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玉百无聊赖地盯着对面的车玻璃，黑漆漆的隧道被广告箱照亮了一隅，光反射出俩人的身影。他就这样通过玻璃看旁边人的眉眼，身形，却不敢逾矩半分。
沉默是金……是今晚的康桥。
“丁儿桥站，到了。”播报声响起。
从电梯口上去，还有一扇门，白副队长凭着帮上级服务的精神，想去开门，结果发现不好开。
白天玉走远一点，又瞅了瞅开门装置。
“我来。”平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符书行走上前，对着微型摄像头一扫。虹膜信息被验证通过，门“啪嗒”几声，锁开了。是虹膜信息验证啊，白天玉点点头。
“你是技侦科转来刑侦队的，外勤实战经验还要多积累。以后我会多带你出勤。”符书行面无表情道。
“唔……好。”
丁儿桥村基本都是民盖房，是四面田绕一屋的结构，也有倚山而建的。农村发展也很快，路上安装了路灯，但灯再亮也照不到田野，向远处望去，能看见星星点点人家窗户透出的光。
已经收割过的田埂光秃秃黑漆漆一片。
两簇黑影在灯下移动。沿着主路向前再走百十步，他们看见了又一团黑影。白天玉看看地上，他的，队长的，两个影子，两个人没错。那……
这影子从哪儿冒出来的？白天玉一哆嗦。
往旁边一瞧，一个男人蹲在墙角，旁边是四季常青的竹丛，他将自己缩起来，留一双泛白的眼睛注视他们，身体剧烈抖动着。看到符白二人亮出警察证，才稍微放松了点，弱弱地说了句：
“妖，真的是妖，植物成精了……要来……抓我们……警官警官，救救咱们啊！”
符书行：“您先起来，麻烦指个路，谢谢。”
男人顿了顿，才慢悠悠扶着墙角站起来，腿还打着颤，额角鬓角可见晶莹的汗珠，浸湿了皱纹。
他指了指前方：“那儿是凤山，小土坡一个吧，有人上山去割草，然后……就滚了下来，脖颈缠着藤蔓，手里拿着镰刀。那藤就算被砍掉了还紧紧地缠着，咱有乡亲想撤下它，藤蔓直接也缠上去，头……头直接断了啊……”他吞了好几口唾沫，说话都不清晰了。
“我们都往外边跑，老吓人了……”
“那你为什么还躲在这儿？”符书行问。
“……我就是报警的那个，我在，在等你们。”
白天玉看着房子里的灯，眯了眯眼：“那里的房子也有光，为什么你说人都往外跑了呢？”
男人又咽了口水，随白天玉目光看去：“啊，他们……不知道发生的事吧……不行，我得去通知他们！”他作势就要走。
在隐没进黑暗小道中前，他转头：“那个，我叫程建国。有问题能找我！”
符书行并没有急着去追寻杀人藤蔓，他走到田埂旁，蹲下身，伸手在泥土上摸了摸，捻了一点泥放在嘴边舔了舔，啧了下，神色突变。他又伸手在田地凹进去的地方挑了挑，挑出几粒黑籽来，举在指尖朝灯下对焦了一下，“呵”的一声。
而程建国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但几秒后又产生了，只不过步履似乎有些错乱。
他注意到了，转头朝白天玉说道：“等这次事情结束，年过完了后，我再带你来……这地方可不简单。”然后随手将这几粒黑籽用面纸包上，塞进了白副队长的衣服口袋里。
白天玉被这一连串操作整懵逼了，不是，队长是风水师吗，竟然吃土？！还是说我以后也得吃土？！？
“报告队长，我们已经到达村口，这儿路太窄，我们直接进来吧？”对讲机里传来贺菁的声音。
“武装准备，随时待命。”符书行将枪从腰间枪托里拿出来，上膛。
贺菁：“收到。”
俩人向凤山飞奔而去，影子在地面上拉得很长，很长。
这应该不算严谨的刑侦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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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出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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