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和沈宁晏说话,谢莺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像是被使了定身术似的,穿过屏风的谢莺时愣在那里,姿势有些搞笑的看着沈宁晏。
“最近很忙?每天回来这么晚?”沈宁晏率先打破了沉默。
沈宁晏主动问起自己的百味斋,谢莺时像是解开了定身术,喜悦之下难免忍不住想分享。
“是啊,因为百味斋生意很好,每天又要盘账,一来心里对每日收益有个底,二来免得账目堆积,所以最近就回的比较晚。没有影响你休息吧?”
他们的对话,隐隐有了几分疏离感,但明明原本就不是很熟悉的人。
“没有。”沈宁晏语气淡然。
“哦。”
之后又是陷入一阵沉默,直到谢莺时洗漱后,二人各自躺下。
“那个......”谢莺时开口,转头看向沈宁晏:“我听喜儿说,百味斋开业当天,你叫了很多掌柜去捧场,之前回来你都已经休息,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谢你。”
沈宁晏以手做枕闭眼假寐,微微勾唇说道:“不必客气!”
“那什么,还是该好好谢谢你。”
说罢,谢莺时披着衣服起身,去盒子里拿出一个锦盒。
“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是我选了很久,送给你,谢谢你让人来给我捧场。”
沈宁晏睁眼,转头看着谢莺时手上的东西,他似乎有些期待的坐起身来,接过谢莺时手上的东西,打开看,是一块玉佩。
沈宁晏用拇指摸了摸,并没有说什么。手里的玉和跟他曾经用过的比起来,确实不上等。但是在这松安县来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名贵。
想来谢莺时也是花了很多心思去挑选。
“谢了。”沈宁晏语气淡然,他没表示喜欢还是不喜欢,依旧是很平静的回应。
见沈宁晏这样的反应,谢莺时努努嘴略显失望。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
“没说不喜欢,挺好的,谢谢!”说完,把玉佩放回盒子,搁在了枕头边。
并且沈宁晏挤出一个微笑,想表示自己很喜欢。
但是谢莺时却觉得,是沈宁晏不想她继续废话打扰,做出的强颜欢笑让她闭嘴。
“那好吧,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吧。”
说罢谢莺时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二人再次无言。
——————
百味斋开业不久,这又是谢莺时的第一家店,虽然请到的掌柜老宋颇有能力,但她依旧非常上心,每日都要去百味斋看看,不过不会呆一整天。
因着百味斋膳食美味,开业又有很多人捧场,是以短时间内名号已经打了出去。
一件事情走上正轨,谢莺时当然就操心其他事。
她还有两家店铺空着,挂在牙行出租,但是目前还没有租出去。不过谢莺时不着急就是了。而她在为百味斋招人的时候,也让书艺和老宋帮着瞧瞧,选了两个侍女。
谢莺时为这两个侍女重新取了名字,现在正在学规矩,不过暂时没有带她们回沈家伺候,而是就在百味斋做事。
毕竟谢莺时想着将来会离开沈家,所以她们两个没必要来沈家伺候。
谢莺时开店之际,忙百味斋,去听风阁,晚上天黑才回望月园,但是寿安园也没有落下,隔三差五就去看望沈老太太,也自己做了些清淡美食给老太太送去,老太太很是开心。
这一日,谢莺时从外面回到望月园,寿安园就派人来请谢莺时,说老太太想见她。谢莺时不疑有他,换了身衣服,戴上手镯便带着喜儿去了。
而她们不知道,她们前脚离开望月园,后脚欢儿就急匆匆的赶来。
“你们可知道少夫人去哪儿了?”
园子里打扫的丫鬟听后便如实回答:“被老太太请去寿安园了。”
欢儿一听脸色都变了,心中暗道不好,立刻转身朝着寿安园跑去。
走过抄手游廊,来到一处小亭子,走过亭子绕过假山,不远就是沈老太太的寿安园,但是在这亭子处,而此刻站着一个身着月白色衣裙,年岁与谢莺时相仿的年轻女子。
女子身形干练,墨发高束,一个月亮形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头饰挽起长发,月白色的发带绑起固定,耳垂上是月亮形的吊饰,腰间挂着许多香囊,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此外,身上便没有多余的饰品。
女子身处亭中侧身而站,虽然只能看见侧脸,但是谢莺时也能看见那女子面无表情,让人心中生出一抹寒意,不敢靠近。
女子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亭子下方的水池,池子的荷花尚未到花期,空空一片没什么好看的,也不知道那女子在看些什么?
