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许知霖不止这一句。
他就跟怨鬼叫魂一样，反反复复好几句，但他的表情管理无可挑剔。
若不是有读心，牧新大概什么都看不出来。
项书淮接上说：“是去我家，我们很早之前说要玩的，但是因为牧新前段时间一直病殃殃的，就让他静养没提过嘛。”
他还有点小心翼翼的，“下次，下次我们去网吧，带学霸一起。”
项书淮好像谁的话题都能参一脚，但是许知霖这还是不行。
不说真正交流没几句，他莫名觉得牧新有点抗拒他俩接触。
许知霖点头，“我确实不太会玩游戏，你们玩得开心。”
牧新被项书淮勒着脖子，伸手想去抓却被勒了回来。
许知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牧新疯狂拧眉毛，嘴里念着“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项书淮摇了摇他整个人，“新新，你最近好不对劲啊。”
“唉。”明宇老神在在地摇两下头，“牧新同学最近很积极，上课下课都要和许知霖同学探讨学术问题，大概还沉迷于知识的海洋所以舍不得吧。”
陈易站在窗边望了望，确实看不到许知霖了，“他走好快啊，应该有急事。牧新你要懂什么叫雨露均沾，我看最近你和许知霖都长一块了。”
牧新方才回神，“有……吗？”
三个人对视一瞬，一起点头。
牧新想了想，不能只顾着引导许知霖人生路上的正确选择，还得有这群预备反派役该盯两下。
“好吧我去，事先声明，我绝对不是因为想玩游戏。”
项书淮呲着个大牙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你真没玩过吗？”
“咱们牧新是乖小孩嘛，小时候也不问爸爸妈妈要玩具。”陈易拍拍他，“这事问我，我最熟了，毕竟我们上过同一个幼儿园。”
牧新呵呵两下，阴着脸，“陈易，文阿姨。”
陈易选择闭嘴。
牧新先去手机店买了新手机，装回习惯的应用后忽然想到了许知霖说的表情包。
他肯定不会用，那估计只有自己发过去的了。
可惜新下载的APP没有聊天记录，登陆进去都是一片空白。
他干脆给许知霖发了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歧义的大笑黄豆脸动态表情包。
“走吧，我去看看你那念叨那么久的游戏机长什么样。”
陈易随时随地拆台：“上次我们去看过，因为能连电视机，屏幕大，爽了。”
项书淮又开始阴阳怪气：“不会吧不会吧，陈大少也没摸过游戏机。”
“滚……”
这回轮到其余三个人的默契时刻了。
明宇看起来十分无害地勾起嘴角，“陈易同学，这件事其实你提过了，大概是忘记了吧。‘我爸妈不切断我资金链，就是我最大的利益’。”
陈易突然没了刚才的快活劲，大大的块头委屈的表情，十分不和谐，“我讨厌你们这群死学霸！”
牧新还有闲心想幸好许知霖不在这。
这个时候的许知霖估计会有点敏感吧，毕竟男主在成为男主之前，也算走的破碎风。
听了陈易的话那还不得回去蹲在小角落里默默抠手，下次见面就畏畏缩缩什么也不敢说。
他走在一群人最后面，感觉手机发出一声震动，便立刻打开去看。
—许知霖（黑化进度0％版）：买好手机了？
牧新盯着自己想了两个晚上的备注笑了声，随后回复：买了买了，这不来报备了吗。
—许知霖（黑化进度0％版）：好[微笑.jpg]
“这样不行啊。”
牧新一个惊吓，差点新手机再脱手。
但是三个人不是在看他，三个人头挤在一块不知道在干嘛。
“你们搞什么秘密活动？”牧新要挤过去，发现是明宇拿着手机盯了半天。
……等等。
“原来你们都带手机了啊？”
明宇一阵白眼，“说什么呢牧新同学，我作为班长有义务以身作则不违法乱纪，平时手机都是上交给祝老师的。”
一本正经的语气牧新到现在也受不了。
一会儿后，明宇收起手机，“那我走了，下次再约。”
他刚好去附近的公交站台，牧新没跟过去，问：“出事了？”
项书淮背着书包艰难地伸了个懒腰，说：“明歌催他呢，私信戳了几道群里戳了几道。看看这急切的几条消息，到底谁在说我们歌儿是冷酷无情美少女。”
牧新看了眼群，表情一大窜，又是艾特又是拍，最后止于一个毫无波动的“哥”。
……他们在哪里解析出这么多东西的？
“那还好。”牧新稍微松了口气。
刚好看到明宇上公交，陈易说：“有点事吧，不过应该没问题的。”
“唉，只是凑不齐四个人，我们怎么组局啊？”
牧新眼睛忽地一亮。
项书淮撇着嘴，“新新，我看到你的表情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们逼你的，你走吧，我们绝不强行留你。”
陈易也泫然泪泣，只是眼睛干巴巴没有泪，“对，我们懂，你心里只有新欢了。”
“……”牧新深呼吸一下，“我有点想念姚阿姨的糖醋小排。”
一说到这个，陈易也扭扭捏捏起来，“我也有点。”
项书淮面露嫌弃地给母亲报告去了，又说：“不然叫上许知霖吧，你朋友就是我们朋友，总不能友谊太拥挤就把他挤出去。”
牧新答应得很快，“我问问他有没有时间，他很忙。”
“哟，哟哟哟——”项书淮挤在一边持续发动阴阳**，“看看我们新新，认识一俩月就老向着他了。”
“哪看出来了……”
“你敢不敢听？”
