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只打了一把游戏就下线了，看着绿泡泡里面的资金，林清和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如果每一天都能够挣到2000元，那200万要多少天呢？
要一千天。
这样的好运要保持一千天，他才能凑足小兮的医药费。
还没等他品尝完喜悦，后颈就开始传来阵阵疼痛，他下意识用左手捂着发作的地方，暗骂一句该死，一边又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挂着的外套旁。
从外套里将白色塑料袋里的药盒打开，他甚至来不及完好地拆开，直接撕出一口扣子，把药丸从纸板里取出，一口气吃下五六颗药。
这味药很苦，苦得令人舌尖发酸。
拿起手边冷掉的白开水，他忍者凉意，一股脑喝完。
“唔……”
药物还没生效的这段时间，他只能死死咬牙，眼前一度发黑，摸索想要躺回床上，最后脚踝撞到了木板，他疼得蹲下身子，额头靠在床边上蹭住冷汗，手指抓紧了床单，让原本整洁的床面变得褶皱。
“呼呼……”
“不痛，不痛……痛痛飞走了……”
林清和嘴里念着记忆里母亲尝尝哄着他睡前的儿歌，仿佛这样能够带给他力量。
“我们清和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林母温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轻声道：“小宝贝，出来以后要跟哥哥好好相处哦。”
……
他疼得眼角带泪，差点昏厥，凭借最后的意志力倒在床上，用手死死捂着腺体。
不行，现在还不行……
奇怪的信息素开始在房间里蔓延，最后渐渐消失。
林兮下午被班主任老师叫住，原因是他的学费还没有交。
“林兮，初一的学费一年是750元，你怎么只交了200呢？”
林兮张了张嘴，“老师，我以为跟小学一样的……”
班主任摇摇头，他也知道林兮的家庭背景，家里只有一个哥哥，父母在他小时候因为一场车祸世了。
不过多为难他，班主任把作业收好，然后对他说：“今天我正好做一个家访，走吧，我送你回去。”
“哦……”林兮低着头跟在老师身后，犹豫片刻又拉着他的衣角说：“老师，学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补上的，你不要跟我哥哥说。”
班主任看着低自己两个半头的林兮，点点头说：“好，我知道，先回家吧，天气预报说今晚要下雨，早点走。”
到家后，班主任看着由几根大柱子苦苦支撑的破败一层楼，陷入沉默。
门口上还贴着一块贴牌——低保户。
林兮下了班主任的电动车，从衣领处掏出被链子串着的钥匙。
走近了一看发现门锁已经被打开了。
最近这半年哥哥都没有出去打零工，而是在家里做线上兼职，他们的生活水平也比之前好了不好。
一周至少会有一次机会吃到肉。
“哥哥，王老师来家访了。”
林兮推开门走到卧室里，看到哥哥倒在床上，被子还是早上起床被他折好的模样。
“哥？”
王老师跟在他身后一进屋就闻到了雨后泥土的清香，味道虽然很淡，但是隐隐缠绕在空气中不愿散去。
他把窗户打开，企图让室内的空气流通。
林兮上前去摇了摇哥哥的肩膀。
林清知迷迷糊糊从梦中苏醒，看到放学自己回来的林兮，问道：“放学了吗？怎么自己回来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下午6点。
“今天忘记订闹钟了，对不起啊小兮，没接到你。”
林兮说：“我说了呀，等我上了初中，我自己回来就好，也不是很远。”
“对了哥哥，今天王老师来家访，你跟他先聊，我去做饭。”
林兮说着就把书包放到桌上，撸起袖子就钻进了厨房。
林清知的身体隐隐还有阵痛，无奈又吃下一颗药：现在的频率比上个月快了不少，一盒药肯定不够，他需要再去一次药店。
可惜这种药受管制，一次性不能买太多，不然他就不用浪费车费了。
……
林清知收拾好自己来到客厅，看到了正揣着手不知道坐在哪里的王老师。
“王老师，不好意思刚刚有点事，您坐。”说着，他把一旁叠好的塑料凳子拉开，放一个到王老师的身边，自己又去烧水沏茶。
王老师也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严重的家庭环境，灯光不算明亮，墙壁上虽然粉刷过，也难掩黑透了的底色。
“没事没事，我喝白开水就好了。”王老师摆摆手，不愿意麻烦他，“我这次来就是想了解了解林兮同学的家庭，也顺便跟你说一下这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好，老师您说。”
“林兮很懂事，成绩也不错，上一次的摸底考试他还考了第三名。”王老师肯定道：“但是我最近发现他上课有些走神，爱开小差，我找他谈过几次，他都不愿跟我说。”
“现在是初一，正是孩子打基础的重要时候……”王老师说完客套话后，点了主题：“而且，他的学费还没有交齐。”
“学费？”林清知诧异，“上次我不是给他钱带去学校了吗？”
“林兮同学误会了，小学一年是200，但是初中不一样，而且我们学校你也知道是个重点中学，对林兮同学已经特殊关照过了，现在还需要补交550。”
林清知没有犹豫，去屋里拿六张100递给了王老师。
“老师，这个情况是我没有了解清楚，麻烦您跑一趟了，这是剩下的学费。”
王老师点了点，“多了一张，我找50退给你。”
“不用不用。”林清知摇摇头，“剩下的50就放在您那，小兮在学校吃得少，还想麻烦您平常多照看。”
“……”
王老师懂了他的意思，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小一轮的少年，按照联邦律法，他也是一个孩子，却承担起照顾一个家庭的责任。
林清知的目光清澈诚恳。
看得王老师心底一软。
“没事，不用。”王老师摆摆手，从钱里抽了一张还给他，“你自己也不容易。”
“是我记错了，只要700，多余的钱我不要，你也别给，这可是贿赂啊！”
“我……”
“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晚点会下大雨，你明天记得让林兮带一把伞，我先走了。”
林清知送走王老师后，林兮也刚刚煮好饭菜，一出来看见只剩下站在门口的哥哥，他在屋里穿了一件白色长袖，像一根竹子立在门口。
“哥，王老师走了吗？”
“嗯。”
“好吧，我还特意多煮了一点饭。”
林兮简单炒了两盘菜，盛好饭摆好碗筷，两兄弟就坐在窗边吃起来。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乌云密布，一声惊雷响起，无数的雨滴刷刷落下，洗礼着这片灰蒙蒙的小镇。
雨势太大，以至于小镇不远处的矿山不得不停工，黑色的浓烟被雨水吸收带走，一同流入弯弯的河水中。
新的季节正在迈出脚步，在众人享受美梦的时刻悄然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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