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霖很明显地笑了声。
“就前面几个吧，长跑，或者接力赛，都可以，其他还是要点天赋的。”
主角难道不是哪哪都是天赋吗？
牧新转过头看他，发现许知霖说完就趴下了，肩膀莫名还有点抖。
有什么好笑的？自己替他报名就这么好笑？
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牧新心道不好。
他不会在哭吧？
知道自己要被针对又跑不了，提前为自己默哀一下？
牧新正要落笔，许知霖忽然探着脑袋过来，因为下巴搁在手臂上压住了，他声音有点不清晰，“打算写谁的名字？”
明明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但牧新就是品出了一股蔫坏的感觉。
他看着许知霖的脸，又觉得许知霖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自己不该以己度人。
“写你的啊。”
牧新亲自写，防止被有心之人看到然后恶意报名。
[还以为要傻到直接导体我上场呢。]
牧新：……倒也，不会那么没脑子。
许知霖就静静看着，忽然说：“你的字也很好看。”
只是小事，但牧新开心，“好歹也是练过的，不能太差吧。”
[好像没仔细看过你怎么写自己的名字，以后签名字，也是这种的吗？]
牧新咳了两下，强压着嘴角，淡定地在下方写自己的名字，“我看看啊，为了班级荣誉我肯定会报名的，就接你后面吧。”
许知霖伸手按住他，“还是别了。”
“我已经好了。”
许知霖仍然是摇头，牧新自然是同意。
毕竟他确实不可能真的去报名。
只是有一点，一点点，只是想写名字给许知霖看而已。
谁会嫌夸奖少啊，尤其是来自这个世界主角的夸奖。
下课后陈易统计了报名名单，看到有许知霖又忍不住鬼吼鬼叫，接收到牧新的警告眼神后他秒闭嘴。
当然，他还是锲而不舍地，跑到牧新旁边就开启了连环彩虹皮夸夸，“看不出来，有些人脑子好使运动细胞也发达，不错不错，又是苏炳添也是苏轼——嗷！”
陈易忽然蹦跶地后退两步，“牧新你踩我？”
牧新无辜地对着他笑，“不是，我腿有点后遗症。”
路过不明真相，但对于牧新的经历有些怜爱的同学随口就说：“陈易你这么大块头就别欺负人了嘛。”
陈易委屈，但陈易坚强。
等他走了，牧新才故意端着腔调问许知霖，“你猜我给你报的什么？”
“接力赛。”
说完，许知霖看着他好像有点泄气的表情，又勉强加上一句：“……或者长跑？”
牧新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目前只为自己的合理判断得意不已，“接力，这个很适合你。”
不用担心时间过长出什么岔子，又能让许知霖有参与的机会。
到时候牧新就站在一边看着，保证没有人捣乱。
至于结果拿不拿得到什么班级团体奖，就是其他人的问题了。
“对了，陈易的话你不要有压力，自己平时是什么样子你就怎么做，他什么都不知道，瞎说呢。”
虽然陈易说得情真意切，但牧新笃定他一定事要借此给许知霖施压，到时候许知霖但凡出点差错，他就要跳出来叫了。
“嗯，一定。”
许知霖语气倒是轻快，牧新都觉得他的活人感强了不少，对于明宇又递来的难题他甚至都没去阻止。
——也该适度地让这些人感受一波许知霖的好了。
但凡有点良心都该知道，霸凌许知霖是不对的。
又是课间操时间，牧新看陈易老老实实拿着并没有任何修改的名单交到办公室，他才短暂地放过陈易。
对着操场方向的办公楼处看出去，牧新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班级的方阵。
以及即使在一群米粒大小的人群里，也突出的许知霖。
大概是因为所有人都做着肌肉萎缩版本的课间操的时候，只有他真的在老实做操吧。
课间操真的很少有人认真做，做了好像就会被人背后调侃两句。
但目前为止，牧新确实没听过任何人针对于许知霖在这件事上多说。
虽然牧新还是觉得，几个反派预备役不好说。
陈易在办公室里对着祝影来保证自己一定完成她交代的任务，出来就看到牧新趴在阳台上，望着下面一群人出神。
陈易虽然是这群人里认识牧新最早的，连幼儿园都是一起上，但他确信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牧新，甚至可能还不如项书淮。
当然，这中间有文思沂文女士的原因。
陈易回忆着最近牧新对他们的奇怪态度，莫名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总归也没任何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给自己打了一把气，靠近站在一边的人，“你在干嘛？”
牧新伸手指着底下的方阵，“你看？”
陈易可能也确实无聊，竟然就这么站在他旁边往下看。
好半天他说：“这才是高中生应该有的活力嘛。”
牧新在这一刻，忽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了一点共同话题。
牧新点着头，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是吧是吧，他连这种没必要的事情都做得很认真。所以我说，成功的人哪里都好啊。”
陈易缓慢地点着头，“我也觉得，她以后应该也会一直发着光吧。”
“等等——”
两个人开口又突然同时顿住，然后一起转头面面相觑。
牧新先开口说：“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
“……”陈易眼睛向旁边转了一会儿，立刻大大咧咧地一手拍在牧新肩膀上，“不然呢，我突然就觉得这世界真美好，有必要说点喜气的话。”
牧新想起前几天和项书淮讨论的事情，八卦之魂油然而生，“陈易，你在看谁？”
陈易和他拉开了一些距离，“你这个人心眼子真多，我不和你说话了。”
