿着手帕的手顿住,旋即将帕子塞到他手里,起身。

“魏珩,这就是你想了这么久的结果。你因为别人随意的一句话便动摇了?”

对方的声音很冷很平静,带着极强的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他的心上一般。

“我原以为你堪当大任,没承想,你曾经所学的那些经世之法、治国之术不过是些末学陋识。”

“那商人之所以会有此番话,不过是因他的立场与眼界,他窥不得南魏全局,你也见不得吗?”

“还有……你的生死,从不应该由他人决定,它的价值和意义,从来只在你一人身上而已。”

易寒冷冷看着面前垂眸深思的人,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氛围有些沉重和压抑。

“谢谢,我明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珩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眼眶还有些红红的,不过眼中却不再迷茫。

“当真?”

“当真。”

“过来,为你梳妆。”

易寒看了眼因为眼泪而花了的妆容,几道黑线和一片晕红在脸上着实不美观。

他去接了热水,将毛巾打湿,细细擦拭着花了的妆容,随后拿起工具描画。

“别动。”

“有点痒。”

易寒没接话,不过手上动作更轻了点,魏珩保持着这个动作,眸光却在细细描摹着对方眉眼和神情。

“好了,手拿过来。”

一一放好工具,铜镜中的那张脸又恢复如初,依然美艳动人。

易寒轻轻揉按着魏珩手上的穴位,为其疏通经络,缓解之前过度用手的疲累。

双手被温暖包裹,轻缓的按压将之前那种刺痛的感觉消去,取而代之的舒适和放松感。

【宿主,你好厉害,我感觉你都可以去心理疗愈部门了。不不不,按你的能力,还是待在我们这里好,赚的积分多。】

666由衷地感叹,魏珩之前还一副生无可恋,人生无望的模样,被自家宿主一通嘴炮,就这么说好了,也是奇迹了。

【呵。】

易寒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挺无语的,他倒了什么霉,才摊上了这么一个随时可能emo且十分容易挂掉的脆皮。

“抱歉,下次我尽量不添麻烦,我只是习惯在思考的时候写点东西。”

魏珩定定看着握着他手的那双手,虽然……他还挺喜欢这种按摩的舒适。

“改掉。你应该知道自己这双手的情况吧,如果不清楚,以后别说我教过你医术。”

“清楚。”

魏珩垂着眸,他在天牢时被用了极刑,如今能够写字和正常行走都是奇迹,托了对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的福。

现在的他确实称得上一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手上提点稍重的东西都会抖,更别提握剑拉弓。至于腿,行走没问题,但是要跑却有点难,骑马什么的也别想了。

“好了,先用午膳。”

“嗯。”

魏珩走到桌边开始吃糕点,易寒则收拾起桌上有几分散乱的纸张,上面的字迹一笔一划皆端方得体,规规矩矩,只是从上面深浅不一的墨迹可以看出其中所隐含的浓烈情绪。

他将纸张码整齐放在桌上,又翻了翻旁边的那本医书,除了他自己以前做的那些笔记,还新添了不少。

“那个,我不是……”

“书给你了,你爱做多少做多少,如果需要,我那里还有不少。”

他放下医书,转身出了船舱,船上似乎有不少对淮陵之事比较清楚的人,正好可以去打听一下。

“张兄,不知在下可否向你打听一些事情?”

“易兄客气,你想知道什么?”

张秀才也很乐意跟这位船上唯二的读书人交谈,他和他交谈过几句,可以看出他的谈吐不凡,学识渊博。

不过让他疑惑的是易兄说他并无功名,只是一介行商,他还从未碰上过这般商人。

“我想知道淮陵的事,此次我携内人前去不只是为经商,还有探亲之意。”

“不知你们所探之亲是?”张秀才面上露出几分试探与打量。

“实不相瞒,我妻子娘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在将军府打杂,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我妻子听了,便一直在房内难过。”

易寒靠近,微微压低声音,似乎是在忌讳什么。

“这,令正可有事,方才是我失言了。”

“无碍,已经歇下了。还望张兄告知。”易寒拱手作揖。

“行,我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威远将军府的人不久前就都被下了大狱。”

“不过据说……几日后便会满门抄斩,不过那昏君放话,只要废太子肯主动现身,便可以一人换全府人的性命,这些你去了淮陵便都能知道。呵,要我说,那昏君根本不可能放过任何人。”

“唉,这新帝登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还行此暴虐之行,日后南魏怕是……前途堪忧啊。”

“多谢张兄告知,不知你此行前去淮陵是为何事?”

