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初礼被雷霆之罚惩处时发出的嘶鸣,深深震慑住了不明真相的魔界族众,魔界众生只当是初家背信弃义、通敌叛国,这才受此劫难,个个心生敬畏,不敢越雷池半步。
初礼这种半吊子的魔姑,根本承受不住魔界最凶险的雷霆之罚,很快便在电闪雷鸣间断了气,尸身也被越发密集的雷击击散,被风一吹便消失在半空中,踪迹全无。
欢颜的尸身具在,不似轻语一般形神俱灭,尚有转世轮回的可能。宗熙允诺过,会为她筹谋,助她下一世大富大贵、逍遥自在。因此宗熙便趁着欢颜头七未过,尚未转生之际,亲自去地府为她谋划来生。
宗熙为了不惊动地府众生,特意乔装打扮、换上便服,带着身边的贴身护卫前往地府。
“也不知是谁在捣鬼,怎么每隔半月便会有一大批神魔、精怪前来地府投胎转世?这种级别的亡灵,为了让他们忘却前尘往事,每每我都得给他们灌上好几碗孟婆汤!”
一个身着素衫的女子一边抬手给面前的亡灵递孟婆汤,一边跟坐在旁边烧火的女子抱怨:“阎王也真是的,这些亡灵个个修炼过千年以上,死的又不明不白。一听说自己已经死了,满口抱怨,甚至好几次为了不喝孟婆汤要跟我动手。”
那女子似乎并不在意烧火的女子回不回话,一股脑的接着说道:“知道这些亡灵不好惹,阎王居然不派些精壮的鬼差来支援,竟然将你这个柔弱的女子送来帮我。要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阎王当真是不靠谱!”
宗熙一边在后面排队,一边仔细听着孟婆的抱怨,在心中暗暗记下地府中需要整改的地方,以备后续调整时用做参考。
孟婆甩了甩因为过度劳累而酸痛不已的手,守在她身旁烧火的女子见状,赶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汤勺,开始忙碌了起来。
孟婆对眼前的女子甚是喜欢,虽然她口不能言,但是性子温和、手脚麻利、十分有同理心。最关键的是,不知她有何魔力,自她来帮忙后,那些惯会闹事的仙魔、精怪,一个个安静极了,再也没闹过事。
因此不出一个月,孟婆就将这女子找阎王讨了过来。
阎王倒也没阻拦,甚至有些大喜过望。因为这女子明明是个亡灵,却始终无法转世投胎,在地府中盘旋数日,始终无处安置,让阎王头疼不已。如今眼看孟婆对她甚是喜欢,赶忙将这烫手山芋扔了出去。
宗熙在地府中考察了片刻,已经了解个大概,时间宝贵、耐性渐消,便想使个法术绕过这漫长的队伍,赶紧找阎王将欢颜的事情解决掉,再听听阎王汇报下地府的工作,便能转身回天庭继续处理政务。
“你这色鬼,死性不改!在地府里也改不了你贪婪好色的下作性子!”孟婆眼看女子被色鬼摸了手,生生占了便宜,举起孟婆汤中的铁勺,抬手便打向那色中饿鬼,“我打死你!看你还敢不敢再乱伸你这狗爪子!”
那女子眼看孟婆失控,竟要下死手,生怕她因为自己惹出祸事,被阎王怪罪,赶忙追了上去。
宗熙眼看着那色鬼猥琐的朝着他的方向跑来,忙命身后的护卫出手,那护卫身手矫捷,三下五除二的擒住了张皇逃窜的色鬼。
那色鬼疼的“吱哇”乱叫,连连求饶,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就要被这个高大男人扯断了。
“大爷,求您高抬贵手!小的冤枉呀!都是那小妇人有意勾引,怎能诬告于我!”
孟婆眼看这色鬼死性不改,还满口胡言乱语,抬手便举起铁勺朝着他的头狠狠打了两下。
“你当我瞎吗?我孟婆在此处呆了三万多年,什么货色我没见过,还能让你唬了去?少给我胡乱攀扯,你这样的色中饿鬼,早该投那畜生道,才不会为祸人间!”
孟婆抬手便要继续打,可是却被身后的女子拉住了手臂,孟婆自知女子心善,这才气呼呼的收回铁勺,揪着那色鬼的耳朵,要亲自带他去受审判。
“老娘今日必须让你好好体验一把什么叫十八层地狱!”
眼看着孟婆带着那恶鬼离开,女子也不敢再擅离职守,提起裙摆便要小跑回桥边,却惊觉自己被人拽住了手臂,立马惊恐的想要往回缩,可是身后那人却手劲极大,根本不肯松手。
女子只得转身去望身后拉住她手臂的男子,一脸困惑的用眼神询问他为何这般无礼。
可是不等女子再次试图挣脱,宗熙便不顾一切的将她圈进怀中:“轻语,我终于找到你了!”
