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我知道大师兄绝对不会丢下我了。”在沉默之后,司爵终于冷静下来,而他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从这温暖到不像话的怀抱中离开。
眷恋温柔,是最不可取的事情,司爵理智地清楚这件事,更不用说作为主角团攻一的竹清平是他的敌人。
敌人啊……
司爵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有点可惜。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了,而司爵并不知道,这种想法将会在日后不断涌现,直至让他改变事先准备的计划,将某个不该属于他的人纳入自己的人生计划之中,即便那条路更加艰险,他也义无反顾。
只是现在的司爵依旧只是个沉溺于现时的家伙,他很快就抑制住了这种奇怪的想法,并且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眼下的情况之上。
“那么,准备一下,我们要一同下去。”
“好。”竹清平这一次没有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让司爵改变想法,这个孩子可能是从小受到的苦太多了,以至于在处理事情上,从未想过依靠别人。
也因此,他希望让司爵不要再这么想,他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的在意,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是他救下的,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孩子总是令他心疼,无论如何,他无法放着不管。
由于担心司爵有危险,所以竹清平最终还是抱住了小孩的腰。
这样的行为,又让司爵忍不住抬头看了眼对他动手动脚的竹清平,忍不住怀疑竹清平是否有什么皮肤饥渴症。
竹清平并不明白司爵的视线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知道应该会羞愤到满脸通红,“抓住我。”他轻声道,随即便纵身一跃跳入了这黑乎乎不知通向何处的洞口。
因为在这狭小的洞口之中无法动用他那相较来说比较庞大的长剑,所以下坠的过程迅速而凌乱,令竹清平的一身白衣都沾满了满身的泥泞与尘土,终日白衣胜雪的大师兄终于落入了世俗的凡间,略微显出了几分狼狈。
降落的速度太快,当他们抵达洞口的瞬间,竹清平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祭出自己的长剑,于是他只能迅速地替他们二人撑开了一道圆形的屏障,将他们二人保护了起来。
“噗通”一声,被屏障包围的他们被瞬间巨大的重力包围,冰蓝色的水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他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司爵与竹清平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同时挣扎着向上游去。
好在竹清平熟悉水性,他不过在水中扑腾了一会,便抱着司爵的腰浮出了水面。
浮出水面的瞬间,竹清平深吸了一口气,甚至用手抹了一把散乱湿润的发丝,将头发尽数向后捋了一下。
睁开眼睛四处逡巡的同时,他们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片宽阔的水面之上,而不远处便是一片陆地,竹清平的眼睛在触碰到那边陆地的同时,便已经有了反应,他立刻抱着司爵朝着那处陆地而去。
等到了陆地边缘,竹清平这才将司爵先行抱上了陆地,自己才慢慢地用手一撑,通过这样的方式上了岸。
自始至终,他的确坚守了他自己的承诺,从未放弃过司爵哪怕一次。
司爵看在眼里,也记在心底,一时心情略微复杂,他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点的良心让他感到了些微的煎熬,于是他在竹清平上岸之后整理衣袍的时候,开口道:“其实我会游泳。”
竹清平的动作顿了顿,他抬起眼,眼睫毛上还沾着水珠,稍微颤抖两下,便随之落下,好似人鱼落泪。
“是吗?”他并未将之放在心里,只是低低地反问了一句,又自顾自地整理着衣袍,等整理地差不多了,便动用灵力将他和司爵烘干了。
“灵力真是个好东西。”司爵低头看了看自己转瞬之间便已经完全烘干的衣服,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竹清平被他这副小大人的模样弄得有点好笑,于是便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司爵因为他的哼笑声又忍不住看了竹清平一眼,同时皱了皱眉头。
可是这种时候,竹清平竟是还对他的困惑做出了回应,用一双清澈无比毫无波澜的眼神望着他,“嗯?”
