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们等挺久了。”
两人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久等了。”楚景熙坐了下来，礼貌地冲男人笑了一下。
“终于回来了。”男人也微笑着，但是再怎么遮掩也能看出来他有点不耐烦。也就是楚景熙漂亮吧，要不然换成其他人，他早就要发火了。
楚景熙在心里暗自咒骂着他。才让他等这几分钟而已就这样，他自己约会迟到半个小时怎么毫无歉意，还开玩笑说知道她这么漂亮就早点来了，真以为自己很幽默呢。
不过也没办法，平常亲戚朋友在她耳边念叨她，她可以装作听不见，父母给她安排相亲，她多以工作繁忙为由拒绝，但这次是校长给她介绍的某某局副局长，她婉拒过几次，奈何对方太过“热情”，不好推脱。
看来是时候脱离单身的身份了。一想到刚才齐悦卿认真的神情，那个霸道强烈的热吻……楚景熙的耳根有些发烫。
“小楚啊，我刚才说的你听见了吗？”
“抱歉，我刚才在想……我的……我班的问题学生。有个捣蛋鬼，真是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楚景熙一脸无奈，“宋局，您也知道，现在的学生啊，打不得也骂不得，只能‘柔性劝导’了，但凡说话重了点，她们可能就哭鼻子了，那家长可得来找我了。”
“哎呀，那都是小事。楚老师啊，怪不得王校老在我面前夸你，你确实是一个把学生放在心里的好老师，就连周末跟我出来聊的都是工作，”宋局上下打量着楚景熙，眼神越发肆无忌惮，“楚老师今晚有什么事吗？”
“抱歉，今晚我得批作业，一会我就回家了，等有机会的，再和您联系。”
“唉，”宋局一脸扫兴，随后他又兴致勃勃地开始疯狂输出，“女人啊，有的时候太顾事业也不好，也得顾顾家啊，顾顾孩子。听王校说，你现在单身。这也三十多奔四的人了，也该抓紧生个大胖小子了。无论何时，女人都得回归家庭。那个……鄙人啊，能耐不多，但运气还不错，才能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果我俩有缘分的话，我是说如果哈，别的啊，我不敢保证，我对你一定是有帮助的……”
“宋局说笑了，班级四十个学生，都是我的孩子，学校就是我的家。更何况，我怎么能高攀您呢，今天能有幸跟您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楚景熙皮笑肉不笑，她低头看了看表，抬头看了看眼前人，“我想我该走了。”
车上，寂静无声。
代驾开车，楚沐天在前座当电灯泡，“小情侣”在后座眉目传情。
“听说，你们在约会。”楚景熙先开口说道。
“才不是呢！小姨，你听我说……”楚沐天急忙辩解。
“嗯嗯，我知道，逗逗你们。”
又是一阵沉默……
到楚沐天的家了，齐悦卿跟她道别，视线紧紧跟随着她的背影。楚沐天也回头看向了她们，现在她貌似明白了为什么小姨提前说要她去饭店接她了。
“这么舍不得她，不如你去送她上楼？”
齐悦卿转头看向楚景熙，打趣道：“也不是不行。”
“去吧。”
看着楚景熙的脸色阴沉下来了，齐悦卿的内心反而雀跃了起来，“你……这是在吃醋？”
楚景熙摇了摇头，落寞地说：“我哪好意思舔着个老脸，去跟我的外甥女……”
抢你……
这句话她没能说出口。
“不老，多伟大的一张脸呀。就算变老了，你也是最美的老太太。”
这不是她的吹捧，而是发自内心的话。现实生活中很难有兼具骨相美和皮相美、身材还好的人，就算是放眼望去整个娱乐圈，随着资本的介入，也很难再有令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从学生时期，齐悦卿就沉迷于这张脸无法自拔，楚景熙叫她回答问题，她站起来支支吾吾大概就是欣赏得太入神了。
“油嘴滑舌，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你以前可不这样。你喜欢的难道只是这张皮囊吗？”
“虽然说是见色起意，但最爱的还是你的灵魂。”
“哼。”
现在，这孩子彻底学“坏”了，越来越会拍马屁了，最重要的是，之所以这么定义，是因为在她的攻陷下，楚景熙快招架不住了。
“你吃饱了吗？”
“没。”
“吃点什么呀，我请你。”
“都可以，我家有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来坐一会，我给你做一两个。”
“哇，可以吗？”想到能去楚景熙家，吃她做的饭，齐悦卿变得很激动，“很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只不过我现在的家很小，也很破，不知道你能不那么呆习惯。”
“没关系的，家小点好啊，走的道少，多方便呀。”
家大是不方便，去齐悦卿家上个厕所都能迷路。
“我可以打你吗？”楚景熙比划起了拳头。
“嗯，抱歉。我的意思是——”齐悦卿眼波流转，明眸间藏不住的柔情万般，“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无关大小，无关新旧。
视线相接之时，楚景熙感受到了那股强烈的爱意，她慌慌忙忙地移开了视线，看向窗外，用手“安抚”着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说：“油……油腻。我们回去吧。”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她还是闪躲了。齐悦卿一定又对她失望了吧。那双琥珀色的毫无杂质的眼睛里只有她一人，她真的能回应她吗？
她们总是这样的，一个人主动而另一个人退缩。
齐悦卿垂眸片刻，便转移了话题。
“今天那个相亲对象，你对他什么感觉？”齐悦卿试探地问她。
“没什么感觉，如果硬说，就是很烦人。”
“哦。”齐悦卿松了口气。
楚景熙注意到了她总是摸下巴的小动作。以前上学时期她也是这样的，思考什么事情时就会有这样的动作。
到了地方，楚景熙带着齐悦卿来到自己的出租房。拧开门锁，一个简洁干净的房间映入眼帘。玄关上摆着一些小物件，墙上挂着一副油画，客厅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花瓶，里面的百合开得旺盛，花香袭人。卧室不大，但大床看着又软又舒服，齐悦卿很想躺在上面……她不禁红了脸。
“你坐在沙发上看会电视？我去做菜。”
“我跟你一起，给你搭下手。”
“你第一次来，你是客人，我来吧。”
“嗯……”
齐悦卿坐在沙发上，环绕四周，电视里的小情侣正亲得火热，她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又看到了那张软软的大床。浮想联翩。
她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自己确实单身太久了。
