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能行,这多好看啊。”
“好看吗?”
“怎么不好看,就听我的吧,这样绝对又搭又好看。”
南宫瑜对着站在镜子前面的陈从玉说。
他穿了一件荷花白暗纹竹叶长衫,颜色少见的有些俏丽,是一种很淡的粉色近乎白,绿松石腰带一段细细地挂在胯上,头发高高束起,发尾垂在腰间。
这一身是让南宫他们给挑的,花了他不少钱,现在想想竟还是有些心疼。
今日是除夕,他们早早就约好出去游玩。
临近过年外面总是热闹,这几日天还没亮都陆续有人起来忙碌。
外面还有集市,人群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在这年的最后一天凑个热闹。
好看就行,陈从玉整了整袖子衣领,确定没问题开门出去。
那边的文寻几乎是同时出门,迈出来的还在跟后面的绿意说什么,脸上带着些为难。
“你今日,穿的很不一样。”陈从玉率先看向文寻。
文寻动作有些别扭,拉着自己衣服站在原地。
难怪陈从玉这样说,文寻今日很招摇地穿了身胭脂红的衣裳,看起来明媚又轻快。
“你也是,很好看。”
文寻扭捏地站直身子,他听了绿意的话,好好一番打扮。
穿的有些艳了,但……文寻打量了一下陈从玉,盯着那人呆愣的眼睛,想要看出点什么。
明明是恰到好处。
“走吧,现在就出去。”
文寻看了一圈周围,催促着陈从玉快走,没瞧见沈赋,当务之急是先和人避开才对。
他上手拉着陈从玉往外走,好像换了件衣服,人的性格也活泼了起来。
陈从玉笑着随他动作,问道:“不等其他人了?”
“都过年了,总得给他们些独处时间,怎么能时时刻刻和我们待在一起。”
说的也对,都有各自的生活。
陈从玉跟着文寻出去,把南宫绿意都抛在身后。
路上人很多,明明是除夕,小贩还不肯收摊回家,打定主意再赚一波。
人和人肩并肩地撞在一起,陈从玉和文寻挨得很近,被人流挤在一起。
陈从玉不得不拉着他往一边店家屋檐下挨着墙根走。
他的衣服挤得乱了,头发贴在背后。
“真是失策,兴许我们该晚些在出来,怎么人还这样多。”
“兴许是花汀本地的习俗吧,很热闹不是吗?”
文寻接过话,很认真地回答陈从玉,手掌却绕到他的背后,沿着脊背再次理顺他的头发。
触电一样的感觉,陈从玉打了个激灵,攥住他的手,拉到身前,很久没有放开,眼睛看着文寻,脸上没了笑意,几次想要张口说话。
表情好认真啊,文寻轻叹一声,小声问:“不开心吗?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不,当然不是。”陈从玉无意让他误会,只是鼓了鼓气,深吸一口说:“文寻,你……”
“老大,你们在这里啊,跑的怎么这么快。”
是南宫他们,陈从玉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短暂地松口气,丝毫不知那边已经有人被钓了起来,不上不下地难受。
南宫瑜拉着南宫瑕呲牙咧嘴地从人堆里钻出来。
“老大,听说晚些还会放烟花呢,就在东市那块空地,咱们稍后也买些吧。”
“你们自个儿去玩吧,来找我干嘛。”陈从玉被打断话,没好气地说。
别以为他不知道南宫瑜打的什么主意,自己没攒钱的习惯,又不舍得花他哥的,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找他要。
以往,他们要他给了就算了,可是现在……钱得攒着啊,怎么能给。
“去去去,跟你哥玩去,别来找我。”
哦,好像打搅什么好事了,南宫瑜看了眼掩在陈从玉身后的文寻瘪瘪嘴,真是狐狸精一个,还没怎么样呢,老大就开始烦他们了。
他招呼着南宫瑕他亲哥,连带着绿意一块浩浩荡荡地往前面走去,三个人连成排,像是后世的推土机一样,冲开人群,光顾每个小摊。
文寻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瑜跟着南宫瑕团团转,嘴里哥哥,哥哥的叫,哄得人一个劲儿掏钱买东西。
“看什么呢?”
陈从玉挥挥手唤回他的思绪。
文寻似是恍然大悟,拽住陈从玉衣角晃一晃:“哥哥,我能这样叫你吗?你比我大一些,我叫你哥哥应该是可以的吧。”
说着话,脸却越凑越近,最后近乎是在陈从玉耳边说话。
陈从玉第一时间别过脸,慌里慌张地掩藏自己红透的耳朵。
“你怎么突然叫这个?”
“所以是不可以吗?”有人的声音明显低落下来。
“不!”陈从玉猛地回头,又觉突兀低下头,“不,可以,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就会说好听的话,这种话他不会也曾对别人说过吧。文寻“毫不在意”地开口:“那以前有别人叫你哥哥吗?”
