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媚之好不容易等来了谢连辰,可谢连辰却无情地抹杀了她全部的幻想。当姚媚之还意图回顾谢连辰对她的温柔时,她只得到了谢连辰冷酷的回答和决绝地划清界限。
“朕从来没有给过你温柔,你怕是误会了吧!你只想说这些不要紧的话吗?那朕来的着实多余。”谢连辰实在不想多与姚媚之废话。“不过,朕很好奇,你与何云安是怎么勾结在一起的,她许给你什么让你舍下身家性命帮助她?只是朕?”谢连辰面对姚媚之的执念显然没有换位思考,如今收获一切幸福的他早就忘却了执念的滋味。
“对,只是你,可笑吧!”姚媚之颓然跌坐在地。“其实,谢连辰,我相信你最后一定会背叛李心儿的,你是帝王,你可以拥有天下最美和最年轻的女子,与一茬又一茬的年轻女子相比,李心儿又算的了什么呢?是吧?就像你当年宠幸了元莲心,我不信你不知道她不是李心儿,我也不信当时你宠幸我只是因为你想气李心儿,还有文君兰…”
“住嘴!”谢连辰有些生气了,他自问文君兰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而且,对于这一桩荒唐事,谢连辰讳莫如深,他不敢让心儿知道,他多害怕心儿因此又与他生分了。
“你怕我提文君兰?”姚媚之得意了,她终于可以气一气谢连辰了。“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吗?是何云安告诉我的,我真佩服她,她可以将你们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你不知道吧,文君兰请求出征是何云安劝说的,也是她教文君兰说的那一番话。文君兰是我投石问路时的一颗棋子,正是因为文君兰的一番话奏效,我才在晚上见到你的时候也说了意思相近的话,果然,你就因为这一番话宠幸了我,不是吗?何云安可真厉害!我到现在都佩服她!”姚媚之看着谢连辰,似乎十分得意,她一直关在何云安的旁边,她自然听到了何云安全盘的谋划,自然也看到了李心儿的全部痛苦。
“你?你用了下三滥的手段,到如今竟还想要保全自己的颜面吗?别忘了,荼靡早就都招了,当年的种种她全都说了,只为保自己一命。元莲心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给朕下药的,她全说了。朕只是不信你就是为了得到朕的宠爱才与何云安勾结,如果真是如此,朕觉得你很可笑!”其实谢连辰不必知道什么了,如今面对姚媚之,他只不过是不想做的太绝,只不过是想劝她自行了断。
“荼靡?哦,我倒忘了这个贱人!”姚媚之格外生气。荼靡在最后一刻反水了,背叛了姚媚之,只为了一生所求的荣华富贵。“你提到了荼靡,能让你这么狠心的人平淡的提到,荼靡应该也已不在世间了吧!看来,她尽管回身咬了主人一口,可自己也没什么好结果!”
“玫妃,朕劝你还是自行了断吧,也算是朕对你的仁慈了,否则,朕不知道还能容你多久!”谢连辰说罢欲转身离去。
“谢连辰,我真后悔,若是在李心儿不在的五年中我能用些手段,是不是你也会爱上我?是不是?如果我像元莲心一样陪着你,迁就你,安慰你,是不是你也会爱上我?谢连辰,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怕被你冠以□□后宫的罪名而不敢用药,反而最后错失了良机?是不是?谢连辰,我那么爱你,我曾经那么尊重你呀!”姚媚之高呼着,她是多么不甘心。
