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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情灭·城下之盟【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满目疮痍,心儿没有别的选择,为保子民,心儿只能求和。

“我···我会为你们争得所有的利益,若是成唐能···能许给你们平等的地位,自由的生活,我们就投降,我去谈判,我去争取。不论什么代价,我一定会为你们争到。请相信我。”

“可公主,成唐若是容不得你呢?”这时候,终究只有寒柳担心心儿的安危。一国覆灭,百姓或许能再得安宁,臣子或许能服务新朝,而皇室定然最惨。

“是啊,是啊,公主,你怎么办。”寒柳的一声提醒,让跪在身边的阜戎百姓也开始担心心儿安危,毕竟,阜戎以血脉为尊,心儿是他们唯一认可的人。

“没关系,纵然身死,我也一定为你们争取到平等地位,为你们,我愿意。”这一次心儿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己,什么是国,什么是自己的责任。

“公主!”霎那间哭声一片,众人或哀叹自己的命运,或感慨心儿的决绝和牺牲。

在百姓目光的注视下,心儿转身,步伐坚定。城上早已立起白旗,城外谢连辰正静静等着心儿出来,等着他期待的那一刻。

城门缓缓打开,心儿的背后是跪着目送她的百姓,她的身后是一直默默陪伴的寒柳与何云安。何云安的手中捧着阜戎地图与玺印。

心儿依旧是一身白衣,目光清澈,脸庞清秀。虽说此刻她的白衣上早已蒙上灰尘,不那么纯净,可她却依旧如出水的芙蓉,不染纤尘,她的气质依旧那般超凡脱俗,如一朵水仙,娇娇动人。

‘心儿,难道你真的要做阜戎历史上的那个罪人吗?心儿,难道你真的能跪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吗?’这短短的路,心儿却感觉自己走了许久,她不住地思考,不住地反问自己。这一刻,心儿终于知道,她的尊严与骄傲将在下跪的一刻丧失殆尽,她将跪在杀死自己的孩子、残酷伤害自己的人的面前,向他祈求。她为身后的这座城放弃了一切,可她再也没有哀怨了,这是她的责任,身为阜戎掌政公主的责任。

可心儿不知道的是,这一跪她的尊严便与这城里所有百姓的尊严联系在了一起,从此,她将站的更高,站在这些人的心头,永远永远受人敬重。

心儿向谢连辰款款走去,谢连辰也迫不及待地下马向心儿走去。相遇即是真正的重逢,谢连辰是那样兴奋,那样幸福。

心儿看着谢连辰激动地样子却没有半分喜色,看着谢连辰,心儿终于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她缓缓向下跪去。谢连辰从没想过心儿会这般,曾经的他们是没有这些虚礼的,他还记得心儿欢快地跑到凌王府门口,跳到他的怀里,迎接他回家,帮他洗净一身疲倦。

谢连辰慌忙拉住心儿,他不能让心儿跪下,心儿跪下的一刻,他们就将同过去的一切划清界限了。谢连辰拉住心儿冰凉的手,轻轻地将她拉到身前。

“心儿,你终于能随我回去了,我好想你。”谢连辰动情地说。

可心儿此刻哪里还能再想这些儿女私情,她此刻肩负着身后百姓的未来和生活。“我阜戎投降,是有条件的。投降之后,阜戎百姓要同成唐百姓一样,拥有同等地位,同样的自由生活、择业的权利···”

“我已安排好一切,什么都不用你操心,相信我。”或许,爱一个人便是要将与她相关的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安排好。谢连辰只一挥手,穆林便从怀中拿出两张诏旨。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吾立为天子,今帝有天下。愿与天下之豪士贤大夫共定天下,同安辑之。阜戎故地,广有田土,物产丰腴,于国有益,今特设端化州,区划建制皆用成唐旧例。今天下一统,海内百姓皆朕之民也。今阜戎旧制既除,民籍皆入成唐,与成唐百姓共享太平,同安盛世。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

“奉天承运皇帝 诏曰:朕获奉宗宙,战战兢兢,无有懈怠。朕闻为圣君者必立后,以承祖庙,建极万方。上官氏阜戎掌政公主也,毓秀名门,地华缨黻,温婉淑德,娴雅端庄。宜建长秋,以奉宗庙。柔嘉表范,宜母仪于中外。故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今册上官鸾渺为皇后,正位中宫。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谢连辰一早便写好了这两封诏旨,只等今日。不消心儿多说,谢连辰便已经决定布告天下,给阜戎军民以平等地位,这不仅是为让天下归心,更是为了让心儿安心。至于册立心儿为后的诏书,谢连辰更是一挥而就,这一刻,他等待了许久,这一刻,心儿真正成为了他身边的人,天下公认的身边的人。谢连辰紧紧握住心儿的手,这双娇嫩的小手又一次放在了他的手中,和当年一样触动谢连辰的心弦。

