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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死去的人的名字

“嗯……写些什么呢……啊,就从她写起吧,一个让我怀念的女人,一个让我成为了我的女人。”

*

她的另一只脚泡在浴桶里,我按捏着已经离开水的那只,这不是我的工作——事实上我连为她倒水洗脚都不应该,这不是贴身女仆该做的事。

“安娜,你觉得科塔尔的儿子怎么样?”

晚宴跟在她身边的时候,我怎么舍得移开我的视线,哪怕一秒,于是我头也不抬地说:

“您值得更好的。”

我也不认识科塔尔是谁了,我也不在乎他的儿子又是谁了,我只知道如果她今天询问的是一位王子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回答。

她总是值得更好的。

她用脚尖抬着我的下巴,我便顺从着抬起头。

“嗯……我是说你对他感觉如何?我看见你和埃尔聊了一会,你很少跟别人聊天,我知道的。”

说起聊天,倒是让我回想起来的。正如她所说我确实不擅长交际,所以那位蠢的一塌糊涂的男人就是她所说的埃尔?他的父亲是个富商,我记得,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切的一切的于我来说都没有意义,我只是想留在她身边而已,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您知道的,与男仆不同的是,女仆通常不能结婚。当然,这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只是大多数女仆怀孕拥有孩子甚至只是拥有一个配偶的时候就会失去工作。”

我用以往说过的话再修饰一番重新送去,但是这次这个回答略微有些单薄,我便再次补充道:“您也知道的,尽管我受尽您的偏爱不会失去工作,哪怕失去,对方也足够富有不会让我沦落到去做站街女郎的地步……尽管如此……尽管如此!我还是更渴求真正的爱情!”

也许谈到爱情,我才会如此诚实,如此感叹。

这不仅是我想对她诚实,更是因为我对她有爱情!

我深爱着她,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爱情吗?挺好的。”

这样说着她便不再追问了,就像过去的每一次。

我重新低下头,捧着她的脚,仿佛不是在做低下的事,而是在抚摸轻触至宝。

我能感受到她的注视,如果可以,我也同样希望她能不要移开……我没资格这样要求的,而她也不会如同我注视着她一般注视着我。

我不是一个很喜欢做梦的人,我对现实了解就像是我对她本人的了解。

但无论是对现实的,还是对她本人的也都是同样的让我刺痛。

一直,一直……

*

那个男人执起她的手,虚虚吻了一下她的手背,接着邀请她跳舞。

她会无视的。

我的笃定来自于我对她的了解。

她会无视的。

就像是对我那样。

不!不!

吊灯下翩翩起舞的那对身影……

不!不!

灯光仿佛只汇聚在他们的身上,英俊的男士,美丽的女士,他们是如此的般配!

我不喜欢做梦,于是对现实和对她的了解深深刺痛了我。

“啊……”无论心中的巨浪是怎样激烈的翻涌,我也只是发出了如同梦呓的叹息。

但是我不喜欢做梦的……我游魂般远离了人群,远离了我作为女仆应该呆的位置。在漆黑的走廊上,泪水还是侵占了我的眼眸。

我的手腕被拉住了。

那一刻我无比渴望拉住我的人是她。

“你……”似乎是因为看到我转身之后的朦胧双眼,他带着惊讶的说着。

他拭去我的泪水,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清晰。

是埃尔啊。我听不清他刚才在说什么,不,是我根本也不在意他说什么。

“舞厅在那边。”我冷静下来向他行了礼,侧开身体指引他。

或许我该感谢他,尽管不是因为他为我拭去泪水,而是他的出现阻止了我继续沉浸在失控的情感里。

“谢谢。”他点头却没有离开。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等着和我一同回那个舞厅——我几乎已经肯定他是追着我跑出来的。

我也该回到她身边了。

我们并肩走着。

“今年六月之后,你会成为一个礼仪教师。”他突然开口道。

那些想挤进上流圈子的商人总是喜欢教导过贵族公子或小姐的教师,因为这样一位教师将为他们扩展人脉,如果她愿意,我会变成最受欢迎的那一位。

我知道这是她为我准备的。

埃尔做不到的。

“嗯。”我应声。

“今年八月,我将成为男爵。”他继续说道。

“在此之前,我们会有一场婚礼。”

“这也是她要求的吗?”