“前去乡试。”

南魏式微,身为学子,他自然希望能为南魏贡献自己的力量,哪怕能改变一点。他相信,有众多有识之士也与他一般,就算只身化为点点萤光,聚在一起也可照亮黑暗。

易寒看向面前脸上满是坚定与义无反顾的张秀才,他从他身上看到了文人的那一腔热血,为国亦为民。

“那便祝张兄前程似锦。”

“你的话我收下了,不过令正那边……”

“迟早要知道的。”

易寒起身却并没有回房内,而是走到了船上另一个商人那边攀谈。

“赵老板,听说你也是去淮陵那边做生意的?”

“没错,我是做茶叶生意的,易兄弟怎么说?”

易寒看对方那表情,一看就是抱着觉得可能谈生意的想法。

“我也是打算去淮陵的,不过打算做的是瓷器生意,我第一次去那里,还不太清楚那边的情况,想找你问问。”

“瓷器?行,那我也跟你说说。这渡口的货物都会有官府的人检查,你啊,要是想早点且完好无损地拿到,要么有人要么有钱,跟那边的领头打好交道。”

赵老板侃侃而谈,谈着他这些年来作为过来人的经验。

“这在淮陵开商铺,在偏一点的地方倒是没差,好点的位子,就得交保护费了,不然开不下去。”

“那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易兄弟不是做生意的?”赵老板有几分惊讶地看着他。

“最近攒了点积蓄才打算的,不然也不会找赵老板来取经了。”易寒轻轻笑了笑,面不改色地继续编着。

“唉,应该说全国哪个地方不是这样的,淮陵还好点呢,我跑过不少地,都这样。”

赵老板叹了口气,面上无奈,不过这些于他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他也不指望其他的了,别再像这次随意涨价,狮子大开口就行。

“这做生意倒是有许多学问。”

“以后你需要学的还多着呢。”赵老板笑着拍了拍易寒的肩膀,满是长辈的和蔼。

易寒笑着谢过了赵老板,走过船舱回房的路上,不经意间又听到了一个消息,灵州洪涝,死了不少人,甚至有了点疫病发生的征兆。

灵州,是与北黎接壤的一处小州府,那边植被茂盛,还有瘴气弥漫,水泽丰富,原剧情里是那位尹神医所在的地方。

现在这个时间点,黎清还好好待在北黎呢,他的注意力也不应该放到这上面。

他推开门,魏珩正继续翻阅着医书,桌上的碟子已经空了。

“我刚刚打听到了一点淮陵的消息。”

“什么?”

魏珩放下书,脸上带了几分急切和紧张,仿佛既想听到,又不敢听到坏消息。

“威远将军府所有人都被下狱,不日后处斩。”

听到处斩二字,魏珩紧紧地攥着手,尽量不表露出自己失控的情绪,易寒走近,将他的手拉起,慢慢地将他的手指掰开,掌心中留有深深地指印。

“这个坏习惯也改了,如果难过可以直接发泄出来,没必要这样。”

他松开的手再次握住了放在他掌中的手,将头埋在对方宽阔的肩膀上,深呼吸平复着情绪。

“还有,魏诩放话,如果你主动现身,可以放了将军府那一府人。”

易寒察觉到握着他的那只手又紧了紧,还有几分颤抖,他安抚着回握住。

“你信吗?”

“……不信。他不可能放过任何对他有威胁的人。”

魏珩的声音闷闷的,还有几分哽咽的声音。

“先去淮陵,到时候再看情况。”

易寒的声音难得带上了几分温柔,他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像是当时他安抚那个小孩一般。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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