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号,好了!”咖啡店内,三月七像一只灵动的小鹿,她身着黑色的工作服,腰间系着一条围裙,那围裙上还绣着小小的咖啡豆图案。
她纤细的手指熟练地将饮品与小票一同放入袋子,然后轻轻递给眼前的顾客。她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疲惫,但依然努力地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见最后一位客人离去,三月七像是卸去了一身的重担,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少女那白皙的脸蛋微微撇向一边,目光落在店内的某个角落。
“丹恒,你的感冒好些了吧?你都病成这样了,要不要去休息一下呀?”三月七的声音里透着关切,眼睛里满是担忧地看向丹恒。
“不用,我再把今天的账单检查一下就好。”丹恒回应道。
同样身着工作服,那衣服穿在丹恒身上显得格外笔挺。他专注地翻看着眼前的屏幕,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内容,将收银机里面的订单信息一一尽收眼底。
不过,他的发烧似乎还没有完全好透。丹恒的额头贴着一个退烧贴,在他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兀。
“呃,不用啦。店长之前就跟我说过,今天她负责检查算账,让你好好休息呢。” 三月七跑到丹恒身旁,推了他一下,“而且啊,她现在可是严禁你工作的,要是被她发现了,你肯定会挨骂的!”
丹恒下意识开口:“可是……”
“喵呜~”
两人不禁一愣,百岁这只狸花猫不知何时来到了柜台前,两只爪子朝着两人喵喵直叫。
三月七瞧着百岁,突然灵机一动,伸手将百岁抱起然后塞给丹恒:“别再犹豫了,你要是再晕过去,咱们三个又得因为你而折腾了!你要是真觉得无所事事,那就照顾一下百岁吧,今天我还没给它铲屎呢。”
三月七把丹恒推出吧台后,就转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被推出来的丹恒抱着猫,默默无言:“……”
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因为生病而多了几分虚弱,不过好在他已经将自己持明的本相收了回来,这样看来,倒也不用担心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了。
只是这几天啊,可把诗雨他们折腾坏了。
想当初,丹恒变回持明的样子,那可把大家给急坏了。
大家想送他去医院,可是又碍于他的特殊形态,根本没法送。给他吃了药,却也没什么效果,就像把一颗小石子扔进了大海,一点波澜都没有。
于是,三人只能轮流照顾他。
这照顾起来可不容易呢。
丹恒变回持明形态的时候,他周围的空气中不断凝聚出大量的水。
到处乱窜,地板上很快就积起了一滩滩的水洼。
凌诗雨与穹拿着拖把不停地拖呀拖,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三月七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帮丹恒换毛巾,一会儿又要把地上湿透的东西拿开。
那水多得呀,都快把屋子给淹了,隔壁邻居差点就怒气冲冲地投诉过来了。
还好,仅仅过了两天时间,丹恒终于有所好转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眼神里有一丝迷茫,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清明。
当他知道自己昏迷后给大家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他的眼神里满是自责。
他二话不说,立刻使出云吟术,很快就将家里那些像灾难现场一样的水全部移走了,然后他又迅速地打扫了一番,那动作干净利落,仿佛是在弥补自己之前给大家带来的麻烦。
可是那些被水弄坏的电器就没那么好运了,凌诗雨只能无奈地捂着胸口,脸上露出忍痛的表情,然后默默地掏钱去修理。
期间……
丹恒表示:“店长,要不用我的钱吧…”
凌诗雨反问:“你的钱不是我给的?”
丹恒:“……”
小青龙思考自己要不要多打份工。
外面,刚从人山人海的菜市场中,走出来的两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穹看着手中几袋子菜,又抬头凌诗雨。
再回想起,当时凌诗雨与一位卖菜老爷爷的砍价过程……
凌诗雨站在菜摊前,眼睛紧紧盯着那一把水灵灵的青菜,问道:“大爷,这青菜多少钱一斤啊?”
老爷爷笑着回答:“姑娘,这青菜新鲜着呢,三块五一斤。”
凌诗雨皱起了眉头,声音提高了几分:“大爷,三块五太贵了,您看这菜市场里,别人的青菜最多就三块呢。”
老爷爷一听,赶忙摆摆手,“姑娘,我这青菜可是自己种的,没用那些乱七八糟的化肥,成本高着呢,三块五真不贵。”
凌诗雨可不肯轻易让步,她拿起青菜,左看看右看看,“大爷,您这青菜虽说看着新鲜,但是您看这叶子,也不是每片都那么完美,三块钱一斤,我多买几斤。”
老爷爷有点急了,“姑娘,这可不行,我这一早上才摘的,多新鲜呐,你去别处看看,绝对没有我这品质的。三块二,不能再少了。”
凌诗雨眼睛一转,“大爷,您看我也是经常在您这儿买菜的老顾客了,您就给我个优惠价呗。您这青菜要是三块一斤,我今天把您这剩下的青菜全包了,您也能早点回家不是?”