他停下,静静望着我:“这也是我希望的。”

那一瞬间我对他的感情很复杂,其中怜悯占大部分,或许是因为我觉得他爱我就像我爱她一样可怜又可笑吧。

我不会回应他的,正如她不会回应我一般,我知道他也清楚这一点。

我们三个的感情没有谁的是廉价的。

“嗯。”

……

舞会结束之后我和她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我无法拒绝一位王子。”

但这一次我却无法说出“您值得更好的”这样的话了。

这不是光靠爱情就能决定的事。

*

之后和她度过是每一天我都感觉梦幻得让我有些双脚离地的感觉。

她会允许我和她同床共枕,允许我亲吻她的指尖,允许我做一切不算过分的,但我以前完全不能做的事。

她对我很愧疚。

这是否代表着她也明白我炽热的爱意,也对我有一点好感,才这样做出补偿呢?

有一次我和她躺在床上,我亲吻了她的嘴唇,因为她没有拒绝我,我又更过分的伸了舌头。

她依然没有抗拒。

这是否代表她也喜欢我呢?

我不禁怀疑起了她给我安排身份的用意。如果我是男爵夫人,在之后是宴会上我便能名正言顺的站在她身旁,我能时常邀请她,我们能频繁见面……贵族们的婚姻往往并不那么忠贞,结婚之后双方都有几个情人是很常见的事……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简直像疯了一样!

把“为对方付出”当成无上荣耀的我,怎么会贪心的想这种事?

我突然从莫名的狂热情绪中抽离出来。

那天晚上我没有做除了亲吻外的任何事,第二天就像之前那样,认真干着贴身女仆该干的。

一切都回归正常了……至少表面上是。

我对她的渴求只增不减,但我甚至不知道我在渴求什么。

到了六月中旬,我成为了一位礼仪教师。我搬了出去,不再和她住一起。

我白天压下思念专心教着那些外来的,不知礼数的商人,夜晚疲惫着在梦中与她相见。

我渴求着她。

我爱她。

到了七月,我受她邀请来到了我曾经居住,无比熟悉的地方。

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我想我比她这个主人更熟悉这里。

花香萦绕在我的鼻尖,我依然不熟悉与她并肩走,渐渐地落后她半步。

我本以为收到热情与追捧的我会变得更加矜持,但实际上在她面前我永远只是会早起为她摘下带露水的玫瑰,会仔细打理她每一根发丝的……啊……我是她的谁呢?

主仆?早就不止了。

恋人?算不上。

暧昧对象?没有动人的情话,没有亲密的拥吻,又哪里谈得上是“暧昧”呢?

我想像以前一样摘下一朵红玫瑰,试图以它为切入口来展开话题,或是默默轻诉我的思念。

只有黄玫瑰了……它的花语不太好……

我站在玫瑰丛前思索着,当我回头时发现她就站在我身后。我被吓了一跳,因为离得很近,我们俩摔作一团。

她看着我笑起来,纤细的手指拿掉穿插在我发间的叶片。她跨坐在我身上,我们对视着,我的心跳声很响。

她没坐起来,那我也不会有更多动作,她还在笑,如果她开心的话我也不会扫兴地提起沾上泥的裙子,我也笑起来,仿佛回到过去,我的心尖都幸福地打颤了。

我不会再追求所谓的关系了。只要能看到你的笑容,什么都不重要了啊。我多么希望时间停止,让这一刻变成永恒。

“我爱你。”她捧着我的脸,突然很庄重的说道。

接着便闭上眼将脸贴过来。

我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我也爱你……”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天还没亮。

