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对匿名代表的琢磨，起身走到窗边。夜空黑得像泼墨，最近宇宙信号太反常，总觉得背后藏着什么猫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观测站亲自看看数据。
学院的观测站穹顶像个倒扣的大蘑菇，我仰着脖子快成直角了，盯着投影仪胡乱拼凑出来的星空。屏幕上的数据流乱跳，像一群疯跑的小蝌蚪，毫无章法。
“这动静比我老家村口那水塘还热闹！”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白璃站我旁边，眉头皱得能夹蚊子，嘴里念叨：“这信号源跟过山车似的，波动都快冲出宇宙了。哪个文明能扛得住这种折腾！”
耳机里传来墨渊的声音：“大侠，我觉得这不是干扰，像是……有人藏了啥宝贝。”
“藏宝贝？”我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当捉迷藏呢？”
“打个比方嘛。”他居然还挺理直气壮。
我看那波形图谱，心里突然一紧，就像小时候半夜上厕所，总觉背后有人盯梢。回头一看啥也没有，可那股子寒意却实实在在地爬在后背。
“钢鳞！”我对着通讯器喊了一声。
机械恐龙尾巴甩了一下，闷吼一声：“到！”
“把你那个芯片插进灵力网络，找找哪儿不对劲。”
“破芯片？”它不满地嘀咕，“我这是量子处理器，比某些人的脑子先进多了。”
“行行行，你是天才机甲狗，赶紧干活。”
几分钟后，屏幕上蹦出一个奇奇怪怪的能量节点，形状像外星人随手画的涂鸦。
“这……”白璃脸色一下变了。
我瞥她一眼：“你见过？”
“没。”她摇头像拨浪鼓，眼神却有点闪躲，像是藏了啥事。
墨渊耳朵尖：“你在撒谎。”
“我没——”
“别装了。”我打断她，“咱几个谁跟谁啊，有话就讲。”
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卡壳，最后开口：“我在龙族秘典里见过类似图案，但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纪元。”
空气仿佛被冻住。
“也就是说……”我咽了口唾沫，“这玩意儿可能是从宇宙刚诞生时留下来的？”
“不排除。”
我深吸口气，正要继续问，钢鳞冒出一句：“兄弟们，你们猜怎么着？那个能量节点开始扩散了。”
“扩散？”我和白璃异口同声，声音都变了调。
“对，而且速度不慢，再几个小时，灵力网络就得被吞了。”
“靠！”我骂了句，“这不会是宇宙病毒吧？”
“不是病毒。”钢鳞一本正经，“更像是……意识残留。”
“意识残留？”白璃瞪圆了眼，“你是说，有人把自己的意识封印在这段能量里？”
“有可能。”墨渊倒是冷静，“这个人，很可能已经死了。”
“那就更麻烦了。”我揉着太阳穴，“死人留下的东西，从来就没好事。”
我们正七嘴八舌讨论着，观测站门“哐当”一声被推开，一名研究员慌里慌张冲进来：“林老师，科学院那边死活不肯启动‘星界监测计划’升级。”
“为啥？”我眼睛瞪圆。
“他们说证据不够，非要更多数据。”
“更多数据？”我冷笑，“难道等炸了才肯信？”
白璃沉声道：“让他们亲眼看看。”
“好主意。”我点头，“来，钢鳞，模拟扩散范围。”
机械尾巴一摆，屏幕上出现模拟画面：能量节点像长了腿，蔓延星际，灵脉乱如麻团，科技设备全变废铁，还引发一堆小裂缝，像宇宙烂了一块皮。
“这也太吓人了吧？”研究员吓得腿软。
“现实只会更糟。”我说，“走，带他们去现场。”
会议室坐满联邦科学院的人，一个个穿得像相亲，表情严肃得像参加葬礼。
“各位。”我开门见山，“这是我们刚模拟的数据模型。”
画面一出，全场脸色发青。
“不可能！”一位老学者拍桌怒吼。
“它不仅存在，还在扩散。”白璃冷冷道，“不采取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资源不足……”另一名代表推脱。
“资源？”我嗤笑，“连个程序都不敢开，还谈啥科学精神，干脆改行卖红薯。”
“林先生，请尊重流程。”那人语气强硬。
“流程？”我冷笑，“你们忘了上次发布会是谁稳住灵力场？是谁让你们用上传输技术？要不是我，你们还在数星星。”
全场安静得像坟墓。
“我告诉你们。”我指着屏幕，“要是不处理，你们引以为傲的‘和平秩序’很快就会变成一地鸡毛。”
这时，一人偷偷摸出通讯器，在角落低声通话。
“喂？”对方声音低沉。
“我是联络员，任务完成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但还没完全相信。”
“很好。”对方顿了顿，“继续拖时间，直到我们准备好。”
挂断后，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像偷了鸡的狐狸。
回到办公室，我拿着报告越看越不对劲，心里一股不安挥之不去。
“墨渊。”我开口，“你觉得科学院那边……会不会有人搞鬼？”
“不排除。”
“有没有可能是……内鬼？”
“可能性很大。”
我叹气：“看来这场风波，远没结束。”
白璃忽然抬头：“刚才那段古老音律……我好像听懂了一些。”
“啥意思？”我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
她低声念出几个音节，空气中泛起涟漪，像往水面扔了颗石子。
“这是……一种警告。”她喃喃，“来自深处的警告。”
我心一紧：“警告啥？”
“不要打开那扇门。”她望着窗外的星空，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否则，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我沉默良久，最后只说了句：
“看来，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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