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几乎在所有小奥的眼里,莱特是个名副其实的怪奥。
张牙舞爪的漆黑纹路、太阳形状的计时器、说不了话,只能用最简单的手语进行交流。
年少的孩子们总是对新奇的东西满怀好奇,却也怀有着最为纯粹的恶意。他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莱特到底是个怎样的奥。
有的奥说,她是奥特孤儿院的孤儿,毕竟从来没见过父母来过学校,就连家长日都是她孤单一奥;也有奥说,她是某个奥的私生女,因为书包上总是挂着当前炙手可热限定游戏的挂件;还有奥说,她是从某个计划里面逃出来的试验品,宛如疤痕的漆黑纹路着实可怕。
不管谣言有多么离谱,他们总会下意识排斥异己,从而孤立那些与众不同的存在。
因此,莱特没有朋友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见到莱特偷偷摸摸来到宇宙警备队总部,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小奥绘本的佐菲有些意外。如果他记得没错,现在这个点她应该在奥特小学的门口等着泰罗一起回家才对。
他蹲下身子,待自己的视线与对方平齐后,开始慢慢地用手比划,试图让她理解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应该、去、交流。”
僵硬的说辞,让刚刚接触手语的佐菲很受折磨。要知道,对曾经心生憧憬并照顾过自己的长辈用上近乎命令的口吻,实在太过别扭,更别说是对上那双流露出困惑神情的眼睛了。
他又做了一遍手势,这一遍相比之前要慢上很多却又熟练许多。
看懂意思的莱特摇摇头,她用手点了点佐菲身上的红色纹路,又点了点自己身上的黑色。然后掌心向下,在胸前平行转一圈后,又左右摆动了几下。接着,她双手掌心相对,从两侧向中间合拢。
“你、我、大家、不同。”
和光之国的大多数奥不同,莱特身上的花纹主要为黑银两种颜色,而且不会说话也听不见的奥放在光之国也算是第一例,这也是导致她被其他小奥们下意识排斥的原因。
所以之前有和大家商量,干脆直接把她塞进泰罗的那个班级里来着。
一来是现在他们年龄相仿好歹有个照应,二来是比起忙碌无奥所在的家里,学校的群体环境能让她更快地吸收知识。
当然,这件事被奥特之王否决了。理由是听障和失语只是暂时的,过段时间就好了。
先前奥特之王忽然抱着莱特私下来找他们的时候,除了震惊之外,似乎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失忆、失语、丧失心灵感应、甚至是简单的现代文字也无法理解,简直和印象中能说会道的奥大相径庭。
王者大人也没有过多解释,也只是单单告诉他们,这就是那位与自己的养父母同辈,曾参与过“奥特大战争”的战士之一。至于她在与亚波人战斗后到底去了哪里,身上又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对方并没有正面作答,徒留下一句无法理解的“这会是常态”后转身离开。
临走时,奥特之王似乎很高兴地薅了一把莱特的头。在对方惊恐地眼神中,被狠狠地挨了一拳(没用)。
“你、在、这里。泰罗、接、你。”
除去养父母外,和其他兄弟们相比,莱特似乎更亲近他一些。那么他是否可以期待,幼子的他确确实实在她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尽管现在莱特已经完全恢复听觉,不用手语也能听懂大家的对话,可佐菲还是下意识地用手语与她交流。
这样的他,怀有私心。倘若有时间的话,他确实很想和莱特有更多多的交流。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经不再是需要照顾的年幼孩子,而是受奥敬仰的宇宙警备队队长。有些他想要做的事情,不再是他随便想想就能去做的。
“泰罗、活泼。我、烦恼。”
莱特一边打着手语,一边露出了相当丰富的表情。她越打越快,越打越快,仿佛要将那心中无法言喻的情感倾吐出来。随后还怕佐菲不理解,一个弹射从地上站起来,给他进行一场生动的默剧,控诉泰罗的罪行。
过了一会儿,莱特注意到佐菲的视线有些奇怪。
“莱特——我来接你啦!”
活泼开朗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她僵硬地回过头,只见方才默默蛐蛐的对象正赫然朝这边飞奔而来。她猛然扭过头,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佐菲。要是现在能说话的话,她一定要大喊一句“不是?你这奥怎么先斩后奏啊!”