项书淮扼腕长叹，“我到现在都记得，那天是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你以为我要对许知霖进行什么密谋，故而扇了我一巴掌。”
“什么？”陈易大大的震惊，“我明明记得——”
“谣言止于智者……”牧新头一次觉得和他们相处起来那么累。
在这个出bug的世界上，狐朋狗友不能理解他，甚至嘲讽他。
“回了。”牧新专心去打字，两分钟后说：“走吧，他真的走不开。”
牧新冷静下来后也不希望许知霖来。
一来他会不自在，二来，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哪有把小可怜时期的主角送到反派窝里的行为？
牧新持续告诉自己，我是反派剧本不错，但是我现在已经渐渐拿上好人男二剧本了，不能离经叛道。
许知霖那边，盯着手机熄了屏。
他默默把手机放到一边，旁边在翻报纸的许素洁扔下老花镜，瞥了眼。
“叹什么？”
“……没有。”
许素洁翻着白眼，竖起报纸挡脸，说：“别以为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一小伙子，多出去玩玩，我又不把你按家里。”
许知霖正要说她的腿，许素洁又精准狙击：“牧新不错啊，看他也乐意跟你玩，你要懂得珍惜，还整天摆着这张脸，也不怕给人吓走。”
许知霖忽地笑了声，“他可能不会。”
毕竟是一个有着很多奇奇怪怪想法，却始终那么完美的一个人。
“唷，会夸人了，进步很大。”
许知霖不在意她始终刺刺的话，起身端起面前剥好的豆子要去厨房。
许素洁在外面喊：“秦桓说他今天来啊，还有肉吗？”
“有剩。”
“那怎么行，我去市场买点，那人嘴挑。”
她数了几张钱，刚一转身就看到门口懒懒打哈切的人。
“奶奶，少说两句，我以后也伺候您。”
许素洁拄着拐杖绕过去，还是骂骂咧咧，“我让谁伺候，等我死了，你们把我往外面一扔，谁害怕找谁去。”
“诶我这，我也没那意思嘛。”
他抽走许素洁手里的钱，提起左手说：“我带了，您就别折腾了，到时候累的还是小霖。”
许知霖弯着腰出来，接过他带的肉也没什么寒暄，“坐会儿。”
“让你坐你就——”
“诶好。”秦桓两指并拢在头顶滑了下，随后跟着许知霖进了窄小的厨房。
“衢阳那边怎么样？”
秦桓叹了声，“没这边好，但是地方小，适合静养，我还顺带做了点小生意。”
“还没问呢，你又哪来一大笔钱拿给他用？搞得我这个旁观的真像什么恶臭资本家。”
许知霖说：“这几年一直在存钱，有点存款，况且奶奶生病也没花什么钱……”
事实他上有点心虚，毕竟那钱还是多亏了牧新。
牧新家里给的工资根本不是他该拿的，他拿得愧疚，但又不得不接受“扶贫”。
“奶奶年纪很大了，至少——”想到什么，许知霖又摇头，“希望日子越过越好吧。”
就像牧新说的，他以后会有很好很好的未来，他也希望是那样。
因为许知霖更想离牧新近一点。
考到这个学校是故意的，但分班在同一个班是他不能决定的。
或许，有些时候不得不信玄学。
秦桓没想那么多，边淘菜边说：“你都这样了还不好，那我鄙视天。”
许知霖肉眼可见的神情微动。
于是秦桓就像发现新大陆，语气拔了又拔，“太不对劲了吧，你今天终于想起你是个被狗撵得嗷嗷跑，都得叫意气风发的高中生了？”
许知霖又撇下嘴角。
什么形容……同样闹，牧新就好多了。
“就该这样，天天苦着脸不会有人喜欢的。不过现在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清冷禁欲款？不行我得回去练练。”
虽然不是很想说，但……
许知霖只看了他一眼，没出口。
这个人似乎有点不像喜欢女孩子的人。
不礼貌还是不说了，尽量调整一下，争取下次在牧新那留个好印象。
能反过去逗他就更好了。
只是许知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没太可能了，他还是不太习惯。
吃饭的时候，他们以加密语言谈了朝旭。
许知霖也看出来许素洁早就知道了，只是装自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老太太不说话。
他让秦桓闭了嘴。
吃完饭第一时间，许知霖打开手机。
牧新发来好几张图片，应该是项书淮提的那个。
—一闪一闪亮晶晶：你喜欢玩吗？喜欢的话我改天买。
许知霖不知觉想象起一些画面。
牧新不会买什么玩具，这个时候又想起跑来问他。
许知霖并不会玩游戏机，也没有兴趣。
他想起文思沂对他说过，可以去家里玩。
但是家教取消了，许知霖没有合理的理由过去。
牧新给他他就要，牧新说，家教可以取消，改校内辅导，他也接受。
很平淡，在这件事上许知霖不是不能选择，是不想选择，想看看牧新还能做出什么。
—可以试试。
想了想，他又问：一定需要四个人吗？
直译：就不能我们两个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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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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