兜兜转转,谢连辰得到了天下,也重新得回了他深爱的人。只是这其中波折,谢连辰却不忍回想。

“你想封我为皇后?”心儿听着诏书一脸不解,她有多恨有多怨,谢连辰难道不知道吗?为什么谢连辰竟然能忘却曾经对她的伤害,依旧让她做他的枕边人,多么可笑。

“你是我的皇后,心儿,我的皇后只有你才能做。只有你。”谢连辰一脸诚挚,他是那样激动,那样兴奋。

“呵,你为什么不问问我同不同意?你凭什么自主决定?我不乐意,我不想做你的皇后。你若是怕阜戎百姓不服你管,你大可以杀了我,以绝后患,但你休想让我做你的皇后,休想!”心儿格外愤怒,她想要抽出手来,可越是挣扎谢连辰就拉得越紧。谢连辰拉得越紧,心儿便越能想起他伤害自己和孩子的样子,心儿便越愤怒。

“心儿,你冷静些,我们谈谈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不论有什么误会,你对我有什么埋怨,我们说开了好不好,心儿,现在就算是为了阜戎,为了天下,冷静些好不好,给我个机会,我们谈谈!”谢连辰看着心儿灰扑扑的小脸格外心疼,他知道心儿埋怨自己,埋怨自己这么多年没有找到她,这么多年让她受尽磨难,这些,就是谢连辰自己也放不下。

看着眼前的阜戎百姓,看着身后威风凛凛的成唐大军,心儿害怕了,她不能任性,至少现在不能。心儿渐渐冷静下来,默默地听完了穆林宣读的诏书。

诏书一下,心儿的心冷了,她难道终究是得陷入皇宫,做一只金丝鸟吗?诏书一下,寒柳的心也冷了,他终究再不能奢望与心儿长相厮守了。至于何云安,她倒是没什么感觉,似乎这一幕早在她的意料之中,似乎不论时局如何变化,她都有办法、有决断。

谢连辰自是高兴的,他让人牵来一匹白马,心儿只一眼便认出了这匹马,正是当年她从谢连清的皇后杜博雅手中救下的那一匹。“心儿,这马儿忠心的很,它一直等着你,就像我和孩子,一直等着你!”谢连辰的笑依旧是那样温暖人心,可谢连辰的话却让心儿摸不着头脑。

“孩子?你在说什么?”心儿正准备详细询问,谢连辰却拉着心儿向城内走去,他要向天下告知,他对心儿永不变心。

“朕向天下许诺,与皇后相伴终身,永不相弃。”谢连辰郑重地向阜戎百姓许诺,像是对娘家人的承诺似的,一时间竟让阜戎百姓生出了些心安。谢连辰又下达命令不许成唐士兵劫掠百姓,要帮助百姓重建被炮火击毁的房屋,一系列举措倒真是收揽了不少人心。

心儿就这么被谢连辰牵着一路走向宫殿,走向心儿的鸾羽殿。谢连辰十分期待这一刻,只有心儿和他两个人的这一刻,这么久了,他不曾好好看看心儿的脸,不曾将心儿揽入怀中。

鸾羽殿到了,寒柳却像往常一样想要随心儿进去,他要保护心儿,就算心儿永远不可能成为他寒柳的妻子,他也要保护她,这么多年,只有他寒柳知道心儿的一切,陪心儿渡过了一切苦难,而这个谢连辰,这个横插一脚的谢连辰早就失去了心儿的心。此刻的心儿是脆弱的,寒柳觉得心儿需要自己的陪伴。

可寒柳错了,穆林便已经拦住了他,根本不消谢连辰动手。

寒柳还想再争,却被同样跟在身后的何云安拦了下来。“让公主去吧,他们有事要谈。”

何云安早就想好了对策,所以她根本不怕心儿与谢连辰的单独谈话,这就是何云安的高明之处,她在做事之前就想好了全部后果,所以,就算即将面对心儿的埋怨,面对谢连辰的怀疑,何云安也有说辞,对于自己,何云安总是很有信心的。

何云安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不慌不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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