“啊。”

我不喜欢做梦,它让我迷失,让我渴望。

*

七月中旬,我和埃尔结婚了。

神父站在台上,主持婚礼。我和埃尔对彼此发着誓,我们是夫妻了。神父让我们亲吻对方,埃尔和我都没有动。

他可能是怕我拒绝他的索吻吧,所以宁可僵着不动。

不过我很感谢他,只要他有表露这方面的意思我不会拒绝。至于这份感谢是因为他给我的提供的男爵夫人的身份,还是因为他对我纯粹的爱慕让我动容,我分不清是哪个原因,嗯,亦或是两者都有。

最后他亲吻了我的额头,我亲了他的脸颊。

埃尔为我戴上戒指,这枚戒指我曾在她的首饰盒中见过。

我抬起手看着它在我的手指上闪耀,不知不觉就泪流满面了。

“谢谢你。”我不受控制地欣喜地亲吻戒指。

我对埃尔更怜悯了,因为我已经得到爱情,真正的爱情!

“谢谢你……”我重复了一遍。

晚上我们布置了晚宴,八月埃尔才会成为男爵,我们没有邀请太多的人。埃尔的父亲科塔尔对我很礼貌,甚至称得上是尊敬,在场的宾客向我敬酒,我没喝过酒,但那天晚上还是喝了很多。我很开心,我因为见不到她而产生的所有难耐的病症都消失了。

晚宴结束后,我晕乎乎的被埃尔带上马车,然后他走了,没有和我同乘。

我拉开窗帘让冷风灌进来,看着不断向后移动的街景,我逐渐冷静下来。

我让车夫慢点,车晃得我有点想吐。

我看到另外一辆风格华丽的马车停了下来,上面走下来一个女人。

“伊丽莎白!”

“停下!停下!”我催促着车夫。

马车停下之后我直直的冲向她。我用力抱住她,在她耳边大声说着我是怎样的爱她。

我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情话,显然她也对我的爱语没什么抵抗力,任由我与她亲密。我告诉她我收到了她的戒指,我告诉她我对她似乎无穷无尽的思念,我告诉她我讨厌她现在满院子的黄玫瑰……

我告诉她我为她准备了戒指。

我想去牵她的手,她却不断躲避着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酒精确实让我有些冲动,让我想到了很多事,但面对她最先涌上心头的永远是失落。

我又有什么资格对她愤怒呢?

我想对她说些话,尽管她不愿意让我为她戴上戒指,但我仍然希望这份爱意能到她的手中。

但为什么我是如此的愤怒,这让我甚至有些憎恨她!

恶意源源不断的产生着,它们裹挟着我,一边是疯狂的冲击,一边是仿佛来自心底的飘渺絮语。毫无疑问的,它们都不断催促我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呢?

明明什么都不想做……

我猛然间把她用力推倒在地。她坐在地上有些茫然,接着不敢置信地看向我。

“我,我……”

我开口想解释什么,但我又想说些什么呢?

把想法毫无保留的告诉她,让她知道她的情人变成了这幅无理取闹情绪暴躁的可怖模样?

没等她说话,我就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或许我该去看一看医生……也许是压力太大了……

*

我参加了她和卡迪夫的婚礼。

他们在其他受邀而来的贵族们的祝福中拥吻,卡迪夫为她戴上戒指,那一刻,许久没再产生的暴戾情绪又再次席卷了我。

然后是难过,是失望。

我拿起侍者托盘上的酒一饮而尽,突然又觉得看开了,于是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那对男女华贵衣物上闪耀着的宝石,看着他们头顶的发丝因为灯光而镀上金色。

明明距离那么近,为什么我恍惚间还是觉得我仍然站在暗处,站在灯光所照射不到的,仆人改呆的位置呢?

