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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Turbulence

夏日灼人,空气中弥漫着蒸腾的热浪。

试完了音,我们背着乐器,疲惫地在操场上寻找一处阴凉地,直到发现角落那片没人的空地。

宋屿川眯起眼睛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他指向远处:“那边没人。”

我们费力地走过去,刚准备坐下,视线中却突然走过三个人。

他们的动作比我们更迅速,砰,乐器箱落地。

带头的是个高而瘦的黄发男生,眉间的字母纹身随着他挑起眉毛而生动起来。

他扫了我们一眼:“不好意思,这地方归我们了。”

男生语调如同未干的沥青,黏腻又烫人。

紧接着,一个光头男抹了把脖子上的汗,扬起下巴,冷声道:“小朋友,是找不到别的地儿吗?非得赖在这儿。”

宋屿川很快选择让步。

白衍撇撇嘴,抹了把汗,心理极度不情愿。刚试完音又累又渴,怎么还要找位置,他堪堪抱怨着,又看了看对面大块头壮硕的身形,很自觉地转身就走。

我们准备离开之际,身后却传来一阵刻意拔高的笑声。

“哈哈,那就是刚刚试音的那个乐队,水平真够可以的,除了那个带头了还不错,其余的我初中就弹得比他们强,鼓吉他贝斯都像个笑话,这是被拉来凑数的吧,都没学过几天就能上台跟我们一起比赛,江帆这搞得比赛怎么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还弹那些谈恋爱的歌,真是丢人。”

宋屿川缓缓放下吉他,转过身来。他跟人说话很得体:“请收回你刚刚的话。”

光头男嗤笑一声,丝毫没注意到此时宋屿川脸上的阴影。

他放下手中的乐器,走过去,挑衅似的踢了踢宋屿川脚边的琴包。

他块头比宋屿川大多了,摆出一副居高临下唬人的姿态:“怎么?听不得实话了?就这种烂技术,你是怎么想跟他们组乐队来参加比赛丢人的,参加比赛不觉得丢人吗?我看是走后门了吧?”

旁边的邱振赫惭愧低下头,白衍却突然抬起眼睛,脸涨得通红,破罐子破摔怒吼道:“我…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偶像的歌,那不是谈恋爱的歌,这是我每天都要听的,这是我的精神食粮,你怎么能这么侮辱!”

“白衍,别说了。”宋屿川低声制止,神情冷静。

下一秒,拳头重重落在光头男的脸上。

世界安静下来。那人踉跄后退。

他恼羞成怒骂了一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回手一拳,却被宋屿川冷冷挡开。

接下来的动作变得模糊。我只能看到宋屿川暗藏着杀意的阴冷眼神,像极了捕猎的猛兽。

他再次出拳,光头男重重倒下。宋屿川目光越过对方,停在空气的某一点上,低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么说?”

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好像离开了自己的身体,悬浮在了某个角落,默默看着这一切发生。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灵魂被隔离,眼前的一切变得缓慢而疏离。

-

宋屿川突然站起身,把手中的吉他重重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琴弦崩裂,血管断裂的声音。

阳光落在他的侧脸,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他的脸上空无一物,只有麻木。

暴怒来得毫无征兆,眼前幻想像被拉开的弓,瞬间弹射出去。

吉他被高高举起,下一秒狠狠砸向对方的头顶, “嘭”地一声响,像烟花炸开——不,不是烟花,是一颗颅骨炸裂的声音。

随即,空气里飘起一股血腥味,弥漫,黏稠。

手臂扬起又挥下,一下接一下,没有停歇的意思。地上血泊渐浓,大块头倒下,一块石头陨落的声响。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感到莫名的平静,甚至是麻木。

“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我告诉自己。而后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却没有伤口,没有血迹。

可为什么这么痛呢?

一种不属于身体的疼痛,像锥子在灵魂上刺了无数个小孔,慢慢流失着什么东西。

终于,来人停了下来。

手上的血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他橙黄艳丽的T恤,宋屿川像被掏空了一样,站在那里,手垂在身侧,目光空洞。

四周死一般的静。

我看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三角形的拨片,转身,走向那条已经死亡的红龙鱼。

嘭!嘭!嘭!

他用吉他拨片刮干鱼鳞,反复剥开那层折射着阳光的鳞甲。

阳光消失了,鳞片化作一地碎屑。

他再度抬手,直直刨向鱼的心腹。

红龙鱼的血喷涌而出,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鱼眼珠被挤出眼眶,像一颗将断未断的果实,连着密密麻麻的神经。

鱼肚破裂,肠道流了一地,和鱼鳞混在一起,滑腻又令人作呕的场景。

刀身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锃亮的银光,宋屿川摩挲着智慧的身体,从头身开始抚摸着这条死了已有一会儿的鱼。

它的眼睛翻白,身体已经完全硬了。

花园里,雪滴花在微风中摇曳。

血液很快洇湿了碎石汀步,血色深红带着些许橙色的光泽,如同晶莹的宝石。

因大力砍断鱼身而溅起的血,洒落在雪滴花上,让花都为之一颤。

手里的拨片断成了两截,他依旧没有停下。

我看着那一片狼藉,鱼血和人血混合成深红色,渗入地板,一幅怪诞的油画。

胸口那种疼痛感愈发强烈,却无法释放,像一团堵住喉咙的棉絮,吞不下也吐不出。

宋屿川终于停了下来。他看着地上的鱼残骸,微微后退了一步。

“我刚刚都做了些什么?”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又颤抖,神情如捕食者追逐的鹿般惊恐。

然后我摸他脸,尝到了眼泪的腥味,那是懊悔涌上,仇恨隐灭的滋味。

我看着他。

“没有关系。”我听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声音轻得像耳语,又重得像一块石头,把我身体里某根神经彻底压垮了。

可真的没关系吗?我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内心在呐喊。我当时就想杀死我自己。为什么智慧会死?为什么它会死?为什么我会被迫面对这一切?为什么我身边所有东西都留不住?

那片种满雪滴花的花园里,一片狼藉。吉他的残骸、鱼的尸体、洒满血的地砖,混乱得像地狱,而我们就站在这炼狱的中央。

宋屿川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洇红青石板,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眼底发红。

“原来你还是跟从前一样。”

我不知道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什么,但我清楚地听到了这一句话从宋屿川嘴边滑过。

头顶的天空沉沉压下,一片乌黑,像将整个世界吞没的墨池。

我仰起头时,才看到几只乌鸦盘旋着从灰暗的天际掠过,鸣叫声撕裂般不寒而栗。

雪的序幕,拉开。

乌鸦驻在地上,尖喙刺入鱼的内脏,雪覆盖的地砖上,黑色的鸟影和鲜红的血融成了一幅诡异的画。它们像疯了的画家,不停地涂抹、篡改,要将一切记忆消解,要把丑恶吃进肚子里。

雪吞噬大地,风的利刃将世界切割成斑驳的灰白。血水淌入怀抱,褪去刺目的红,散成浅淡的粉,最后被无尽的白所湮灭。

夜色掩盖一切,白色眼圈一样的地面趋于平静。

而那几只乌鸦——燃烧的黑色火焰,扬起冰尘振翅,在雪地扑腾几下后,献身于天空。

诡谲的眼,藏着未曾出口的话。

你的破碎,在悔过里忽明忽暗;

我的麻木,于夜雪中悄然坠落。

记忆在冬季的时光里褪色如霜;光明破壳前,黑暗的心脏最后一次鼓动。

“啊,已经又是一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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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Turbul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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