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傍近你，方不至于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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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应该算得上‘热心市民’吧？回头给我颁个锦旗，怎么样？”砂金摊了摊手，随后倾身在穹垮着的脸前晃了几下，“Hello？穹警官？清醒一点嘛，作为警察为了人民群众你可得保持好精神头啊。”
托帕刚进市局就看到这俩人谈话，本来想忽略，但想起本次专案组里也有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跟上。
砂金没有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忙他们的去，他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也能自娱自乐。
“所以抛尸第二现场在南区跨江大桥？”侥幸逃脱相亲的托帕精神头倒是比熬了夜的穹足得多。刚才她鞋尖一直点着地面，让整理资料的星差点跪下来求别吵了，说是她在思考。
星有气无力的汇报，忙的连轴转脸色要是好才算有鬼：“嗯，在桥尾东岸被一伙富二代钓鱼佬发现的。那个行李箱内装有女性头颅一颗，连带脖颈。左、右小腿均带足，双侧股骨、肱骨均在，括弧其中左肱骨残留着部分肩胛骨，括弧完毕。另一侧绑有双手双臂。下面压着一条棕色镂花内衣，一件深蓝长袖衬衫与一件棕色翻毛领大衣，从款式看全是女式。”
星面无表情的向托帕副队儿读着整理出来的资料，眼下乌青显得整个人生无可恋——她本来眼睛就大，皮肤也白，审讯室灯光如果打得好能吓唬不少胆小的嫌疑人。
托帕听完星这一段不喘气的描述，觉得还是不要为难这个小孩好了，自己把总结拿过来研究。
嗯，甚至是一起奸杀案。
【法医对第一，第二抛尸现场的30多块尸块、器官等人体组织进行拼接，切面吻合，组成一具完整的尸体。经DNA检验，确认为同一人。
死者为女性，30岁左右，身高约1.70米，生前头发有焗染痕迹，为棕红色，发长24.5厘米。生前纹眉、纹眼线，双侧耳垂各扎有两个耳孔，右手手背中间有一颗直径为0.2厘米的痦子，左上肢有三枚天花瘢痕，有生育史。经检验死者y道内有精虫，生前与男人有过x行为。
……
判断分尸工具有锯、刀等砍器。
……
致死原因为掐勒窒息而死。死后被分尸，死亡时间距尸体被发现为26小时左右。】
“很典型的案例，感觉往下查也找不到什么花样。能被闹这么大，你们觉得背后会有什么？”托帕把资料扔回桌子上，拍了拍手。
穹挠了挠头：“有人蓄意，想要抛砖引玉？”
“没错，区区一点小事能被闹这么大，没有背后的推力，我是不会相信的。而且偏偏在这个连机动车都要限号的关头‘办事’，其心思昭然若揭，一是挑衅，二是引诱我们查另外一件事……”托帕突然想到了什么，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捶了一下，“去查卷宗看最近有没有失踪人口与□□案，通知各分局派出所让他们都查一遍各辖区有没有未结案！”
星痛苦地用双手盖住太阳穴，此刻和穹一样无比想念妈妈的怀抱。
但身为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是万万不能忘的，如果他们还想混这一口饭吃的话。
8.
尼可，庇城本地人，21岁，待业。
托帕那边还好，但此刻拉帝奥和翡翠这边倒是有些难熬，因为要时刻接受耳朵被尼可的哭嚎震坏的挑战。
“我当时差点都被吓得站不了了。警察叔叔，您知道半夜三更钓鱼钓出个有人头的行李箱有多吓人吗？呜呜呜呜……”
见刚刚被安慰好的尼可又情绪崩溃，拉帝奥尽量压下情绪，“行了，说重点。所以你在14日凌晨三点在庇城南区长江大桥下野钓时和同伴一起发现了行李箱，并在联系警方后同伴有一人逃走？你为什么怀疑他？请详细阐述您的理由和他的动机。”
翡翠拍了拍尼可的肩，温声安慰：“没事，慢慢说，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害你。”
“我从一大早就发现他不对劲了，成天拽个二五八万，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不就一个鸭子吗？拽什么？还不是靠皮相上位？”尼可边呜咽边抹眼泪，整个人就是个大型巨婴，“砂金哥报完警我们就发现路易他脸色不对了！我当时还以为他是被吓成这样的没有问，谁知道他后来直接趁着慌乱的时候跑了！瓦格纳说路易走的时候脚都是虚的，怎么可能不是心虚！”
“尼可先生，您冷静一……”翡翠汗颜，而话没说完就被尼可打断，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冷静什么？我刚被老爷子放出来钓鱼就遇到这种事，老爷子知道了一定会削我的！啊啊——警察叔叔，警察姐姐，您可得好好查，呜呜……我难得一次的假期，呜呜……”
翡翠和拉帝奥四目相对表示无语，虽然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尼可不稳定的情绪，但翡翠的无语还有一部分在称呼问题上。
尼可先生口中的“警察叔叔”和“警察姐姐”年龄只差了一岁，且，姐比叔大。
“尼可先生，请您协助我们调查，我们好早点做总结，不至于让您父亲对您进行口头教育。当然，我只能保证您在市局内不会被您父亲怎么样。”
尼可抽噎着，肩膀因为呼吸而耸动，好像遭受了天大的委屈，脸上一堆眼泪还是什么分泌物的液体糊在一起，画面有点令人不适，翡翠给他抽了几张纸：“行了行了，别哭了，先擦擦。”
9.
