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见还是重逢？
万敌的心里没有答案，这大概是无解之题，如同碰上的数学题一样，但它连能够套上的公式都没有，只让人心难耐。
黑潮造物不断逼近，周遭的小城被尼卡多利的长矛击毁，这迫使人类们离开自己的故乡，踏上尚存一线生机的路程。
他被派去一个曾经闪烁着光芒的小城。这里的人们信奉欧洛尼斯，而为了信仰，始终不愿离开。
可泰坦眷属不会等待。
家园被无情摧毁，倒塌的建筑零零散散，这里没有刻法勒的黎明机器，黑暗笼罩大地，为土地蒙上阴影。
血，飞溅的血。
以及……
万众瞩目的女子。
一头黑色的中长发因风飞扬，身后的披风随风飘动，形成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她半蹲在泰坦眷属的武器上，脚尖掂着剑身。低垂的脑袋眨眼间仰起，睫毛拍打在眼睑上，那一双绿色的、仿佛装下了银河的眼睛却满是阴沉的杀意。
刀身刺下。
泰坦眷属被劈成两半。
他们在这时对上视线。
她身后是突然冒出的黑潮造物。
没有多想，万敌冲上去，发狠的拳头砸在黑潮造物的身上，一拳打死。
脑海中，忽然闪过悬锋王城的壁画前，某个伫立不前的身影，继而转换到冥河中迷茫徘徊的灵魂。
祂们扭过头。
眼睛注视着他。
“十六夜，我的名字”
那人轻捂着缓缓流血的伤口。
真奇怪的名字啊，和某个救世主一样奇怪。
她的身上满是血，无论是伤口渗出浸透绷带的血亦或是谁的血，这些鲜红的液体太过刺眼，让万敌不得不挂上凝重的神色，即使本人似乎并没有察觉的样子。
额头处血液还在缓缓下滑，眼角被拭去的模糊的红色如同特意装饰过一样妖艳，偏偏这人的眼睛却是最为清澈的青绿色，反差感一下让万敌有几秒失语。
仿佛方才见到的杀意是意外一样，十六夜寻常的状态压根本看不出这人会有什么杀意，甚至在遇到危险时恐怕也是懒懒散散的模样，只是那眼中流露出的杀意不作假。
或许，闲散人员也会不自觉泄露本色吧？
“我是奥赫玛的战士，万敌”
她伤得实在严重，需要马上救治，但如今也只能够粗糙包扎一下。
万敌想了想：先到奥赫玛让驻守的医师医治，再到昏光庭院找首席护理师风堇。
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即使神悟树庭实在太远，但奥赫玛的医师技艺并不如风堇精湛。
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在看过来时像忽然反应怪异，猛地往后撤好几步，那一脸惊恐的样子令万敌狐疑：自己难不成沾上什么东西了？
他还没好好检查自己，十六夜便迅速恢复过来。
只是那黑发间的耳朵闪过红晕。
*
梦中，有人立于高处。
复杂又繁华的服饰穿在她身，染血的裙摆从由热播堆积的山上到山脚，永夜的月光星星点点，落在侧脸眼角下的蓝色印记，承接眼角竖下来的印记中是个半大的棱形，直直盖住颧骨，紧接着下颚至颈侧的竖线。
她张口，万敌却听不见。
那人平淡的眼睛扫视过来。
……
那眸子里，装着的是什么？
大概是夏天吧。
……
我看不见。
但我该是在哪见过的。
眨眼间，周身场景迅速变换，荧光构造成巨大的宫殿，一眼望去排列严整的红袍臣子站于两侧，为那王座上的人留出一条路。鲜艳的正红色毯子铺在地面上。
“战士，上前来”
王座上的人开口道。
她侧身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是缓缓敲击王座扶手，银色的盔甲折射出恢宏的金色宫殿。
她又道：“战士，上前来”
万敌扭头看了看四周，臣子们低垂的头下正紧紧盯着他。
我吗？
他皱了皱眉，刚想上前时，一道身影穿过他踏着红毯向前走去。
他听见清冷的女声：“莫尔涅歌沃斯，此行出征功劳在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我可以做主”
他听见臣子们低声窃语：“塔尔薇拉殿下是认真的吗，越过那位做出决定……这还是第一次”
披着红袍的战士有着一道长过眼的疤痕，正笔直地站在殿中，默默承受无论是谁人的视线或是谁人的话语，直到王座上的人一声呵止。
他看见战士跪在地上，用额头碰撞地面发出重重的响声：“殿下，我想要离开”
宫殿内鸦雀无声。
于是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还有别的吗？”
“殿下，我只想……”
“准了”
战士愣住，王座上的人瞥视下来。
“去拿些宝石”
战士没有说话。
塔尔薇拉皱起眉头：“听不懂吗，莫尔涅歌沃斯，我让你去拿些宝石再走”
“……谢殿下”莫尔涅歌沃斯沉声道。
*
场景再变化。
一片纯白的花海中，黑发丝拂过脸颊，带来丝丝痒意。
他似乎被人带着起舞，自己不慎踩上了对方的脚。
这场单方面的圆舞曲不会结束。那人孜孜不倦地牵上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将手指插入指缝间，紧紧扣住手掌。于是万敌颇为僵硬地拉着怀里的人转了个圈。
曲子的最后，指腹探上他的脸颊，试探性地抚摸手下的皮肤。
见他没有拒绝。
呼吸喷洒在颈侧，柔软覆上那片脆弱的地方。
万敌的脸被人轻轻捧住。
他觉得这太不合礼数。
那人的背影随着墨涅塔的金蝶，化作星光消散，金线缠绕在指尖挥之不去。
到底是为什么？这个梦来得太荒唐，也太莫名其妙，万敌踩着脚下由星光形成的河流，迈开步伐去追寻那道光影。
“我们，曾经见过吗？”
——所以在后来，他很是冒昧地问出了这句话——即使他已经忘记梦的具体内容了。
很短的一篇，因为写不下去了
会有后续的（确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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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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