愈发灼热的视线,让佐菲心生愧疚。而后,毅然决然地把莱特交给了泰罗。
2.
被佐菲无情送走后,笹原空無心如死灰地走在路上,身旁是走一路大抵是说了一路的泰罗。
他的形象属实和她记忆里的性格相差甚远,不,倒不如说这完全就是另一个存在。
这并不是笹原空無第一次见到泰罗。
早在梦比优斯、礼堂光时期,她都有和对方进行过直接交流。但那都是更为年长、更为威严的未来的他。
时空跳跃不仅在空间上不固定,在时间线上也亦是如此。有时她会前往某个节点的未来,有时她也会回到某个节点的过去。
那么,到底归功于未来的人与奥在过去认识了笹原空無,才与现在的她缔结了情缘,还是正是因为现在的她结识了未来的人与奥,才成就了过去的他们呢?
这个问题就像是鸡和蛋,简单却又复杂。
“你、为什么、跟、我?”
笹原空無忍不住用手语问道。
讲真,挺心累的。空亡捏造出的奥体,是通过她记忆里对奥的理解,才得以拼凑出来的身体。
比如简单的黑银两色,是由维克特利赋予的;张牙舞爪的条纹,是由捷德赋予的;三等分的头部,是由梦比优斯赋予的。
她的听觉,倒是很快就解决了。简单来说,就是空亡把自身与奥打交道的记录塞给了这副奥体。
但毕竟没有迪法雷特因子,所以无法做到自己发送心电感应。这也是为什么过去那么久,她还在用手语交流的原因。
“因为我想和莱特成为好朋友。”
泰罗直率地回答道。
“不、理由、不对。你、因为、你、父母、哥哥。不、是、我。”
父母和兄长认识,只有自己一个奥排除在外,所以才冒出了想要认识、想要与之交友的想法。
“不、不!不是那样的!”
他着急地否认,声调变高许多,眼灯也因为情绪的波动而闪烁。
当父母与佐菲哥哥将她带回家,当所有的哥哥都谈起过去事情的时候,泰罗确实是出于才这个原因才想要交朋友的。
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众奥言语中的身影,却始终无法与现在的莱特重合。
过去意味着什么呢?
现在的自己由过去组成,可是,非得要找回过去不可吗?然而背负过去,哪怕是遗忘的曾经,又好像是必须存在的。
莱特到底怎样一个奥呢?
他思考的同时,也偷偷地注意起她。
她喜欢去奥特图书馆,借走有关光之国历史的相关书籍。
她喜欢去等离子火花塔广场,坐在长椅上看着奥特之王的雕像发上一整天的呆。
她喜欢去奥特宇宙港,眼神飘忽不定地在每个奥的身上停留又游走,观察那些欢笑的、生气的、焦急的脸孔。
“我想了解的!是现在的莱特!”
激动的心情如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从他的内心倾泻出来,泰罗再也无法隐藏他心中的心绪。
比他早先出生的父母与哥哥,肯定有着他注定无法参与的过去。但是与莱特的现在和未来,泰罗一直充满着期待。
【了解?连真名都不知道。身份是假的,身体是假的,名字也是假的。】
空亡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笹原空無的脑海里响起,祂最见不得奥特战士那些假惺惺的花言巧语了,一个二个都充满了陈词滥调。
就说说那该死的皮克,你以为他起这个名字没有自己的私心吗?
时至今日,他仍然妄想着将这个人类和祂一分为二。
笹原空無深深地叹了口气,明明自己早就过了热血的年纪,却还是会惊讶于泰罗如此直白的告白。
“好。”
她无奈地答应下来,反正对她来说也没啥损失。再说了,也没听过未来的泰罗提起自己有啥叫莱特的朋友。
估计是小孩子过家家,过不了几天就会忘得没影了。
小剧场:
凯恩:您是如何和莱特进行无障碍交流的?
奥王:用真心。
凯恩:?
(皮克:我可是白月光,和你们这些后来的不一样。)
填坑中……发现越挖越多啊?
当你发现光之国和你印象的不一样,那就证明我在二设。
手语用了手语软件。
求点评论(对手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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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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