有的时候，**会在心中肆意生长，于此同时，缝隙之中会渗出来寂寞与孤独，在那时，她的脑海中总会出现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填满着她内心的空虚。而现在，只要她站起来，向前走几步，那个人就在自己的眼前，伸开双臂，她就将她拥入怀中。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怎么了？”
围着小猫围裙的楚景熙正拿着汤勺做着美味的解酒汤，突如其来的拥抱和扑向脖颈的温暖气息让她的身体震了一下，她回头看向齐悦卿，不经意间，二人的鼻尖贴在了一起，气息逐渐凌乱了起来。
“我好想你。”
“可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呢吗？”
“我爱你，”齐悦卿在楚景熙的脖颈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我爱你，爱你的一瞥一笑，爱你的全部。这份难言的爱恋让我疯狂，我逼迫自己不去想你，远离你，但却又忍不住地想要靠近你。其实……或许你不知道，在我们再次相遇之前，我就曾无数次地看向你了。”
曾经，楚景熙和她开玩笑说让她在学校旁边开个咖啡店，她暗自记下了。那么多年，离得又这么近，楚景熙还爱喝咖啡，只要开起来了，那么总有一天会遇见的。
有一次，齐悦卿按往常一样，坐在窗边，来这里放松、码字，往外一看，那个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她顿时心跳加速，但看见楚景熙的那一瞬间，她竟然是躲了起来，在那时，她还没做好准备。
只不过后来，光是看着，已经不能让她满足了。她贪心地想和她再说说话，甚至是……那么多想法快要把她淹没了，她是胆小鬼，只知道逃避，但是就算胆小鬼也有勇敢的机会吧。
她打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再到后来，便是齐悦卿将“不期而遇”化作“偶然”相遇的故事了，那个时候，她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一有空就往咖啡店里钻，而且净挑上下学的时间段，勤奋如此。
“所以你之前就看到过我了？”
“是的，唯有你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哪怕是在人流量大的学校旁。
“那你怎么才来见我？”楚景熙用委屈的语气埋怨道。
“抱歉，或许应该更早点。”
“说实话，本来没想再见你。但是我没忍住……还是想跟你接触，哪怕只是作为朋友就好，但我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仅仅是这样也没办法满足我。
拒绝我或者如何都没关系，我更怕会给你带来困扰，会影响你的生活、你的名誉。你我都清楚，我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能上得了台面的。
现在这场游戏也无所谓输赢了，因为你早就赢了，这次我想要勇敢一次，放下自己的所有自尊。就算我输了也无所谓，毕竟我‘赢’了你。”
齐悦卿说着那些肉麻又拗口的话： “那天晚上。你跟我说你更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也有你的考量。那么，我可以问问你的答案吗？”
“嗯……难道不明显吗？只是你不相信罢了，”楚景熙转过身，思考片刻，然后环住了齐悦卿的脖子，柔情似水地看向她，“那我再说得直白点好了。我的答案是，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愿意和你分享美好，分担苦恼。以前我是抗拒的，我也觉得我们之间不可能。不过随着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看清了自己的内心。我曾一度陷入犹豫怀疑之中，我说过我比你更清楚我们的处境，况且，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好，我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大概也不配为人师了吧。
但在那之前，我想跟你谈谈我的想法。我一直觉得，你喜欢的我，说不定只是青春的滤镜罢了。以前我是上位者，是你的老师，是你仰慕的人，今天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说的功利点，我的阶级层次和成长环境都与你不同，我们确实走着不同的路，的确不相及也。我的视野也远不及你，所以抛去那层滤镜，从来都不是你触碰不到我，而是我远远遥望你。
你还很年轻，我的容貌也会如昨日之黄花，渐渐凋零，你的理想熠熠生辉，而我则会一直在现实的泥潭之中挣扎，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为房贷、车贷，父母的养老问题忧愁。当然这都是我的课题，我不想你替我分担这些。
到了那天我们之间，或许会变得无话可说，你的身边也会有更多优秀的、美丽的人，逐渐厌倦我。就算你还爱我，也有可能向现实妥协，离开我。
但尽管想了那么多，这些风险都是已知的，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哪怕一天也好，或许我是楚狂人，比你想象的更加疯狂，我想人生不过是沧海一粟，哪怕只是须臾、一瞬，至少我们享受过，也不遗憾了。”
齐悦卿抱住了楚景熙，她的泪滴在眼眶打着转。
楚景熙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着她：“你不喜欢这样？按你们年轻的话来说，叫打直球？”
“不，我喜欢。我很幸福。”
齐悦卿亲了亲楚景熙的脸颊，还不够，又在她的嘴唇上落下无数个吻。
“我爱你。”
这句话，她在心里说了无数遍，直到今日才传来回响，让她心爱的人听到。
那她也要说无数遍才好。
“我也爱你。”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齐悦卿等了许多年。
不过还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终于确定心意了，确实拖了好久才写……泪目。但按照我的预想，这只是个开始，她们的故事还长，比我的命长。
最近空闲了一小段时间，争取多推进些剧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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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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