“朕再一次回答你,不会!绝不会!朕此生只爱心儿一人!其他所有皆是过眼云烟!”随着谢连辰的离去,他的话越来越远,可在姚媚之听来却是那般震耳欲聋。
在牢中的这许多日子,姚媚之都悔恨无极,她觉得,若是李心儿不在的五年里,她能有勇气冒着大罪多让谢连辰宠幸她几次,或许一切就都能不一样。可惜,谢连辰的一番话让她的所有期待和所有悔恨都化为了泡影,他从未爱过她,他的眼里也从来没有她,当然也绝不会有她。
姚媚之当然是想错了,因为她忽略了,在那五年中,她不是因为骄傲而没有使用手段,而是因为谢连辰从来没有给过她太多机会。那五年,谢连辰几乎不曾在夜晚入过后宫。那五年,姚媚之无机可乘,因为谢连辰只是冷酷君主,没有情绪波动的谢连辰理性而冷静,几乎无坚不摧。
后来,谢连辰的案牍上再没有了天字号牢房中的任何消息,那些以惨淡而收场的人怎么配叨扰谢连辰呢?至于心儿,她依旧活在谢连辰无限的偏爱中,肆无忌惮。
历经千帆,心儿终究收获了内心的宁静,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是在深宫那又如何呢?心儿有父亲和哥哥的关心。皇甫睿与寒柳同驻边关,常常托人带些新奇的小物件回来给心儿与两个小外甥。至于父亲皇甫嵩,自也是嘘寒问暖,“叨扰”不断。心儿还有谢连辰的无限偏宠,谢连辰后宫只她一人,可以想见,在成唐未来的史书中,她将是历史承认的偏爱。心儿还有孩子们的陪伴,乾儿日益长大,少年老成的他对心儿百般“照顾”,总是不许心儿吹风,不许心儿吃凉,不许心儿干这干那…至于女儿,自然是陪伴左右,欢声笑语不断。
在爱的包围中,心儿实在幸福,每当她深切地感受到幸福时,她总在想,原来幸福就是这般平凡,没有惊涛骇浪,只是娓娓道来。当然,在幸福状态中的心儿总是发挥顽皮的本性,不按常理出牌,给冷寂的皇宫带来无限惊喜。
又一日,御花园中,急匆匆的襄儿指使着下人。“你们怎么回事?连娘娘都找不到!”
也是此刻,心儿全然不顾外间的喧嚣,安静地感受着静谧,幽清的小路,淡淡的花香。雏燕跃上水面,又轻点跃起。红叶浮萍,恰似被一层轻纱笼罩。心儿向前行去,所有的鱼儿也随着她,朝一个方向游去。一切自然之景让心儿觉得心旷神怡。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阳光照射之下,星星点点。弱柳扶风,拂过心儿紧闭的双眼,攀上心儿华美的凤钗。
轻轻的,一只手拨开了柳枝,仿佛是抚上眉梢的柳叶刮伤心儿,这只手轻轻的。心儿不用睁眼便知道是谢连辰,她扬着嘴角转头看去。“你怎么又找到我了,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皇宫这么大,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喜欢哪里吗?”谢连辰轻轻地替心儿抚去碎发,温柔地说。“下次你偷偷溜出沐英殿之前和襄儿或乾儿说一声,每次,他们都急吼吼地来找我,说怎么也找不到你了!都是做母亲的人,怎么还是这般调皮?”谢连辰宠溺地看着心儿,轻轻将她揽住。
“急他们一急,都不可以吗?你还说呢,乾儿就是让你教的少年老成,现在一门心思就爱管我,我吃口冰西瓜不行,我吹个小风也不行,冬天不能不拿手炉,春天不能不穿披风,夏天不能吃冷,秋天不能…哎呀哎呀,还不都怨你!”心儿俏皮又有些埋怨地看着谢连辰,“这些都罢了,我现在就是想自己讨个清静,你看这景色多好啊,我就想不被人打扰,自己偷个闲又怎么啦!”
