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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舍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The number……”

不接?

电话被自动挂断。许拟指尖轻点,回到聊天界面上。

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问的到家没。

消息也不回。

叹了口气,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漆黑的天色。

这是睡着了?

这段时间确实有点累。算了,今天就不吵他了,明天早上早点去接他。

室内的灯光温暖明亮,窗外忽然有细碎的光闪烁。

什么东西?

走到窗前,伸手把窗户拉开,风携带者寒冷刀削似的从打开的缝隙中袭入室内,吹得他眯起了眼。

一朵冰凉在他眉梢化开,他怔愣地抬手抹去那一点湿润,抬起头,星星点点的银屑从天空中飘落。他伸手,将一粒粒雪白的小花接在掌心里,垂下视线,看着它们顷刻间融化成水渍,被寒风卷走。

下雪了。

好冷。

身体好冷。

睫毛轻颤,他慢慢睁开眼睛。

头好痛,好晕。

是太黑了吗?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动不了。胸口好疼。

好安静。陈彻已经走了吗?

力气和体温正在随着血液流失。

好冷。

我是不是要死了。

有没有人,能不能来救救我……

我还不能死,我还不想死……

救救我。

许拟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他大口喘着气,平复着心跳。

他这是,做噩梦了?意识逐渐清醒,他转头看向窗外,一片暗沉。

天还没亮吗?几点了?

拿起手机,亮起的屏幕刺得他闭了闭眼。

才四点……

怎么才四点?他刚刚梦到什么了?

他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右侧的眼皮跳了又跳,莫名有些心慌。

右眼跳什么来着?是财还是灾?

算了,睡不着。他打开灯,明亮的灯光洒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再次打开手机,仍然没有消息。

他在想什么?才四点,醒了才不正常。

掀开厚重的棉被,抬腿下床。衣服湿哒哒地黏在后背上,传来凉意。他走到窗边,皱眉看着黑色天幕中细细密密落下的雪花。

雪还没停吗?这是下了一晚上?

嘴角扬起。小陈同学这下该高兴了,自从天气冷下来就天天盼着下雪,跟个小孩儿似的,还说他幼稚。这下好,他总算能玩上心心念念的雪了。

先洗个澡,一会儿直接出门了。

穿戴整齐站在门口,他沉默了,看看还未大亮的天,又看看路面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的雪。

今年的雪下这么大?

问题来了,他该怎么出门?这个点司机都没上班呢。

半小时后,他吐出一口白气,站到了陈平生家楼下。

电瓶车骑到一半路居然封了,他只能把车停在路边。一路走过来,出了一身汗,今天早上的澡算是白冲了。

嗯,至少要两个抱抱,不,三个,他才能好。

天怎么还没亮?

正要向里走,楼里出来了一个妇女,嘴里嘟哝着什么,正好跟他迎面撞上。

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过了两秒,看着许拟抚了抚胸口:“小伙子,这黑灯瞎火的,你站这儿要干嘛呢?吓死个人哦!”

许拟扶了她一把,迅速道歉:“不好意思阿姨。我来找人的。”

“哦,那你快进去吧。”她把路让开,边往外走边嘟哝着:“这小陈也真是,出门了就把钥匙丢门口,也不怕进贼……”

许拟脚步一顿,回身拉住她:“阿姨,你说谁?哪个小陈?陈平生吗?”

张海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愣了一下,道:“啊,对啊。你也认识啊?”顿了顿,“你不会就是来找他的吧?”

许拟皱起眉,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了:“对,您刚刚说他出门了?”

张海颖转过身,把钥匙递给他,“哝,你看嘛。我前些天出门,今天刚回来,老头子洗澡洗到一半,水管坏了。想上去问问他会不会修。敲半天门,死人都得醒了,里面一点反应没有,那肯定是出门了噻。这钥匙就放门口地毯上,你说这娃,真是,出个门钥匙掉了都不知道。”

许拟手指用力,握紧那串冰凉的钥匙,耳边是张海颖的碎碎念,他抬眼看向楼上。

不对,同桌不可能出门,他要是醒了不可能不回消息。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素质的,把酒瓶子打碎了也不知道给人收拾一下,臭死了……”

他瞳孔一缩。

酒瓶?

不好,是陈彻!陈彻回来了?他喝酒了?那陈平生呢?