谢莺时下意识放缓了脚步打量着这个女子,她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想着或许是沈宁晏的朋友,也或许是沈老太太朋友家里的小辈。
谢莺时在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打个招呼,又该怎么称呼呢?
而下一刻,那女子转过身来,就这么站在亭子中间,这姿势,显然就是拦住了谢莺时的去路。
转过来后谢莺时才发现,那姑娘腰间除了不少的香囊,腰侧还有一条绕起来的鞭子。
对方都转过来打照面了,谢莺时不打招呼就不合适了,于是立刻停下脚步,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意。
“这位姑娘你好,不知道......”
谢莺时的话还没有说完,走在她身后的喜儿看见对面的人后立刻脸色大变,立刻开口先一步打断谢莺时的恶化,不仅音量略微提高,还带着轻微的紧张。
“奴婢喜儿,见过许姑娘。”
对于喜儿的问候,被称为许姑娘的人并没有理会,她依旧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谢莺时,她比谢莺时稍微高一点儿,所以微微俯视的眼神就更带着审视。
从始至终,她的眼神没有离开谢莺时一下。
看着许姑娘并不善意的目光,喜儿心中更加紧张,猜测现在老太太叫谢莺时过去,可能就是告知这件事情。
但是这其中有误会,她得让许姑娘知道。
于是再次开口:“许姑娘——”
却不想刚刚出声,就被许姑娘抬手点住穴道。
不能动,更不能发声。
看着眼前女子如此的无礼行为,谢莺时心中升腾起的不是恐惧,而是一抹怒意。
就算对方可能是沈家的好友,也不能这样无礼的对待沈家的人吧。
“你——”
“你叫谢莺时?”
许姑娘开口,而后围着谢莺时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打量一番之后,站在了谢莺时面前:“听说是个农家女?倒是有几分姿色,也颇有胆色,这般镇定!”
似乎是夸赞,但是语气并不和善。
谢莺时和许姑娘的距离很近,许姑娘的靠近带着重重的威压,想要迫使谢莺时退后,但是谢莺时眼神带着倔强,微微仰视许姑娘,就是不后退一步。
不管怎么说,谢莺时也是沈宁晏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面对如此无礼的客人,谢莺时觉得应该拿出作为沈宅主人的气势。
“不知姑娘是谁?怎么称呼?无端对我的侍女出手所谓何意?”
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有底气对自己发出质问,许姑娘终于抬眼看了一眼喜儿,见喜儿面露紧张,许姑娘露出一抹冷笑,重新把视线落在谢莺时脸上。
“你的侍女?也是,听说他现在娶了你,你作为沈宅的主子,是该护着身边的人。”
谢莺时好不怯场,开口反问:“所以呢?姑娘究竟是谁?”
对于谢莺时的话,许姑娘仍旧没有正面回答,她的目光依旧落在谢莺时脸上,表情带着冷意。
“不知道他喜欢你什么?是这张漂亮的脸蛋儿?还是柔弱似水的性子?不过我看你眼神满是倔强和不服,想来也不是什么温柔之人?所以究竟是靠什么俘获了他的心?让他娶了你?谢——莺——时!”
毫无善意的语气和面若寒霜的神色叫谢莺时心中不满更甚,她微微仰头正视对方,不卑不亢的开口:“你说的他,可是沈宁晏!”
眼前的女子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危险,谢莺时身后的喜儿脸色焦急,奈何说不出一句话。
“他不是你夫君吗?竟然允许你直呼其名?”
“这是我们夫妻的事吧?与姑娘无关。”
谢莺时话音刚落,眼前的女子脸上因为愤怒抽动一下,最后终于忍不住怒气,直接抬手向她袭来。
谢莺时见此动作下意识抬手想挡,下一刻,谢莺时察觉一股强力从她耳畔而去。
显然,这位许姑娘因为谢莺时的话动怒了所以出手。
但是又没有伤到她,因为下一刻,谢莺时听见身后传来树枝发出“吱呀——”的断裂声音,而后便是重重坠地的声音。
见此行为,谢莺时心中不可否认的闪过一丝心慌,但更多的,是愤怒。
锐利的眼神直视对方,只觉得整个人气血翻涌,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你——”
“许姑娘你来了?若是老太太知道一定很开心,不如奴婢带您去寿安园吧。”
身后突然传来欢儿急切的声音,她匆匆赶来,和喜儿一样,出声打断了谢莺时的话。
因为匆匆赶来,带着微微的喘息,但又强迫克制住,巧妙地挡在了谢莺时前面,隔开谢莺时和许姑娘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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