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糕点，小孩子们把两人带回了他们的秘密基地——一个被草帘盖住的隐蔽的山洞。从外面看去，完全发现不了这个地方。
洞口甚至还精心布置了警报装置。几根细绳连着铃铛，只要有人经过就会响动。
洞内的景象让里缇娅与赛罗同时怔住。
洞壁上贴满了歪歪扭扭的儿童画。角落里堆放着各种杂物：缺口的搪瓷碗、用树枝自制的鱼叉、悠悠球和自制的布娃娃。
赛罗隐约有个猜测：“这里从来没有大人来过，对吗？”
领头的小男孩叫小卡，他一边吃着里缇娅新拿出来的薯片，一边点头：“本来我们这里不是这样的。可是突然有一天天空变成彩色的了，然后大人们就变了。”
说着，他垂下了头：“我妈妈平时最疼我了，可是那天晚上她突然掐着我的脖子说要把我献祭给螺神。不光如此，连学校的老师也这么说。我才不想被怪物吃掉呢！”
他猛地抬头：“我亲眼见过被献祭的孩子是怎么被那个怪物一口吞掉的，特别可怕！”
“隔壁村的小鱼也见过。”
“我是山下村子的，我也见过。”
赛罗的眉头越皱越深，手不由自主抓紧地上的干草。
“是精神控制。”里缇娅得出结论，“小孩子的大脑皮层更为活跃，所以没有中招。”
赛罗猜测道：“这个怪物现在应该正处于力量恢复期，吞噬孩童的生命能量就是它补充力量的方式。”
赛罗立刻问他们：“这颗星球是只有附近的几个村子这样，还是......”
“城里更可怕...”一个瘦小的男孩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个孩子，“我和妹妹是爬着排水管逃出来的。那些大人全都疯了，到处抓小孩子。城里...城里只有我们两个跑出来了。现在城市里，已经没有我们这么大的孩子了。”
里缇娅注意到洞壁上用木炭画着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炫彩的天空下，无数大人排着队，把自己的孩子递给一个长满触手的怪物。
里缇娅看了看旁边的小女孩，把口袋里最后一袋地瓜干递给她：“所以你们...就一直这样躲着？”
“我们哪里也不敢去，只能躲在山里，偶尔去偷点食物回来。”小卡回答道。
他忽然抓住赛罗的手腕，“哥哥姐姐，你们...你们能保护我们吗？”
所有孩子都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们。那些眼睛里，有希冀，有恐惧，还有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该有的讨好。
作为这群小孩子这些天里见过的唯二没有看到他们就叨咕着让他们“献祭”的两个大人，两人一下子成了孩子们的主心骨。
赛罗感到手腕上传来细微的颤抖，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卡齐平：“放心，我们一定会打败螺神的。那只是个怪物而已，根本就不是神！”
小卡摇摇头：“螺神有一栋楼那么高，你们对付抓我们的大人还差不多，对付螺神还是算了，别说大话了。”
“放心，你们面前这位哥哥可是奥特战士，专业对口。”里缇娅不知何时，靠在了山壁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
“奥特战士是什么？”
“就是宇宙里一些专门管别人闲事的...小精灵。”
“喂!”赛罗抗议地瞪过来。
里缇娅憋笑：“有什么错误吗？我觉得我解释的挺通俗的，至少这些没听说过奥特战士的孩子们一定听得懂。”
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走过来，怯生生地望着赛罗：“你真的是精灵吗？”
“那你能展示下精灵的魔法吗？”
山洞突然安静下来，所有孩子都屏住了呼吸。赛罗怔了怔，目光扫过一张张期待的小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无奈，只好盘腿坐下："行，看好啦。"
只见赛罗抬起指尖，一缕由光粒子组成的金色流光跃动而出，在空中划出弧线。
这些光粒子如同有生命一样，亲昵地环绕着小女孩翩跹起舞。紧接着，它们开始扩散，萤火虫一样围绕着山洞中的每个孩子嬉戏。
小朋友们简直看呆了。
光芒的中心，白衣青年的脸庞被照亮，笑容也染上光泽。
"好厉害！"小女孩露出笑容，"真的是精灵大哥哥！"
里缇娅靠在岩壁上，看着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赛罗，轻笑。
忽然间，一群光粒子飞到了里缇娅面前，绕着她一圈圈地飞着。
“干嘛？”
“喜欢吗？”赛罗望着她。
“丑拒。”她挥手将光粒子驱散。
今天真是让这家伙出尽风头了呀。
“大姐姐也是精灵吗？”忽然有小孩子拽了拽她的衣摆。
这个解释起来多少有些尴尬，里缇娅想了想：“姐姐是精灵的债主。你们大哥哥欠姐姐我18万，他要是还不上，姐姐就把他卖到黑市去。你们大哥哥可值钱了。”
“哦。”几个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天空中的歌声停止了，据小卡说，这是夜间到来的证明。
他们开始在山洞里铺上小褥子准备睡觉，小卡还贴心地为赛罗和里缇娅铺了一个位置。
山洞没有光线，本来就十分昏暗。此刻小朋友们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氛围更是让人昏昏欲睡。
里缇娅枕着手臂，无聊地眨着眼睛。在未知的环境中，她是无法入睡的。
轻巧地翻了个身，望见赛罗早已起身坐在洞口，修长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里缇娅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想什么呢，该不会刚刚撒了一山洞的光粒子，这会儿能量条空了吧？”
“怎么会，我有分寸的。”
“不说就算了。”
赛罗轻叹一声：“这些孩子，很坚强，也很可怜。如果我们能早一点到达这个宇宙，也许就不会……”
他的话被打断。
“他们确实很可怜，但也足够幸运。这颗星球的幼崽已经所剩无几，已经没有未来了，本来就会走向灭亡。可是，他们碰上了你。你会救他们。”
里缇娅歪头看着他，吐露出的用词极致无情：“宇宙没有尽头，古老的星球毁灭，新的星球诞生，这些无时无刻都在发生。你能救他们的命，但改变不了宇宙规律。你想矫情的话，得从宇宙裂变万物起源开始哭了……”
“你这算是安慰我吗？”
“我看不惯别人矫情，觉得恶心。”
一阵沉默后，赛罗突然轻笑出声：“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的样子，特别像当年的我。”
“你说什么鬼话?”里缇娅作势要揍他，却被敏捷地躲开。
两人这番动静惊醒了最近处的小卡，男孩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梦话，又沉沉睡去。
赛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螺神能同时压制你我的力量，明显不是普通的生命体，明天大概是场恶战。"
里缇娅摊手：“无所谓啊，要是你斗不过螺神，正好让它把你杀了。我觉得贝利亚大人的在天之灵知道你死了，一定非常开心。”
赛罗没有理会她带刺的诅咒，突然伸出手：“合作愉快？”
里缇娅盯着那只伸来的手，突然恶劣地笑了：“你要是不顶用，合作也不是不行，不过...”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赛罗的手，想来一个过肩摔，却被瞬间防住。
赛罗把手抽回来，甩了甩：“你那两下子就算了吧。”
剑法虽然优秀，但格斗技术真的没眼看。
泽塔的格斗都比你有章法。
赛罗：见过技能树歪了的，没见过歪成这样的。这么偏科的人究竟怎么活下来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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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螺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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