我喝了很多酒,和埃尔跳了第一支舞后我就任由酒精控制我的大脑了。

然后就像那一天一样,逃避似的躲到了走廊上,看到了窗外楼下婆娑树影中的一对身影。

啊……

他们如同亲密无间的眷侣。

我看见了背对着我的她手指上在月光下闪亮的红宝石戒指,我看见了注意到我的卡迪夫望向我的轻蔑目光,我看见了被层层灰雾笼罩着的,只属于我,也只有我独自一人苦痛未来。

阻隔着我们的,其实不仅是卡迪夫,而是你啊。

不,是你和我。

啊……

我抬起了走廊上装满水的花瓶,很重,但是我并不是什么养尊处优长大的贵族小姐。抬起又放下之后,感受着窗外涌进的冷风,我很清醒。

我又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卡迪夫似乎以为我已经走了,并没有看到我,而我确定了他的位置。

我很清醒。

于是下一刻,乳酪和红色果酱出现在了他们原本在的位置。

堵塞住我的,压在我心口的似乎也随着花瓶,不,是随着两人的死一同离去了。

无论是感到幸福,又或是不幸,完全都是因为爱啊。

放弃这种浓烈的感情就好像痛苦也随之远去了一样。

我被利用了。

但是我很清醒。

那个花瓶被施加了诅咒或是别的什么。拿起又放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啊。

我最近产生的负面情绪,大概也是被那想要利用我达成目的的人影响的。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源自于爱的痛苦早就已经让我喘不过气来了。

好轻松。

“带我走吧。不然等调查的人来时我会把所有的异状告诉他们,好让他们知道这场血案发生的原因并不是感情纠葛,我知道你们能做到的。”

我对着好像空无一人的走廊说话,但我知道这里肯定有其他人在。

果然,过了几秒后一个年老的仿佛嗓子卡痰的声音响起:

“带走你他们同样也会发现问题的,而且正常的花瓶可没有那么大威力。”

“能给物品施加特殊力量的,或者自带特殊效果的物品教会对贵族并没有限制的那么严,黑市也有流通。至于为什么一个小小的男爵夫人会有,嗯,埃尔的背景你们应该知道。我也不是要求现在就走,过几天,等过几天……会有好的机会的……”

“你很冷静。”

“让我不那么冷静的人已经死了。”

*

审讯一开始我并没有承认她和卡迪夫是我杀的,在那个神秘人的帮助下处理了现场,留下了一点不能直接锁定到我的线索,不过显然那些警员并不是蠢蛋……总之一切都很顺利,然后我被关了起来,又被其他人绑走……应该是皇室的人,最后我承认了,我拿出了一条项链谎称它是有特殊效果的物品,只不过是一次性的。

当然,令我比较意外的是那枚来自她的戒指居然也是!

它的……它的作用是佩戴者死去的三天后无论尸体损毁成什么模样都能修复,最终彻底复活……同时让人更加冷静……也会让人变得更冷漠……

他们拿着我那条项链走了,应该不久就会回来。

当他们回来时就会发现“预见了悲惨未来”的我,“自杀”了……

那枚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戒指也不翼而飞了。

不过只要尸体确实是“我”的尸体,其余的,就让他们跟警方解释吧。

*

我加入了那个组织,带我进组织的是那天的神秘人。

“你可以想想怎么做自我介绍,你以前的名字最好不要用了……我的话,随便什么都好,比如说亚伦或者直接叫我执灯者也行。”

没想到是像这样比较积极向上的称呼。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叫我……伊丽莎白吧。”

能如此轻松的说出这个名字,让我有些感到不可思议了。

亚伦显然也没想到我会叫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对我说:“如果那枚戒指对你的影响很大,我们可以帮你对它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封印……只不过各方面效果都会变差……”

变得更冷静,还是更自私冷漠,无论是哪一点都是正面效果吧。

但我没有拒绝他,只是说明有需要时不会客气。

对了,这个组织叫做逆十字会。

它的立场就和它的名字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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