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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勒忒河彼岸

我再次梦到了永夜。

但那里没有沉重,也没有悲伤。人们好像忘却了一切前尘往事,他们手牵着手,篝火闪烁的火焰映照出每一个人脸上同样的笑容。他们在篝火边起舞,欢笑声、玩闹的孩童拉起我的手,将我推进人群。

“……殿下……”

*

我醒了。

梦已经结束了。

刺骨的严寒由心口逐渐向四周冻结,明明处于温暖的日光下,那始终挥之不去的梦魇仿佛永不会融化的冰晶,坚硬、牢不可破。又正因如此,身体失温症状时时刻刻侵蚀着神经。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我?

一直以来种种怪异迹象,固执不由得牵引我走去一条求知的道路。

祂说:“去追寻……过往……即使、已饮下勒忒河之水”

我必须去追寻那早已不可更改的既定现实吗?

我必须去回想那紧勒着脖颈、束缚我的痛苦吗?

我必须去探究那密不透风的、缠绕身躯的茧吗?

祂说:“残破的、被泼洒墨水的……白布、可歌又可泣的救世主啊……”

“你本不该、存活……”

“他们……”

祂低声呓语,如在耳边细细交待些什么。

那声音愈发地远,可偌大空间却又让回音从那一头传到这一头。

“选择吧……你要去往何处……?”

蔚蓝的天空,碧绿的草原,或是森林深处。聆听清晨飞鸟的展翅声,触碰花苞上晶莹的水珠,嚼碎美味的野草,啃下果实、让汁水绽放在舌尖。

最后躺在温暖的怀抱里,闭上虽倦怠但依旧幸福的眼。

如此、如此遥不可及的未来,不会与我扯上任何关系。

或者,不如说是我单方面选择斩断彼此的连接。

生命的诞生,是一首多么庄重、多么使人心生敬佩的诗歌。它的旋律是优美的、是急促的、或是悲伤的。在不同的诗歌中,旋律自然也是不相同的。它们或许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即便如此——我们不可否认它的独特。

当心理年龄到达一定程度时,人们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开始自主思考哲学问题。譬如,生命为何会存在呢?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通俗些讲,便是——人们究竟为了什么活着?

生命的尽头是死亡吧?

我们的终局是死亡,这无可厚非。

既然迟早都会死亡,那又为什么要活着呢?

意义是一个模糊的、笼统的概念,因此每个人对它的定义不同。

为家国大义凛然不惧牺牲的勇士认为,在战场死亡是一种光荣;与病毒抗争的病人认为,死亡是一种不甘;失去了一切的人认为,死亡是一种解脱。

他们会认为生命的诞生是有意义的吗?

他们会觉得剧本的终结是怎么样的呢?

“没有人自诞生起便背负责任”

有人说。

若命运是既定的呢?

“那,不论你选择什么,反抗或是逃避、逆转或是妥协”

“走下去”

“因为选择不可改变了,后悔也好、耻辱也罢。不求无愧于心,只需有接受它的心便好”

黑发女子晃了晃手中的酒壶,酒水莽撞地、胡乱地从下巴流向脖颈,不太明显的喉结缓慢滚动着,大片的酒水早就打湿了她有些敞开的衣领。

我看着她颇为嫌弃地又晃了晃酒壶,直到里面不再流出一滴酒,这才放下高抬的手臂,懒懒散散地整理自己的衣袖。

“……”

我没有说话。准确来说,我不清楚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我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目标。

就连苏醒后、成为人气角色这一任务,都是他人所带来的。

我渴望什么、想要什么……

我期待什么、兴奋什么……

我为什么哭泣、为什么悲伤……

我不明白,于是像一个新生的孩子一样,徘徊在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喂……你打算就这样到什么时候?”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女子斜睨了我一眼,将手搭在支起的腿上。

“我不知道。”这次是干脆利落的回答。

“你是……谁?”我问。

我终于发现她眼上缠着的绷带,语气变得有些迟疑。而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又挠挠头:“大概是你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没想到另一个世界的我过得也不太好呢……”

她自言自语道。

“……平行世界的同位体?”

