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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54

交界地迎来了久违的新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准时洒在罗德尔城中心广场上,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晨雾。

王站在高高的祭坛前,身着华丽而庄严的王袍,手中握着象征新秩序的金色权杖,其上的紫色辉石和她未受赐福的那只眼睛无声呼应。

神祇站在她身旁,掌心托着一本黄金律法原本。再往下是祭司与解指,接着便是她的禁卫骑士。而周围也站满了来自各地的民众,他们手持鲜花和蜡烛,共同等待着黎明感恩仪式的到来。

新时代的第一个新年,神与王将一起向黄金律法和黄金树祈求交界地来年的和平与丰饶,给予黄金树子民新的祝福。

遥遥的钟声仿佛穿透光阴,诺丽纳深吸一口气,朝远方的黄金树缓缓抬起头。

“伟大的黄金律法,永恒不朽的法则之源——”

民众屏息凝神,静静聆听王的祈祷。

“在这破晓之时,我们齐聚于此,曾几何时,法环破碎,世界陷入混乱,人们迷失了方向。如今法环得以修复,感谢你再次赋予交界地以秩序与光明。”

她停顿片刻,四周的目光皆汇聚在她一人身上,恍惚间她感到自己又回到加冕仪式那天。

“黄金树啊,你是生命与文明的象征,根植于大地深处,枝叶伸展至天际。你的光芒照亮黑暗,指引我们走出迷茫。”

诺丽纳轻轻举起手中的金色权杖,指向天空:

“我,诺丽纳,以艾尔登之王的名义在此宣告——在未来无数个日夜,都将守护这片土地,维护你们所赐予的一切美好。”

神祇的声音随之响起:

“愿黄金律法如磐石般坚不可摧,庇护交界地的秩序与稳定。”

“愿璀璨的黄金树继续茁壮成长,带来无尽的指引与力量。”

“愿所有迷失的灵魂找到归宿,使和平与繁荣永临交界地。”

他的话掷地有声,盛大的黄金雨亦以黄金树为中心,不断飘洒至交界地上空。

“黄金树的子民啊,值此新年轮回之际,吾以黄金律法之神的名义赐福汝等——”

“愿生命的荣光长存汝身,愿律法的庇佑伴汝同行!”

温暖柔和的感觉随着神祇的话语流经每一位居民的四肢百骸,金黄色的虚影映衬着无数双眼睛中的赐福光点。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掌声和音乐声瞬间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民众的热情与信仰汇成汹涌的浪潮,对生活和未来的无限期望尽显于此。她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拉达冈轻轻执起她的手,与她共同接受民众的赞美,承接这份最为纯粹的信仰。

她没有当众挣开。

昨天中午她才带着弗罗回到王城——礼官们早就为她寄去一封关于新年仪式流程的信,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加之她本就不是个会怯场的人,在礼官和解指们的监督指导下熟悉了几遍流程便算作是准备完毕了。

女人全程对与她一起彩排的神祇视若无睹,然而结束后她却笑着摸了把前来探望的红狼。

不过瓦伦汀的惊讶很快就被无奈替换:她走得半点不带留恋,礼官和解指老妪自然也跟着安静离开,但目睹一切的神祇可不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她看到你倒是笑得开心。”

“……”它就知道。

如果是之前,它还会怀疑一下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问题导致幻听了,但现在它已经接受事实——它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了,拉达冈这种意味不明的发言越来越多。

瓦伦汀感觉他从魔法学院回来后周身的气质就像个怨夫,但这么形容律法神祇是件很失礼的做法。

尤其身为他的影子野兽,它应该无条件站在他那边才是。

但它难道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然而更令它怀疑狼生的事还在后边:

她晚上没和他一起睡,这很正常。

至少它觉得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半个月前他们在魔法学院不欢而散。

“她今晚和谁在一起?”