7月14日。16点42分，副局长办公室。
“所以现经调查，综合法医检验情况来看，专案组的综合分析是？”
钻石的神情算不上好。
紧要关头出了这档子事，搁谁头上都轻松不了。上面的人对社会事件一向以讳莫如深的态度处事，又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从中作梗，一来二去很容易造成群众恐慌——人们以讹传讹，可等到水落石出时，见真相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结果也只会作鸟兽散，然后真相便会石沉大海，此后泛不起一点水花。当以后再有人提起真相也只会唏嘘，却一点也不反省自诩正义造谣传谣的他们自己。
“并不复杂，这是一起典型的奸杀案。犯罪分子杀人分尸并分地投放的行为毫无水平，初步估略受教育程度不会超过研究生。至于受害人，死者有可能从事娱乐与服务业，从尸体部分未过水加热的尸块**程度来看，案发时间在7月12日至7月13日之间。”拉帝奥一手合上档案夹，扶了扶眼镜，“不过我相信您现在肯定只想听专案组下一步该怎么行动，那这里我就不阐述对于罪犯运尸方式的猜测了。”
拉帝奥：“长话短说。走访、发通报，联合周边分局和派出所对其管界内相关行业再加上外来人口与出租房屋进行排查，调取上述分局与派出所管界内小区、街道的监控。不掩饰行动，不回答、不肯定、不打马虎眼，平日怎么办此类案件就按平日的办法，督促专案组不要被舆论打乱手脚，最好早早办完，让人们早些忘记。”
副局长钻石点头表示认可。一方面，如果现在把事情压下去也难堵众悠悠之口；另一方面，若太过重视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平日怎么办就怎么办，把握好时间早办完，在某些人激情造谣传谣时给他们泼上一桶冷水，也好早让人咋舌，早让人忘记。
其实有些案件的背后就是那么回事，奈何人是会脑补且具有社会性的动物。
见钻石同意，拉帝奥也决定离开，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既然汇报完毕，那就先走一步了。时间耽搁不得，我在您办公室待了六分钟四十七秒，掐准时间该回去继续办案了。寒暄没有意义，再见。”
“不，你等一下，还有一件事需要通知你，”钻石叫住了转身欲走的拉帝奥，给他递了份资料，“这是新成员的资料。公大联同市局做了个研究项目，粗略来讲是研究各大不同案件中的相似信息，顶头上面的人因为这关头出了件这样的事对这次联合行动表示十分重视，你也得谨慎一些。公大派了个学生来市局，主要是整理文书和递交文件，通俗说就是个实习生加跑腿的。成绩算不错，这一沓打印的资料里有篇他之前发表过的论文，你可以看一下。他在市局主要就是翻阅文件，不过你得注意一下，不该往外面说的千万不要说，不过我相信你嘴很严实，所以其他话我不说你也清楚。”钻石很喜欢同有话直说的人讲话，因为说话不用仔细揣摩，旁敲侧击，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没事，每周他也就来这么几天，对你们办案有利无害。”
拉帝奥没表明态度，伸手接过那沓资料。翻开第一页，姓名那一栏映入眼帘的便是他感到最为头疼的两个字：砂金。
红底的证件照倒显得人格外乖巧，但认识砂金的都知道他对你展露的绝非本意，不过是一层伪装罢了。
砂金这么做也印证了拉帝奥有关于砂金蓄意接近自己的猜想。
拉帝奥沉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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