“怎么,那我现在陪你当不是打扰了心儿的雅致吧!”谢连辰轻轻地捏了捏心儿的小鼻子。
“你?我想想,或许不算吧!”心儿傲娇地看着谢连辰,顺势将头歪在谢连辰肩上。这一刻,这般清净、平凡、喜悦、欢愉,让心儿心里满满当当。
“儿子都是为了你,不想心儿竟嫌烦了?”谢连辰也十分享受此刻的安宁。
“那倒没有,我自然知道儿子为了我!但是,也不妨碍我躲躲他们。”
“躲躲他们,那心儿想出宫去玩玩吗?女儿近日总缠着我带她出去玩儿,我想,心儿也是许久没有出去了吧!不若,我们装扮成普通夫妻去体验体验民情?政务就丢给乾儿,他也该学着替我分担分担了!”谢连辰和心儿相视一笑,可怜的乾儿不知不觉就要为父母的幸福买单了。
“真的吗?我当然想出去!不过,你可真无情,把事情都丢给儿子。不过,谁让乾儿就要管我,所以我赞同!”心儿自是爱玩的,又怎么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闹哄哄的街市上摩肩接踵,在碧绿湖水上飞架的一座小亭子中,满满当当地坐了许多人,众人围着一个手执砧板的说书人。说书人侃侃而谈,眉飞色舞。
“话说当今帝后故事就是如此,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虽历经千帆,终究能相知相守。帝后和谐,才开创了如今的盛世啊!”说书人一拍竹板,算是一书说完。“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今日盛世!”
“先生,你是怎么知道帝后的爱情故事的?话说皇上后宫无人,只有皇后一个,难道不是因为皇后善妒吗?”一个听书人嬉笑着,显然,他听完了整个故事。
“哎,怎可如此说,若不是帝后和谐天下太平,如今我们怎可对帝后之事评头论足呀?”说书人维护着自己所说的故事,他还要在这里讲许多年的书呢!“况且,你问问对面来去茶馆的榆老爹,老爹开了半辈子茶馆,也听我说了好久的故事,他能替我作证,我可是没说谎。”
“那你这故事叫啥名字呀?”台下还有人起着哄。
“叫…叫个啥呢?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各位看官,不若替我想想?”
“这个亭子叫仙姿亭,不如就叫忆仙姿?”一位看客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个名字好,恰到好处啊!”台下众人纷纷拍手叫绝。
角落里,一个书生慵懒地将一块石子踢入水中,抽身离去。清风骤起,一张小纸条随风吹落在地,上书如梦令三字。对于这个故事的名字,书生有自己的想法,仙姿可追忆,但忆者终究不够圆满,然而人生若梦,能美满如此则更加似一场大梦,忆仙姿不若改为如梦令。
笑语盈盈,仙姿亭中议论纷纷,为这故事,也为这故事的名字。水边,一对夫妻脉脉含情地窃听着。
“他们在说我们呢?只是,我有那么善妒吗?把其他女子赶出宫可不是我的主意!”女子娇俏地拍了拍男子的手臂,似有责怪之意。
“好啦,便替我担些善妒的虚名又有何妨,就算是为了我的幸福吧!”男子轻轻一搂女子的细腰,二人淡淡消失在人流中。
来去茶馆门前,榆老爹突然笑了,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满心期待见到的人,终于,垂垂暮年的时候,他终得上天眷顾,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榆老爹没有打扰那对恩爱夫妻,因为,他看到了他们的幸福,这就够了。善有善报,他一直在为他们祈祷和祝福。
书生听过故事却显然没有将故事尘封在心底,一天,当他回味这故事时,一挥而就,很快,一首以如梦令为名的诗歌便传遍大街小巷。
受书生感染,从此之后,文坛突然开始流传着以忆仙姿和如梦令做名的词句,句句扣人心弦。想来,诗词如人生,人生也可浓缩为诗词,如梦如梦,大梦归处是迷离也可是幸福。
诗句悠远,兰因寺的菩提树下,一封未烧尽的信纸上,赫然写着如梦令三字。
“这是世人的传颂,你们该安心了,她们得到了幸福,我也替你们见证了!”风拂过浓密的菩提,浓荫向一侧偏去,似在送着一人,这人一身尼姑打扮,手捧莲花灯,缓缓向院外走去…
她身后,空留一棵菩提……
正文完结!下周开始更新番外哦!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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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仙姿与如梦令是同一个词牌名的不同称呼。忆仙姿原是李存勖所作。
曾宴桃源深洞,一曲清歌舞凤。长记欲别时,和泪出门相送。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后取尾句“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中的“如梦”,改称为如梦令。
因此,如梦令与忆仙姿实际上是同一个词牌的不同名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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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情生·圆满【世间好事必多磨,缘未来时可奈何!宜至到头终正果,不知低事欲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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