另一个世界的我?

……什么叫过得也不太好啊喂。

她又嘀咕些什么,最后干脆把酒壶随地一扔,葫芦状的木壶划出一道弧度,像是被完美地融入到地下的星河中,成为星星中的一员。

“往事便不要再提,逃不掉的便让它追上你再去面对……时间还很长”

她朝前方微微抬了抬头。

“看罢,同位体,在这岁月的长河中你可有见证自己的尽头?”

“我虽不知晓你的状况,但既然命运让我们相遇,我便在此为你指点一二”

“记住,前尘往事随风而去,苦闷的过往若属实不愿找回,不妨向前走”

“前方是荆棘你便踏过荆棘,是花海便开开心心去迎接”

“万不可……舍却性命——只是因为过往难以放下”

*

只怕有人提前算到了。

他们连过往也不打算留下,轻飘飘地、就那么随风而去。史书不会记载、曾诞生于世的痕迹都被抹销,经历过的人却什么也不记得。

没有人会知道他们曾经存在过。

“真是的……你如今徘徊在这又是为了什么?”她冷哼一声,带上几分讥讽。

——我们都明白的吧?

灵魂在怒号,可怕的撕裂感瞬间占据了躯体,祂不甘、祂愤怒、祂悲伤……

——因为,心灵深处的声音说:无法遗忘……必须遗忘……为何遗忘……

遗忘非我本意,有人不顾我的意愿执意抹销过往。

可遗忘未必是坏事?

冰凉的雨水似乎紧贴着脸庞,可现实却是无事发生。

另一道声音像是揉杂了许多东西,分辨不出男女,只吐字清晰道:回去吧,你该前往下一站了。

“呵,我大概明白了”她想到了什么,“依照你的想法,在过往与当下犹豫不决,便是愚昧无知了?”

“我想脱离这种状态的、我也有能力不受困于此”来自灵魂的重量压在精神上,不免使得人紧绷起来。

“在决定前,人人都有犹豫的权利。比起权利,我更乐于称呼它为思考这种权衡利弊的行为。人理应在适当的思考后才能做出抉择”

“同位体,此地乃「悖识之渊」,你徘徊于此正是陷入了逻辑自噬与认知悖论的状态中。过度推演、解析自我存在不是好事,更何况……”

她无意识地抚上眼睛,像是要去摸索什么,却在顿住之后讪讪放下手,那双和我如出一辙的眼睛无神地瞥过来,似笑非笑道:

“看来,你这一抹残魂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哟?”

“……”我没有说话,只是细细地观察着她。

她避开我的视线。

“的确,你所言分毫不差。我早已是魂体,尸首也不知存于何处,若不早日集齐其余魂魄,恐怕离彻底消散不远了”

“我也是这几天才得知的消息。可笑……离死亡越近,真相便离我越近”

我本该在坠落时彻底消散,只是不知谁人的力量替我稳固了魂体。

或是气人?

倒也说得上来,毕竟自我苏醒后它状态便不太对,总是瞎扯一些故作深沉的话,也不由得把我也带入其中。

「悖识之渊」猛烈地摇晃着,我垂眸,只见双手已作透明样,身躯也闪烁不定。

“现世在呼唤我……同位体,我必须回去了”

“?你,竟能随意来往?”她蹙起眉头,语气变得有些重,“看来,你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要严重许多。罢了……走罢”

“看来,你并非陷入了「悖识之渊」,只不过是一缕孤魂在四处游荡哪”

“你说的都对,两者我都有。”

“最后,我能否知晓你的名讳?”

她哼笑一声,伸手又从虚空中掏出了酒葫芦,紫色的不明物质如液体般自手中流下,最后落入虚无之中。

下一秒,那道影子消失不见,唯有声音在此间回荡。

“我没有名讳。最后奉劝一句,同位体,太过于习惯将感情献给……唉,你要献就献去罢,怕不是只有感情能作为牵紧你这风筝的绳了”

我来不及说上什么,现世的呼唤先传入耳中,将我唤醒。

再次面对昏光庭院的天空,我闭上眼睛。

“夜宝!!!你这是第几次因为无休止地处理委托而被送进昏光庭院啦!再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就要强制控制你的作息了哦?”