它抬起爪子梳理着下颌处缠到一起的小辫:“她正在圆桌厅堂和那些旧相识还有那些骑士一起把酒言欢。”

长久的沉默蔓延在寝殿内,瓦伦汀决定缓和下这尴尬的氛围:“你最近时不时摆出这种悔不当初的表情,搞得我都要以为你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嗯。”

“所以嘛——嗯??!”

神祇的眉头微微拧在一起,仿佛在思考什么极难处理的政务。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影子野兽感到自己的认知又被颠覆一番,“你后悔了?”

拉达冈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或许我当时不该那样回答她。”他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喃喃自语,然而对红狼而言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瓦伦汀脑袋上简直要长出大大的问号:

不对劲。

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拉达冈出现“后悔”这种想法对它而言就很惊悚了。

更可怕的是他后悔的不是去找她。

因为如果是后悔这个,它大可将其归因于是拉达冈自尊心受挫——亦或者他以往杀伐果决的理智终于回归。

瓦伦汀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认真打量他,就像它在双指的安排下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现在它完全不受双指的调遣,影兽的誓言以死亡为终结,它虽然还有之前的记忆,但它的生命俨然在赐福介入下开始了新的轮回。指头指母什么的对它而言太抽象了,百智爵士和神祇的谈话它不是没听到,拉达冈对此没有表现出太过强烈的情绪,他想要得到双指的认可又不是出于对它的信奉。

太过狂热的信仰会变成原罪。

双指有自己的信徒势力,如果它坚决不肯认可他成神,那么他要对付的敌人将难以避免地增加。

万幸成王的褪色者没有真的生出玉石俱焚的心思——在他软硬兼施的手段下。

它本来觉得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但后来它觉得这个认知要加上特定前提:一定要与她产生某种意义上的羁绊,就像因果性原理那样。

不然她就是个软硬不吃的人。

所以神祇才会对和她产生过交集的人逐一分析,又在百智爵士那里获取他并不熟知的情报,最终靠着各种威逼利诱与她结缘,将双指这个潜在威胁彻底排除在外。

至少拉达冈一开始是这样做的。

他们的性格底色从表面看起来截然相反——一个是理想主义的绝对统治者,另一个则是现实主义的坚定反抗者。但他们的内核却又如此相似:为了维护心中所坚定的事物可以偏执到不计一切后果。

她想要收获稳定与秩序,这是他所认同的;他想要推进文明与进步,这是她所支持的。

所以那些针对噩兆和混种们颁布的特殊律令才得到他的默许;所以那些关于黄金律法信仰体系的重塑之举才赢得她的同意。

它说不准他们之间的内在联系是否是命运有意的牵线,至少目前看来,她让黄金律法多了丝温情,他也替王的统治添了些理性。

或许从他问它喜不喜欢紫色开始——不,应该要早于这个,他就已经深受她的影响。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但它每当想起他那天凌晨坚决要去魔法学院的模样时心下还是会感到一种小小的震撼:它觉得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之所以是“小小的”,是因为他已经因为她做过很多次一反常态的事情。

它那天很识趣地没有提黄金律法。

所以这次它也没有提。

当夜幕再度降临,王城的广场被无数盏彩灯和闪烁的星星装点得像一副缤纷画卷。扑朔的花影在迷离晚风中肆意舒展,新年庆典的音乐在空气中自由飘荡,轻快的旋律如同微风中摇曳的树叶。

她和他站在宫殿大厅的舞池区域,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香气,那是来自远处集市上的糖果与香料混合的味道。周围全是欢笑的人们,一些孩子手持着发光的小玩具跑来跑去,像丛林里撒欢的小鹿,将节日的喜悦传遍罗德尔每个角落。

她此刻换了一身与舞会相配的华丽长裙,丝绸的颜色深邃,如同午夜的海,细密的金线绣着繁星点点,恰似此刻天穹的缩影。艾莉亚今天用两柄橄榄枝纹样的发梳帮她将头发尽数盘起并固定住,几缕浅色从中逸出,使她看起来多了些难以捉摸的温柔。