老爷爷犹豫了一下,“姑娘,你这丫头太会砍价了,我这小本生意,真的没多少赚头啊。”
凌诗雨见状,拉着穹,装作要走的样子,“大爷,那我们去别家看看吧,反正这菜市场青菜多的是。”
老爷爷一看这架势,咬了咬牙,“行吧行吧,三块就三块!!”
还有……
凌诗雨站在西红柿摊前,眼睛紧紧盯着那堆红彤彤的西红柿。老奶奶热情地招呼着:“姑娘,这西红柿可新鲜了,早上刚摘的呢,两块五一斤。”
凌诗雨眉头一皱,眼睛里透着一股精明劲儿,说道:“奶奶,您这太贵了。您看这西红柿,虽然新鲜,但是也有不少有点小磕碰的呢。一块五一斤还差不多。”
老奶奶一听,立马着急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姑娘,这可不行啊。一块五我成本都回不来。我这么大年纪了,种点菜不容易。两块二,不能再少了。”
凌诗雨可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拿起一个西红柿,在手里抛了抛,说:“奶奶,您这西红柿个头也不是特别大,您看那边那家,人家又大又红的才一块八呢。您要是不便宜点,我可就去别家买了。”
老奶奶双手抱在胸前,摇头道:“姑娘,你可不能这么比啊。我这西红柿是自家种的,没打农药,健康得很。两块,这是最低了。”
凌诗雨狡黠地一笑,说道:“奶奶,您看我买这么多呢,您就给我算便宜点。我这也是居家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啊。一块六吧,您要是答应,我把您这剩下的西红柿全包了。”
老奶奶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犹豫了:“姑娘,你可真会砍价。这一块六真的太少了,一块八吧,你全拿走。”
凌诗雨还是不松口:“奶奶,一块六吧。您看现在菜市场人这么多,等会儿这西红柿不新鲜了就更不好卖了。您早点卖完还能早点回家休息呢。”
老奶奶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行吧行吧,一块六就一块六。姑娘,你可真厉害啊。”
回到现在,穹心里想着:“这女人砍价可真狠。”
穹低下头,望向她手里提着的一袋鸭子,心里有点疑惑问道:“今天为什么买鸭子?”
而且老板开口就要个六十五,凌诗雨也没有犹豫直接要了。
凌诗雨望向他回答:“给丹恒煮鸭汤的。”
凌诗雨转回头继续道:“都病成这样了,不给他补补干嘛?我巴不得他赶紧好起来。”
两人漫步在大街上,忽然间,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少路人循声而去,就连凌诗雨和穹也止住脚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放眼望去,人群之中有个小女孩泪流满面,紧紧抱着怀里的狗不肯放手,身旁的妈妈不顾女孩的阻拦,一把夺过小狗,卖给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人。
“不要啊,不要!”女孩放声大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狗被人装进笼子里,自己却被母亲拉扯着,毫无办法。
“哎呀,不就一条狗嘛,你哭成这样至于吗?咱家又没地方养它!”妈妈拽着她,不耐烦地说道,还催促着买狗的人赶紧离开。
周围的人只是在一旁冷漠地看着,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摄。看到摩托车就要走远了,女孩猛地推开妈妈,急忙追了过去,可是还没跑起来就摔倒了,小姑娘只能无助地痛哭。
“哎呀,你这孩子!”妈妈跑过来把她拉起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数落她几句。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此时正站在远处的穹刚要上前帮忙,却被凌诗雨拉住了手腕。
“你去干嘛,人家是合法买卖,付了钱的,你总不能一棒子把那狗夺回来吧。” 凌诗雨神色平静地说道,接着转身就走,“走了,现实的海太深。”
“诗雨,你先走吧!”