“……没事。”司爵又把视线给移了回来。
他发觉自己真的是搞不懂竹清平这个人,即便在妹妹的小说里已经初步了解了这个人有多么轴,又或者说是有多么的……单纯。
他有着未被世俗沾染的纯洁。
用这样的话语来形容仙剑派的大师兄竹清平确实有点怪异,但司爵就是忍不住给了他这么一个标签。
以前看书的时候没有着重去思考竹清平这个人物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只是被动地接收妹妹所描述的他,妹妹说他白衣胜雪,才华绝艳,可他觉得对方狼狈可爱,单纯可欺。
妹妹说他尊师重道,恪守礼法,可他觉得对方顽固的地方也很可爱。
妹妹说他一生独爱一人……
司爵忍不住不满地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他的心情有点复杂。
他确实是一生独爱一人,又或者说在这本总/受文中,没有哪个攻不是一生独爱一人,即便是他那最应该在意的杀他的多情攻二也在经历过浮华之后,独独选择了主角受——金世羽。
金世羽就是金果果,所有人都喜欢他,即便是他这个背景板,也是因为喜欢金世羽骚扰他才会被攻二挫骨扬灰的。
现在司爵最怕的一件事就是当主线降临的时候,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做一些故事中必须会发生的事情,光是想想,他都汗毛倒竖。
毕竟,在书中一句话带过的事情,在这真实的世界中,可没有那么简单。
这般想着,他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全身都散发出忧郁的气息。
旁边的竹清平刚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回头便看见司爵又是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免又觉得好笑,但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或许不好,便又抿了抿唇,强行将这笑意又给压下了,只是眼中的笑却是怎么也骗不了人。
这让司爵很是无语,觉得这人也真是,要笑就笑,这种憋笑算是什么意思。
但眼下也不是为这种小事而浪费时间的时候,他向前走到了竹清平的身边,抬头看了眼他那完美的侧颜,道:“大师兄可找出了出路?”
“还未。”竹清平摇摇头。
“那便跟我来吧。”司爵没有多说什么,率先走了一步。
司爵如此自信,倒是令竹清平诧异,但是不知为何,他又的确忍不住听从他的安排,于是在脑袋反应之前,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跟着他向前走去。
这片陆地是真的非常奇怪,上空是一片黑黝黝的穹顶,唯一的一束光是从他们刚刚挖掘出来的洞口传递下来的,幽幽的月光落在那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竹清平一边走,一边回望着那边的水面,不知为何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但那种恐惧的来源竹清平还说不明白,好似正掩藏在深深的水面之下,暗中蛰伏,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水流流动的声音,以及在这宽阔空间中,他们的脚步声。
司爵突然停了下来,同时道:“我们不用再走了。”
前方是黑黢黢的一片,如果没有水面之上那洞口的月光,他们完全无法确认前路。
如果强行继续往前走,那会遇到什么危险都不清楚。
竹清平以为是这样的,于是他点了点头,没有反对。
“前方是死路。”司爵做出解释。
“……你怎么确定的?”竹清平有点诧异。
“在上面听出来的。”司爵淡淡地做了解释。
“听出来……”竹清平重复喃喃了这句话,一时心中心绪翻飞,他忍不住多看了司爵好几眼,都无法确定自己心里的设想。
“大师兄……”司爵被他这种目光盯着有点瘆得慌,于是回头眯着眼睛望向他,“别老是这么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想犯罪。”
“犯罪?那是什么?”这个词让竹清平一时有点恍惚,但仔细一想,倒也明白了他所说的含义,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司爵要这么说。
见竹清平那单纯的眼眸之中又露出了这种清澈的愚蠢,司爵再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思真是足够的肮脏。
“没什么。”他把脑海之中所想全部当做垃圾丢进了垃圾桶。
竹清平依旧还是满脸的问号,于是司爵转移了话题,伸手一指。“出口应该和这水面之下。”
这句话过于笃定,再一次令竹清平感到好奇。“你为何如此确定?”
“因为水流。”司爵平静地回答。“既然水不是死水,那必定通向河流、大海。”
这是常识,竹清平恍然大悟,一时耳廓红了一些。
那一刻,司爵敏锐地感到竹清平应该是感到不好意思,毕竟他连小孩都知道的常识都没想到。
看着他那故作自然的模样,司爵又一次忍不住在心底深处说了一句——sü?.
Sü?、sü?、sü?.
这个词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不断涌现,几乎挤满了他整个脑海,直至竹清平再次把视线移向他的眼睛,他才蓦地回过神来。
啧,他何时这么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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