他是这样问的,但心里早就认定从前没人敢这样做。
呃……陈从玉支了下头,想了好一会儿。
“所以真有人这样喊过你喽!”文寻声音突然响起,像是热锅里滴了一滴油,一下子炸起来。
旁边的路人吓了一跳,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陈从玉脸更红,拉着人换地方,嘴里不停安抚道:“没有,没有,以前没人叫过我哥哥。”
哥和哥哥,应该不一样吧,陈从玉颇为心虚地想。
文寻狐疑地在他脸上巡视,最后还算满意地收回目光,一改脸色,半倚在陈从玉身上,腻着嗓子说:“那哥哥可以给我买……一根发带吗?”
他扫视摊位,最后看见一个卖头饰的摊子。
陈从玉顺着身边人的目光看去,多是女子饰物,只有零星几个男子的发簪和发带,也不知道文寻是如何看到的。
“好,买。”
陈从玉耳根还是红的,他强装镇定,暗自祈祷冬日的天气再冷一些,最好冻得他的耳朵没有血色才好。
“大娘,这个要多少钱?”陈从玉几乎一眼就看上那根胭脂红色发带,和文寻今日的衣服分外相配,他几根玉白手指轻轻从木架上挑起起来问摊主。
手很好看,红色的绸带缠在手指上,泛着玉一样的光泽。文寻把眼睛从陈从玉手上撕下来,在架子上挑剔。
“五十文。”那大婶笑呵呵地回答,到了年关,能赚一笔是一笔,能宰一个是一个。
令人咋舌的价格,陈从玉摸了摸衣服里的钱袋,还好他带够了钱,不然没钱付未免太丢脸了。
尤其是在文寻面前。
“这个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吗?”陈从玉看见文寻又拿了一条,也是红色,只是更淡。
“嗯,这两个我都要了。”
陈从玉又问:“那这两个多少钱?”
“四百五十文。”
就这根淡红的发带就要四百文,天哪真是抢钱。
那老板似乎也感觉夸张,连忙介绍起来:“您看看,这发带末端坠的可是银流苏,用的真银,看看这工艺,这个价钱绝对没得说。”
真银啊,那倒还好。
陈从玉又看了眼发带,美则美矣,就是怎么有些像女子用的样式。
但文寻好像很开心,陈从玉看见他拿着发带朝他笑眼神也很期待。
为自己的钱包默哀三秒,拿出来那个小蓝包,把钱哗啦啦地都倒在桌子上,从里面数了十文又装进小包里,说道:“四百五十文,都在这里了。”里面还有颗很小很小的银裸子。
“哎好好,客官您慢走。”
不了,还是快些走吧。陈从玉把一下子瘪下去的钱袋塞回去,赚钱,他一定要赚钱,他怎么会这么穷啊。
“从玉,你等等,你帮我把发带系上吧。”文寻拿着那根便宜一些的发带说道。
“现在吗?”陈从玉接过,让文寻俯下身,手笨拙地在他的发髻上打了个小蝴蝶结。
凤尾拖下去垂在后面。
“这根我给你系上吧。”文寻举着那条坠着银流苏的说。
陈从玉没想到这竟是文寻留给自己的,竟还有他的份,他意外地感到惊喜,脸上扬起笑,欢天喜地地低头。
文寻的手要比他巧得多,几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绕过头发,再收紧。
陈从玉的发带要长许多,隐在头发里,尾端超过发尾,银流苏露出来垂在腰间。站直后悬在半空,随着人走动的步伐轻轻地左右摇晃。
就在那段窄腰间。
怎么能这样好看,文寻在后面看他,手指不自觉地拂过流苏。
穿过流苏,碰到了腰,接着轻轻贴上。
陈从玉半侧着脸,问非要跟在后面看的文寻:“你碰我干什么?”
“不可以吗?”
“可,可以。”
他的话几乎是刚刚落下,腰就被人紧紧从后面搂住,身后贴上一个温暖的身体。陈从玉狠狠一抖,身体的重心不自觉地往后移。
“你冷吗?”
“什么?”
“你冷的话,我去给你买些东西。”
陈从玉轻轻挣开,头也不回地往一个冒着热气的摊子去了。
文寻气得冷笑一声,真是个会装傻充愣的,他都表现的这样明显,这傻子还惦记着他冷不冷。
没一会儿,陈从玉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纸包回来。
文寻不悦还是打开,问道:“买的什么点心?”
打开一看是两个大白馒头,呼呼地冒着热气,如果不是纸垫的厚,说不定还会烧伤人。
文寻忍俊不禁,觉得陈从玉可爱:“你买这么多,我吃不了。”
陈从玉有些羞涩笑笑:“不是让你吃的,暖手的,你手一直很冷,你没发现吗?”
大片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陈从玉的眉眼,他的声音一下子遥得像是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样,飘渺虚无让人抓不住。
文寻被迷了心神,越过热气,朝另一侧探去,纸包裹着热馒头夹在两人中间,烧的心口发烫。
远远的,又好像很近,近在咫尺。
文寻听见陈从玉的声音。
“离这么近,你还不亲我吗?”
晚上偷摸在被窝写的,唯恐被发现熬夜(虽然我已经二十多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1章 告白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