女子讶异不已,手足无措的去推宗熙胸/腹,宗熙却霸道的将她的手拉到后腰之上,让她如自己这般,沉浸在这个失而复得的怀抱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孟婆刚把那色中饿鬼收拾好,转身回来便见一个男子正如痴如醉的抱着她收编的女子,用侧脸在她的颈间暧昧的磨蹭。
孟婆大怒,一声怒吼:“登徒子,放开她!这魔界莫不是翻了天不成!”
孟婆说罢,抬手便朝着宗熙接连攻击三次,可是宗熙此刻心中大喜,全然顾不得其他,好在身旁护卫机警、强大,生生拦下了几次攻击。
“大胆孟婆!休得无礼!你可知你面前的人究竟是谁?”
孟婆性急,生怕女子受辱,赶忙连着攻击数次,一边动手,一边高声回道:“我管你是谁?我只知你等不守礼数,竟然当众猥/亵弱女子,就该被好生整治!”
宗熙对孟婆和守卫的互相叫嚣,身旁躲得远远的亡灵们,全然没有兴趣。他只知自己这些天因为那日之事日日锥心,片刻难得安宁,一闭上眼便会看见轻语颈间汩汩冒血的巨大伤痕,感受她消失在天地之间时,他伸手抓不住分毫的绝望。
“轻语......”
阎王原本在屋子里睡得好好的,只听见黑白无常来报,说孟婆和一个来历不明的亡灵打了起来,现今在奈何桥前缠斗的难舍难分,快要将地府掀翻了!
养尊处优的阎王叹息一声,感叹孟婆惯会惹是生非,今日定要严厉的处罚她,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黑白无常见阎王肥硕的身子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为四肢不灵活而寸步难行,赶忙上前伸手拉上一把,这才将阎王从软榻上拉了起来。
阎王清了清嗓子,又抬手整理好被压皱的衣衫,这才大摇大摆、不紧不慢的走出了门。
阎王本以为是孟婆又遇到了法力高深的神魔、精怪,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却不想待他看清眼前人,顿时睁大双眼,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口中高呼:“老臣接驾来迟,望魔君恕罪!”
眼看阎王跪倒在地,黑白无常赶忙紧随其后,身后躲在远处的亡灵们亦是虔诚跪拜。
可是孟婆却不管这些,她只知眼前男子是个轻狂的浪荡子,一见面就对陌生女子动手动脚,她容不下他!
阎王眼看孟婆依然不肯停手,先是好言相劝,可是孟婆根本不听他的话,他只觉自己约束不了手下,在新任三界之主面前被驳了面子,一时间怒从中来,暗自动用法术,想用武力压制孟婆。
孟婆法术极高,却因为太过专注与宗熙身旁的护卫缠斗,一时不察,生生被阎王中伤,可是她却不肯服软,不愿在护卫面前狼狈收场,硬是勉力支撑。
阎王眼看孟婆冥顽不化,肝火大动,暗自下了死手,孟婆发现时,为时已晚,眼看就要被法术击中,心中大惊,慌张间闭紧了双眼。可是剧痛却并未袭来,只感觉自己身前挡住了一个人。
孟婆张开眼,只见那护卫用佩剑顶住了阎王的攻击,护住了她。
阎王眼看自己误伤了魔君身边的护卫,赶忙收手,装作无事发生。
有了这一遭,孟婆不再和护卫缠斗,两人缓缓自半空降落,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孟婆还是在护卫的拉扯下,对着宗熙行了跪拜礼。
女子在宗熙怀中原本还试着挣扎,可是眼看众人口中高呼魔君,便知此人身份高贵,她得罪不得,只得说服自己沉下心来,静观其变。
半晌,宗熙终于平复了心神,愿意将怀中女子放开,他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转而爱怜的抚摸着轻语消瘦了许多的面颊,轻声道:“你瘦了,这些天在地府,你受委屈了。”
阎王是个人精,眼看着魔君情绪失控,一副失而复得的珍惜模样,赶忙回忆这女子的生平,思考若是魔君问起,他该如何作答。
换做往常,一个亡灵的生平他自是不必在乎,可是因为这亡灵初进地府,冥府上下三日内尽心彻查所有典籍也查不出她的生平,这才引起了阎王的警觉。
这女子记忆全无、口不能言,既没有前尘命簿,亦无法投入轮回之道。眼看这女子不受三界约束,定是隐世高人,阎王自是不敢开罪,只得期盼这女子未来能记起前尘往事,也好能寻个解决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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