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玳玳瞳孔一缩,握紧震颤的手竭力保持镇静,分明是深秋,汗珠却渗了满背。
她在原地怔怔坐了许久,自觉过了数不清的时间,终于等到张想发再次出现在床上。
“……张姑娘。”再平常的字词在此刻都显得晦涩,张想发过去说的再多法器、未来都不如方才那一幕触目惊心,“你刚刚……不见了。”
沈玳玳或许是此刻才真正意识到,张姑娘不是张响。
张想发还咧着嘴笑,闻言一点没反应过来:“什么不见啦?”
“你不见了,你不见了……”沈玳玳的手在床上摸索,大白天的屋里自然亮堂,她这番如盲人寻物的举动才更显怪异。
沈玳玳盯着张想发,眼里蓄的泪快要扑簌簌落下,张想发总算发觉不对劲,慌忙坐起来主动去扣沈玳玳的手,试图用拥抱让沈玳玳冷静下来:“玳姐儿,玳姐儿!我在这儿呢。”
抱紧之后张想发又想看看沈玳玳的动静,一扭头看见沈玳玳正直勾勾盯着她,像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张想发不发怵,只一遍又一遍抚她的背。
待沈玳玳呼吸没那样急促了,张想发才问:“我是怎么不见了?”
“在你躺下,不,在你睡着,应是你进入那法器之后,你便不见了。”沈玳玳声音很轻,却把张想发的手捏得生疼。
“突然消失了?以前没有过?”张想发说出口才发觉自己说的是句废话,若是以前就这样,沈玳玳也不会这么反应剧烈。
沈玳玳用力蹭张想发的脖子,像是这样才有一点触摸到她的实感:“从未有过。”
张想发立刻便想到那个通知她可以离开的提示框。
“难道是——”张想发的话又止住,离提示框出现也过了许些日子了,她不是没在白天睡着过,沈玳玳不可能一直没发现。大概就是今天,才突然有这状况。
更何况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沈玳玳解释——无论是那个提示框本身,还是她的隐瞒。
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沈玳玳还在试图用交颈抚平焦虑,张想发止住她进一步的动作,郑重表示自己得再试一次。
沈玳玳不放手,看她的眼神带了过于浓厚的不情愿,张想发只能眼睛一闭就当自己看不见。
只不过是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借口阻止,沈玳玳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张姑娘消失了。
张姑娘出现了。
张姑娘又消失了。
张姑娘又出现了。
张姑娘又又……
床上闪一下沈玳玳的心就猛烈跳一下,她感觉自己没办法习惯,再也受不了刺激,迅速拉住张想发胳膊,强行让张想发清醒:“不准再试了!”
张想发一脸茫然,正好想反馈一下:“我检查过了,法器没出问题。”
两人相对。
张想发倒吸口气,艰难道:“我有一个猜测。”
沈玳玳一张口就感觉满嘴苦涩:“我大概也有一个猜测。”
再次相视,俱是苦笑,不必多言。
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猜测。
现在的这个世界是张想发勤勤恳恳改了那么多次之后的,怎么也该比以前那个来得更好更完整,假若前后两者有冲突,怎么也该以现在这个世界为准,这个道理显而易见。
现在这个世界告诉她们,张想发进入金手指之后,就会消失。
那以前的张想发进的是个假金手指?
或者是说……
以前的世界是个“假”的世界?
沈玳玳握着的手越发收紧,张想发只抚她手背,不厌其烦地一次次呼她名字。
另一边。
一辆马车几日前借夜色驶离京城,跑在去江南的小道上。马车择的路刁钻,每至半夜总觉有鬼哭狼嚎声,萧俪睿听得气闷,倚在车壁边,指了随侍宫女要她念些京中事。
那宫女早把暗卫每日送来的信报记熟了,跪在萧俪睿腿边,柔声背着:“殿下离京前,大皇子府上搜出来的巫偶已有了缘由,竟是二皇子暗中设下,二皇子今日辰时便急病去了。”
宫女顿了下,垂首片刻不见萧俪睿反应,便继续往下说:“大皇子虽与巫偶无关,但他府上却是暗藏密道舆图,皇上没来得及发落,就气急攻心,病倒在床,娘娘不好擅断,暂且只围了大皇子府。”
“昨日几位小皇子都生了痘疮,今儿才发现是上书房里伺候的小太监引来的,所幸太后娘娘这几日诏公主们去慈宁宫伺候,得免过这一劫。”
萧俪睿倏尔一笑,模棱道:“皇祖母向来好心。”
“殿下和娘娘俱是仁善之人。”宫女奉承几句,又说起别的事。
她们此行低调,所乘马车也再普通不过,走起来晃晃颠颠,总觉膈应。宫女跪得腿骨刺痛,嘴里凭本能背着话,实则大半心思都落在腿上。
“停下。”
宫女忽听萧俪睿冷嗖嗖道,顿时大惊失色,以为是自己不经意间犯了大公主的忌讳,忙不迭住了嘴伏在地上磕头谢罪。连磕几个响头,宫女突然感觉自己磕的声音越来越响,停住愣了会儿,才发觉马车已经停下。
难道殿下不是在让她停下?宫女迟疑着拿不定主意,心里一番天人交战,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抬眼去瞧萧俪睿,却见那一刹那,萧俪睿身后闪过一道银光。
宫女毕生的忠诚在这一刻爆发,她迅疾跃起,手虚虚环成个圈,大约是想护住萧俪睿的后脑勺,嘴里呼着:“殿下当——”
只可惜忠诚还没展现出来,就晕倒在半空中,反倒直直摔在萧俪睿身上。
再次醒来,已是天旋地转,不知何时。
我承认有写不出来所以先发一点的因素[裂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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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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