王确实说到做到:没有任何一个罗德尔居民会认为她与神感情不睦,不然以王之前身为褪色者的作风,早就搅弄得罗德尔风雨不停了。

神祇的长袍在灯下透着股不甚明显的暗红,菱格纹样的披肩装饰被取下,转而覆上两条金色的缎带,和腰间那抹边缘嵌着紫色密纹的腰带相衬。

第一支舞是由他们引领的,悠扬的长调从王室乐师们的方向传到大厅中央,他牵着她的手,在黄金树与民众的注视下起舞。

他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她则专注于脚下的步子:拉达冈的身型再怎么说也比她高大,而且这种差距不是单纯靠加高鞋底就能弥补的。

音乐继续演奏,颜色各异的礼服布料像拍打在沙滩上的浪潮,不断流动着加入进来。凹凸不平的亮片将光折射到繁美的蕾丝上,又与同样光彩照人的精缎撞了个满怀。

情人们的喁喁私语与乐声产生奇妙的化学反应,或许这短短的一舞寄托着女人们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她们的男伴将沉稳而轻盈地领着她们彻夜长舞,仿佛也将陪她们走过漫长的人生。

娇艳的花朵被柔柔别在男伴们的领口,他们中不乏对舞会礼仪完全不懂的人,但谁会管呢?每一次转身,他们紧紧握住各自女伴的手;每一次靠近,身体之间的距离缩短再缩短,直至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声终于掩盖住音乐。

第一支舞曲终于缓缓落下帷幕,神祇将王轻轻拉近,在这短暂的静默里,只有无尽的凝视诉说着暗涌的情感。

四周的掌声此起彼伏,诺丽纳率先垂下眸子推开他。

喧嚣似乎渐渐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与音乐同步。她穿过人群自顾自走着,最终来到黄金树大教堂的二楼平台。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她背倚护栏望向面前的神祇,“开场舞结束了,今天所有关于面子上的工程我已经全都配合你做完了。”

拉达冈置若未闻地缓步上前,也将手搭在围栏上。触目所及之处全是夺目的灯光,天边甚至还能看到一束束绚烂的焰火。

“他们在为新时代欢庆。”

她跟着侧了侧头,也望向无边夜景。

“我们正式认识已经一年了。”神祇朝她递去视线,“再有一个月,就是我们的结婚一周年。”

她心下微动,没有立即回应。

他将整个身子朝向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向她的脸庞:“新的一年,你将继续如黄金律法般永恒闪耀。”

这本是句祝福,而且是由律法神祇以他最虔诚的信仰所亲自赠予的美好祝愿。

但她的心脏却半点都没感受到喜悦,痛得活像是吃了一记血质变的贯穿。

她真不想听到这个魔咒一般的词。

这个词从她以褪色者的身份回到交界地后就一直如影随形地紧跟着她,仿佛她的人生在离开这个词后将变得彻底荒芜——而她曾对他生出的朦胧感情,也因这个词变得荒诞可笑。

她本能地张开嘴想要反驳,然而涂在眼尾的细腻的金粉先一步随着泪水一同淌下。

她也怔了怔,随即快速抹去那抹湿润。毕竟拉达冈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他是为黄金律法而存在的。所以那些情感都基于他对维行律法的考量,而不是仅因为她。

混杂的情绪滋生出莫名的怨愤,她咬牙猛地拂开他的手:“如果我不信仰黄金律法呢?”

可惜这话在此时说出来让她看上去简直就像个缠着对方索爱的愚者。

预想中的淡漠没有发生,拉达冈金色的眸瞳弥漫着薄薄的黯然:“你希望我怎么回答?”