牧新：？
陈易仰天长叹，“我作为一名清纯博爱的188男高，必定是要放眼全世界，看得自然是我们团结友爱的高二八班。”
“哦。你哪有188。”牧新不相信，“男的女的啊？”
“肯定不可能是男——”陈易一下卡壳，很快就是看起来要崩溃的样子，低声但咆哮：“牧新，我真的不能和你玩了！”
牧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当反派的潜质。
走到教学楼下人少的地方后，牧新观察两下周围，确认不会有老师后就藏着摸出手机。
他原本是想偷偷拍下许知霖的照片，打开手机刚好是在微信界面。
朋友圈有个红点，牧新立刻点进去，发现是那位神婆。
[A卜卦算命可打折神巫（十年老牌坊）]：
元旦在即，业务新升级，可观前世今生，价格公道，童叟无欺，不准可退百分之八十！
现有业务全部半价，原价5000的招牌算命卜卦，心动价2500！
牧新心动地给她点了个赞。
说起来，原本决定上次月假要去神婆提供的线下位置，结果时间不够。
许知霖竟然也没提醒他，明明两天时间里一直都在联系。
看来主角也不怎么样，记性都不好。
那就元旦再去。
牧新内心无限憧憬地退出，消息界面忽然弹出一条。
[不愿透露姓名的好心人]：？
是在大远城那天加的人。
但牧新问他名字他也没说，于是就自作主张填了这个备注。
加上之后直到现在，两人一直保持着那一句“一起来聊天吧”。
他以为这位好心人已经忘记自己，或者那天真的是敷衍。
只是问号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牧新也发了个“？”过去。
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到牧新快要没有耐心的时候，消息终于来了：你的朋友圈是什么情况？
牧新点过去一看，这位好心人也给神婆那条内容点了个赞。
牧新立刻明白过来，赶紧打字：原来你们认识吗？
-你是她徒弟吗？徒弟都那么厉害，你师父一定更厉害吧？
-是这样的，我打算元旦去找他，你看能不能给个友情价，有点贵啊。
牧新发出去又觉得自己有点蹬鼻子上脸，都五折了他竟然还嫌贵。
其实也不是拿不出来，就是觉得两千五拿去算个命，好像有点不值。
原来自己是有败家能力的？
一会儿后，好心人总算发了消息：我不是……还有，那个是骗人的。
牧新还想说“十年老牌坊”，对方很快又来了消息，看起来好像有点急。
-你在哪？我有时间过去。
-不要信那个，没什么用，谁给你推的？叫他也去把钱要回来。
-时光，我名字。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不是骗子，这个是真名。
很快牧新又看到消息被撤了回去，一条一秒钟的语音弹过来，又撤回去。
牧新突然就有点不信他了。
或者是手机有问题？
他拿着手机看了又看，直到背后有人叫他，牧新一抖，赶紧把手机塞兜里。
“老师，我……”看清人后，牧新一下不紧绷了，“许知霖啊，你在这干什么？”
[这么慌张？]
牧新尴尬地笑笑。
“结束了，回教室就看到你了。”
“啊我……”
“还看到你不久前在办公室外面，站了好久。”
“……等人，对的，等人。”
“在看我吗？”
牧新忽然说不出话。
这个许知霖，怎么哪里不对？许知霖应该是这种人吗？
[我在干什么……明明什么都没看清。]
牧新更确定他不对了，竟然还会撒谎，“许知霖，你这样是不对的。”
许知霖沉默了一会儿。
[可是你看的位置，你的眼里，又还有谁呢？]
“对不起。”
许知霖的奇怪脑回路牧新永远不懂。
牧新赶紧说：“我的意思是你吓人是不对的，但是只有这一次，不知者无罪，我没怪你。”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顺着许知霖说：“课间操做得不错，我就说我看好你啊。这叫以小见大，说明以后你也会很厉害。”
许知霖楞愣地，“那你，看了多久？”
牧新：“啊？”
[我到底在干什么……]
对啊你到底在干什么？？
牧新硬着头皮，对着他尽情展现自己是个好人的事实：“也就几分钟，欣赏美，哈哈。”
牧新先撑不下去了，赶紧借口跑路，“要上课了，我得先去厕所，你不用管我！”
明明还有点一瘸一拐的，牧新速度却并不算慢。
可能确实跑得快，许知霖想着。
他想试着从牧新这个位置到底能看见什么，以至于能让牧新在这站了半天。
面前飞过去的项书淮顺口就叫住他：“老许老许，快上课了，别站桩了！”
许知霖也发现其实这并不是个什么观察人的位置。
牧新刚才用手机，好像是在和谁聊天。
文思沂和牧琛以及项书淮他们的头像许知霖很熟悉，和牧新聊天的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许知霖很清楚，自己不该有这种先来后到，所以牧新不可以对后来的人比他还好的想法。
但那很难。
许知霖不得不承认，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也还会有一种叫“嫉妒”的情绪。
“怎么了？还有事吗？”
许知霖想着牧新说的不要和这个项书淮玩。
他面上是听了，这时候偏要逆反。
“来了。”
逆反，然后看新新炸毛
你咋恁坏呢，老许（发出项书淮的声音）
不知不觉都十万字了啊，计划是三十到三十五万字，我还挺勤奋，即使被生活狠狠碾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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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在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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