哈哈、哈哈。

我强颜欢笑道:“失误、失误了……”

其实是因为来自赤陶学派的委托人一番有些听不懂的、过于潮流的话语,导致自己在做委托的时候注意力不集中,然后在委托结束后连夜查询最热梗又一个不小心没看时间结果——过度疲劳而已。

哈哈、哈哈,下次不会了!

不过我的一世英名竟没有毁掉吗,真好。

*

“如我所想……她身为查尔木缇的后人,力量所剩无几”

“既是旧友的约定……”

[金织]女士独自沐浴着。

“你看见了么?我已亲手送予她浴衣,也算是了了你我心愿”

*

新一天……不,又一个门扉时。

我如往常一样踏入委托所,边舒展腰身边打着哈气走向会客厅。

只是今天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委托人。

“求求您……帮帮我吧……”看上去大约四十来岁的女人颤抖着,一进门便软下身子跪倒在地,“孩子……我的孩子……他独自前往了黑潮!”

黑潮?

我压下疑问:“先坐着女士,别担心,将诉求说出来吧,我会尽我所能去完成”

委托所打响了名号,随着而来的便是质疑。空降一位有能力又无所欲求的人,怕是很难让人信服。

多数嘲讽、谩骂、刺耳的语句层出不穷。

我到没想过元老院的手段竟如此不要脸,以至于连最基本的素质也丢下不管。

昨天刚爆出来的事,能在这个风口浪尖来找我做委托的,别有用心还是走头无路呢?

或者是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面上不显,我柔声道:“女士,请说”

“十六夜女士……我的孩子,在昨天从神悟树庭跑出来,嘴里念叨着什么,‘我不做学者了!我要去追求真理!’一边狂笑着一边跑出了奥赫玛!连附近的守卫也拦不住他”

“刻法勒在上!虽然他从赤陶调到智种!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哦、噢噢噢,赤陶啊……嗯?智种?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嗯……女士,恕我直言,与其求助我,何不如求助黄金裔?”

从布满金线的奥赫玛跑出去?这玩笑未免有些冷了吧?

看她这幅模样,倒像是确不知有此事的模样啊……但阿格莱雅那?

金线的感知弱了许多,但还没到完全不知情的地步。她为奥赫玛设下的屏障很坚固,只是……挡得住向前的敌人,不一定能阻拦往外跑的公民。

陷阱么?

挂在腰间的长刀震了震,我将手覆上刀身。

“我明白了,请指明他最后离去的方向,别担心,我会尽全力把他带回来的,在这之前,还请你做好准备”

除了寄有残存灵魂的信物与刀产生了共鸣,城外的一处地方也在呼唤我。

巧合?或是鱼饵?

我无心思考。

我有必须去的理由。

性命与我而言,已不慎重要。同位体给了我许多惊喜,也在最后赠我一件礼物。

稳固魂体的蜜酿,据说她私藏了很久,用不上便随手扔给我了。至于其中缘由,谁知道呢?

这正是出发的好机会。无论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人性命攸关。

若是解决此事,我也能清静一会,稍微去整顿一下元老院部分安分不下来的老家伙了。想必阿格莱雅女士也很高兴吧?

呵,我不上套倒是愧对于那位幕后之人的、拙劣的布局呢?

但若这位所言不假,就是罔顾他人对我的信任,以及擦肩而过的生命。

不知道是希望委托人的话是真的好、还是有人给我布局好……

先和阿格莱雅通下消息。

“走吧女士,还没问过你的姓名,不知你是?”

“……我是,盘尔拉沃斯,叫我盘尔就好”

“好,盘尔女士”

我不动声色撇了她一眼。

不是哥们……3.3新剧情你是人吗?一下午过完了剧情(感觉好仓促……)

好吧,我的伏笔还没填完,得等后面了(某人好像说要五一更新来着)(是谁啊应该不是我)(心虚)

这章写得太深奥了,没办法不写一下深奥的我没办法找到灵感(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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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在勒忒河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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