转身朝里冲去。

可能出事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铁门,鼻尖满是酒精的余味。

鞋底沾到的积雪化成了水,脚下猛地一滑,膝盖狠狠磕在了台阶上,他闷哼一声,扶着栏杆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

张海颖看着面前的青年拿着小陈家的钥匙就往楼里冲,愣住了。

什么情况,这孩子瞅着这么俊难不成是个小偷?

她连忙跟着跑了进去:“诶诶诶!你等等!你要干嘛啊!你当心点啊!地上滑!”

一路跑到陈平生家门口,她气喘吁吁:“小伙子你慢点,等等我啊。”

看到许拟的动作,她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你干嘛啊?这是别人家啊!”

许拟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努力忽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手指都在颤抖。

没事的,陈平生肯定没事的。肯定都是他想多了。

一把拉开门。

一片黑暗里,浓烈的铁锈味扑鼻而来,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

许拟愣了一瞬,脑子一空,已经冲进了门里,扑到那个人身边。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窗外逐渐亮起的天光里,清晰地把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跪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指颤抖,理智在战栗着。

阿生!阿生!陈平生!

手足无措间,他想喊他,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喉头像是被塞上了棉花,他好像能尝到空气中凝结的血腥味,几乎快要窒息。

救护车!对了,打电话,叫救护车!

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好几次差点输错数字。

“喂,您好?”对面温柔的女声传来。

他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用仅存的理智尽可能简洁清晰地说明了情况。

电话挂断,手机砸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伸手,指尖轻轻落在那只变了形的手指上,好冷。比昨天更冷,比窗外的雪花还要冷。

怎么会这么冷?

太黑了,他甚至无法分辨出他究竟还有没有呼吸。

温热的眼泪不知何时流了满脸,他轻轻捂着那只冰凉的手。像昨天那样,就像昨天那样,求求你了,暖和起来啊……

有人在喊我吗?

陈平生用力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是一片黑暗。

有人在喊我吗?

是有人来救我了吗?

是谁?

“许……拟……”

细弱蚊蝇的声音传入耳中,快要停跳的心脏似乎重新活了过来,许拟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他想抱抱他,却又不敢动,只能嘶哑地应着:“同桌,是我。”

眼看着那双眼睛又要闭上,他俯身,颤抖着轻吻那薄薄的眼皮,声音里带着哭腔,“阿生,看着我,别睡,你看看我,跟我说说话,别睡,求求你……”

可是我看不见你。

我看不见……天还没亮吗?

他费力地张口,“星星……”

“对不起……”

许拟愣住了,他看着满地沾了血的碎玻璃和在窗外逐渐透进来的光中,铺洒了一地,闪闪发光的沙子。

尽可能地放缓了声音,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渍,轻声哄他:“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再给你做,只要你好起来,星星还会有的。你别难过,没事,都会没事的。”

陈平生指尖动了动,咽下疼。他想摸摸他的脸,想帮他擦擦眼泪,但他抬不起手臂。

别哭,不要哭,我没事的,只是有一点点疼,不会死。

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

我不会睡的。我一直都醒着,一直一直,我怕要是睡着了,就再也看不见你了。

“阿生!阿生!我的宝贝……”好像有人在哭。

谁啊,谁在叫我?

我好像又睡着了……

睁开眼睛,我看到了一张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脸。

“妈……妈妈?”带着不可置信,我迟疑着喊出了那个好久没叫过的称呼。

眼前的人流着泪,嘴角却扬了起来,声音一如记忆里的那样温柔。

“诶…我的阿生,长大了……”

脸上传来柔软温暖的触感,思念从心脏的缝隙中一窝蜂涌了出来,我将她拥进了怀里。

可以听到!可以摸到!

“妈,真的是你!”