“我去去就回。”
可后面传来两道穹的声音,凌诗雨表情茫然,回过头去的时候早已没有穹的身影。
风划过她的脸,树叶划过的衣服,少女闭上嘴转身继续走在回家的路上,身影略显孤独。
一瞬间,时间飞速前移。
斑驳的树叶散落在地面上。
远处,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奶奶正费力地将一只大花猫抱给一个男人。那男人身材高大,表情略显冷漠,只是伸手接过猫,便转身欲走。一旁的男孩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瞪大,小脸涨得通红,像一只疯狂的小兽般拼命地拍打着。
“我不要,你不要,还给我!”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字都说不清,眼睛里满是惊恐与不舍,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男孩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想要把猫夺回来,那瘦弱的小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可是,年迈的奶奶却紧紧地拖住他,男孩的双脚在地上胡乱地蹬着,双手不停地挥舞,却始终挣脱不开奶奶的束缚,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带着猫渐渐远去。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着。
在那之后的几天里,男孩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直到有一天,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悲伤的氛围。
“雨泽,看这里小喵哟!” 那时凌诗雨十二岁,她怀里抱着一只小猫,小猫的毛柔软而蓬松,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不要,它不是小喵。” 凌雨泽扭过头去,他坐在楼梯的角落里,将脸深深地埋在胳膊里,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看着男孩将自己与外界的悲伤隔开。
“对不起啊,雨泽。” 凌诗雨的眼神一暗,那明亮的眼眸瞬间失去了光彩,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小猫,嘴角微微下垂,最终默默抱着小猫也跟着坐在他的旁边。
“奶奶那时也是糊涂,她不知道那只小猫对你很重要。” 凌诗雨撇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小猫的背上轻轻抚摸着,“我和爸爸又给你买了一只,你别再生气了,好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一旁的男孩,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期待。可雨泽却紧紧地咬着牙,腮帮子鼓鼓的,就像一只充满气的小皮球。
凌雨泽瞬间站了起来,就像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大叫一句:“大人都是大骗子…姐姐也是!!”
他的眼睛里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小脸气得通红。
他说完便转身跑开,脚步慌乱而急促,只留下凌诗雨还留在原地。
诗雨的眼中满是焦急,连忙伸出手想追上去:“等等,雨泽!”
但她的脚步却怎么也赶不上男孩离去的速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越走越远,消失在白光之中。
回来……
凌诗雨已经不知不觉中走回了小溪片刻。
刚一进店门,柔和的灯光洒在木质的地板和吧台上,咖啡的香气在空中,一只毛茸茸的小狗欢快地跑到她的面前,它摇了摇尾巴,尾巴就像风中的小旗一样晃悠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黑发少女凌诗雨。
凌诗雨先是一愣,微微抬眼时,只见穹正靠着台面,嘴角一歪,双手叉着腰,感觉自己很伟大一样。
他带着几分得意的神情开口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凌诗雨却只是表情沉默,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你真抢过来了。”
穹听到这话,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坚决否认,“谁抢了,我是正大光明的买回来的!”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诚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凌诗雨懒得听她那些废话,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进咖啡店,将手中买好的菜拿出来,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动作中透着一丝疲惫。
三月七这个时候眼睛里满是惊喜,她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手,小狗便乖巧地跑了过来,欢快地舔了舔她的手。
三月七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好可爱,在列车上,列车长都不允许我们养!”
回想起帕姆极力反对他们养宠物的神情,就忍不住叹气。
少女的心仿佛被这只小狗的可爱给快融化了,三月七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狗,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丹恒。
可还没走几步,丹恒怀里的百岁就像是受到了挑衅一般,对着三月七手中的小狗哈气,它的毛都微微竖了起来,眼睛里透着一股敌意。
“哇,你这小猫脾气怪大的,怎么能这样凶可爱的小狗狗呢!” 三月七对着百岁说道,眼睛里带着些许责备,转头又用期待的眼神问凌诗雨道,“店长,收养它好不好,这只小狗真的很乖呢!”
凌诗雨纤细的手指在菜叶子间灵活地翻动着,边挑菜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们家只能养四个废物。”
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些蔬菜,像是在对菜说话一样。
“啊,四个废物?”三月七眼睛瞬间瞪大,脑袋像个拨浪鼓一样歪向一边,满脸的疑惑不解,那模样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穹则挠了挠自己那乱蓬蓬的头发,眼睛里带着一丝迷茫,重复着说:“咱家养的有四个废物吗?”
丹恒听到这话,无奈地用手捂着脸,长长的叹息声从他的鼻腔里传出来。
显然,这两人没有听明白意思。
“不过……”凌诗雨挑好菜,突然回过头来,“我可以给它找领养,一定是个好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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