闻言她感到鼻尖又酸了酸,而拉达冈的声音里也掩着些迷惘:“你的眼泪不该在此刻流下。”

他应该先让她冷静一下。

或者说,他们两个都该冷静冷静。

他从不认为眼泪这种东西会让他生出慈悲,但今夜他第一次强烈地意识到,她的眼泪真的是能够针对他的武器。

透明的液体藏着千言万语,咸涩的味道消融在体温里,他明白,今夜之后他将再也不能全无触动地对待她的眼泪。

亦或许早就不能了,只是当时风过眉眼,他不肯于此深思。

这样想着,神祇微不可察地轻叹了口气,抬手轻柔地抹去她眼角的泪痕。

“好了……别哭了。”

“我偏要哭!”

一声不置可否的轻笑从他嘴角泄出:“你在对我撒娇?”

“没有!”

对方不是瑟濂和D,诺丽纳深知不该拿出这样的语气——但当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那些话已经说出口了。

随便吧!反正她在拉达冈这里破罐子破摔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我就是不信仰它,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没用。”

他应该打断她的言论、制止她的想法。可她眼底涌上一股执拗,仿佛在讨论某个底线问题。

“即便是为了我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要这样,我讨厌你这样!”

他将身体朝她微微倾压过去:“为什么要讨厌我?”

“你只知道黄金律法——你脑子里只有这个玩意儿!”

“那刚才那个问题呢?”他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她抿起嘴不肯回应,拉达冈便继续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直至用双臂将她禁锢在方寸之地。

“黄金树和黄金律法都听到了你大逆不道的话,我也听到了。”

“你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回答?”

“纵容,默许,亦或是——单独为你破例?”

“可你已经在享受这份特殊优待了。”他习惯性地轻轻抬起她的下巴,金色的眸瞳里闪着深深幽意,“诺丽纳,在我成为艾尔登之王后,直到今天——除了你,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我面前公然表示自己拒绝信仰黄金律法。”

“你知道那条移送罪人之路是怎么来的吗?”他的语调缱绻无比,好像言辞中提到的地方是什么情人密会的场所。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信仰过黄金律法,不是吗?”

“我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眸子,甚至从中看到自己模糊的身影,“所以,这个问题该请教你。”

拉达冈明白自己的理智又一次被情感击败,因为他突然悲哀地意识到,他在她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的耐心。

他想要她。

从身体到灵魂。

全都要属于他。

贩夫走卒也好,王官贵族也罢。

骑士们,英雄们,半神们——

她都能给出几分真心相待。

为什么偏偏他这个神祇得不到?

就因为他是律法容器?

可他明明也有自己的感情不是吗?

他不急不缓地将拇指滑向她的唇瓣:“你知道吗,我现在甚至在想,今晚是否应该把你强留在我们的寝殿。”

她的瞳仁如蝴蝶振翅般迅速颤了颤。

神祇火焰色的睫毛密密地挤在一起,顺着眼皮轻耷下去。她在那明晃晃的视线里无所遁形,滚烫的暧昧在薄薄的皮肤下轰然化作岩浆,烧得她无从挣脱。

“那天在魔法学院你最后问我的那个问题,我想重新回答一下。”

焰火声远去,欢笑声远去,他背后教堂大厅内燃烧的烛光与平台处的连在一起,世界糅合得只剩下他们彼此,她耳中是自己隆隆的心跳,是他晦涩而坚定的话语:

“我承认,我去那里是因为无法忍受对你的思念。”

“诺丽纳,这不是我别有用心的说辞。”飘扬的裙摆在夜风中抚上垂坠的袍角,他眼底横亘着百年不见的浓浓眷恋,“我当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这才是我会出现在那里的真正原因。”

她立即深吸一口气,几乎瞬间便明白,今天晚上她一定会随他回去。

像飞蛾决然扑向烛火般义无反顾,似潮汐涨落所遵循的自然法则般不容违背。

他的手悄然抚上她的后背:“你很久没有抱过我了。”

她终于避无可避。

“诺丽纳,你明明是我的伴侣……”

远方传来的小调将最后一节音符敲落,拉达冈顺势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她感到世界正在迅速坍缩,只有这个温热的怀抱可以依托。

“他们都有你的偏爱,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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