林戚跪坐在一地狼藉中,裙摆上却没有沾染丝毫脏污。她搂住身前已不再单薄瘦小的肩膀,眼泪不断涌出,声音里满是自责:“对不起…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你。我走得太早了,没能多陪陪你……”

她没能看着那个小小的孩子长大。

我松开了那温暖的怀抱,跪坐在她身前,眼泪滚落,“对不起,妈,都是我不好,我不该……”

说到一半,那只温暖的手覆在了我的唇上,我咽下未尽的话,任由她擦拭着我脸上的眼泪。

林戚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阿生…当年的事,我们都知道原因,那根本不是你的错。”

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接着道:“阿生,错的不是你,是陈彻。他千不该万不该这样对你。你是我的宝贝啊,也该是他的宝贝……”

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哽咽着:“我的阿生,长大了,长得比妈妈都高了。”

但是……

泪光浮动,她泣不成声:“你怎么…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不想这么快见到你…阿生啊,我的阿生,你应该健康长大的……”

我看着她半透明的身体,感受着手中的温暖。没关系,至少我终于见到你了……

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许拟。

我扯了扯嘴角:“别担心,妈,我不会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至少,不是这里。

林戚看着面前面容成熟的男人,心疼地直皱眉。

她的孩子迷路了,她却帮不了他。

我看着她,逐渐平静下来,“妈,你怎么样,这些年,还好吗?”

“嗯,挺好的。只是担心你们。你呢?还好吗?”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很好,只是很想你。”看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渣,声音有些滞涩“妈,我遇到了喜欢的人……”

我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和陈彻说的一样,讨厌我,觉得恶心……

林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奈一叹,抬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温柔道:“阿生,我只希望你幸福健康地长大。所以,只要你喜欢,就没关系。”

看着他的眼睛,她勾唇轻笑:“是个很帅气、很不错的孩子,配得上我的阿生。”

“妈,谢谢你。”

“跟妈还这么客气,你这孩子。”

“对了妈,陈彻他……”

林戚撇过头去,声音里带上了悲哀和愤怒:“别提那个混账。”

在陈平生脑门上弹了一下,她无可奈何道:“你也是!他打你你就让他打?打不过不会跑?连报警都不会吗?”

总不让她放心,让她那么心疼。

魂体其实感觉不到什么疼,但我还是下意识捂住了额头,垂眼看着地面:“可你说了,你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听他的话,要帮你好好照顾他……”

林戚忍不住扶额,她以前确实在每次出门前都这么说,但是,“那是他还是你父亲的时候!你看看他后面干的那些事,他连人都算不上了,你还……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她缓了缓,放轻声音:“你还记得我说过,人都是会犯错的,所以要有改正的机会。但是阿生,你忘了,我还告诉过你,不管什么时候犯错,因为什么犯错,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自己做的事,为那些错误负责。”

“我曾经是很希望我们一家能好好的,一直在一起。但是从陈彻他走上那条路开始,他就不再是你的父亲了。做了那样的错事,他就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我爱他,但不代表我就会容忍他犯下这样的错误。有的错误可以挽回,可以改正,但是有的,不行。”

“阿生,遵从你的内心。不要轻易原谅。如果你想恨,那就尽情去恨吧。如果你爱该恨的人,那真正值得你爱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顿了一会儿,她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低下头,声音里带了一些恳求,“如果,阿生,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见他,能不能帮我,劝劝他。”年少相伴多年的情分,终究难以完全割舍。她爱他,却无法接受记忆里那张憨厚的脸变得如此面目全非。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尾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感情这种东西太过于复杂,她始终无法理清。

就像她还是不能理解,那么多年都对她的求助熟视无睹的母亲,为什么偏偏在那天晚上在她面前丢下了那只瓷碗。

攥紧了手指,她闭上了眼睛。

终究是她对不住他,没能履行诺言,先走了那么多年。

她也对不住她的孩子,丢了那样一个烂摊子给他。到了现在,还要对他提这样的请求……

我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抬起头,“妈,你没有错,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都知道。”

所以没关系的,不要担心我。

无止境的困意再次袭来,我使劲攥住那片衣摆,凝视着那张未变的面庞,用尽力气去记忆。

以后大概都见不到了。

再让我,多看看你的样子。

“妈,我爱你。”

林戚轻轻拍着陈平生的后背,就像很多年前那样,在他的额上轻轻一吻,“我也爱你。”

“再见了,我的孩子。”

阿生,去吧。等这些都结束以后,就回去,回去你的世界。

那里还有人在等你。

医院里,青年紧闭着眼,眼角忽然落下了一滴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进黑发中,再无痕迹。

大陈和阿戚见面的那一段,就是大陈视角一段,阿戚视角一段,所以称谓在变。

其实就是私心想让阿生再看一眼妈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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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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